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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妤瞬间白了脸色。
可我却默数了三秒。
果然,周祈川在第二秒的时候就提着个啤酒瓶摔到了那人脚下。
「不会说话就滚出去。」
「沈妤不是那种人,当初她只是生病了才会出国。」
听到这个蹩脚的借口,我差点笑出来。
周祈川为了光明正大的原谅沈妤,真是什么都信。
沈妤怎么可能生病?
这几年来,她哪怕人在国外都不忘给我打一通通的电话,咒骂我是个杂种,贱人。
「阿川,我没事的,你别动怒。」
只有沈妤才能安抚住暴怒的周祈川。
就像当年为了替沈妤撑腰,周祈川打爆了同学的头。
那时我哭着冲上去让他别打了,他却恶狠狠地推开我。
「有你说话的份吗?别以为你是阿妤的姐姐就可以对我指手画脚!」
沈妤温柔地拍了拍周祈川的手,然后又倒上了满满一杯酒,对我说,
「谢谢大家这些年对阿川的照顾,我最要感谢的就是温时漾,我的姐姐。」
「来,姐姐,我敬你一杯。」
明明周祈川是我的老公,她却在感谢我替她照顾周祈川。
挑衅的意味已经这样明显了,周祈川却还是定定地看着我说,
「阿妤敬你酒,你就喝吧。」
我心中难过,淡淡地说,
「我不会喝酒。」
周祈川面色一冷,
「你当初为了替我挡酒,喝到胃出血住院的时候忘了吗?温时漾,我说了多少次,不要针对阿妤。」
我不知道周祈川是以什么立场说出的这话。
当初我住院,他红着眼眶守在我床边说,
「漾漾,以后我不会再让你碰一滴酒,咱们再也不受这委屈了!」
苦涩一笑,我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几乎是烈酒入喉的那一瞬间,我的胃就传来了火辣辣的疼痛。
随后一股强烈的呕吐感涌了上来,我没忍住,面色惨白地吐了自己一身。
坐在旁边的周祈川下意识握着沈妤的手后退数步,脸色铁青地说,
「温时漾!你这是在做什么,恶不恶心?!」
「不就是让你喝杯酒吗,至于这样丢人现眼么!」
周祈川有洁癖。
所以他在大庭广众之下,说我恶心。
朋友们异样又嫌弃的视线在我身上打转,最终纷纷找了借口离开。
「温时漾,你就非要毁了阿妤的接风宴是吧?亏你平常还装作很懂事的样子,我真是看错了你!」
说完,他狠狠地踢了一脚空酒瓶,拉着沈妤就走。
沈妤回头朝我露出一个幸灾乐祸的挑衅笑容。
就像是在说——
温时漾,我又回来了,又来抢走属于你的一切了。
沈妤是我同父异母的妹妹。
我永远记得,那天下午一放学,就看到了妈妈跪在地上求爸爸别走。
爸爸却搂着沈妤的妈妈,一脚踢开妈妈的手,而沈妤则在身后“咯咯”地笑着。
从那时起,沈妤就开始抢我的东西。
衣服、玩具、父爱。
现在,她终于要把周祈川抢走了。
回到家后,我才发现止疼片已经全部被吃光了。
我打开日记本,在上面一笔一划地记录着——
沈妤回来了。她只要轻轻一勾手,就可以夺走我用力维护了五年的婚姻。
蜷缩在沙发上沉沉睡去,不知何时周祈川终于回来了。
他似乎觉得白天对我有些过分,如今难得温和了态度,
「漾漾,你不是一直想和我去三亚度蜜月么?我们后天就走,好不好?」
当年,周祈川一穷二白,连办婚礼的钱都没有。
更别提蜜月。
他发迹后,我不止一次提出想补一个蜜月,他却总以工作繁忙为借口推辞。
现在他终于同意了。
如果我不是快死了,如果沈妤没有回来,该多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