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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求婚将军嫡女那天,我与人成亲了秦瑾瑜姑苏盛前文+后续

秦瑾瑜 著

其他类型连载

7姑苏气候湿润,一路细雨绵绵。免不了让人伤感惆怅。这段路很长,走了进一个月。父亲原是嫌我在京城丢人,打发我远嫁姑苏。我对这儿的生活没抱太大希望。只想找个没有他的地方安详度日。怎料世事无常。船口站着的红衣少年郎在我心间狠狠撞了一下。我仿佛下意识的看到秦瑾瑜就在那里等我。但我知道不可能。秦瑾瑜马上就要跟步长歌成婚了,又怎么会在这里?我不识人脸的毛病只有小柔知道,但我年前的少年郎似乎知晓我的难堪。“姑苏盛家只有我一人穿着红衣,思悠姑娘一眼就能看见我。”他很了解我吗?顺着光,我似乎又看到了当年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郎。可是怎么会有人如此相似?让我一时晃了眼,慌了心神。我那新拜堂的夫婿对我甚是体贴,事事以我为先,敬我爱我。倒叫我为难了起来。一日清...

主角:秦瑾瑜姑苏盛   更新:2024-11-15 10:56: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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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秦瑾瑜姑苏盛的其他类型小说《他求婚将军嫡女那天,我与人成亲了秦瑾瑜姑苏盛前文+后续》,由网络作家“秦瑾瑜”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7姑苏气候湿润,一路细雨绵绵。免不了让人伤感惆怅。这段路很长,走了进一个月。父亲原是嫌我在京城丢人,打发我远嫁姑苏。我对这儿的生活没抱太大希望。只想找个没有他的地方安详度日。怎料世事无常。船口站着的红衣少年郎在我心间狠狠撞了一下。我仿佛下意识的看到秦瑾瑜就在那里等我。但我知道不可能。秦瑾瑜马上就要跟步长歌成婚了,又怎么会在这里?我不识人脸的毛病只有小柔知道,但我年前的少年郎似乎知晓我的难堪。“姑苏盛家只有我一人穿着红衣,思悠姑娘一眼就能看见我。”他很了解我吗?顺着光,我似乎又看到了当年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郎。可是怎么会有人如此相似?让我一时晃了眼,慌了心神。我那新拜堂的夫婿对我甚是体贴,事事以我为先,敬我爱我。倒叫我为难了起来。一日清...

《他求婚将军嫡女那天,我与人成亲了秦瑾瑜姑苏盛前文+后续》精彩片段

7姑苏气候湿润,一路细雨绵绵。

免不了让人伤感惆怅。

这段路很长,走了进一个月。

父亲原是嫌我在京城丢人,打发我远嫁姑苏。

我对这儿的生活没抱太大希望。

只想找个没有他的地方安详度日。

怎料世事无常。

船口站着的红衣少年郎在我心间狠狠撞了一下。

我仿佛下意识的看到秦瑾瑜就在那里等我。

但我知道不可能。

秦瑾瑜马上就要跟步长歌成婚了,又怎么会在这里?

我不识人脸的毛病只有小柔知道,但我年前的少年郎似乎知晓我的难堪。

“姑苏盛家只有我一人穿着红衣,思悠姑娘一眼就能看见我。”

他很了解我吗?

顺着光,我似乎又看到了当年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郎。

可是怎么会有人如此相似?

让我一时晃了眼,慌了心神。

我那新拜堂的夫婿对我甚是体贴,事事以我为先,敬我爱我。

倒叫我为难了起来。

一日清晨,他乘兴而归,为我带了天下第一珍食坊新出炉的桂花糕。

我望着香香软软的桂花糕,咽了下口水,将秦瑾瑜之事脱口而出。

他沉默良久,温和一笑。

“你既嫁我,便是我的妻,往日之事便随风去吧。”

我接过他手中的糯米鸡,郑重地点了点头。

许是上天嫌我过得太苦,允我后半生过得顺遂。

从前的日子,早已过雨云烟,是该忘了。

8再次见到秦瑾瑜,是五月后的一个雨夜。

府门小厮来报,有一男子在门外,拼了老命砸门。

“夫人,那名男子似乎是从京城而来,寻的人是你!”

我心中划过一丝猜想,又觉不太可能。

他的婚事就在这几日,又怎会跋山涉水来寻我这个旧相识。

可门外竖衣斗篷,混身狼狈的人确实是他。

我撑着油纸伞,缓缓前行。

淅淅沥沥的雨点砸在脚边,溅起一地水花。

他见我身影,先是眼前一亮。

随后又仔仔细细地瞧我,语气悲切:“思悠,你嫁人为何不告知我?”

我盯着他那种熟悉的身影,只觉当初那种心动的感觉不复存在。

疑惑在我心中升腾。

或许是这几月夫君的温柔,让我忘了从前这负心之人。

如今我对他,没了以往那抹萦绕心头的沉闷情愫。

说起话来,都顺畅了许多。

“秦世子,你不该来的。”

“你既已决定娶步长歌,我嫁人之事,世子知不知都不重要了,又何必追到这呢。”

秦瑾瑜身形一颤,骤然朝我低吼:“重要!

思悠,你不知道……”他没继续说,只是用复杂的眼神望着我。

“思悠,跟我回去好不好?”

回去?

他说这话,倒让我觉得可笑了。

京城若还有我的容身之地,父亲又何必将我远嫁姑苏。

他亲手将我推给别人,如今却让我当着无事发生同他回去。

我摸了摸头上的妇人发束,淡淡道:“秦世子,我如今已嫁为人妇,这种话日后莫要再说了。”

秦瑾瑜喉结滚动,声音低哑。

“思悠,我从未想过你会嫁除我之外的人。”

“你为何擅自作主,将自己轻易嫁出去?”

我深吸一口气,望向他恼怒的眼神。

“秦世子如今说这些,不觉得可笑吗?”

从前向我许诺的人是他,亲口请旨迎娶别人的也是他。

让我受人京城众人艳羡的人是他,让我备受唾弃远嫁姑苏的人也是他。

何来是我违约之说?

秦瑾瑜沉默了,墨色的眸子中欲言又止。

“思悠,我知你恼怒我娶了别人,但此事另有隐情,你不该如此冲动,将自己随随便便嫁了去。”

我哑口无言,望着他笃定的目光,叹了口气。

“秦世子若是忧心我嫁的不好,才匆忙赶来探望,我心中感激。”

我望着他狡辩的神情,脱口而出。

“秦世子,思悠如今过得很好。”

“衷心祝愿小公子也能一生顺遂。”

他护佑我多年,事到如今,我还是愿他过得好的。

秦瑾瑜盯着我,目光复杂。

“思悠,我跟步长歌另有隐情。”

“你等我,待我将所有事情全部解决,我来娶你。”

我忽然有些倦了,将手中的油纸伞递给他。

嫁他,是我及笄后最期盼之事。

也是我向他表明心意后,最盼望得回复之事。

那些独自一人在祠堂祈求上苍圆我心愿的期盼,在他回京请旨那天被击成粉碎。

如今的我,溃不成军。

这颗心再也无法为他泛起波澜了。

“秦世子快些回去成婚吧,你我已然各自婚嫁,再说这些已经没意义了。”

小厮重新将府门关上。

关门前,我还能听见秦瑾瑜在门外大吼:“等我,思悠!

我会再来寻你跟我走的!”

我摇摇头,不带一丝犹豫,撑着油纸伞走回里屋。

夫君在门口等我。

他为我拿来温手的热炉,又替我拭去鞋袜,准备了姜汁。

什么也没问,只是体贴开口:“解决得可还算顺利?”

我喝了一口姜汁,含了块八角糖,柔声笑笑。

“嗯,打发他走了。”

“夫君放心,我是不会同他走的。”

如今拥有的这一切,已然让我足够暖心了。

又何必颠沛流离。

不过我心中倒是有另一番疑问。

不过我并不打算明说。

“前两年酿过一瓶桃花酒,如今还想着再做一壶。”

夫君抬头看我:“不是桂花酒吗?”

我没说话,他像是意识到了什么,沉默了。

“不跟我解释解释吗?”

他有点紧张。

思来想去还是跟我解释了一通。

我才知道,当年解救我的人就是他,他的穿衣风格跟秦瑾瑜非常相似,还带着面具,认错不奇怪。

那年他是过来玩的,跟我相遇是个意外。

就连声音都不相同,我究竟是怎么认错的?

因为我从来没注意过这些。

只是固执的想要那抹红色。

我跟他至了气,怪他这么久了也不愿意跟我说。

他拿我没办法,每天都小心翼翼的看我的脸色。

但我怎么舍得真的怪罪他。

只是看他那样好笑的紧。


9我本以为,此生再也不会与秦瑾瑜再见。

奈何这两月从京城传来两件大事。

一是秦瑾瑜与将军府孤女成婚了。

二是有证据指认,丞相府有参与当年右党思想的嫌疑,有杀头的风险。

嫡母给我来信,她在信中特意提了父亲。

父亲说很感激我。

他说,若不是秦瑾瑜交出一封信换丞相府众人的性命,恐怕此事圣上会杀了整个丞相府谢罪。

我拿着信,双指颤抖,想起那日禁军进府搜查之事。

嫡母在信中言明,此次右党党羽众多,丞相府府作为涉事之人,摆脱嫌疑全靠那封信。

如若不然,全府陪葬。

我捂着嘴,低声抽泣。

那日秦瑾瑜欲言又止的神情萦绕心头。

难怪秦瑾瑜对我避而不见。

难怪他要娶两句孤女。

难怪那日……他要我等等他,同他回去。

原来他从一开始就知丞相府有灭顶之灾。

他娶她,原是奔着那封信去的。

“母亲说了什么,让你这般魂不守舍?”

夫君突然出现,替我披上取暖的披肩,打断了我的回忆。

我掩下信纸,擦干眼角的泪,带着些许迷茫看向他。

“没什么。”

“我只是在想……若是有人为你做了一件护佑你与家人性命之事,该如何报答?”

夫君沉默了半响,在我身旁坐下。

他微微一笑,声音悦耳,眼神真挚。

“京城之事,我都听说了,如若你想,我愿意放你走。”

我沉默了许久,心中心如明镜。

他离开前,将一枚玉簪放我手中。

姑苏特制的雕刻工艺,独一无二。

是独属于我一人的金簪,格外沉重。

10秦瑾瑜来得比我预想的要快些。

他是在三日后赶到的,听说路上累死了三匹马。

风尘仆仆,只为早日见到我。

我命小柔在府外寻了个有名的特色茶馆,让他到哪儿等我。

他见到我时,从木凳子上很是惊喜地站起身。

“思悠,事情全都解决了,快随我回京城吧!”

我让他坐下,命小二将店里的特色菜全部介绍一遍。

秦瑾瑜疑惑不解,我微微一笑。

“上回过来也没好好尝江南的美食吧?

不急,我们吃完再说。”

店家上了西湖醋鱼、东坡肉、龙井虾仁。

我没动筷,让小柔一一夹进了秦瑾瑜碗里。

秦瑾瑜那张桀骜不驯的脸上,出现了些许慌乱。

他沉着脸,问我:“思悠,你是不是……”我笑着打断他,“尝尝,我们很久没有一起吃饭了。”

他迟疑了片刻,见我在认真品尝,面色缓和,往嘴里塞了块虾仁。

“嗯,好吃。”

我微微一笑。

待秦瑾瑜吃饱喝足,我又带他去逛了珍宝阁、姑苏街、锦绣坊。

一路上,我喋喋不休。

“这些都是姑苏特有的首饰,我给你选一些带回去……这些都是姑苏各式各样的小食,你若想吃……这些是姑苏特有的纺织工艺,花样精美,你可以……”日暮迟归,秦瑾瑜的耐心渐渐消磨殆尽。

我指着面前长街中间的一座桥,笑道:“你还记得京城的长安街吗?

那里也有一座桥,那是我们相识以来第一次,你不顾我的安危,将我丢下。”

秦瑾瑜缓了神色,露出一丝内疚:“记得。”

“那日,我不是故意丢下你的,对不起……”我摇摇头,盯着桥下的小鲤鱼看了许久。

“都过去了。”

“秦瑾瑜,你知道吗?

京城的河流是没有鱼的。”

他点点头,附和我。

“京城河道比较特殊,打理起来太麻烦,清水河便于清洁。”

我语气温和,站在黄昏下,笑着同他说。

“所以秦瑾瑜,我不想同你回去。”

他面色微变。

“我就像这条小鲤鱼,在丞相府的日子处处受限,父亲不顾我的意志,逼我成为他手底下最听话的女儿。”

“可我在这儿,会是一条无拘无束的小鲤鱼。”

秦瑾瑜声音急迫起来:“思悠,你还有我,我娶你!”

“那步长歌呢?

她一介孤女,你让她如何自处?”

秦瑾瑜神情恳切,双眼猩红,整个人都跟着激动起来。

“我爱的人是你,娶她只是权衡之计,我可以将她养在院子里,只要有人照顾她,我们可以常常去看她,给她带些吃食……”他没再说了。

许是自知自己说了许多荒唐话。

他浓墨的眸子瞬间暗淡,没再言语。

我叹了口气,将手中他方才为我买的金簪归还于他。

“秦瑾瑜,我很感激你救了我们一家,可有些事,错过就真的错过了。”

“我承认从前对你有情,可这份情,是假的,救我的人不是你。”

“我在你身边那么久,想必你比我更煎熬,因为你害怕谎言被戳穿。”

“因为做这一切的都不是你,我并不是因为救命之恩,而是因为那个人。”

秦瑾瑜听完我的话,红了眼眶。

“可是后来陪在你身边的都是我,我承认我嫉妒,嫉妒你对另一个人的感情,可我也是真的爱你!

我想把你留在我的身边!”

我摇摇头,淡淡道:“你娶了步姑娘,必是要对她负责的。”

“我嫁为人妇,也必是要忠诚于夫君的。”

“我们年少那些誓言,就当做玩笑话,过去吧。”

秦瑾瑜滚动喉咙,声音低哑。

“思悠,你反悔了吗?”

我没有回话,只是默默地看着他。

我对秦瑾瑜是喜欢,就算他们中间穿插,我的喜欢也是真的。

良久后,我缓缓道:“我只知女子在这世间活着有多么不易,寻得一名称心如意的郎君有多难。”

“秦瑾瑜,我不想再把心放你身上了。”

夜里寒凉,远处的街道上,我瞧见了夫君。

我笑着指给秦瑾瑜看:“我夫君来接我回家了。”

“秦瑾瑜,回家吧,步姑娘在等着你。”

11秦瑾瑜失魂落魄的离开了。

我知道,他心里有我,但我感激的人从来都不是他。

尽管我是真的喜欢过他,但我的喜欢都是对另外一个人。

秦瑾瑜不过是占了别人身份的小偷。

我夫君这时兴冲冲地同我说:“思悠,这是天下第一珍食坊新出的糯米鸡,你快尝尝!”

我后退了一步,用帕子捂着口鼻干呕。

他神色大变:“你……我有喜了。”

他呆愣的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我轻声笑了笑:“呆子。”

我坚信,我这辈子一定会幸福的。


4我从来不觉得在秦瑾瑜身边这么多年能够看透他。

单说了解,可能确实是比常人知晓的多些。

秦瑾瑜从来不是什么会发好心的大善人。

相反,他睚眦必报,很有主见,率性张扬却城府极深。

很难想象这么多特点融合在一个人身上不矛盾。

但秦瑾瑜确是是这样的人。

我看不透他。

也不知道他的想法。

直到我等到了深夜,街上的小贩已经陆陆续续的回家,我还在寒风中瑟瑟发抖。

我不知道自己在坚持什么。

但总想固执的等在这里。

实在等不到人,小柔劝说我回了家。

然后,我便发起了高热。

烧的糊涂,竟然梦到了跟秦瑾瑜在一起的日子。

我喜欢酿酒,他便陪我一起,只是多数时候,他总是坐在桂花树上吹笛子。

他笑我个子矮,总是摘不到经过阳光照射的桂花。

我气的不让他喝我的酒。

但最后,我想要的桂花总是能装下满满一篮子。

酿成的酒水,也全进了他的肚子。

他对我总是温柔备至,总是喜欢给我讲故事。

他从来不愿意说他的名字,我知道,所以我也不问。

我们就这么一直非常默契的在一起玩。

他总跟我说,女子志向本该远大,不应只在后院。

我期望,对他所描述的越来越向往。

有一天,我跟他一起坐在他特意给我做的秋千上,仰头问:“等我及笄,你愿意娶我吗?”

他愣了一下,揉了揉我的脑袋:“等到那一日,我一定上门求亲,不会让你嫁给别人……”那时的阳光正好,他的脸上有一层明暗的光晕,我看不清,但欣喜。

眼前的一切逐渐清晰,刺痛的头告诉我,刚刚的一切不过是场梦。

我忍痛做起来,没看见小柔,打算下床去晒晒太阳。

到了后院,小柔在训斥院子里的婢女。

让她们不许将外头发生的事说与我听。

其实,我早听见了。

她们说昨日秦世子带步长歌去猜了长安街上最难的灯谜,为她赢了那儿最大的彩头。

仅一日,全京城的人都传遍了。

世子府桀骜不驯的秦世子为将军府遗孤拼尽全力,只为博美人一笑。

不仅如此,秦瑾瑜还带她去护城河放花灯,听说那个花灯又大又亮,是整条河里最闪的花灯。

我心被揪了一下。

做花灯的法子,是我教秦瑾瑜的。

他学了这么久终于会了,却用它哄别的女子了。

我的心也终于迎来了疼痛一击。

我想,我大概是,想要放弃了。


5婚期将近,宫中的皇后娘娘举行了赏花会。

父亲让我带着小柔一起去,他不放心我,生怕我冲撞了哪位娘娘。

我找了很久才找到自己的位置。

在末尾最不起眼的地方。

我没怎么来过皇宫,就算来也是跟着嫡母来看姐姐。

姐姐是后宫最受宠的嫔妃。

就连秦瑾瑜也不会带我来这里。

我曾经幻想过他的身边坐着的是我,我也可以与他谈笑,亲昵。

如今,他的身边坐着的是另一位女子,也是他求娶来的,最爱的女子,步长歌。

这不起眼的角落本就是我本该坐的位置。

嫡母说得对,有些东西,不是我能够肖想的。

皇后觉得赏花太过无趣,于是叫人拿来了射箭的玩意儿。

秦瑾瑜赢了,彩头是一只带桂花的玉簪。

他看向步长歌,将玉簪轻轻插入她的发髻中。

众人响起羡艳的夸赞。

步长歌微微一笑,朝我走来,体贴地挽起我的手。

“送给思悠妹妹吧,成婚后思悠妹妹可就收不到秦郎的礼物了,我记得,思悠妹妹最喜欢桂花了,对吧?”

一句话,勾起三年前我在桥边拉开秦瑾瑜失手打碎玉簪的回忆。

秦瑾瑜皱起眉头,看都没看我一眼,只盯着步长歌,神色淡淡:“那是我送你的,她喜欢桂花,日后也会有别人送她。”

步长歌眼角弯弯,将玉簪往我头上一插。

她冲秦瑾瑜做了个鬼脸:“还不是你,给我送了这么漂亮的金簪,我都用不惯玉簪了,不如送给妹妹。”

我捏在袖子里的手,掐进了肉里。

小柔替我将玉簪从头上拔了下来,愤愤道:“我们家小姐也不缺这一支玉簪,秦世子送不出去的东西也别来霍霍我们家小姐。”

步长歌脸色大变,扬起手就要甩小柔一巴掌。

我眼疾手快,身子挡了一下,却还是没挡全,让她扇到了脸颊。

火辣辣的痛感让我忍不住想要落泪。

将军府嫡女从小习武,手劲自然不是常人能比。

我感觉一阵头晕眼花。

她神色惊慌,往秦瑾瑜怀里躲了躲。

“对不起,思悠妹妹,我只是想替你教训这不知轻重的婢女,没曾想你会迎上来……”秦瑾瑜护着她,抬眸盯着我红肿的半张脸,眼底流露出一丝疼惜。

“抱歉。”

我望着他,动了动嘴,牵扯着脸上的伤,淡淡道:“小柔说得不错,秦世子送不出去的东西,不该拿来送我。”

我如今可不是他该呵护的人了。

这颗因他而破碎的心,也收不下一支玉簪。

6我肿着半边脸回家。

父亲嫌我又给他丢人了,将我关进祠堂面壁思过。

又是祠堂。

小柔心疼的看着我的脸,面色满是愧疚。

她觉得自己不该逞一时口舌之快,让我无缘无故挨了这一巴掌。

她嘲讽步长歌是个会装腔作势的。

明明从小在边疆长大,习得一身好武艺却惯会做得一副娇媚做派惹人心烦。

我不怪小柔,只是我与步长歌对上一定会吃亏,且不说她父亲的战功。

就是她将军府嫡女的身份也能压我一头。

如今我也算看清步长歌对我的敌意。

她倒也不用这样,毕竟我也快嫁人了。

我跟秦瑾瑜之间,也就没有瓜葛了。

隔天,小柔匆匆跑来扶我回院子,说秦瑾瑜带着步长歌来了。

小柔替我洗漱完毕后,步长歌走进了闺房。

她笑语嫣然:“我秦瑾瑜在门外候着了,他一个外男进未出阁女眷的闺房终究是不合适的。”

我瞥见墙角那一抹高挺身影,从前少年桀骜不羁的声音屹立在那。

“思悠,我若进你闺房可就说不清了,你我都是要成亲之人,需得做礼数。”

确是是不合适。

他娶了别家姑娘。

我也要嫁给别人了。

步长歌轻言轻语,为昨日之事向我道歉。

我说没事。

她莞尔一笑,同我讲了许多秦瑾瑜往日里对她的种种好。

她讲花灯节秦瑾瑜为她赢彩头的奋力一搏。

讲河畔最大最圆的花灯。

讲那枚价值不斐的发簪。

“真好。”

“真羡慕你。”

“是很不错。”

听来听去,我都客客气气附和。

统共都是他对她好的事,我祝福他便是。

最后,她摸着腰封,抹着那枚半截玉佩娇俏地说:“瑾瑜爹娘给我的,龙凤玉佩,我如今也算是守得花开见月明了,思悠妹妹也快些找到如意郎君才是。”

我笑了笑:“快了。”

“是吗?

那可太好了,日后说不定我们还有机会四人一同出游呢!”

我没骗她,我确实快成亲了,就在三日后。

步长歌很高兴,起身跑到院外同秦瑾瑜说笑。

他们临行前,秦瑾瑜倚在窗外低声对我说:“倒也不必这般着急,慢慢找便是,你值得更好的。”

我瞥了一眼他空空如也的腰封,“嗯”了一声。

往日他的腰间挂着我为他求的平安符,如今该是为那枚玉佩空出了位置。

落日余晖洒在他离去的肩上,步长歌攸地扭头朝他娇笑。

活脱脱一对羡煞旁人的璧人。

隔日,府中贴起了红纸,张灯结彩,喜气洋洋。

为我出嫁做准备。

却不想门外忽然涌进一群禁军,将府中搅了个翻天覆地。

其中最破败不堪的,是我的院子。

那些为出嫁准备的东西全被毁了去,仅剩一身嫁衣被小柔死死护在怀里。

“这是女子出嫁的嫁衣,不许你们碰!”

搜查的禁军面若冰霜:“步姑娘的玉佩丢了,玉佩中藏着步将军的信,昨日步姑娘就来过你们这,是谁拿了给我交出来,否则休怪我刀剑无眼!”

我护着小柔,面色凝重:“我们没人知道玉佩中有信,自是不敢偷盗,你们查了便是。”

禁军挥手,又一次将院子搅了个翻天覆地。

一无所获。

半响后,两道人影匆匆到来。

步长歌依在秦瑾瑜身旁,哭哭啼啼。

“若那信件被人拾了去,再做些坏勾当,该如何是好啊……”秦瑾瑜面色微沉,安慰她的同时,将目光移向我。

“思悠,把鱼符交出来。”

我怔了一下,“你觉得是我偷的?”

他面色不耐,淡淡道:“昨日没带你求的平安符,你生气我理解,但你不该拿走长歌的东西。”

我双肩抖动,红着眼眶:“秦瑾瑜,你就这么看我?”

“我说了没拿就是没拿,大不了让你搜就是,又何必怀疑我。”

秦瑾瑜沉默半响,深深看了我一眼。

“思悠,拿出来。”

我忍着气,眼泪夺眶而出。

“我说了,我没拿。”

他没了耐心,抬手一指。

“去搜这里,这下面有个密室。”

我心一沉,不可置信地望着他。

这是我放宝贝的地方,如今更是放了许多出嫁的嫁妆。

他曾向我保证,绝不将此处密室告知别人。

誓言又一次被现实击碎。

“公子,找完了,没有。”

他望着翻出来损坏的满地狼藉,同我道歉:“抱歉,这些东西我世子府全部照价赔偿。”

小柔愤愤不平,护在我跟前:“世子可别说笑了,赔偿能弥补我们家小姐这些时日辛苦为出嫁做的……”我捂住了她的嘴,冷冷道:“好,你带他们去别处寻吧。”

秦瑾瑜“嗯”了一声,门外忽然跑来一名婢女。

“找到了找到了,昨日公子陪小姐去香坊寻香,落在那儿了。”

步长歌捧着玉佩,止住了哭声。

“都怪我,非要你陪我去寻什么香,弄丢了玉佩毁了思悠妹妹的院子……”秦瑾瑜神色淡淡,可我分明瞧见了他眼中看穿一切的神情。

这拙劣的把戏,他这样顽劣的人在外头见得多了。

怎会看不穿?

不过是喜欢,才不揭穿。

我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临行前,步长歌凑近我耳边轻飘飘地说:“当年你砸碎我玉簪,我还你一巴掌,秦郎在你这留下的痕迹,我也尽数毁了去,思悠妹妹,这是你该你还我的。”

这些话,秦瑾瑜这个习武之人该是能听见的。

可他没有任何动作。

只是瞥了眼小柔抱在怀里的嫁衣,语气恳切。

“小柔姑娘,祝你出嫁顺遂。”

小柔还欲说什么,让我拉住了。

事到如今,又何必让他知道我即将出嫁。

待他们走后,我盯着破败不堪的院子,笑了笑。

“把那些能用的都捡起来装箱吧。”

“同父亲说一声,婚宴……去姑苏再办吧。”

京城的回忆,就让它埋在这片土里吧。

隔日,我带上小柔,装了十八车嫁妆,前往姑苏。


我是丞相家身份低贱的庶女。

遭恶奴欺凌时,被世子秦瑾瑜所救。

他怜我庶女日子煎熬。

六年间,他将我护在身后不受人欺凌。

情窦初开后,我向他袒露少女心事。

他却翻脸拒绝,远赴边疆。

三年后,在他大胜归来带着将军府嫡女向圣上去请旨赐婚时。

父亲将我许配给了姑苏盛家。

这一次,我安然接受。

“思悠一切都听父亲的。”

1班师回朝的秦世子在回朝那日带着将军府的嫡女步长歌一起回了皇宫。

满朝上下都在恭贺秦世子大胜归来。

圣颜大喜,赐黄金万两,珠宝无数。

他大手一挥,直言拒绝,却只要求圣上为他跟步长歌赐婚。

我得知消息的时候,正在祠堂抄写佛经。

手一抖,刚抄好的一页佛经被浸染。

我面无表情的将那页佛经撕毁。

“小柔,去跟父亲说,嫁娶之事,女儿应下了。”

在我答应父亲嫁给姑苏盛家后,父亲终于将我放出了祠堂。

嫡母领着我去了珍宝堂打点我出嫁时的头面。

她嘴角扬着笑意,将选好的精致头面交给了下人。

“你总算是想通了,秦世子哪里能是我们这样的人家能肖想的,这次你即以答应出嫁,就安安心心的待在闺阁。”

我只能温顺的点头,回府后呆在自己的院子。

嫡母说的话萦绕在我心头。

我不过是丞相府身份低贱的庶女,便是肖想世子妃位置之人也不该是我。

桌子上裹着红绸的头面在烛光下透着昏暗的光晕。

我掀开红绸瞧了瞧。

头面精雕玉琢,金光璀璨,晃人眼睛。

双手抬起更是沉重,尖锐的切割面能将我娇嫩的手心划破。

从小跟在我身边的贴身丫鬟,小柔不忍,红了眼眶。

我抬眸看去,将手帕递给她,轻声道:“别哭。”

小柔的眼泪如同断了线的珍珠,一颗一颗的砸在地上。

“秦世子分明一开始许诺了小姐婚事,他怎么可以求娶旁的女子成为世子妃!

怎么可以同意您嫁给别人!”

我转头看向窗外,枯黄的树叶随风飘零了一地。

“小柔,他从没说过要娶我当世子妃。”

“这一切不过是我自以为是的会错了意。”

“如今现在,梦醒了。”

我同意嫁人,对他们来说都能松口气。

秦瑾瑜也会。

他啊,生怕我会在他大婚当日跑去大闹一场。

只有小柔心疼我,恨恨的为我披上披风,红着眼眶:“世子日后定会后悔错过小姐这么好的姑娘!”

我坐在窗前,看着飘落的落叶,突然想起初见秦瑾瑜那天。

那年,朝中各种势力暗潮涌动,父亲受到影响,但偏偏没有儿子,只有两个女儿。

嫡姐已经嫁人,就只剩下了我。

非要我一个女儿家与男子同争一片天。

我日日需学琴棋书画,骑马射箭。

女子会的,我得精专。

男子会的,我得研学。

一次圣上举办的射箭比赛,我输给了别人。

父亲阴沉着脸,当着赛场众多人的面,一巴掌将我扇倒在地。

“废物!

练了这么久还能输!

对得起为父这么多年对你的栽培吗?”

旁人劝阻。

“丞相不必生气,女子能做到这份上已经相当了得了。”

“我丞相府府的人不分男女,她今日未夺冠便是最大的过错!”

我捏着手心,任凭鲜血淋漓往地上撒,绝望地闭上双眼。

往日里,我只要犯错,落后别人一点,父亲便会将我往死里罚。

今日回府,不知还有哪些酷刑在等着我。

这小小的伤,实在无需在意。

我不过是个低贱的庶女,父亲放弃我,后不少人都在看我的小笑话。

他们把我当成饭后的谈资。

就连家里的下人也可以骑我一等,仿佛我不是小姐,而是个下人。

父亲也彻底放弃了我,不在关注我。

这天,几个恶奴又在欺负我,克扣我的银两。

心灰意冷之时,一只赛马靴停在我面前。

我抬眼,只见阳光之下看不清脸的少年鲜衣怒马,言辞犀利。

“好歹人家也是个千金小姐,你们几个下人也敢越俎代庖?”

“都不要命了?”

他替我讨了公道,又扶我起身,贴心的询问我有没有受伤。

经由他这么一说,父亲也没有对我太过冷眼相待。

他们说,一身红衣,虽带着面具,确是秦世子的作风。

我暗暗记下。

秦世子,秦瑾瑜。

秦瑾瑜怕我接着受欺负,跟父亲谈了很长的时间。

在那之后他也很少来看我,但他空闲时总会抽空来找我。

也是生怕父亲为难于我。

有时他会给我带一些新鲜古怪的稀奇玩意儿,或自己精心制作的木头小人。

偶尔也会带我上京玩耍。

他会跟我说“姑娘家在没成亲前就该好好玩,日后成亲了可就不自由了。”

他看似桀骜不羁,却有一颗细腻入微的心。

皇上常给他派公务,他连家都不一定有空回。

却有人发现,每月的丞相府还是会见着他的影子。

只因他怕我又被后院的恶奴欺负。

他来的并不勤,但所有人都知道,他一有空闲便会来找我。

所以流言蜚语传的漫天便是。

丞相府年纪小小的那个女儿,是个有福气的。

我也曾扬着脑袋天真地问他,“若我及笄前觅不得好夫婿,嫁你行不行?”

他轻笑出声,“若真到那一日,不用你说,我必定亲自上门提亲。”

他这般好,为我撑腰,又将我捧成京城最令人艳羡的女子。

就算我天生对人脸分辨不清,也对他有种特别的感知。

情不知所起。

令我一往而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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