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沈银翎陆映的女频言情小说《孤王患妻沈银翎陆映》,由网络作家“风吹小白菜”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话音落地,周遭的气氛瞬间冷却下来。陆映像是想起了一些不好的回忆:“喜欢你?沈银翎?”沈银翎安静地看着他。黑暗中,陆映面无表情:“不准你见崔季,只是因为孤不喜欢和别的男人共用一件东西。脏。”沈银翎微笑,笑意却不达眼底。她道:“臣妇记下了。”陆映很满意她的乖巧听话。他揉了揉她绵白高耸的丰盈,随即把陈嬷嬷叫了进来。他拍了下沈银翎的屁股,示意她去墙边站着。他一边用茶盖轻抚茶汤,一边淡漠地吩咐陈嬷嬷:“孤要知道,她身上有没有别的男人留下的痕迹。”陈嬷嬷是东宫的老人了。她当着陆映的面,板着脸命沈银翎自己脱掉全部衣裳,一会儿要她趴在墙上,一会儿又要她张开腿,从里到外细细检查起她的身子。沈银翎始终没有表情,只沉默照做。过了半刻钟,陈嬷嬷才恭敬道:“...
《孤王患妻沈银翎陆映》精彩片段
话音落地,周遭的气氛瞬间冷却下来。
陆映像是想起了一些不好的回忆:“喜欢你?沈银翎?”
沈银翎安静地看着他。
黑暗中,陆映面无表情:“不准你见崔季,只是因为孤不喜欢和别的男人共用一件东西。脏。”
沈银翎微笑,笑意却不达眼底。
她道:“臣妇记下了。”
陆映很满意她的乖巧听话。
他揉了揉她绵白高耸的丰盈,随即把陈嬷嬷叫了进来。
他拍了下沈银翎的屁股,示意她去墙边站着。
他一边用茶盖轻抚茶汤,一边淡漠地吩咐陈嬷嬷:“孤要知道,她身上有没有别的男人留下的痕迹。”
陈嬷嬷是东宫的老人了。
她当着陆映的面,板着脸命沈银翎自己脱掉全部衣裳,一会儿要她趴在墙上,一会儿又要她张开腿,从里到外细细检查起她的身子。
沈银翎始终没有表情,只沉默照做。
过了半刻钟,陈嬷嬷才恭敬道:“启禀殿下,夫人身上干干净净,除了沾上些酒香,并没有其他男人的痕迹。”
陆映略一颔首。
陈嬷嬷退下后,他道:“过来。”
沈银翎牵着裙裳坐到他的腿上,垂着长睫不发一语。
陆映捏住她的脸,迫使她抬起头:“委屈了?”
“臣妇不敢……”沈银翎低眉顺眼,“今夜,殿下要留下来吗?”
陆映把玩着她的绵软,低低“嗯”了一声。
沈银翎忽然抬起卷翘的长睫:“臣妇的寝屋到底小了些,离高家人也近,若是闹出什么动静,只怕殿下脸上不好看。不如还是去沈园吧?”
沈园是当年沈银翎祖上置办的一处园林宅院。
沈家被抄之后,辗转流落到了陆映的手里。
陆映想起什么,幽幽道了声好。
可他并没有把沈银翎带进沈园的楼阁。
两人来到东南角的一座旧凉亭,但见月色清亮,人迹罕至,四周花影婆娑暗香浮动,几只飞蛾围着石灯,随着蛐蛐儿声翩跹起舞。
陆映坐到石凳上,朝沈银翎伸出手。
沈银翎轻嗤,将小手放到他的掌心:“殿下真有闲情雅致,您带臣妇来这里,莫非是为了赏月——”
话音未落,却被陆映反握住手腕。
虽然此处无人,但终究还是在外面。
沈银翎有些不情愿。
陆映道:“抬头。”
沈银翎仰起头。
月色清透,将女人的脸照得一清二楚。
若是放在三年前,他大约也想不到,骄傲如沈银翎,会沦落到这个地步。
陆映随即拽起她的青丝,迫使她高高扬起头。
他道:“你大约已经不记得这个地方了。”
她的声音里带着几分哀求:“殿下……”
星夜沉浮,不知今夕何夕。
沈银翎意识模糊之际,陆映声音沙哑:“你不记得了。”
三年前,就是在这个地方,沈银翎背叛了他。
当时沈银翎的母亲过寿,沈园来了不少宾客,他身为准女婿自然也要来。
寿宴过后,他急于回宫,想和沈银翎道别却不见她的踪影,最后找到这座凉亭,哪想到竟然看见她和陆时渊抱在一起。
陆时渊是张贵妃的长子,只可惜是个双腿瘫痪的残废,早就失去了夺嫡的资格。
沈夫人寿宴那日,是他前往江南封地的前一日。
当时他的轮椅倒在一旁,他抱着沈银翎滚倒在台阶上。
他呼吸急促地问沈银翎:“如果没有陆映,你会选我吗?”
当年陆映听着这个问题只觉好笑,因为沈银翎说过只爱他一人。
可是沈银翎却挽住他的脖颈,娇滴滴地回答:“臣女与太子殿下的婚约乃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臣女对他没有任何感情,与他相处的每一刻,都令臣女感到恶心。太子终究寡言无趣,不及时渊哥哥与我投缘。”
陆时渊很满意她的回答,与她搂抱着吻到了一起。
陆映忘了那日,他是怎么走出沈园的。
他只记得那天下了瓢泼大雨,淋湿他的衣衫,直冷到人的心坎里去。
沈银翎这个女人,根本不值得他爱。
乌云蔽月。
亭子里,石桌旁,他待沈银翎,再无怜惜。
沈银翎起初还能勉强承受。
到最后,就只剩下歇斯底里的求饶。
月上中天的时候,她仰面躺在石桌上,身子几乎对折,脚趾难耐地一阵阵蜷起,而陆映还在她身上继续。
她的后背硌的生疼,眼神迷离涣散。
其实她很多时候,都看不清陆映的心思,他像是清清冷冷的一口古井,她从井口望去,望不见井水最幽深的地方藏着什么。
她早已不记得这座亭子,也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
她不明白陆映为什么突然就变得怒不可遏,凶成了这副模样。
泪珠顺着眼角滚落。
她软声哀求:“陆映哥哥,你饶了我吧,让我歇歇吧……”
男人没有理会她,反而变本加厉。
夜色沉沉,似乎永远没有尽头。
直到黎明,沈银翎才被陆映带回去沐浴更衣。
她早已晕厥,任由海棠和微雨侍奉她清洗身子。
两个小宫女对视一眼,眼底都是惊骇。
也不知她们家夫人是怎么惹怒了太子殿下,今夜竟被折磨成这副模样!
终于清洗干净,她俩哆哆嗦嗦把沈银翎送进了床榻。
陆映也已经沐过身。
他看着躺在身侧不省人事的女人,狭眸里的情绪复杂至极。
沈银翎。
沈银翎……
他无声地念着这个名字。
即使今夜狠狠蹂躏过她,似乎也无法抵消他心里对她的恨。
可是,为什么要恨呢?
这个女人不值得他爱,也不值得他恨。
她只是消遣和玩物。
陆映想,他不该对一个玩物生出爱恨。
昨夜闹到太晚。
陆映和沈银翎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晌午。
桂全战战兢兢地进来:“殿下,出大事了,太子妃娘娘被刑部的人抓进大牢里面去了!”
少女温软,馨香扑鼻。
陆映合上书卷,不动如山:“大夫说你染了风寒,孤已经吩咐人去熬药了。今夜不必回高家,就歇在沈园。”
沈银翎紧紧抱着他的腰身,小脸贴在他的背上。
她的声音带了些沙哑鼻音:“那你呢?你会留下来陪我吗?”
陆映试图掰开她的手:“孤答应了太子妃,今夜在东宫陪她过节。”
身后的少女陷入沉默。
很快,陆映很快察觉到了不对,大约是沈银翎的眼泪。
她哽咽:“陆映哥哥把我一个人锁在乌篷船里,自己却去陪妹妹他们饮酒作乐。我还听见了三公主要妹妹亲你,陆映哥哥,你明知我爱你入骨,却强迫我看你们恩爱,你可曾想过我是怎样的心如刀割?”
陆映沉默。
他是不相信沈银翎爱他入骨的。
“陆映哥哥,我要你留下来陪我过节。”沈银翎娇娇怯怯地攀上他的肩头,“你都陪妹妹过了三年的端阳节了,今年就陪我一次嘛?陆映哥哥,你明知我离不开你……”
陆映看着她。
少女的眉梢眼角充满了纯情天真。
那双水润微挑的凤眼里,写满了对他的浓情蜜意,仿佛偌大的天地之间,她唯独只能看见他一人,唯独只能容下他一人。
他看了眼角落的滴漏,道:“孤可以留下来陪你用晚膳。只是今夜还是要回东宫就寝的,太子妃还在等孤。”
沈银翎顿时破涕为笑,亲了一口他的脸颊:“陆映哥哥,你对我真好!”
陆映原本打算吃顿饭就走,想着顶多不过半个时辰的事。
哪知沈银翎坚持要亲手为他包粽子。
陆映翻了几页书,随口道:“孤赶时间,你包三五个就可以了。”
“殿下放心,很快的。”
滴漏声声。
窗外的天色早就彻底黑了下来。
不知过了多久,陆映从书页里抬起头,却看见竹篮里一个粽子也没有。
他盯向正在忙活的沈银翎,少女正努力往粽叶里面塞糯米,可是糯米总会从叶缝里漏出来,她硬生生忙碌了半晌,却连一个粽子也包不好!
他拆穿她:“沈银翎,你在拖时间?”
沈银翎红着眼睛,委屈无措地望向他:“陆映哥哥,我没有故意拖延时间,我只是才想起来原来我不会包粽子,我娘还没来得及教我,就,就……”
她低下头,抽噎了一声。
陆映一时无言以对。
沈银翎抬起满是泪痕的小脸,带着几分讨好和卑微:“要不殿下还是回东宫吧?妹妹肯定已经为您准备好了端午的粽子。婶母那样手巧,妹妹包粽子的手艺必定也是不差的。不像臣妇,臣妇什么也做不好,只会惹殿下生气。”
她说着说着,又难过地哭了起来。
夜雨潇潇。
她的哭声显得那么悲切心酸。
陆映揉了揉眉心。
哪怕明知沈银翎是三分真七分假,可是想起白日里把她在乌篷船的羞辱,此时此刻他也没办法再训斥她。
他道:“过来。”
沈银翎抽噎着,慢吞吞走到陆映跟前:“殿下……”
陆映握住她的手,把她抱进怀里。
大掌熟稔地探进她的衣衫里,他一边轻轻揉弄,一边低声与她讲道理:“你今非昔比,是无依无靠的罪臣之女。而沈云兮的父兄手掌兵权,她是孤明媒正娶的太子妃。且不说孤与她是结发夫妻,便是看在她父兄的份上,孤也要敬她几分。你拿什么与她争呢?”
沈银翎伏在他的怀里,卷翘的眼睫遮掩了瞳眸里的叛逆。
她爹爹根本没有造反。
她爹爹是被冤枉的!
叔父栽赃陷害,害死她全家,她如何咽的下这口气?!
见她不说话,陆映加重力道:“沈银翎?”
沈银翎嘤咛一声,抬起水汪汪的凤眼:“殿下,您弄疼臣妇了。”
“孤的话,你可有听进去?”
沈银翎娇媚地揽住他的脖颈:“臣妇没有和她争,臣妇就是舍不得殿下……”
话音未落,窗外忽然传来惊雷声。
沈银翎受惊般钻进陆映的怀里:“殿下,臣妇害怕!您别走,您别走嘛……”
少女娇软如春水。
妖精似的紧紧缠住了他,不停用那温软轻蹭他的胸膛。
她身上的寝衣是他的,穿在她身上显得过于宽大,随着她乱动,盘扣和系带纷纷松开,灯烛下一身肌肤白腻刺眼,她颤巍巍耸起的丰盈将肚兜支撑的过于紧绷。
陆映眸色转深,喉头发干。
沈银翎才从甘州回京城的时候,还是少女般窈窕清瘦的身段。
回京以后,他吩咐侍女给她用了秘药,这才半年时间过去,那丰盈就像是被生生揉大了几寸,沉甸甸的拢在衣裳里面,显得十分惹眼,稍有不慎露出来就很不成体统,丝毫没有良家女子该有的贤淑模样,倒像是哪家权贵府上的乳娘。
他提醒道:“你该请绣娘新裁几身合适的衣裳了。”
沈银翎抬手掩住胸口,再如何厚脸皮,此刻也忍不住脸颊发烫。
她知道陆映给她用了药。
因为她不是他的太子妃,不用陪他出入高门宴会,所以她看起来可以不必那么贤良淑德。
若是娘亲在世,看见自己这般模样……
沈银翎瞳孔冰冷,面上却越发媚态横生,故意引着陆映的手贴上那处。
她娇声道:“烦请殿下替臣妇丈量一二,瞧瞧臣妇得用几尺的布料才好?”
陆映浑身肌肉紧绷,饶是再好的定力,此刻也情不自禁败下阵来。
他箍住沈银翎的手,忍不住暗暗收紧,浑身的血液都急剧汇到了某一处。
窗外雨打芭蕉,初夏的雷雨又滂沱而至。
沈银翎见他这副反映,唇角噙起坏笑。
她扬起脖颈,红唇贴上他的耳垂,轻轻吹气:“雨这样大,难道殿下要冒雨回宫吗?多不方便呀。万一染上风寒,岂不是更糟?殿下今夜留宿在沈园也是情非得已,想来妹妹是能理解的。”
少女肉浮骨酥,满脸乖巧,字字句句都像是在为陆映着想。
陆映瞳孔幽深晦暗,哪怕明知她又在骗他,却还是忍不住将她抱向床帐。
他把沈银翎扔在榻上,顺势朝她屁股拍了一巴掌:“今夜,不许求饶。”
沈银翎凤眼里却藏满得逞的暗芒。
另一边,东宫。
沈云兮带着众多姬妾,正在大殿等待陆映回来过节。
端阳节这日天气不好,天空阴云密布似要落雨。
城南运河要举办龙舟赛,沿岸酒楼都被达官显贵早早预订。
陆映和沈云兮抵达飞来阁的时候,权贵子弟已经到了不少。
三公主陆芊芊和沈云兮一向交好。
她凑过来,热情地握住沈云兮的双手,称赞道:“几天没见,皇嫂又漂亮了许多!太子皇兄可真宠你,瞧瞧,这样贵的东珠,也舍得拿出来给你缀在鞋面儿上!”
沈云兮今天穿的是一双蜀锦的绣鞋,鞋头各缀一颗硕大无比的东珠,十分华丽富贵。
她红着脸看了一眼陆映。
虽然太子殿下待她不算热络,但夫妻之间起码的敬重还是有的,东宫的库房钥匙也都交给了她保管,是以她在吃穿用度上一向非常奢靡。
而她也很乐意在人前营造出和陆映非常恩爱的形象。
她甜蜜道:“殿下待我自是极好的。”
“可不就是极好?”陆芊芊笑眯眯的,“以前沈银翎还在的时候,太子皇兄对她都没有对你好呢!这样大的东珠,我可没见他给沈银翎送过!”
沈云兮想起沈银翎,脸色有些复杂。
她父亲是沈家庶子,不如沈银翎的父亲有本事。
所以她在外面的地位远不如沈银翎。
她只能靠着讨好沈银翎,才能跟她出去参加各种各样的宴会,可是她长得也不如沈银翎漂亮,每次出门,无论她怎样精心打扮,都会沦为衬托沈银翎美貌的小丫鬟。
偏偏沈银翎还是未来的太子妃。
她眼巴巴地看着沈银翎和陆映郎才女貌出双入对,一想到将来沈银翎还会成为皇后,而自己要跪在她面前喊娘娘,她就嫉恨的整夜整夜睡不着觉!
可是——
沈云兮悄悄挺直了脊背。
可是现在一切都不同了。
沈银翎的父亲和兄长全死了,而她的爹爹成了国公爷!
她取代沈银翎嫁给了陆映。
她现在不仅可以和陆映光明正大出双入对,她还会和陆映生下孩子,她甚至还会当上皇后,她和她的孩子都将贵不可言!
至于沈银翎……
沈云兮眼底流露出一抹讥笑和轻贱。
沈银翎入狱之后,她曾前往探视,发现那里的狱卒全是男人。
于是她买通狱卒,吩咐他们好好“伺候”她。
一个女人,一个美的倾国倾城的女人,在天牢里待上一个月会有怎样的待遇,沈云兮用脚趾头都能想象得出来那画面该有多么精彩。
要不是当时她正忙着准备和太子的大婚,她都想约上陆芊芊她们,去天牢现场观摩欣赏。
现在沈银翎被远远流放去了甘州,大约已经嫁给了那里的某个又老又矮又丑又穷的男人。
昔年高贵的官家美人,如今不仅夜夜都得被低贱的百姓玩弄,还得用精心保养了多年的肚子为他生孩子,即使今天过节,也依旧要大着肚子,牲口似的在田里干活。
数年之后,从她沈云兮肚子里生出来的孩子将会贵为太子,而沈银翎的孩子却只是个低贱的百姓,只能卑微地跪在她的孩子面前。
世世代代,永无翻身之日。
沈云兮越想越兴奋,只恨不能亲眼看看沈银翎的惨状。
她落座,优雅地端起一盏茶,故作惆怅地叹息:“说起来,也不知道姐姐现在怎么样了。她自幼锦衣玉食娇养长大,现在去了甘州那种穷困潦倒的地方,得吃多少苦呀。”
“我听说甘州位于两国边境处,有许多来往客商,所以窑子也多。”陆芊芊轻摇团扇,“沈银翎长得那样漂亮,说不定被卖进窑子了也未可知。”
“窑子那种地方很脏的。”另一位姑娘面露嫌弃,“她若是被玩死在里面,那可真给沈家丢脸。”
沈云兮轻轻叹口气:“有这种自甘堕落的姐姐,我也没办法。”
“对了,”有个公子哥儿开口提议,“我听我爹说大理寺新调来了一个从八品的评事,姓高,好像就是从甘州那边调来的。咱们何不请他家的女眷过来,问问她们认不认识沈银翎?”
沈云兮起了兴致,吩咐莲叶道:“快去请她们!”
陆映突然冷冷开口:“大过节的,提她干什么?”
众人对视一眼,猜测陆映是嫌沈银翎太脏了。
陆芊芊赞同道:“也是,大过节的,提她也不嫌晦气!”
沈云兮吃了口茶,脸上是抑制不住的得意笑容。
从前她还以为太子对沈银翎有多么情深义重,结果沈家出事以后,沈银翎冒着滂沱大雨跪在东宫门口,苦苦哀求太子救她父兄,她跪了一整夜,落魄的不成样子,还被路过的宫人们指指点点,可太子根本连见都不肯见她。
沈云兮情不自禁地想,沈银翎是小姐的身子丫鬟的命,她到底没福气嫁给太子。
回想当年,谁能想到最后是她这个不起眼的沈家庶女,当上了太子妃呢?
沈云兮越想越得意,挽袖为陆映斟茶:“飞来阁的君山银针最是不错,不比宫里的差,殿下您尝尝。您嫌姐姐的名字脏了耳朵,咱们往后不提她就是了。只是臣妾每每想到姐姐昔年那般高贵冷艳贵不可言,如今却沦为乡野村妇甚或青楼妓子,不仅要伏低做小卑躬屈膝,还要用精贵的身子伺候那些粗人,仍不免有些唏嘘。姐姐受伯父牵连,也是个可怜人呢。”
这番话看似充满同情怜悯,实则字字句句都是轻贱。
当年沈银翎在京城我行我素独断专行,曾得罪过不少公子小姐。
或有嫉妒的,或有爱而不得的,他们听着这番话,心中不禁十分痛快,忍不住窃笑起来。
陆芊芊笑嘻嘻道:“什么可怜人,她就是罪有应得!如今太子皇兄和皇嫂恩恩爱爱,还提她这么个晦气玩意儿干什么?皇嫂,你可得加把劲,抓紧时间给皇兄生个大胖小子!皇兄,你说是不是?”
沈银翎凤眼微挑:“高大人,你需不需要我帮你回忆一下,当年咱们成亲之前的约定?”
高征的面色一阵青一阵白。
他当然没有忘记当年以假成亲换取前程的约定!
他也一直记得,他们只是假夫妻。
可是三年时间相处下来,他早已把沈银翎当成了自己的私有物。
要他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女人去服侍另一个男人,他就像吞了个苍蝇似的恶心!
“没本事反抗太子,却在我跟前耍威风。”沈银翎讥讽,“高征,你也不过如此了。”
她摇着团扇,径直离开。
高征颓然地靠在廊柱上。
是,他确实不敢找太子的麻烦。
可是沈银翎到底是他的妻,她怎么能用看待废物的那种眼神看待他呢?
她明明是饱读诗书学过规矩的国公府千金,难道她忘了什么是在家从父出嫁从夫?!
“征郎!”殷珊珊突然出现,“你这是怎么了?”
高征虚弱无力地靠在她身上:“珊珊,我是不是很没用?”
“怎么会?!”殷珊珊瞪圆了眼睛,“征郎你可是宰相根苗,再加上我大哥在太子面前为你美言,你将来肯定能飞黄腾达当首辅的!”
高征很受用这番话,心里这才舒坦了些。
只是沈银翎的轻视令他丢了脸面,他咽不下这口气。
如果沈银翎和太子的事,被太子妃发现就好了。
如果被发现了,她是不是就不能再和太子往来了?
到那个时候,沈银翎能够依靠的男人也就只有他了,他想对她干什么就能干什么。
高征的心头,忽然浮现出一个大胆的计划。
到了秋猎这日,皇家围场的山脚下搭起了无数顶帐篷。
黄昏时分,陆嘉泽趁着众人都聚在篝火堆边玩闹,带着崔季偷偷来看沈银翎。
“沈姐姐,快尝尝新鲜的烤鹿肉!”陆嘉泽献宝似的捧出一盘热腾腾的鹿肉,“我亲手烤的!”
沈银翎还没来得及尝呢,海棠匆匆过来,附在她耳边低语了两句。
太子召她过去。
沈银翎面色淡淡,起身向陆嘉泽和崔季告辞。
陆嘉泽是知道她和陆映的事的。
他怅然若失:“我那堂兄生性冷漠霸道,只怕今夜又要折磨沈姐姐了。真不知道沈姐姐造了什么孽,当年沈伯伯全家被下了大狱,沈姐姐求到他的东宫,他连帮都不肯帮一下,如今却又百般强求沈姐姐。”
陆嘉泽忽然瞪向他:“崔季,沈姐姐对你有救命之恩,你可得争口气努力往上爬,只有爬到高位,将来你才能从我堂兄手里护住沈姐姐!”
崔季面容清冷,低低应了声是。
沈银翎被宫人带进陆映的大帐,却发现帐内不止他一人,他的心腹薛伶也在,两人似乎正在谈论朝堂上的事。
她正要回避,听见陆映道:“过来。”
沈银翎乖巧地跪坐到他身后,悄眼望向矮案对面,在看见跪坐薛伶身后的少女时不觉怔住。
陆映声音淡淡:“还不给薛大人请安?”
沈银翎压抑住震惊的心情,起身福了一礼:“见过薛大人,见过……”
她不知该如何称呼那个少女。
薛伶拽了拽拴在少女脖子上的锁链,笑容又邪又毒:“怎么,沈姑娘不认得绵绵了吗?”
沈银翎暗暗攥紧双手。
她当然认得薛绵绵!
薛家嫡长女,薛太傅的掌上明珠!
只是三年前薛家爆出了一桩丑闻,原来当年薛夫人生的并非是薛绵绵,而是一个儿子,因为被后院姨娘嫉妒,所以那姨娘联合家奴使了掉包计,偷偷把家奴刚出生的女儿和薛夫人的嫡子掉了包。
从此,真正的薛家公子成了个小厮,自幼为奴卑贱可怜,而家奴的女儿反倒成了锦衣玉食娇养长大的千金小姐!
事情败露之后,薛太傅和薛夫人立刻认回薛伶,至于处境尴尬的薛绵绵,有的人说她被薛家送去了庄子里,有的人则说她被薛家远远地嫁走了。
沈银翎当年和薛绵绵交情很好。
当时她得知薛家出事,立刻派人去查,得到的消息却是薛绵绵在一个雨夜失踪了,连薛尚书和薛夫人也不知道她的去向。
却没想到,原来这三年来,她一直在薛伶的手上!
薛绵绵也不敢置信地看着沈银翎。
她还以为沈银翎流放甘州,这辈子都回不了京城,没想到她居然当了太子的禁脔!
从前在闺阁的时候,她明明记得沈银翎说过不喜欢太子。
想来,她跟了太子也是情势所迫。
四目相对,似有千言万语想要倾诉,可是碍于陆映和薛伶在场,两人又都无话可说。
过了半晌,沈银翎注意到了拴在薛绵绵颈间的锁链。
比拴狗的铁链要略细一些,紧紧扣在薛绵绵的脖颈上,前端的牛皮手环被薛伶牢牢握住,羞辱意味十足。
沈银翎心尖一颤,瞪向薛伶:“薛大人未免欺人太甚!”
薛伶唇角的笑容骤然一冷。
薛绵绵浑身一颤,连忙冲沈银翎摆了摆小手:“昭昭,我没事的……”
“昭昭”是沈银翎幼时跟着老师读书时,学那些男子给自己取的字,每次写文章,她都会署名“沈昭昭”。
时隔三年再次听见这个称呼,她有些怔然。
她眼眶微红:“你都这样了,怎么会没事?你怕他?!”
薛绵绵垂着卷翘的长睫,虽然沉默不语,可微颤的身子却出卖了她内心对薛伶的恐惧,仿佛这三年来她在薛伶身边经历了十分可怕的事。
薛伶目光不善地盯着沈银翎,像是毒蛇盯住了猎物:“多年没见,沈姑娘的脾气一点也没变,还是和从前一样——招人讨厌,让人想要,彻底毁掉。”
他的眼神比数九寒天的冰棱还要冷,像是来自地狱恶鬼的窥探,令人心尖发颤。
陆映把沈银翎扯到身后:“薛伶,她是孤的人。”
薛伶的笑声又阴又冷,哑着嗓子戏谑道:“沈姑娘是殿下的人?可是微臣怎么在七夕那夜,看见她和刑部主事崔季,一道乘船赏灯?”
面对殷珊珊的蠢蠢欲试,高征含糊道:“也许吧。不过这都是你们女人家的事,我一个男人掺和在里面像什么话?所以如果太子妃问起来,你就说是你自己亲眼所见。”
殷珊珊毫不犹豫就去找沈云兮了。
沈云兮正和陆芊芊等人围在一起,看昨日侍卫们抓回来的一窝狼崽子。
殷珊珊把事情说了一遍,谄媚道:“千真万确,臣妇亲眼所见!那贱人生得一脸狐媚子相,体态婀娜窈窕,必定是她趁娘娘睡着了,去小树林干那种事!”
沈云兮脸色铁青。
她还以为太子殿下这几日没有亲近别的女人,没想到竟然是百般瞒着她的!
她又怨恨地瞪了眼殷珊珊。
这个贱妇真是讨人厌,话本子和樱桃宴的事情也就罢了,现在她居然当着这么多女眷的面,说太子背着她宠幸宫女!
这叫她堂堂太子妃的脸面往哪里搁?!
她按捺住火气和嫉妒,勉强装出云淡风轻的模样:“太子殿下向来不近女色,想必是你看错了。”
“臣妇看得真真切切,怎么会看错呢?!”殷珊珊斩钉截铁,“娘娘,您可不能任由那些狐媚子勾引太子,带坏了咱们猎场的风气!您若信我,咱们今夜就去抓奸!”
“大胆!”陆芊芊厉声斥责,“殷珊珊,你是什么身份,怎敢在背后编排我皇兄,还说出‘抓奸’这种话?!便是皇兄宠幸女子又如何,轮得到你在这里指手画脚?!”
沈云兮同样没有好脸:“无凭无据就敢挑拨本宫和太子的关系,殷珊珊,你究竟是何居心?!来人,把她拖下去杖责三十大板!”
殷珊珊吓得脸色惨白,事情已经完全超出了她的预期。
她一边挣扎一边嚷嚷:“你这人怎么这样,我好心帮你,你居然恩将仇报!说打就打,难道我没有人权吗?!你们这些万恶的统治者、万恶的封建社会,你们到底知不知道什么叫自由平等公正?!你们的法律实在是太落后了!我就该亲自出手,给你们重新拟定律法!”
这些话,沈云兮和陆芊芊根本听不懂。
两人回到营帐,沈云兮咬牙切齿:“那殷珊珊虽然是个疯妇,但想必不敢欺骗本宫。芊芊,不瞒你说,本宫其实一早就发现殿下在宫外有个相好的,只是半年来一直揪不到她的狐狸尾巴!没想到,她现在竟然敢在本宫的眼皮子底下干这种事!”
沈银翎微笑着送来茶点。
陆芊芊端起茶盏:“既然殷珊珊的话不是空穴来风,那么皇嫂不妨按照她说的,今夜悄悄埋伏在小树林附近,看看皇兄的相好究竟是谁。只要知道了那人的身份,将来还愁没办法处置她吗?”
沈云兮表情凝重地点了点头。
沈银翎拿新洗的手帕包起一块花糕,恭敬地送到她面前:“这是小厨房才送来的芙蓉糕,娘娘尝尝?”
“好香啊!”陆芊芊嗅了嗅鼻子,“不是芙蓉糕的香味,倒像是皇嫂手帕的香味。说起来,皇嫂这两日用的是什么熏香?从我跟前走过去的时候,连带起的衣风都是香的,真是好闻呢。”
沈云兮闻言,不禁很是得意。
她又从袖袋里掏出一块香喷喷的手帕,优雅地按了按额角:“本宫也不清楚,也许是本宫的体香吧!整日在猎场走来走去,这不就出了一身香汗?偏你鼻子灵,一闻就闻出来了。”
陆芊芊走后,沈云兮才转向沈银翎:“你的衣裳洗得很好,等回宫以后,本宫的帐幔被套枕巾,你也一并替本宫洗了。”
沈银翎忍着笑,款款福了一礼:“谨遵娘娘之命。”
她踏出大帐,遥遥望了眼猎场上英姿飒爽的陆映。
既然沈云兮今夜想要抓奸,那么她不介意推她一把。
借着沈云兮的手,把陆映偷情的事情闹得人尽皆知,也好叫陆映看清楚,他喜欢的太子妃究竟是怎样一个蠢货。
是夜。
沈云兮很早就睡了。
陆映带沈银翎穿过小树林,来到了一处山洞。
山洞里有一潭温泉,插在墙壁上的几支火把清楚地照亮了洞内景象,衣裙和绣鞋被随意扔在地上,沈银翎银簪盘发跪坐在温泉池边,肌肤如牛奶般雪白娇嫩,昏暗的山洞里看起来分外招眼。
她一边为陆映捏肩,一边温声细语:“陆映哥哥明鉴,卿琉之事确实不是我向慎王告密的。陆映哥哥冤枉我没关系,可是如果陆映哥哥身边真的有别的奸细,只怕将来要吃亏。”
她看了眼陆映清冷的侧脸,又接着道:“陆映哥哥别怪我多嘴,薛伶能干出私自囚禁绵绵的事情,可见人品败坏不可信任。更何况他才跟了你几年,他对你当真忠心耿耿吗?若是他私底下投靠了慎王,你也不知道呀。”
陆映闭着眼睛,嫌她力道轻:“在床上挺会伺候男人的,怎么却不会捏肩捶腿?”
“陆映哥哥,人家和你说薛伶呢——”
沈银翎一句话还没说完,就被陆映拽进了怀里。
水花四溅。
她睁开眼,却见陆映脸色阴郁:“薛伶是什么人,无需你来告诉孤。沈银翎,你自己尚且对孤不忠,又怎敢怀疑别人?”
沈银翎莫名其妙。
她什么时候对陆映不忠了?
陆映低头与她四目相对:“记住你的身份,别再在孤耳边提朝堂政事。后宫尚且不得干政,更何况你?”
沈银翎蜷缩在他怀里,睫毛轻颤,一副楚楚可怜的姿态:“陆映哥哥,人家没有干政……”
沈云兮娇嗔地瞪了眼自己娘亲。
她娘真是,她难得炫耀一番自己的才学,还没听见人恭维呢,她娘就打断了她。
她只得道:“莲心,请诸位夫人前往水榭,准备开席。”
宾客们落座后,宫女捧着香茶鱼贯而入。
这水榭三面透风,还有一面挂满了和樱桃有关的各式字画,以便供人观赏。
沈云兮柔声道:“今日的宴会名为樱桃宴,本宫特意预定了最甜美多汁的樱桃,请宫中御厨,为你们精心准备了樱桃酥酪、樱桃酥山、樱桃花糕、樱桃汁等点心和饮品。享用过后,本宫还会为你们每人准备一篮大樱桃,带回府上慢慢品尝。”
在场的贵妇和小姐们都起身称谢,一时间可谓宾主尽欢。
陆芊芊脆声:“皇嫂这里的樱桃肯定比别处的好,我今天可要吃个够!”
“你呀,”沈云兮娇嗔,“整天就知道吃,真是个小馋猫。当心吃胖了,将来被驸马笑话!”
“皇嫂,你取笑我!”
“怎么能是取笑呢?”沈云兮一副温柔婉约的长嫂姿态,“也不知道将来谁有那个福气,能娶了咱们出身高贵秀外慧中的芊芊公主。”
“什么嘛,”陆芊芊噘嘴,“我哪里称得上秀外慧中,依我看,在场的女子里面,也就皇嫂你才能称得上才貌双绝秀外慧中!你们说,是不是呀?”
众人纷纷附和。
心里面却都打起了嘀咕。
这对姑嫂你夸我一句、我夸你一句的,也不嫌虚伪。
依她们看,这对姑嫂不学无术胸无点墨,谁也称不上秀外慧中。
这种宴席真是无聊,她们只想赶紧吃完了回家。
然而不知怎么回事,眼看话题都逐渐干巴了,却还不见宫人端来樱桃。
沈云兮脸上有些挂不住,压低声音对莲心道:“御膳房是在绣花吗?!磨磨蹭蹭的怎么还不把本宫的樱桃端上来?!你赶紧亲自走一趟,去催催他们!”
莲心来到御膳房,哪知这里一颗樱桃也没有。
更别提什么樱桃酥酪、樱桃花糕!
御膳房总管振振有词:“我等昨日已经提前告知太子妃,全城的樱桃都没了,正所谓‘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太子妃就不要为难我们御膳房了!”
莲心无可奈何,只得硬着头皮回去告诉沈云兮,宫里没有樱桃。
“什么?!”沈云兮不敢置信,陡然拔高声音,“没有樱桃?!”
宾客们听见动静,都好奇地望了过来。
莲心紧张:“娘娘,奴婢看今日这樱桃宴怕是办不成了,不如赶紧打发她们回去吧。”
沈云兮一张脸涨得通红:“什么叫办不成了?!本宫难得在东宫办一次宴会,怎么就办不成了?!你还不赶紧叫御膳房的人想办法,要是今天拿不出樱桃,本宫砍了他们的脑袋!”
“京城的樱桃都卖光了,就算您砍了他们的脑袋,他们也拿不出来呀!”
沈云兮气得胸脯剧烈起伏。
她贵为堂堂太子妃,开个樱桃宴,却连一颗樱桃也拿不出来,反倒叫客人们干等着,这叫怎么个事?!
她忍不住喊道:“不是说太子收购了所有樱桃吗?!他那里总有吧?!你去问他要呀!”
莲心战战兢兢跪倒在地:“娘娘,殿下今日不在东宫。”
沈云兮脸色难看:“他肯定又去见那个狐狸精了!”
主仆俩的对话,悉数传入宾客们的耳朵里。
她们对视一眼,懂了。
沈云兮请她们来吃樱桃宴,结果根本就没有樱桃。
亏她们大清早就爬起来沐浴更衣梳妆打扮,这不是故意整她们吗?
也不知道沈云兮是怎么办事儿的,堂堂太子妃,举办宴席之前竟然不知道提前预备食材,天底下哪有她这样的太子妃,小事都做不好,将来又该如何母仪天下?
又或者说,沈云兮是根本没把她们这些人放在眼里,所以才懒得提前预备食材!
一位老夫人起身,沉着脸道:“既然娘娘未曾预备食材,我等还是先行告辞。”
她是京中最德高望重的老夫人,六个儿子为守国门战死沙场,仅留下几个年幼的孙儿,她白发苍苍却亲自操持将军府,含辛茹苦把几个孙儿培养成才,有的去了战场镇守边关,有的科举入仕步入朝堂,可谓满门忠臣。
便是面见天子,那也是能被天子恭恭敬敬称一声“老太君”的。
没想到,她难得进宫一趟,竟然在太子妃沈云兮这里饿了肚子!
简直是笑话!
“诶!”沈云兮急了,“你老别急着走呀,本宫保证,很快就会有樱桃端上桌!莲心,还不赶紧扶陈老太君坐?!”
然而就这么干坐着也不是个事儿。
沈云兮灵机一动,忽然想起东宫里面有一棵樱桃树。
她立刻吩咐莲叶:“咱们宫里不就有一棵樱桃树?你赶紧带人去摘!”
“可是娘娘,”莲叶为难,“那棵树结的樱桃又苦又涩又小,如何能入口?”
“蠢货,都这时候了,哪还管得了那么多?!能弄来樱桃就不错了!你还不快去!”
莲叶只得去带着宫人去爬树摘樱桃。
沈云兮生怕冷场,温温柔柔地笑道:“大家放心,既然是樱桃宴,那肯定是会有樱桃的,大家耐心等等吧。闲着也是闲着,不如本宫先领着大家欣赏一番这些字画。诸位请看,这画上的樱桃又大又圆……咕嘟。”
她看着画上的樱桃,自己先咽了一口口水。
水榭里寂静无声。
众人清楚地听见了她咽口水的声音。
那位陈老夫人失望的连连摇头。
朝中有这种太子妃,简直是江山社稷的不幸!
约莫过了小半个时辰,莲叶终于领着宫人们回来了。
新摘的樱桃盛在一个个碗里,被送到了夫人小姐的食案上。
众人看着樱桃,又是一阵无语。
这些樱桃又小又青又硬,上面甚至还有虫眼儿!
太子妃大张旗鼓请她们进宫赴宴,竟然拿这种货色招待她们!
也不知是不把她们放在眼里,还是不把她们身后的夫君和宗族放在眼里!
沈云兮热情地招呼道:“诸位别看这樱桃小了些,但它们却是本宫亲手种出来的。看起来酸,吃起来甜。陈老夫人,你老饿坏了吧?你老快尝尝吧!”
陈老夫人念着她年纪轻不懂事,勉强给她面子,拣起一颗樱桃送进嘴里。
只听得“咯嘣”一声脆响,那颗樱桃活生生硌掉了陈老夫人所剩不多的一颗牙。
可是他和沈云兮并没有同房,因为沈云兮突然来了月事。
沈云兮没能侍寝,又生气又无可奈何。
她在床上撒娇:“殿下,夜深了,您就别看书了,当心伤了眼睛。等过几日臣妾身子好了,咱们就同房吧?今日父皇还当着百官的面,叫咱们赶快给他生个小皇孙呢。殿下,咱们可要加把劲儿!”
陆映翻了一页书:“你先睡。”
沈云兮心满意足地躺了下去,挨着陆映进入了梦乡。
她睡觉沉,还喜欢打呼噜。
没过片刻,营帐里就响起了震天响的呼噜声。
沈银翎捧着鎏金烛台,孤零零跪在床脚边听候差遣。
沈云兮又蠢又坏,她不明白陆映究竟喜欢她什么。
她抬起头,借着烛光偷偷打量陆映。
他靠坐在床上看一本古籍,身边躺着女人也能如此专心致志,亏他还是个血气方刚的男人。
她想着,突然放下烛台,伸手探进锦被。
指尖刚碰到陆映的大腿,陆映一记眼刀扫了过来,低声警告:“安分些。”
沈银翎凤眼无辜:“陆映哥哥,我只是想给你盖被子……”
盖被子?
陆映眼眸晦暗。
她的手都探进他腿根了,她这是在给什么盖被子?
他握住沈银翎作乱的小手:“当着她的面你也敢放肆,不想活了?”
“人家的性命,早就交付给了陆映哥哥……”沈银翎娇嗔,干脆起身坐到床榻上,撒娇地扑进陆映怀里,伸出指腹在他胸前打圈,“陆映哥哥当真舍得由着妹妹弄死人家吗?”
陆映头皮发麻。
沈云兮就睡在旁边,沈银翎简直胆大包天!
他紧紧攥住沈银翎的手腕,拖着她步出营帐。
直到踏进一片黢黑的小树林,他才松开手:“到底想干什么?”
沈银翎揉了揉被攥疼的手腕,眼里噙着一丝讥诮。
陆映可真是在乎沈云兮,唯恐她知晓自己的存在会不高兴,竟然大半夜把她带到这种鬼地方。
她款款上前抱住陆映:“妹妹来了月事不方便侍寝,我愿意代替她侍奉陆映哥哥……”
陆映浑身紧绷,心头无名火起,一把擭住她的下巴,迫使她仰起头:“你就这么贱?”
沈银翎眼瞳微颤,心里漾开轻微疼痛。
四周寂静的诡异。
他哑声:“孤看见你,便觉得肮脏恶心。沈银翎,你也只配在这种地方与人苟合。”
秋夜山风寒凉,吹的沈银翎浑身轻颤。
她抱着树干,娇嫩的胴体一下又一下狠狠撞在上面,粗糙的树皮摩得她肌肤生疼。
肮脏恶心?
没想到有朝一日,她会成为陆映眼里肮脏恶心的存在。
她自嘲地弯起唇角,泪珠子却大颗大颗地滚落。
唇齿间无法避免地溢出声音。
她怕引来巡逻的侍卫,只能闭上眼,强忍着那极致的欢愉和疼痛,在黑夜里无声落泪。
一个时辰后。
再次回到营帐,沈云兮还在呼呼大睡。
沈银翎虚弱无力地跪倒在地,双腿哆嗦得厉害,因为没能及时清理,黏黏腻腻十分难受。
她扶住床榻,仰起头望向陆映,眼眸里含着泪:“殿下能否容我回去沐浴休息?”
陆映靠坐在床榻上,淡漠地瞥向她:“你觉得呢?”
沈银翎抿了抿唇瓣,知道他不肯放她回去。
她沉默地捧起那盏烛台。
夜还很长。
沈银翎再次抬起头的时候,看见陆映搂着沈云兮,夫妻俩睡得十分安稳。
心脏深处,生出绵绵密密的疼痛,针扎似的。
真是奇怪,她又不喜欢陆映,可是为什么看见他和沈云兮恩爱,她会不开心?
也许是因为,沈云兮占了原本属于她的位置吧……
接连两日,沈银翎都以宫女身份留在陆映的大帐。
白日里,她为沈云兮浣洗衣裙、鞋袜、手帕。
断子绝孙的香粉彻底渗透进贴身物件里,偏沈云兮不知情,还夸赞沈银翎的衣裳洗的又干净又香。
沈银翎看着她贪婪地嗅闻那些香手帕,微笑着福了一礼:“能为娘娘效劳,是奴婢的福分。”
到了夜间,她仍旧留在营帐当差。
陆映会在沈云兮睡着之后,把她带去小树林苟合,有时候是在树下,有时候是在草地上。
他恨她告密害死卿琉,发了狠地折磨她,任由她如何哭着求饶也不肯放过她,直到尽兴了才会带她返回营帐。
沈银翎一连两日不曾回营帐,高征屡次三番想找陆映问个清楚,却又害怕得罪陆映。
他只得时常徘徊在陆映的大帐附近,直到亲眼看见陆映带着宫女打扮的女人步入小树林。
夜色太沉,他看不见那宫女的容貌,只能凭借背影判断她就是沈银翎。
高征情不自禁地握紧拳头:“沈银翎……”
他简直无法想象,沈银翎作为国公府娇养出来的千金,怎么有脸和男人在野外苟合!
便是青楼妓子,也不会下贱到这个份上!
娶了这样的夫人,简直令他蒙羞!
他得尽快把事情捅到太子妃面前!
高征唯恐被陆映记恨,不敢亲自揭发沈银翎,于是故意当着殷珊珊的面叹气。
殷珊珊不解:“夫君乃是宰相根苗,前程大好,好端端的怎么叹起气来了?”
“昨夜……”高征吞吞吐吐,“昨夜我亲眼看见,太子殿下偷偷带着一个女人去了小树林。这事儿做得隐蔽,恐怕太子妃还不知道。”
殷珊珊眼珠一转:“你是说,太子殿下背着太子妃,在外面偷吃?正好太子妃瞧我不顺眼,征郎,你说我要是把这个消息告诉太子妃,她会不会从此以后就把我当成自己人?”
殷珊珊不由幻想起她和沈云兮不打不相识然后化敌为友的剧情.
按照她看网络小说的经验,她就是小妾上位精明霸道的女主,太子妃沈云兮就是活泼可爱常犯迷糊的女二,太子和征郎是好兄弟,她和太子妃则是好姐妹。
沈银翎哽咽:“就算我有错,难道蕊珠姐姐就没有错吗?我不过是提了一句你爱慕太子殿下,你就恼了!”
蕊珠瞪大眼睛,魂都快被吓没了!
从前也有姐妹对太子殿下表露爱意,甚至不顾一切给太子下药意图爬上他的床,却被太子直接打发去做苦役,没几年就活活累死了。
蕊珠脸色苍白,果断磕了个头:“太子殿下明鉴,奴婢对您忠心耿耿,绝无那种心思!沈姑娘谋害卿琉在前,信口开河污蔑奴婢在后,搅得整个东宫不得安宁,还请殿下严惩!”
认识卿琉的那些心腹侍卫,纷纷跟着跪倒在地。
他们齐声:“求殿下严惩沈银翎!”
“殿下!”
沈银翎哭得脸颊湿润薄红,犹如梨花带雨烟笼芍药,娇弱无力地攀上陆映的膝头:“臣妇真的没有向慎王殿下告密,更没有谋害卿琉姑娘!那日臣妇从殿下大帐中出来,就直接回帐篷沐浴更衣了,哪有时间去告密?殿下若是不信,可以召海棠和微雨进宫询问。她们是殿下的人,在这种大事上不敢撒谎的!”
见陆映沉默不语,她哭着朝天抬起四指:“臣妇起誓,若臣妇向慎王告密害死卿琉姑娘,父兄在九泉之下不得安宁!”
陆映转了转墨玉扳指。
他和蕊珠一样,认定是沈银翎告的密。
可是别的也就罢了,沈银翎竟敢拿她父兄起誓。
难道当真不是她告密的?
他垂眸看她:“孤会彻查。”
沈银翎按了按湿润的眼尾,楚楚可怜道:“多谢殿下,想来臣妇此身很快就能分明了。”
蕊珠虽然气不过,却也只能退出书房。
她摸了摸包扎着绷带的耳朵,愤愤不平地回头瞪了一眼,低声咒骂:“真是个贱胚子,仗着长了一张好看的脸蛋,就不知廉耻!还以为自己是国公府千金吗?如今也不过就是个罪臣之女、小官之妻,嚣张什么?!”
她抿了抿嘴,语气发酸:“水性杨花身份下贱,连我都不如呢,不过就是个玩物罢了……”
要是太子妃知道她的存在就好了。
太子妃那样高贵正派的人物,肯定容不得这贱胚子。
看来她得想个办法,把沈银翎的存在捅到太子妃面前去!
而陆映的行动力,比沈银翎预想的还要快。
才不过三日,她就被召到书房,说是已经查明告密的真相。
“是薛伶告的密。”陆映声音淡漠不辨喜怒,“他厌恶你和薛绵绵交情好,因此故意栽赃陷害你。孤已经罚他去暴室自省了。”
沈银翎嗓音柔媚:“谁知道他是故意栽赃陷害臣妇,还是想背叛殿下?这种人心思叵测,再如何聪明,殿下也不该委以重用。”
“孤知道,你想从他手上救出薛绵绵。只是这种浅薄的挑拨离间,今后还是不要用在孤的身上。”
沈银翎也没否认,大大方方地替他研墨,娇声道:“殿下英明神武熟谙人心,总能轻易看穿臣妇的心思。这次臣妇能洗刷冤屈,也都是殿下明察秋毫的缘故。”
“马屁精。”
“臣妇明明是实话实说,怎么就成了拍马屁?”沈银翎干脆坐到他怀里,“只是,殿下从前冤枉臣妇一事怎么说?殿下逼着臣妇给卿琉姑娘磕了九十九个头,人家的额头到现在还疼得厉害呢……”
纤白的手指,在男人胸膛上缓缓打圈,激起一阵酥麻之意。
陆映握住她作乱的小手:“别闹,批折子。”
“殿下要怎么补偿臣妇嘛?”沈银翎不依不饶,柔弱无骨地挽住他的脖颈。
“晚上好好补偿你。”
沈银翎脸颊一红。
这厮说的是人话吗?!
说什么晚上补偿,那爽的是她吗?
明明是他自己!
她在他怀里闹了起来,使劲儿晃起他的手臂:“臣妇不依,臣妇不依!”
陆映正写字呢,毛笔一歪,折子上立刻出现了一道重重的墨痕。
他搁下毛笔:“孤看你是不想活了。”
他剥开沈银翎的宫裙,拍了拍她的屁股:“去书桌底下跪着。”
“殿下……”
“跪着。”
男人的声音不容置喙。
沈银翎暗骂陆映不要脸,却也只能乖觉地爬进书桌底下,跪在了他的两腿之间。
陆映把她的脑袋按向那处。
浓郁的麝香气息扑面而来。
沈银翎沉默半晌,只得张唇吻了上去。
另一边,沈云兮正带着莲心等人匆匆赶向书房。
这几日东宫流言纷起,说太子在书房里召幸了一个宫女,也不知是谁传出来的,反正说的有鼻子有眼。
她倒要亲眼瞧瞧,是哪个宫女胆大包天,竟然敢在她眼皮子底下和太子欢好!
桂全被她突然过来吓了一跳,连忙恭声道:“娘娘,太子殿下正在处理政务,还请您在此稍等片刻,容奴才先进去为您通报!”
“狗东西!”沈云兮没好气,“本宫你也敢拦?!赶紧让开!”
不等桂全说话,几个膀大腰圆的嬷嬷立刻上前推开了桂全。
沈云兮踏进书房,却见陆映衣冠齐整地端坐在书案后批折子,哪有什么承欢的宫女!
陆映不悦:“太子妃又在闹什么?”
沈云兮心虚不已,福身行礼:“臣妾……臣妾没有闹,臣妾就是来探望殿下的。”
陆映忽然低低“嘶”了一声。
沈云兮连忙关切道:“殿下可是哪里不舒服?”
陆映眼瞳晦暗,喉结难耐滚动。
沈银翎竟敢偷偷咬他……
他伸手,将她的脸深深按了下去。
良久,他缓声道:“无事。”
沈云兮狐疑。
她总觉得太子看起来怪怪的。
然而陆映很快就恢复了正常,一边翻折子一边道:“孤还要处理政事,太子妃请便。”
沈云兮哪里舍得走。
她上前研墨:“殿下的书房里连个伺候的宫人也没有,不如臣妾来给殿下研墨吧。”
“啪!”
她话音刚落,就不慎把一本折子碰落在地。
她正要弯腰去捡,却被陆映拽进怀里。
沈云兮红着脸:“殿下!”
陆映没说话。
“殿下……”沈云兮暗自兴奋,忍不住扭动起来,“青天白日的,您这是要对臣妾干什么呀?”
陆映慢条斯理地拿手帕擦去吻痕。
当年沈国公府谋反被抄,父皇曾怀疑他才是幕后主使,最终却因为没有证据而拿他无可奈何,但尽管如此,他依旧受到了牵连,他的几个兄弟蠢蠢欲动地拿这件事做文章,朝堂里曾一度传出废太子的呼声。
直到他以雷霆手段镇压了南方叛乱,又和新一任沈国公沈炎强势联姻,这才压下那些声音。
他没有向沈云兮解释什么,只冷淡道:“孤还有要事处理,太子妃自便。”
他走后,沈云兮气急败坏地掀翻桌案,发出一叠声的尖叫。
她脸红脖子粗,喘着气大吼:“查!本宫立刻就要知道那个贱人是谁!本宫要毁掉她的脸,要她千刀万剐!”
宫女莲叶劝道:“娘娘莫要动怒,此事还得从长计议。您忘了去年的福儿了吗?太子殿下不过是多看了一眼她的手,您就命人剁掉了她的双手,殿下知道后,说您心肠歹毒,罚您禁足了两个月呢。”
莲心也道:“还有方蕊姑娘,上回东宫夜宴她来献舞,旁人不过称赞了句她肤白胜雪肌如凝脂,您就觉得她会抢走殿下,当晚就命人剥掉她的皮,又拿来一张黑狗皮缝在她身上,惹得殿下很是不快。”
“你们懂什么?!”沈云兮咬牙切齿,“也只不过是在本宫的眼皮子底下作妖,翻不出什么花样来。可是今天这个狐狸精,她是根本不把本宫放在眼里!你们还等什么,还不快去查这贱人是谁?!”
在沈云兮的尖叫声中,沈银翎已经悄然回到藕花巷的宅邸。
她沐过身,正好到了用晚膳的时辰。
高征过来的时候,就看见沈银翎坐在妆镜台前。
这是他名义上的夫人。
她生得极美,即使在同一个屋檐下生活了三年,也仍然美的晃目,令男人心驰荡漾。
高征忽然注意到她颈间的红痕。
他知道这是什么,也知道沈银翎午后去了哪里、见了什么人。
想起那人的身份,高征不敢再看,只垂下视线,恭敬道:“沈姑娘,母亲请你去正厅吃饭。”
沈银翎慵懒地梳着头:“我说过的,我不和你的家人一起吃饭。高征,你忘记了咱们只是假夫妻吗?”
高征当然没有忘记。
三年前,太子殿下的心腹找到他,要他娶一个罪臣之女。
作为酬劳,太子殿下会在三年后提拔他为京官。
他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毕竟他出身寒微,如果没有贵人相助,他这辈子都得在那个边陲小镇充当县令。
见到沈银翎的第一眼,他就猜到了太子殿下和这个女人之间的关系,也知道即使他和沈银翎成了夫妻,他也绝对不能碰这个女人。
他小心翼翼地回答道:“母亲说,咱们一家很久没吃过团圆饭了,我如今调任京官,应当庆祝一下。在下知道沈姑娘不情愿,可是你也不想惹来别人的怀疑不是?”
他母亲是个碎嘴子。
所以他和太子的交易以及沈银翎和太子的关系,他不敢告诉母亲。
母亲至今都以为沈银翎只是个普通孤女,而他是因为被沈银翎的美貌迷惑才非她不娶,加上这三年来,沈银翎的肚子一点动静也没有,所以母亲对她是非常不满的。
可他不想母亲对沈银翎不满。
面对他卑微恳求的姿态,沈银翎玉手托腮,涂着鲜红丹蔻的指尖点了点胭脂盒,才懒懒道了声“那好吧”。
沈银翎和高征过来的时候,正厅已经准备了一大桌菜。
高母正殷勤的给一个年轻女人夹菜:“珊珊,多亏你大哥帮忙,征哥儿才能这么顺利地调任京官,你是咱们家的大功臣,你可要多吃一点!”
殷珊珊满面红光:“娘,我大哥是东宫幕僚,在太子殿下面前很得脸的,让征郎调任京官,不过是他一句话的事儿!”
“可怜你这样好一个姑娘,竟然只是征哥儿的妾。你放心,娘以后一定让征哥儿休了那个不下蛋的母鸡,让你当正头娘子!”
“娘,我当不当正房不要紧,只是宏哥儿和辉哥儿已经三岁了,再过几年就到了上学的年纪。要是先生知道他们是高府庶出的孩子,只怕会轻贱了他们,不肯好好教他们学问。”
高征听见婆媳俩这番话,不禁偷偷望了一眼沈银翎。
见她脸上并无异样,他才咳嗽一声:“娘,珊珊。”
高母望过来,看见沈银翎发髻上崭新的金钗,顿时火冒三丈:“征哥儿,你也太不像话了!这次你能调任京官,全都是珊珊在背后出力的缘故,要不是她给她娘家大哥写信,求她大哥在太子面前为你美言几句,你现在还在甘州窝着呢!你不给珊珊买首饰,却给这个狐媚子买金钗!你老实说,是不是她缠着你买的?!”
高征头痛。
他哪买得起金钗呀,这钗子肯定是太子送给沈银翎的。
就连藕花巷的这座府邸、丫鬟小厮、一应日常开支,也都是用当年太子赠送的黄金置办的,所以就算沈银翎从家里拿钱买首饰,又怎么了?!
那本来就是太子给她的钱呀!
然而这话却不能直接说出来。
他正不知如何是好,沈银翎嫌不够热闹地故意拱火:“老太太可真小气,我拿你儿子的俸禄买些首饰怎么啦?我长得这样漂亮,不好好打扮,很可惜啊。”
“你——”
高母差点被她气晕过去。
殷珊珊连忙站起身为她顺气:“娘身体不好,姐姐就不要气她了。这次征郎是靠我大哥才能调任京官,初来乍到还没站稳脚跟,将来各处打点都是要真金白银的。姐姐是甘州乡下人,不知道京城这地方的人情世故也情有可原,只是今后花钱还是不要大手大脚才好。”
沈银翎玩味:“你说高征能调任京官,是因为你大哥?”
最新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