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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大秦有亿点怪 番外

三月青墨 著

其他类型连载

许二果然没有夸口,他介绍的铺子虽然不大,但手艺极佳。铺子的主人是一个身材高大,头发用麻绳随意束起的中年男人。不过半个时辰,原本破破烂烂的金器,以及一些残破的金料,就被男人重新熔铸打造成了一只精美的金盒。远离火炉的青年接过金盒后赞不绝口,爽快地付出了五个半两钱,许二也因此赚到了一个秦半两。与金铺相隔两条街的一座酒肆二楼,无人关注的角落里。陈子涉跪坐在桌案边。他的面前摆着一盆切片后以盐和花椒调味的炙猪肉,一盆加了酿酱,腹内填入蓼菜,以梅子调味的烤全鸡,以及一樽有着特殊青茅芬香,颇具楚地特色的茅香酒。此时,这些餐食已经被消灭殆尽、陈子涉一边给自己倒了一盏茅香酒,一边将手放在桌边的竹简上轻声念道:“江天一色无纤尘,皎皎空中孤月轮。江畔何人初...

主角:陈子涉吕臣   更新:2024-11-13 10:18: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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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陈子涉吕臣的其他类型小说《这个大秦有亿点怪 番外》,由网络作家“三月青墨”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许二果然没有夸口,他介绍的铺子虽然不大,但手艺极佳。铺子的主人是一个身材高大,头发用麻绳随意束起的中年男人。不过半个时辰,原本破破烂烂的金器,以及一些残破的金料,就被男人重新熔铸打造成了一只精美的金盒。远离火炉的青年接过金盒后赞不绝口,爽快地付出了五个半两钱,许二也因此赚到了一个秦半两。与金铺相隔两条街的一座酒肆二楼,无人关注的角落里。陈子涉跪坐在桌案边。他的面前摆着一盆切片后以盐和花椒调味的炙猪肉,一盆加了酿酱,腹内填入蓼菜,以梅子调味的烤全鸡,以及一樽有着特殊青茅芬香,颇具楚地特色的茅香酒。此时,这些餐食已经被消灭殆尽、陈子涉一边给自己倒了一盏茅香酒,一边将手放在桌边的竹简上轻声念道:“江天一色无纤尘,皎皎空中孤月轮。江畔何人初...

《这个大秦有亿点怪 番外》精彩片段


许二果然没有夸口,他介绍的铺子虽然不大,但手艺极佳。

铺子的主人是一个身材高大,头发用麻绳随意束起的中年男人。

不过半个时辰,原本破破烂烂的金器,以及一些残破的金料,就被男人重新熔铸打造成了一只精美的金盒。

远离火炉的青年接过金盒后赞不绝口,爽快地付出了五个半两钱,许二也因此赚到了一个秦半两。

与金铺相隔两条街的一座酒肆二楼,无人关注的角落里。

陈子涉跪坐在桌案边。

他的面前摆着一盆切片后以盐和花椒调味的炙猪肉,一盆加了酿酱,腹内填入蓼菜,以梅子调味的烤全鸡,以及一樽有着特殊青茅芬香,颇具楚地特色的茅香酒。

此时,这些餐食已经被消灭殆尽、

陈子涉一边给自己倒了一盏茅香酒,一边将手放在桌边的竹简上轻声念道:“江天一色无纤尘,皎皎空中孤月轮。江畔何人初见月,江月何年初照人?”

竹简上浮现出一行字:“下面呢?”

陈子涉饮下茅香酒,又割下一块鸡腿肉送进口中细细咀嚼:“夫子别急,下面的诗句弟子不是正想着吗?”

竹简上的文字高频闪烁:“啊啊啊!快点!快点!快点!”

经过这段时间对徐夫子的了解,陈子涉对这件隐器有了更多的掌控心得。

徐夫子的三喜,喜文,喜财,喜奉承中,喜文这一点表现得最强烈。

这很符合它“夫子”的自称。

当有好的诗文时,徐夫子会一定程度上,减弱对于另外两点的强烈需求,这也给了陈子涉拿捏徐夫子的机会。

譬如今天,陈子涉为了测试替身草人的能力,让草人独自去修复金盒。

在此过程中,徐夫子就因为缺少金制器皿的收容而数次发怒,几乎就要责打陈子涉。

但陈子涉将一首《春江花月夜》拆分开来,每每徐夫子有小情绪的时候,他便丢出一两联诗句来,徐夫子的注意立刻被转移,让陈子涉免于皮肉之苦。

正当徐夫子疯狂“催更”时,陈子涉的身边忽然勾勒出一道人影。

接着,另一个“陈子涉”从水波般的轮廓中走出,将重新打造好的金盒放在了桌上。

好在此时已是下市,临近舂日,酒肆即将打烊,二楼除了他们之外一桌客人也没有,否则这样玄奇的一幕,怕是会惊掉不少人的下巴。

陈子涉接过金盒,将徐夫子卷起放入其中:“夫子,今天就到这儿吧,剩下的容弟子好好琢磨,以免虎头蛇尾。”

说完他不等徐夫子回应,直接关上了金盒。

替身草人微微一晃,变回了巴掌大小的草人模样,陈子涉将草人捡起,放入外袍宽大的衣袖之中,起身走出了酒肆。

借助这一次测试,陈子涉摸清了替身草人的操控要点。

首先,替身草人和本体之间,相隔不能超过一里,当然这个距离并不绝对,会根据陈子涉修行境界的提升而增长。

其次,替身草人拥有和本体一样的身体素质,但不具备修行境界,无法使用除符箓以外的道术。

第三,不论是本体还是替身草人,传送时都需要耗费大量的炁,以陈子涉目前的境界,短时间内只能支撑三次。

最后,替身草人有一个致命的弱点,那便是惧火,在靠近火焰时,草人会呈现出不受掌控,想要远离火焰的状态。


吴广刚从地上狼狈站起,就再次被陈子涉欺近,一拳打在他交叠于胸口的双臂上,震得吴广蹬蹬后退。

陈子涉一边出拳,一边冷笑嘲讽:

“你这邪祟全盛之时,尚不敌王贲等九大方士,被割尾封印。一条断尾,也有脸自称庇护神祇?”

“王贲的一把剑你尚且不敌,惶惶如丧家之犬,当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

“我劝你早早解开诅咒,然后有多远滚多远!”

这期间不断有民夫冲出,想要阻拦,但无一例外,都被陈子涉信手击退。

吴广再次从地上挣扎爬起,怒吼:“够了!”

陈子涉跨步上前,一耳光将他抽了个踉跄:“不够。”

吴广快速后退,恶狠狠威胁:“你当真不怕我让他们全部去死吗?”

陈子涉追上又是一耳光:“你凭什么觉得我会在乎他们的生死?难道你不知道,只要我没有道德,就没人能道德绑架我吗?”

吴广嘴角溢血:“就算不为别人,你就不怕诅咒爆发?你连自己的命也不在乎?”

陈子涉冷笑:“我怕死,但我更知道与虎谋皮,必不可取!若今日遂了你的愿,我日后必然沦为傀儡,那还不如现在就死了来得干净!”

吴广一边招架一边怒斥:“疯子!陈胜你这个疯子!”

陈子涉忽然眼眸一转,脸颊挂上了几分杀意:“而且我已经继承黑水令,成为黑水台密探,这些造反的乱臣贼子,你不杀,我替你杀!”

话音方落,陈子涉已冲至他面前,凌厉刚猛的拳锋直指吴广的咽喉。

倘若这一拳击中,吴广的喉咙势必粉碎,必死无疑!

瞳孔之中,陈子涉的拳头迅速放大。

直到这一刻,枯荣之狐才真正相信,面前这个男人绝不只是说说而已。

“他是真的一点不考虑同乡人的死活。”

“为了铲除我留下的这一缕意志,他或许真的不惜将这些民夫全部杀死!”

“这些民夫死了不碍事,可我刚刚脱困,每一分力量都无比珍贵,不能让这一缕意志损失在此。”

千钧一发之际,吴广的眸子忽然蒙上了一层幽绿。

这幽绿色一闪而逝,旋即一道绿色的雾气逃也似的从吴广天灵处钻出。

不仅是吴广,周围的民夫们头顶也飘出了一道道细微的幽绿色雾气,这些雾气和吴广头顶的绿雾融合,化作一个狐狸的虚影。

同一时刻,陈子涉的拳头也落在了吴广的咽喉。

但想象中咽喉碎裂的声音并没有传出,甚至就连吴广的身体也纹丝不动,没有受到来自陈子涉的任何伤害。

反观陈子涉却闷哼一声,身体微微一晃。

在拳头即将落下的最后一刻,陈子涉骤然收力,刚猛拳力反作用在他身上,让他体内气血一阵翻涌。

看到这一幕,空中的幽绿色狐狸虚影顿时发出尖锐的怒音:“陈胜!你诈我!”

陈子涉深吸一口气,压下体内激荡的气血。

他用嘲讽的语气说:“我此前就怀疑,一条尾巴不具备枯荣之狐完整的力量,仅能顺应傀儡的心意,进行较浅层面的影响。”

“而当断尾离开后,留下的意志则更为衰弱,较之此前更有不如。”

“所以你根本无法操控他们自尽,你难道不是在诈我吗?”

陈子涉早就想到了这一点,此前不遗余力出手,只是为让枯荣之狐相信,他是真的不在乎这些民夫的死活。

而这最后一拳则是在赌,赌枯荣之狐不甘心让这一缕意识就此消散。


狐狸脑袋发出一声悲鸣,徐异的身体随之一阵酥麻,几乎无法动弹。

陈子涉提剑纵步上前,对着徐异脖子一剑削出。

千钧一发之际,徐异放弃了对身体的控制,任由身子向后躺倒,重重砸在地上,剑锋从他胸前扫过。

血光溅起,腹腔里钻出的两只狐狸爪子被铁剑削断,两颗脑袋却是保住了。

陈子涉追上前一步再刺。

但徐异已经借着倒下的时间,从麻痹中挣脱出来,他双手一拍,身体贴地向后滑去,再次躲过致命一剑。

“陈胜,不得不承认,你比我想得要强。”

徐异的两颗脑袋同时开口,发出令人悚然的笑声:“嘻嘻,作为一个‘归易’,这可太妙了!”

他的眼神里没有愤怒也没有惊讶,反而有种病态的兴奋。

陈子涉一拍衣袖,又是一张雷光符落在掌中,这已经是他最后一张符箓。

但还没等陈子涉催动符箓,徐异的狐狸脸上,那两只细长的狐狸眼睛中,却跳跃起幽绿色的火光。

“陈胜,我改变主意了,或许你不应该只是一个‘倛’。”

狭长狐眼中,奇诡火光跳跃不休,将周遭一切染上幽绿之色。

空间如水面般波动起来,周围一切花草林木上,疯狂长出一丛丛滴落着粘稠腥臭液体的白毛。

泥泞的小径如蛇扭动,路面上绽放开一朵朵腐烂的花。

层层叠叠的呓语回荡开来。

那些声音似乎极远,分散在树林里每一个不为人知的角落。

那些声音又似乎极近,宛如贴在人耳边响起。

它们像是在传达着某种极为隐秘的信息,可当有人想要去捕捉其中含义时,又化作无数无意义的音节,稍纵即逝。

陈子涉的头剧烈疼痛起来。

他的脑海里,没由来地浮现出各种出离常理的画面。

他“看”到自己的一只眼睛长出细细的手脚,它从眼眶里撑了出来,在那些腐烂的花上跳舞。

他又“看”到自己全身上下长出一张张嘴巴,那些嘴巴里不断往外吐出鸡骨和鸡毛,很快垒成一座小山。

他还“看”到徐异变成了一具尸体,那尸体上的狐狸脑袋消失了。

但下一刻,尖细的笑声从脑后传来,他回头看去,正与后颈钻出的狐狸四目相对。

……

陈子涉忍不住干呕起来,他觉得自己的神志,如同坠入一方深不见底的幽潭中,在不断下坠。

冰冷的潭水从四面八方侵入,要将他溶解、同化。

陈子涉疯狂敲打头颅,企图以此刺激神志的清明。

同时他的心中,几乎是下意识默念起一句句玄妙的经文。

“高上洞元,兀生九天,炁祖太元,众风乱玄……”

他念的是《上清大洞真经》,这篇经文主重存思,诵经养神,是修行者破除心魔的不二经典。

穿越前修行时,每有心气浮躁,老道士就让他诵念这篇经文,陈子涉几乎形成了条件反射。

随着默念《上清大洞真经》,陈子涉眼前的景象又一次发生了变化。

幽绿色的光慢慢褪去,视野在奇诡和真实间反复切换,层叠的呓语被压制,宏大庄严的经文声回荡开来。

有用!

陈子涉神志稍有清明,他立刻由默念转为大声诵念。

“玄曾绝散,四清抚闲,帝一上景,连众摄烟,长契一运,七世投闲……”

听到这经文,狐狸脑袋眼中的幽绿色火光竟陡然暗淡下来。

火光摇曳不定,仿佛风中残烛,随时可能被吹灭。

狐狸脸上露出诧异的神色。

眼前这个本该被玩弄于股掌间的蝼蚁,竟一次次展现出意料之外的手段,甚至隐约有脱离掌控的趋势。

徐异的脖子立刻伸长,向陈子涉缠去。

可就在这时,他的动作忽然一阵僵硬,如蛇般扭动的脖子也顿在半空,脖子分叉上的两颗脑袋猛的对视。

只见原属于徐异的那颗人类头颅,脸上忽而露出勃然之怒。

人类头颅厉声呵斥:“哪里来的妖孽,竟敢侵占本将身躯!”

另一颗狐狸脑袋一惊,旋即轻蔑道:“区区凡夫,卑贱血脉,尔之身躯能承载神祇意志已是莫大之荣耀,怎敢有悖逆之心?”

人类头颅须发皆张,破口骂道:“去你娘的神,给老子滚出去!”

随着这一声暴喝,徐异竟抬起双手,掐住了自己的脖子用力拧动。

他竟是想凭自己的蛮力,将那异变而生的狐狸脑袋,从自己脖子上硬生生掐下来!

狐狸脑袋岂会坐以待毙。

只见两条后肢瞬间刺破徐异后背,从他背上生长出来。

尖锐的狐爪如倒钩一般,从背后扣来,扎进徐异的肩胛骨内,用力撕扯搅动。

可徐异竟不顾肩膀上的痛楚,双手如同磐石纹丝不动。

见此状况,陈子涉先一愣,旋即有了猜测。

“莫非《上清大洞真经》唤醒了徐异的意识,他和邪祟在争夺身体的控制权?”

陈子涉心中一动,诵念之声越发高昂,语速也越来越快。

果然,在《上清大洞真经》的加持下,徐异的力气一分分增长,很快就有一只虚幻的狐狸影子,被他从脖子处慢慢拽了出来!

“给老子,滚啊!”

下一刻,狐狸虚影彻底被徐异从身体里“拔”了出来,恶狠狠贯在地上。

徐异身形踉跄,声音却铿锵有力:

“我曾任始皇帝近卫,乃嬴姓徐氏之子孙。”

“凭你这腌臜货,怎敢小觑我赳赳老秦人的血脉!”

“我呸!”


“我愿加入黑水台。”

陈子涉的意识做出回应。

下一瞬,他感觉自己的意识和黑水令产生了某种神秘的连结,一扇无形的门在他面前缓缓敞开。

同时,黑水令中涌出玄奇磅礴的力量,汇入他的体内。

他那枯萎腐锈,即将彻底衰败的意识,霎时得到补充和恢复,来自灵魂的舒爽感冲击而来,让他畅快得几乎呻吟出来。

刹那间,陈子涉的意识和身躯再次契合,完美无瑕。

他顾不上探究黑水令的“门”后有什么,脚下一踏,身体后退间避开一条条缠绕来的黑色血管。

他右手一抬,再次发动操控心火的能力。

在黑水令的加持下,陈子涉的能力得到了极大提升,眼前所见有了一瞬的变化,又很快恢复原态。

但这一瞬间已经足够。

陈子涉手指挑起,对着白狐身体上泛出的一根绿色线条弹动。

绿色,代表惊疑、顾虑。

陈子涉想激发起白狐的疑虑,让其瞻前顾后,有所顾忌,从而寻求逃脱的可能。

可紧接着,陈子涉的神情僵住了。

只见那绿色的线条仿佛一根紧绷的钢丝,丝毫弹之不动,唯有其上的绿光稍稍闪亮了一丝,聊胜于无。

白狐眼中有一闪而逝的疑惑,正要紧跟刺出的黑色血管,也有一瞬间的停滞。

但它立刻扫清异常,种种情绪瞬间平复。

“陈胜,这就是你的依仗吗?”

陈子涉目光沉静,他本就没有奢望,仅靠黑水令就能击退白狐。

他再次催动心火,低垂的右手食指微不可察的一弹,悄然挑动情绪线条。

这次他选择的是一根明黄色的线条。

黄色,代表了自信、自满。

这条黄线同样坚韧难以撼动,但相较其它情绪线条,它本就更为明亮,这是白狐极度自信,认为一切尽在掌握的体现。

陈子涉方才催动心火,虽然没能挑起白狐的疑虑,但所展现出的弱势,却在无形中放大了白狐的自信自满。

此时这一挑,并不是生硬地催动情绪,而是顺应了白狐本身的状态。

强行挑动情绪难,但火上浇油却容易很多。

在陈子涉的挑动下,黄色线条上的光芒忽而喧腾起来,宛如烈火烹油,光彩夺目。

迷雾中射出的目光染上一抹揶揄,仿佛神祇在俯视挣扎的虫蚁,又像是戏鼠的狸猫玩弄将死的猎物。

白狐改变了立刻抹除陈子涉意识的想法,它想看看这个弱小的人类,还能做出何种无用的挣扎。

陈子涉眸光一凝,他调集全身之炁,依靠着黑水令的奇异力量,将它们压缩凝聚。

下一瞬,他的眉心射出一道深紫色流光,钉向白狐。

这是玄门秘术紫幽光,与青冥光、苍灵光并称为幽冥三光。

以陈子涉如今的修为境界,还无法施展紫幽光,只有在黑水令中奇异力量的加持下,才勉强施展出来。

看着激射来的紫幽光,白狐心中油然生出自矜之意。

以它的眼界来看,这等威能的方术不值一提,甚至不必刻意躲闪。

结果也的确如它所料。

紫幽光射在白狐那细长如蛇的骨颈上,如一滴水珠般溅碎,消散于无形,而白狐竟是连晃也没晃动一下。

“人如蝼蚁,微不足道。”

白狐目光中的揶揄更浓。

可随即,一声轻“咦”响起。

白狐感觉到自己的部分力量突兀消失了,虽然消失的力量极其微弱,完全不会给它带来任何影响,却还是大大出乎了它的意料。

同一时刻,陈子涉感觉到,一股充沛的力量自虚无处涌出,灌入他的体内。

这股力量于他而言太过强大,几乎要将他的经脉撕裂。

这便是紫幽光的奇异之处。

在幽冥三光中,紫幽光并非攻伐第一,但它可以吸取敌人的部分力量,化为己用。

紫幽光吸取的力量,于白狐只是九牛一毛,可对陈子涉来说却无比浩瀚。

一瞬间,磅礴的力量将陈子涉的身体撑得鼓胀起来,皮肤上绽开道道网状裂纹。

并且,白狐的力量有腐蚀万物的效用,陈子涉将其接纳入体内后,身体迅速枯萎,大片大片腐烂的皮肉从身上砸落,在地上溅起腥臭的血泥。

下一刻,陈子涉拧身撞向了身后的巨石。

这块石头堵住了地下空间通往暗渠的道口,而暗渠则是陈子涉唯一的逃生之路。

撞上巨石的瞬间,腐败力量爆发,坚硬的顽石变得酥脆,旋即四分五裂,砸落在地上的石块也瞬间变成粉末。

陈子涉也不好过,他的衣物完全朽烂,肩膀炸开,皮肉脱落,白骨外露,肩骨上遍布裂纹。

“噗——”

一口鲜血喷洒在地,其中混杂了部分破碎的内脏和几粒裂开的牙齿。

陈子涉完全顾不上这些,他飞快冲向重新贯通的暗渠。

然而就在他即将冲进暗渠的刹那,一道白光从天而降,扫中他的胸膛。

陈子涉如炮弹般倒飞出去,同时他体内的腐败力量被迅速抽离,身体上的破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飞快复原,就连衣物都像是倒放一般重新出现。

白狐落在暗渠道口。

洁白的狐尾摇曳,如绸缎般柔顺。

它依然优雅从容,那条明黄色的情绪线条也不再炽烈,恢复了原先的状态。

“陈胜,收起你这些小把戏,不要弄坏了我的容器。”

陈子涉重重砸在地上。

白狐那一尾势大力沉,竟将他直接从地下空间的边缘,扫到了这片空间中央,接近古庙的位置。

他的身上布满被碎石划伤的痕迹,而这些伤口也在迅速愈合,但满身的血污,还是让他显得无比狼狈。

只是他的目光依然坚定明亮。

在从地上弹起的瞬间,陈子涉毫不犹豫,冲进了身后的古庙。

这是陈子涉早已定下的策略,如果能通过暗渠逃跑自然是最好,倘若被白狐阻拦,那他就想办法深入古庙。

起初陈子涉认为这座古庙和白狐是一体的,白狐作祟之处,总能见到这座古庙。

但适才白狐破开封印,脱困而出时,古庙四壁却出现了深深的裂痕。

同时他发现,这邪祟总在似有似无地避开这座古庙。

基于这些现象,陈子涉对这座古庙有了新的猜测,它很可能也是镇压白狐的一环,而且很有可能是极重要的一环。

至于它为什么总在白狐作祟处出现。

陈子涉猜想,它或许是在限制白狐,让这邪祟无法将力量完全渗透出去。

至于这种猜测是否正确,陈子涉已经顾不上去细细思量,毕竟再差也不会比意识腐朽,身体变成容器更差。

在陈子涉踏入古庙的刹那,白狐第一次失去了从容。

它如一道白光划过,出现在古庙门前,却又硬生生停下了脚步。

“王家竖子……陈胜……”

空洞而诡谲的声音从它身体各处传出,层层叠叠。


王贲在盒底的留字上说,徐夫子有三喜。

喜文、喜财、喜奉承。

所谓喜文,是指持有徐夫子者,每十日需创作一篇优秀诗文,供徐夫子品鉴。

徐夫子会根据诗文的优劣,对持有者进行奖赏或惩戒。

奖赏依据徐夫子的满意程度而定。

包括但不限于,一定时限内的力量增幅、思维悟性增长、运势上升,以及给予一些具有价值的建议等。

而惩戒则由轻到重,包括了打板子、运势衰竭、身体机能下降,甚至会让人思维迟滞,直至痴呆疯癫。

喜财指的是,收容徐夫子的容器必须以黄金打造,否则它会将持有者慢慢转变为一尊黄金雕像。

而喜奉承则具体表现在,持有者需对徐夫子保持足够的尊敬,并且每天执弟子礼,对徐夫子进行真诚赞美。

否则同样会受到徐夫子的惩戒。

王贲在刻字中还说,这件隐器的实战能力并不强,而其预言和建议的能力,也具有很大的不稳定性。

反倒是它所附带的污染令人头疼。

毕竟就算是博学鸿儒之辈,也未必能每十日就写出一篇令它满意的诗文。

这样一件隐器,对于方士略显鸡肋,所以王贲才将它埋在此处,为封印枯荣之狐的八火图纹提供加持。

“黄金盒子是现成的,每天真诚赞美也不难。”

“所以持有这件隐器最难的,是每隔十天创作一篇诗文,并得到徐夫子的认可。”

“但是这个条件对我来说,就像……是为我量身定制的啊。”

陈子涉看着金盒底部的文字,神情逐渐古怪起来。

他虽然不算学识渊博,但从小到大,老道士对他的国学教育就没停下过。

用老道士的话来说,诗词歌赋因时而作,应情而发,内蕴的是古人对天地自然,人生变化的感悟,对于修行玄门道法,有触类旁通的作用。

所以陈子涉肚子里,几百首诗词文章还是有的。

而且他所通读的,都是名士圣贤的传世之作,没道理得不到徐夫子的认可。

既然枯荣之狐留下的印记,一时片刻找不到解决的办法,倒不如先来试一试这件隐器。

陈子涉打开金盒,露出躺在其中,看起来有些古旧的竹简。

“啪!”

就在陈子涉打开金盒子的瞬间,他忽然觉得自己的臀部火辣辣一疼,就像是被竹板子给抽了一下。

“卧槽,什么东西?”陈子涉忍不住爆了句粗口。

话音未落,就见金盒中的竹简自行展开,上面出现了一行文字。

“夫子休憩之时为何打搅?岂不知尊师重道之理?当罚!”

陈子涉目光瞬间呆滞。

还不等他反应过来,竹简上的文字瞬间消失,又出现了新的一行字。

“满口粗鄙之语,有辱斯文,当罚!”

文字出现的瞬间,陈子涉顿觉屁股又是一疼,他这才明白过来,这就是王贲在盒底留字中所说的打板子。

陈子涉如今已是凤初境界的玄门修行者,寻常的板子打在他身上,根本不会给他带来任何痛感,说是挠痒痒都嫌重。

可徐夫子的板子,却让他疼得龇牙咧嘴,几乎站立不住。

竹简上的文字又变。

“见夫子不执弟子礼,神游天外,讷讷无言,当罚!”

然后陈子涉又挨了一板子,三板子下来,他只觉得股骨都快被打断,剧烈的痛感深入骨髓,再多受两下怕是要重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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