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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卿落段容时写的小说真千金惨死重生,全家哭着求原谅全文阅读

一颗胖梨 著

其他类型连载

李卿落:“落儿......现在还不能与祖母解释,但还请祖母能相信落儿。若是无事发生更好,但若是有意外之事发生,还请祖母的人能帮落儿留意一些蹊跷异常之处。”裴老夫人深深的盯着李卿落,看她的眼神,越发深邃起来。这个丫头,当真只是那山坳里长大的吗?若真是在山里长大,未曾见过世面的小女娘,又怎会知道将军府是怎样的,还能未卜先知,会有意外之事发生?不过,李卿落面对裴老夫人的探究目光,也只是微微颔首,似乎真的不打算此刻解释什么。裴老夫人成全了她,让张嬷嬷即刻将人手安排了出去。李家,将军府门前。随着马车缓缓走近,李家一应众人,全部做好了恭迎的准备。不过,人群中却依然少了一人。此人,正是李家的假千金,如今却依然对外昭告的嫡长女李卿珠。李朝靖见到平日...

主角:李卿落段容时   更新:2024-11-24 14:02: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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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李卿落段容时的其他类型小说《李卿落段容时写的小说真千金惨死重生,全家哭着求原谅全文阅读》,由网络作家“一颗胖梨”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李卿落:“落儿......现在还不能与祖母解释,但还请祖母能相信落儿。若是无事发生更好,但若是有意外之事发生,还请祖母的人能帮落儿留意一些蹊跷异常之处。”裴老夫人深深的盯着李卿落,看她的眼神,越发深邃起来。这个丫头,当真只是那山坳里长大的吗?若真是在山里长大,未曾见过世面的小女娘,又怎会知道将军府是怎样的,还能未卜先知,会有意外之事发生?不过,李卿落面对裴老夫人的探究目光,也只是微微颔首,似乎真的不打算此刻解释什么。裴老夫人成全了她,让张嬷嬷即刻将人手安排了出去。李家,将军府门前。随着马车缓缓走近,李家一应众人,全部做好了恭迎的准备。不过,人群中却依然少了一人。此人,正是李家的假千金,如今却依然对外昭告的嫡长女李卿珠。李朝靖见到平日...

《李卿落段容时写的小说真千金惨死重生,全家哭着求原谅全文阅读》精彩片段




李卿落:“落儿......现在还不能与祖母解释,但还请祖母能相信落儿。若是无事发生更好,但若是有意外之事发生,还请祖母的人能帮落儿留意一些蹊跷异常之处。”

裴老夫人深深的盯着李卿落,看她的眼神,越发深邃起来。

这个丫头,当真只是那山坳里长大的吗?

若真是在山里长大,未曾见过世面的小女娘,又怎会知道将军府是怎样的,还能未卜先知,会有意外之事发生?

不过,李卿落面对裴老夫人的探究目光,也只是微微颔首,似乎真的不打算此刻解释什么。

裴老夫人成全了她,让张嬷嬷即刻将人手安排了出去。

李家,将军府门前。

随着马车缓缓走近,李家一应众人,全部做好了恭迎的准备。

不过,人群中却依然少了一人。

此人,正是李家的假千金,如今却依然对外昭告的嫡长女李卿珠。

李朝靖见到平日里如珠宝一般捧在手心里呵护的女儿到了现在还未出现,不由皱眉,低声问身侧的夫人:“珠儿怎么回事?若只是她妹妹回来倒也罢了,明知祖母要回来,怎么还耍小性不出来相迎?”

将军夫人曲氏急切的解释道:“夫君,珠儿她当真不是故意不敬她祖母的。是因为近日来,她对......对草儿,自愧难安,忧思过重,所以昨夜才会突然发热。到这会儿,都还迷糊着起不来呢。”

说着,曲氏还心疼的抹了抹眼角的泪珠。

李恪川在一旁冷哼:“真是个害人精!若是珠儿有个好歹,我不会饶了她!”

李朝靖对长子的这话,并不赞同。

“你混说什么?你妹妹连家门都还未进!”

李恪川:“还未进家门就害得珠儿已经生病,她不是害人精,谁是?父亲,她若是与珠儿相冲,我定将她赶出家门!”

曲氏也没想到,儿子会对亲生的女儿,如此抵触。

她不由劝道:“川儿,到底草儿也是你妹妹,万不可如此行事!”

说话间,马车已缓缓停下。

李卿落搀扶着裴老夫人下了马车。

李朝靖定定的望着自己的母亲,心中五味杂陈。

许久,目光才转向一旁,那个干瘦,皮肤黑沉的小女娘。

他眼神微颤。

那便是......他的亲身骨肉?

两个月前,才知道真相时,他与曲氏都一时无法接受。

毕竟,养在身边十几年,如珠似玉般呵护疼爱长大的女儿,突然有一日,被告知并非他们亲生的。

而他们亲生的骨肉,竟然会是这个样子。

李朝靖看到李卿落的样子,心中无比失望。

曲氏也没有好到哪里去,心道:天啊,难怪川儿对草儿的意见如此大,这......怎么会是如此粗鄙普通的模样?

和珠儿比起来,简直是天差地别!

若珠儿是天上的明月,那她确确实实,不过是路边的一株小草罢了!

这等样子,便是去珠儿院中伺候,那粗使丫头也是做不了的。

对此,曲氏大失所望,心痛如绞。

为何珠儿不是她亲生的?

她宁愿这一切从未发生过!

李卿落看到他们的眼神,心中不由冷笑。

如此掩饰不住的失望之情,自己上一世竟然没有发觉。

不,或许是发觉了,但她上一世也对自己的模样而感到自卑,羞愧难当,所以才选择了忽略他们的眼神。

可她如今这副样子,并非天生阿!

这一切,难道不是她李卿珠的亲生阿奶,因为一己之私的恶念所造成的吗?

刘家那老妇交换了她们的人生。

让李卿落,代替了李卿珠,去吃尽了人世间的苦头。

若不是常年劳作,若不是像牛马一样伺候刘家所有人十几年,而她连一顿饱饭也未吃过,一个整觉也未睡过,又岂会是如今这副模样?

若是叫她李卿珠去过她原本的人生,她定也不会是如今这副金尊玉贵,娇生惯养,高贵无暇之态。

更不会有冰肌玉骨,白皙动人的花容美貌。

李卿落将冷笑藏在心中,等着李朝靖等人先上前来见过裴老夫人。

“儿子,见过母亲。母亲舟车劳顿,一路辛苦了。”

“儿媳曲氏,见过母亲,恭迎母亲归家。”

“孙儿李恪川,见过祖母。”

上一世,李卿落回来,只有李朝靖和曲氏在府门口等了她,李恪川并未出现过。

而且,府中仆人,这回也是尽数都出来恭迎。

必然是因为祖母的变故才会如此。

裴老夫人只是冷淡的点了点头,并未多看李朝靖一眼。

李朝靖心中不由下落,还未再开口说话,裴老夫人已经推了李卿落一把。

“去吧,去见过你的亲爹娘和家人。”

李卿落缓缓走上前去:“落儿见过父亲,母亲,大公子。”

曲氏扯出一丝笑来,并上前半步:“落儿?可是你祖母替你取的名儿?回来,回来便好。”

“落儿,你叫川儿为阿兄便......”

话音未落,内院就传来骚动。

李朝靖低声皱眉呵道:“去瞧瞧,发生了何事?今日是老太太回府,不可喧嚣,出什么乱子!”

说完,李朝靖扭过头来对裴老夫人恭迎相邀:“母亲,咱们进去再说话吧。”

只是裴老夫人还未抬脚,内院就先慌慌张张的跑出人来。

“老爷,夫人,少爷不好了!是大姑娘,大姑娘她留下一封书信,然后,然后自焚了!!!”




李卿珠竟然没死?

那自己遭受的这一切荒唐,又究竟算了?

李恪川一声冷笑:“误会?什么误会!?我的好妹妹,若不是允王殿下出手救了你,你这几月又在养伤,我们哪还能同你重逢?本就是她的错!若不是她回来的太突然,你当初也不会......”

“好了!闭嘴!”

李家的家主,威武大将军这时候终于喝止了自己的长子。

他蹙眉道:“事情既然已经过去,珠儿回来亦是天大的好事,过去的一切,咱们都不必再提了。去。让人去将落儿寻来,说她长姐要见她。”

李家要继续认李卿珠为嫡长女。

既然她还好端端的活着,李卿落的罪孽自然少了一大截。

很快,有人回来匆匆回话:“不、不好了!二姑娘,她......她没了。”

“什么没了?”正搂着失而复得心肝的李夫人,微微蹙眉问话。

“回夫人。刚刚咱们的人去瞧,二姑娘她、她已经没、没有气儿了。”

仆妇狠狠低下了头去,心中却骂道:真是晦气!什么时候不死,偏死在这时候!

李夫人一脸恍惚怔忡,还未有更多的情绪反应,李恪川又是冷冷一笑。

“怎么,她也玩起了自杀的戏码了?别以为她能同珠儿这般,能够引起我们的主意和心疼!她还不够格!她定是听到珠儿回来了,在那里东施效颦,想引我们都过去瞧呢!”

“阿爹阿娘,别管她了!”

“既然要装死,来人——去,给她裹个草席,丢出去喂狗!”

其余人顿时也察觉反应过来。

李夫人深深吸了口气:“她当真是演给我们瞧得?”

“如果是这样,那也太过分了!”

李夫人和将军顿时都寒着一张脸,“真是骄纵了她了,竟然做起这种把戏来!”

李卿珠还一脸惭愧,“阿爹阿娘,都是女儿没有做好这个阿姐。你们可别怪女儿了,女儿当初是真的想死的......呜呜呜......”

李卿珠一委屈,大家立即都涌了上去,安抚她。

“好珠儿,我们可不是说你。你别再如此吓唬我们便是了!”

面对李卿珠,李恪川全然换了一张脸,温润亲和得终于有了一个哥哥的样子。

就在这时,庄魏也欣喜若狂的登了门......

整个李家都在李卿珠归来的狂喜之中,众人渐渐将李卿落彻底的抛掷脑后。

而被派去给李卿落收拾的小厮,此刻正一脸愤怒发泄似的踹着李卿落已经僵硬的尸身。

“人人都在前院沾着大姑娘回来的喜气儿,偏派我来给你收尸!真他娘的晦气!”

席子一裹,李卿落被拖进了茫茫雪地之中。

李卿落的魂魄望着漫天的雪,听着人间的欢声笑语,她血红的双眸瞪着那一张张脸,心中充满了恨意和不甘!

她李卿珠是他们的心肝明珠,而她李卿落就是草屡,本就不配活着是吗?

凭什么!?

就因她李卿珠的一场戏耍,自己吃尽苦头,受尽磨难。

自己已经死了,却仍得不到他们一眼平视相待!

她本该好好活着,却非要去期盼那一场场的空。

一股风雪卷来,李卿落的魂魄,随风而散。

再睁眼,她竟在摇摇晃晃的马车中醒来。

李卿落茫然地看着这一切,直到对上两双眼睛,才猛地惊醒。

张嬷嬷和翠儿!?

李卿落再看自己身上装束,并暗中狠狠掐了自己一把。

清晰且真实的疼痛传来,李卿落震惊的意识到,她、她莫不是,回到从前了!?

“姑娘,你这是怎么了?”

张嬷嬷察觉到李卿落神色间的几分异常,关心问道。

李卿落却盯着她们二人,面色未改,但心中却如惊涛骇浪般翻涌不止。

她李卿落重生了!

她回到了还未踏进李家之前的日子!

李卿珠这时还未自焚,李家人也都还未恨她恨到骨子里,她也还没有回到李家。

而她这一世,绝不会让自己再那般窝囊凄惨的死去!

至于亲情血缘什么的......这一世,都见鬼去吧!

她再也不想要这些无用飘渺虚妄的东西。

上一世,她李卿落本就不欠任何人。

是李家欠她,是李卿珠,还有李卿珠那山坳里如恶鬼豺狼的一家子欠她李卿落的!

这一世,她要让所有亏欠她的人,把该还的债,都还回来!

在张嬷嬷和翠儿不解的眼神中,李卿珠渐渐收了笑,拭了泪。

她盯着二人打量,心中也同样翻涌着。

张嬷嬷是李家老夫人,也就是李卿落嫡亲祖母身边的人,翠儿则是阿娘身边的婢女。

当初,还是老夫人调查出李卿落的身世,所以派了张嬷嬷回府去告知所有人真相。

将军府自然是一片大乱。

但是人证物证都摆在眼前,也由不得他们不硬着头皮相信。

虽然大家都伤心不已,但是老夫人的意思是,不能让将军府的血脉流落在外,所以就派张嬷嬷回府来协助处理此事。

李卿落的亲娘,也就是将军夫人曲氏派了自己一个三等婢女翠儿跟张嬷嬷走一趟,李家还派了一个小管事和车夫,几个人便去了一趟山坳坳里,将李卿落给找了回来。

上一世,张嬷嬷和翠儿一路上对李卿落都很客气,也很友善。

不过回到李家后,因为李卿珠的死,所以李卿落很快就被李家所有人都给拿捏,她也就没有及时关注,这二人后续去了何处。

张嬷嬷应该是回道观去了。

李卿落也是在李家好长一段时间才知道,她的嫡亲祖母如今是在道观修养清净,一般并不轻易回府。

至于翠儿,自己后来在府中找了好几回,也没有找到过她的踪迹。

如今看到她们,李卿落心中微叹:谁能想到,她们二人竟是和李家所有相关的人之中,唯二对自己尚且和善的了。

不过她重生的,到还是时候。

只要还未进李家大门,那她就还有时间和机会部署,来应对李卿珠的自焚和假死。

“嬷嬷,不知我们行至何处了?”

李卿落掀开车帘一条缝隙,看向马车外的天地。

她深吸了一口气,果然,还是这样自由自在的才像个人一般活着。

上一世她活得不人不鬼的,后来的惨死,自己的软弱可欺也自是可恨。

从前的她,还真是傻透了。

期盼那些本就没有的东西......这一世,再不会了。

李卿落放下车帘,眸中流过深沉幽暗。

张嬷嬷:“咱们现在离金陵城,虽也不过只有五六十里地了。但今儿个天色也不早了,要想在宵禁前赶着进城怕也是不能了。”

“刚刚老奴与管事的也商议了一下,咱们今晚还是先寻个客栈落脚,等姑娘你明日一早也能梳洗一下,再进城回府如何?”

李卿落抬头,对上张嬷嬷打量的目光。

她突然意识到,张嬷嬷这是在试探自己!

上一世,自己着急想要见到亲爹亲娘还有哥哥,所以回绝了嬷嬷的这个提议,并且让驾车的小厮尽快赶路能进城去。

可事实果真如张嬷嬷所说,他们没能进城。

所以,他们几个最后不得不在城门外的荒野,将就着马车里外歇了一夜。

张嬷嬷上了年纪,一路颠簸本就满身不适,后来将她送到李家,见她如此愚钝不开窍,自然是立即就拍手走人了。

现在想来......上一世的自己,真是被一叶障目,连这个机会都没有抓住!

李卿落摇摇头,不过却并非像上一世那般否决张嬷嬷的提议,而是说道:“嬷嬷,不急。不知此地,离青松观还有多远?”

李卿落的嫡亲祖母就在青松观清养!

上一世,她没有抓住这个机会,这一世,整个李家她唯一能靠住的人,怕也只有这个嫡亲的祖母了!

而且,张嬷嬷一路都在观察试探自己,怕也是得了老夫人的令,想看自己究竟是个怎样的人品。

虽然前世的自己刚从山坳里出来,表现得很糟糕,但是身上至少也有淳朴老实的这个印象。

所以,这一世她开始,何不以这个特质先去靠近老夫人呢?

在整个李家她李卿落都孤立无援。

没有靠山,那她就拉个靠山回去!

心中有了这个想法后,李卿落脸上露出真切的样子。

“嬷嬷,我想在回家之前,先去拜见祖母,不知可否?”




李恪川大手一挥,厉声喝道。

身后的粗使个个儿牛高马大,莽壮骇人,拿着绳子就朝李卿落走上前来。

翠儿早就吓傻了。

李卿落拉着翠儿快步向后退去,“大公子,祖母还在这青松观。我劝你最好不要再如此行事!”

李恪川面无表情,如看蝼蚁一般的俯瞰着李卿落:“祖母?她早就不管家中的任何事了。”

“那日的事,我也听说过了。是你蛊惑了祖母跟前的嬷嬷,让她替你出了头。今日我亲自前来,祖母他又岂会再受你蒙骗?”

看着逐步靠近的粗使,甚至还有些熟脸,李卿落想到上一世,自己也是被这些人一次次的捆起来,冰冷的湖水,湿热的柴房,让她全身痛的发颤的木棍......

甚至最后,她死在绝望中的雪天里,也是他们将她捆起来,丢在了那破木屋内。

虽然心中狂跳,李卿落却捏紧了拳头,并没有再继续后退。

她恨恨盯着这些脸,眼中的恨意如滔天的巨浪一般,还真一时骇住了这些人。

然而就在这时,以凌风子为首的道士们,也都再次全部出现,并团团将李卿落及时的护在了身后。

“善人,我们青松观可不是你闹事的地方。”

李恪川也不客气:“都给我让开!这是我李家的家事!你们青松观好大的胆子,竟然敢护她?”

她刘草儿不过就是一棵草,有什么好的?

如此粗鄙不堪,丑陋无盐,说她是李家的血脉,李恪川都觉得丢脸。

这些向来不管闲事的道士,却护着她?

她究竟使了什么手段?

凌风子却道:“既然女善人住在我们青松观,那便必受我们庇护。还请李少将军,勿要把事情做的难看。再如此闹下去,惹到了贵人,可别怪我们没有劝你。”

凌风子的警告,李恪川哪里听得进去?

他从来心高气傲,自视甚高。

这回又带了二十几人,挥手就要将事情彻底闹大,这时突然一声怒喝从院外传来:“都给我住手!”

人群散开,是从不轻易见人的裴老夫人,在一众仆从的跟随下,缓缓走了进来。

李卿落甚至看见,张嬷嬷手中都握了一把刀!

其余的嬷嬷,妈子,婢女,几乎都手拿了武器。

李卿落心中有个猜想:祖母的翠竹院外几乎没有见到过男侍卫和仆从,难道这些年祖母的安危,都是她们这些女子守护的?

这些嬷嬷,从前都是跟着祖母,上过战场的女战士不成?

李卿落心中有了猜想,激动起来,对祖母的敬仰倾佩之心,不由更深。

裴老夫人先是看了眼李卿落,在察觉到她眼中没有掩饰的热烈钦慕后,老脸竟然不由一热。

这丫头,难道当真如此钦慕自己?

裴老夫人不由对李卿落伸手:“你过来。”

李卿落不再畏惧任何,大步走到裴老夫人跟前,“祖母。”

她乖顺温柔的就像一只小猫,哪还有刚刚露出的爪牙?

李恪川也变了脸色,立即从马上下来。

“孙儿见过祖母。祖母安康!”

裴老夫人重重一哼:“闭嘴!祖母?我哪敢当你的祖母!?”

“李恪川,你当真是好大的威风!几年不见,你做了少将军,哪里的战绩我未曾听闻过,今日对你这失散多年嫡亲的妹妹,三番两次的霸道横行,倒是见识了不少!”

张嬷嬷等人已经将屋内的椅子搬了出来。

裴老夫人转身坐下。

目光中的威严,周身不减当年的气势,依然霸气震慑着在场众人。

李家仆从个个儿都赶紧退了下去,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李恪川脸色难看,也低下头去:“孙儿不敢。孙儿没有及时去给祖母请安,是不想叨扰祖母。没想,还是惊扰了祖母。”

“祖母,孙儿此番前来,就是要将刘草儿带回家去,免得她在此扰了祖母清净......”

裴老夫人打断李恪川的辩言:“什么刘草儿!?她姓李,是被那刘家偷了拐了去的!你倒是把这名字记得清楚,也不觉得羞耻丢人?”

“从今往后,她就叫李卿落!落儿,记住了吗?这才是你真正的姓名!”

李卿落缓缓欠身,“是,祖母。落儿记得了。”

李卿落低首,眸中含泪。

原来,自己的名字,也是祖母给取的。

上一世,她真是被急切想要得到不该得到的亲情而蒙蔽了双目,竟然一次也没有想过此事,更不曾来探望过祖母。

此刻,她心中也甚是羞愧。

裴老夫人拍拍李卿落的手:“落儿她并未叨扰到我什么。反倒是你,如今也同你那没良心的爹娘一般,是完全不将我这老太婆放在眼里了。”

“李家,还真是教得满门好儿孙!”

此话吓的李恪川脸色都白了。

他连忙跪下,对裴老夫人请罪道:“祖母恕罪,是孙儿的错,孙儿确实未想到那么周全。”

“孙儿五年前来看祖母,祖母您就不见了,孙儿还以为祖母您不想再见孙儿,不然孙儿今日万不敢如此行事......”

裴老夫人不想听他狡辩,抬手打断:“行了!带上你的这些狗,都赶紧给我滚!不然,你吃不了什么好果子。”

李恪川不甘心的抬头看向李卿落,“可我奉命带她回家......祖母,她若是不愿回去,大不了我们家不认她便是,但她如此拖着......”

裴老夫人气的抓起一旁的茶杯就狠狠砸了过去。

茶水打湿了李恪川的长袍,一身狼狈。

“不过是来给我请安,多陪我几日,就叫不愿回去了!?”

“如今你们是越发不将我这老婆子放在眼中了,记住,我还没死呐!”

“既如此,自有我同落儿一道下山进城,你们可能安心了?”

李洛川抬头满目震惊的望着裴老夫人。

“祖、祖母,祖母要下山?”

裴老夫人往后一靠,竟然咧嘴一笑,“是。我乃李家妇,从未真正出家,难道还回不得了?”

张嬷嬷:“明日,老夫人便会同姑娘一同下山进城,请大公子回家通告一声,做好安排,将老夫人从前的居所收拾出来。”

李恪川再不敢多问什么,连忙起身,然后带着一众人狼狈的匆匆离去。

李恪川一走,李卿落转身对着裴老夫人便跪下。

“落儿谢祖母赐名,谢祖母给落儿撑腰,谢祖母......答应落儿之前,无礼的请求。”

裴老夫人抬手:“起来吧。不过落儿,你记住了。我可以下山回李家,但无论何时,你依旧只能靠你自己。”

“还有,你要答应,替祖母做一件事。”




李卿落无法解释。

说她是重生?

因为死过一遭,所以才知道李卿珠的那些算计?

她今日走这一步,用了祖母的人,确实不仅是为了将来指证揭穿李卿珠时能有个有力的人证之外,还因为她自己实在是无人可用!

重生之事,她自然不能对世上的任何人说。

毕竟太过匪夷所思,怪力乱神。

所以,面对祖母岌岌可危的信任,李卿落转身,朝着裴老夫人缓缓跪下。

只能道:“祖母,先前咱们遭遇匪徒埋伏,落儿当时心中就起疑了。”

“落儿老实与您说吧,落儿怀疑是阿兄所为。”

裴老夫人没吭气儿。

显然,她心中也是如此怀疑的!

李卿落继续往下说道:“阿兄从还未见到我时,便已因对李卿珠的先入为主而讨厌上了我。他许是觉得我形象和气质都太过不堪,实在不配做李家的女儿,他的妹妹,所以才会想要干脆先毁了我!”

裴老夫人:“这其中,兴许有什么误会呢?”

裴老夫人虽然也不大瞧得上李恪川的气度和脾气,但他到底也是这李家唯一的嫡子,是有自己血脉的。

所以,她并不希望这亲兄妹二人,彻底反目为仇。

李卿落顺着裴老夫人的话往下说:“是阿,若是阿兄也是为人蛊惑呢?落儿也实在不愿将阿兄想得如此狠毒。所以,落儿才会想要有人回来先盯着将军府,想要找些蛛丝马迹。”

“而且,因为匪徒并未得手,落儿才想,背后之人会不会还会有所行动?没曾想,竟会等到李卿珠的自焚......”

裴老夫人对李卿落的话,也未必全信。

但是,除了这个解释,就是自己也说不上来,难不成她还真能未卜先知了?

兴许,这一切真是巧合?

她不过心思细腻了一些,所以才会让邓嬷嬷碰巧遇到后角门之事。

裴老夫人又让李卿落说说,后角门之事,她是如何想的。

李卿落:“那婢女身份存疑,所以需要暗中调查。至于其余的,现在落儿也说不好,不敢随意乱猜。”

裴老夫人点了点头,并深深的看了李卿落一眼。

“你明明从未在内宅生存过,却也不傻。这件事,我会让人继续查下去,你就先别管了。”

李卿落想操心,也没有那个人手,所以十分听话干脆的答应了。

李卿落下去后,裴老夫人又让张嬷嬷说说,她心底对此事的看法。

张嬷嬷:“老夫人,那老奴就斗胆说了阿?”

裴老夫人:“说吧,不降罪。”

张嬷嬷:“您说,那婢女,会不会是那小野种......?”

裴老夫人斜眼看向张嬷嬷,仿佛在说:你还真敢想?

张嬷嬷擦了擦额头的汗,呵呵一声:“您说好不降罪的。”

裴老夫人:“那你继续说说。”

张嬷嬷:“老奴也不过是瞎猜的。邓嬷嬷不是说了吗,她被好几个侍卫护送着,还将那脸里外都给遮了两层,如此做作又掩耳盗铃的,难不成这府里还有比她更见不得人东西?”

“再说了,老奴才不信她能做出自焚这种决绝之事呢!真想死,不如一根绳子吊死?烧死得多疼。”

但是,也只有烧死,烧的面目全非,才能遮掩身份。

裴老夫人:“如此,也太匪夷所思了!你说,她若是真的假死,图的究竟是什么?”

张嬷嬷:“还能是什么?让咱们嫡亲的姑娘,被全家所恨呗!您今日也瞧见了,将军,夫人还有大公子,他们个个儿看姑娘的眼神,都恨不得将姑娘给生吞了。”

“显然,已经是都恨上了。”

裴老夫人眼底闪过一抹狠色:“若是如此,这小野种的心思也太过恶毒了!”

张嬷嬷叹了口气:“可怜咱们落姑娘,遇到这等恨毒的计谋,真是泥沼中难以脱身。往后在这家中的日子......”

裴老夫人:“如何?我到底回来了,他们还能将她扒了皮不成!?”

“照我说,若是有人想要他们一家血亲反目成仇,就偏要不如那奸人之意!”

“落儿若是聪明,就偏要去拉拢她爹娘阿兄的心,一家子和睦相处,让那小野种知道后,悔不当初!”

张嬷嬷应和着点点头。

心里却道:老夫人您也不是不知道,这一家子都是什么铁石心肠、榆木脑袋。要不然,您当初也不会被逼的灰心失意的离开,去了青松观啊!

还一走,就是三十年!

裴老夫人幽幽的又叹了口气:“不过,这些都是咱们主仆俩,在这里胡猜乱说的罢了,那婢女究竟是何身份,李卿珠究竟是否真的死了,也还未真的就下了定论。”

张嬷嬷:“老夫人说得对。这都是老奴自个儿胡乱猜的。这些话,老奴是一个字也不敢再乱说的,若是让将军他们听见,便是老奴怕是也要脱层皮。”

裴老夫人:“你让邓嬷嬷继续去盯着那宅子,确定一下是谁家的。还有那些侍卫的身份,他们是将军府的,还是那宅子的人。”

张嬷嬷应了下来,转身就先赶紧去办交待此事。

李卿落回到房中,坐下喝了口水,才开始回想今日之事。

李卿珠从后角门逃走,还真是选了一个好时机。

今日祖母和她归家,整个李家几乎所有的奴仆都在前院相迎,除了极少数的在宅子里忙活。

而李卿珠计划此事,必然已经计划了许久,所以才能支开仅剩的一些视线,彻底金蝉脱壳。

替她死的,是跟着她十几年的贴身大丫鬟碧儿。

而在外接应她离开的那些侍卫,必然就是允王的人了。

这李卿珠,定是早就与允王暗中有了勾连。

至于他们是私情,还是纯粹的利益往来,还不得而知。

还有,这个李家,定然至少还有一人,与李卿珠是里应外合,才能办成此事的!

这人,会是谁?




张嬷嬷脸上闪过惊讶,“姑娘......当真?可你之前,不是急着先回府去看望将军和夫人吗?现在为何却又突然不急了?”

李卿落先前对见亲生父母一事,表现的确是很急切。

态度突然转变,也确实令人生疑。

李卿落叹了口气,开口道来:“实不相瞒,刚刚,我做了一个梦。”

“梦里我好似见到一个手持拂尘的白胡子老头,他先将我大骂了一顿,说我是个忘恩的蠢钝之辈!虽然我能得以清白身世,回到本家,但这一切的功劳,我却忘记了本源。”

“我实在惶恐,刚刚醒来心中还有余悸呢......嬷嬷,怪我先前我实在糊涂,急切的只想先落定清楚自己的身世。”

“可我确实应该先去探望祖母的。没有祖母,我仍不过是山坳里的一个野丫头罢了,只怕再过两月就要被他们随意卖给一个瘸子瞎子,了此残生!哪还能有今日?”

李卿落的话终究还是打动了张嬷嬷。

她微笑着点了点头,“青松观离这里也不远,再行个把时辰就能到。姑娘若是想去,老奴带你去拜见又如何?不过老夫人肯不肯见你,老奴也并不能保证。”

管事的和小厮虽然有些意见,但张嬷嬷的地位显然不低,所以他们也只能听令调转马车,临时变道拐向了青松观的方向。

直到马车在青松观外停下,李卿落下了马车望着眼前这座道观,心中才终于有了切切实实的感受。

这一世,从这一刻开始,已经不再相同了。

不过,老夫人真的不肯见她,这是令李卿落实在没有想到的。

“姑娘,老夫人说她知道你来过,便已经是心意,让老奴将你送回李家去,陪着你认认家中人,带你在府中过一段日子,等一切顺遂了老奴再回来。”

李卿落听了这话,心中已经很是惊诧了!

上一世,张嬷嬷可没有陪她进府!

更别提在府中提点她,再过一段日子这种话了!

没想到,自己不过是来道观,人还没有见着,老夫人她就已经对她如此恩惠了......

这老夫人和其余李家的人,还真是有些不同。

李卿落既然要来,又怎会轻言放弃。

她立即表明态度:“张嬷嬷,我不会回去的。我是真心来拜见祖母,若她不肯见我,那我就等到她愿意见我的那一日吧。还请张嬷嬷帮忙安排,我要在道观叨扰一段时日了。”

李卿落侧身给张嬷嬷欠了欠身,虽然做的潦草不像样,但到底有那个意思。

这让张嬷嬷很是意外。

这副倔强不肯轻言放弃,而又不拘小节的气势,倒是有些老夫人年轻时的样子......

就是不知,究竟能否坚持几日下去。

李卿落在道观住下,管事的和那小厮显然都有些坐不住了。

第二日一大早,管事的就先回金陵去了,说是去复命的,却又留了小厮在这里守着。

李卿落冷笑。

怎么,她不急着回去,李卿珠自焚的戏码,就演不下去了?

上一世,李卿珠就是在这一天留下绝笔书信然后自焚‘而亡’。

烧了李家十几间屋子,留下几个烧焦的婢女和她‘自己’的尸身......

整个李家,痛不欲生,惨绝人寰。

这一世,她李卿落不急着回去,就看她李卿珠还急不急着自焚了。

李卿落让翠儿帮忙留意一下城里的动静,自己安心现在道观住下。

不过连着三日,老夫人也没有要见她的意思。

而且,老夫人的居所在一片清净的竹林后,门口有几个老嬷子守着,李卿落并不能贸然自己闯进去。

她也没有这个莽撞的打算。

张嬷嬷倒是每日都来看她一次。

李卿落借了一些纸笔,每日都在房中,强迫自己静坐一个时辰,然后歪七扭八的练字。

她的字写的,实在太难看了。

张嬷嬷偷偷藏了一张拿回去给老夫人瞧,老夫人看了后眉头紧紧皱成深沟。

“噗嗤——”

一旁的婢女莺儿都笑了。

“老夫人,姑娘这字,真像毛毛虫一样。您瞧,有大的,还有小的呢。”

老夫人气的将纸反过来重重扣在桌面上。

“不许笑!”

莺儿赶紧低了头,不敢再出一个声。

可是背过来的这一页,竟连毛毛虫都不如了......简直是狗爬!

老夫人不由自主的抽了抽嘴角。

张嬷嬷也瞪了莺儿一眼,“下去!要你多嘴!”

“老夫人,要我说,姑娘能有这份儿心,已经很好了。她自小就没有拿过笔,拿的都是烧火棍,锄头,镰刀,斧头。您没瞧她那手,比灶房里那做杂工的都还不如呢!”

“她今年,也不过才十六。”

“本该是小姐命,如今却连一个字都还认不得。老奴见她就学着墙上那些道法写字,虽然写得......实在丑,但她自个儿也不觉得丢人,这不就是敢豁出去吗?”

老夫人冷冷一呵:“你倒是会替她说好话。敢不敢豁出去,还得再瞧瞧。”

“不过,她这字实在丑得不能见人!你去,把我柜子里的那幅启蒙字帖,给她送过去。别让她再糟蹋纸了。”

张嬷嬷‘呵呵’一笑,“是。老夫人您就是嘴硬心软,分明很疼小辈,也喜欢上进的孩子。那字帖是当年您给将军准备的吧?可惜那些年就没有用上......”

见到老夫人脸色不好,张嬷嬷这才没有继续说下去。

她取了字帖,当即就给李卿落送了过去。

李卿落受宠若惊。

双手接过后,万般承诺,绝对小心存放珍惜。

张嬷嬷见她越来越懂事,并不急着走,而是深深叹了口气。

“姑娘你可知......老夫人为何常年住在这青松观,却并不回将军府去?”

李卿落上一世在将军府倒是听过一些缘由,不过她知道,那些都不是事情的全貌。

所以,此刻自然是摇头,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张嬷嬷许是这几日也见到了李卿落的想要见老夫人的那份儿坚持,便真心想指点一下她,也就亲口讲了讲将军府当年上一辈发生的事。

原来,老夫人本是开国将门侯府裴氏千金,自幼虽然也学文墨,但却更爱舞刀弄枪。

三十七年前,裴氏嫁到李家后,十月怀胎生下了一子,也就是李卿落的父亲李朝靖。

可是还未等襁褓中的孩子长大,边关就传来急报,说李朝靖的父亲遭遇了敌军围堵,下落不明,生死不知。

心中牵挂夫君,也为了挽救战局,裴氏不得不丢下才八个月大的孩儿,披甲挂帅领了皇命,亲自前往边关支援救夫。

李朝靖则托付给了府中的李家老太太,由夫君从前的通房,后来裴氏亲自抬上来的妾室邓氏帮着亲自照顾。

谁知这一去,就是五年才归。

等再回来时,李朝靖已不认裴氏这个亲娘了,只要那邓氏,与邓氏彻底巴了心。

虽然裴氏的地位无人能够动摇,但到底唯一的嫡子与自己离心,让裴氏心中不是滋味。

她用尽了心血办法,也没有换回儿子的真心。

自己生病,李朝靖虽然会来请安问候,但若是那邓氏生病,李朝靖会忙前忙后端茶倒水,亲自服侍,一天跑八百遍的探望,还会在佛堂跪着求神拜佛。

诸如此类之事,让裴氏自然愤怒。

她认为,是邓氏从中作梗,才会让李朝靖不认她这个亲娘,才会将她一个姨娘,看的比亲娘还重!

裴氏本打算亲自打发了邓氏,让她去佛堂青灯古佛一生也好,将她发卖了也罢。

但李朝靖竟以死作为抵抗。

口中甚至喊道:“你若敢将我与邓阿娘活生生分开,我就恨你一生一世!你死了,我也绝不会给你上一炷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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