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惜画讥笑道:“怎么?你长安城百姓的性命是命,我大凉无辜臣民的命便是粪土?你父皇母后高高在上,我阿爹阿娘就是该死吗?”
声声质问似雷击心口,当年大凉各个部落渐渐不服燕国的统治,在边境处屡屡滋事,试图要叛乱,各部落首领推崇云惜画的父亲为大凉皇,建立朝廷。
燕皇便派他去平定大凉,虽说成王败寇,可谁的命又不是命呢。
“慕亦寒,你我之战在所难免,我身后的草原儿郎,日日夜夜无不想着为当年的屠杀雪恨。”
“你且听着,待我草原铁骑踏破中原,手中弯刀必将血洗长安!”
云惜画说罢,调转马头便要回到军前。
慕亦寒轻轻叫住她,却问道:“若没有国仇家恨,你爱我吗?”
“草原的云惜画公主,从来只爱过一个叫易寒的男人。”
“而你,不是他!”
他只是她的仇人……
满地散落的是无声的忧伤,是战争的默舞。
在战争打响的第三日,草原铁甲终于在黎明迎来了胜利,拿下了天岭关。
拿下天岭关后,中原大地跃然眼前。
军帐中的气氛有些凝重。
天岭关虽然拿下,但伤亡却是不少。
若是继续这样下去,兵马折损的会很快。
如若打进中原腹地,草原战马难免会有些水土不服。
所以,这场战争必须速战速决。
“七皇子,中原大地,还是你比较熟悉,可有什么好办法能速战速决?”纳多是个粗汉,说话向来直来直往。
慕昭赋沉吟了一会儿,却只摇摇头:“慕亦寒心思缜密,极善用人,想必我们还在天岭关交战之时,便已经改变了大燕的军事布防。以免我杀他个措手不及。”
云惜画却忽然开口问道:“皇后娘娘呢?”
“我已经遣人安然接了母后来与我汇合,如今正在营帐内歇息呢。”慕昭赋回道。
云惜画想了想,道:“慕亦寒方才败了一场,士气衰弱,若是此时军心大乱,必成溃堤之势。我军适时追击,必能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拿下中原大地,直逼长安。”
慕昭赋自然也明白这其中道理,只是如何扰乱军心?
他看了一眼云惜画,想必她已经有了主意:“公主可是想到了什么法子?”
“我们出兵之时不是打着慕亦寒弑父杀君的名头吗?何不就让他背死了这个黑锅?”
纳多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道:“噢!我明白了!我们是要……”
不待纳多说完,云惜画便道:“草原人太好辨认,还请七皇子遣人装作是寻常百姓,混入大燕各城中,将慕亦寒弑父杀君的消息散播出去。”
慕昭赋轻笑:“真是妙极,好说,我即刻遣人出去。”
云惜画让人在民间放出流言,民间传言不断,燕皇死于太子慕亦寒的毒杀,将要毒害皇后时却被皇后发现。
皇后连夜出逃,后被七皇子慕昭赋的侍卫一路互送到边城与慕昭赋集合。
慕亦寒正式背负弑父杀君的骂名。
“你们听说了吗?据说太子为了谋夺皇位,竟然毒杀了皇帝陛下!”
“怎么可能?他都是太子了,皇位迟早都是他的,何至于如此着急?”
“诶,老兄,你可别不信!不止是皇帝陛下,为了堵住天下悠悠众口,太子还要谋毒皇后娘娘呢!”
“是真的吗?”
“那还有假?皇后娘娘如今正在七皇子的军帐修养呢!你也不想想,若不是太子要谋害她,皇后娘娘乃是一国之母,怎会星夜逃出长安,去投奔七皇子呢?“
“那倒也是,当年太子屠杀凉国七万臣民的时候是何等绝情!想来确实是心狠手辣之辈!”
“这等狼心狗肺之徒怎可做我大燕之主?若真有一日,他掌了天下,那必定也是暴君啊!倒时候遭殃的便是我们这些平头老百姓了!“
“对!你说的对啊!倒是希望七皇子殿下能早日打过来,救万千百姓于水火啊!”
流言猛于虎,不多时,举国上下皆疯传此事,慕亦寒大失人心。
而林丞相因着自己的女儿被打入冷宫,想趁机同慕亦寒交换条件。
林丞相跪在慕亦寒跟前: “太子殿下,如今正值危难之际,举国上下对陛下之死流言纷纷,皆传是太子殿下您所为啊!”
慕亦寒看着他,却只是淡淡道:“本宫知道,天下人要说,便由他们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