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带着母亲生前的遗言敲响了白家,却被当成私生女扫地出门。
十月寒冬,我跪在雪夜里,无人理会。
是段景源路过,好心将我捡回了家。
自此,段景源将所有的偏爱都给了我。
我自以为,我们彼此相爱,一切恰到好处,只差一层窗户纸没有捅破。
直到我生日那天,我当众将自己的爱意全部说出,满心欢喜的期待着他向我求婚。
却看到,他走向不远处的白轻轻,单膝跪地,语气温柔的开口:“轻轻,我喜欢你很多年了,你可以嫁给我吗?”
我看到白轻轻捂着嘴点了点头,二人拥抱亲吻。
众人都以为我会像以往一样闹得天翻地覆,可这一次我却笑着为他们鼓掌。
可回去后,我却毫不犹豫的订了一周后出国的机票。
在他们婚礼当天,我悄悄的离开了这座生活了五年的城市。
决定在二十五岁生日这天向段景源说出自己的心意,大概是我长这么大以来做过最勇敢的事情。
其实我也不是仅凭着一腔爱意的。
在生日宴会前几天,段景源的好兄弟悄悄给我打电话,说段景源最近在准备一个大惊喜。
还暗示我和求婚有关。
我自以为他段景源的求婚对象定然是我,便下定决定双向奔赴。
可谁曾想,从始自终,奔赴的只有我一人。
段景源早就偏了航,亦或是他从没就没出现在我的航道上。
一切,都是我自作多情罢了。
可当初段景源将我捡回来后,亲力亲为将我安置下来。
又将房间布置成了女孩子喜欢的粉色。
见我孤僻不爱说话,段景源便带着我去各种地方旅游。
我们一起看山看水看世界,母亲曾经给我讲过的那些城市,我都是和段景源一起看的。
他为我设置了专属铃声,又在别人欺负我时挺身而出。
受了伤也咬着牙忍着痛,将我揽在怀里温柔的安慰我说没关系的。
难道,一切,都是我误会了吗?
见段景源与白轻轻十指相扣朝着我走来,我强压下去心中的情绪,努力朝着他们笑着。
“刚刚不过是想着在生日这天开个玩笑。”
“你看,嫂子,我不激哥哥一把的话,他也不会这么快!”
“我这玩笑来开得还挺及时,可以说是你们婚姻的催化剂了。”
我抢先开口,语气却带上了一丝颤抖。
段景源神色复杂的看着我,眼中情绪晦涩不明。
和段景源在一起这么久,我从来都是叫他阿源的。
他很喜欢我这么叫他,他说我是第一个这么叫的。
他还说,从今以后只允许我这么叫他。
而如今,我的一句哥哥便切断了我们之间所有情愫。
“那就谢谢啦妹妹,阿源原来喜欢了我们这么多年呀,我俩还真是双向奔赴了呢!”
白轻轻看向我的眼里满是得意,语气中也满是炫耀。
被偏爱的总是有恃无恐。
这个道理,我当然明白了。
“对了,妹妹。
今天是你生日,我来得匆忙,也没带什么礼物,给你买了一束花。”
说着,白轻轻便要将手中的一大束红玫瑰递给我。
这哪里是给我带来的礼物,我刚刚分明看到那是段景源向白轻轻求婚用的红玫瑰。
红玫瑰,母亲生前最爱的花。
而我,对红玫瑰,严重过敏。
我看了一眼段景源,他沉默着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还是在选择逃避。
“不好意思啊嫂子,我玫瑰花过敏的。”
“啊?
不能吧,我还是第一次听说有人对玫瑰花过敏呢。
妹妹是不是嫌弃嫂子这礼物上不了台面?”
没等我反应过来,白轻轻便一把将红玫瑰塞进了我的怀里。
只一瞬间,我接触到玫瑰花的皮肤立刻红肿起来。
大片大片的红肿,看起来很是骇人。
段景源依然低着头,没有理会眼前发生的一切。
记得段景源第一次送我的花,便是一束玫瑰。
那时他还不知道我对红玫瑰过敏,我又不忍伤了他的心,便接了过去。
见到我红肿的手臂,段景源急得一把将我抱起,冲到了医院。
2当时的他,急得甚至还穿着拖鞋。
寒冬腊月,如我初见他那天那般寒冷,可那时我的心却是热的。
被人抛弃久了,那一刻我深深的陷了进去。
我自嘲一笑,看了一眼段景源。
“嫂子,我过敏了,我回去吃点药,你们请自便吧。”
实在是太窒息了,心痛得要命。
说完,我转身便要离开。
却被白轻轻一把抓住,她一脸担心的看着我开口:“啊?
妹妹,你说真的对玫瑰花过敏啊?”
“这可真是姐姐的错,可今天是你的生日宴会,主人公怎么能先行离开呢?”
“要不这样,姐姐去给你买过敏药?”
没等我反应过来,白轻轻便抬脚走了出去。
只剩下我和段景源二人站在原地。
此刻我脑子中思绪万千,还没捋好我们之间的关系,只觉得应该远离他。
我转身想要离开,段景源却突然抬眼伸手攥住我的手腕。
“听听,她是你嫂子,你得尊重她些。”
我有些诧异的看了他一眼,我是真的没想到他抓住我竟然只是想说这个。
我不由好笑的看着他,轻声开口:“那你倒是说说,我怎么不尊重她了?”
“还有,段景源你不和我解释解释吗?”
我这人就是这样,做事情向来都是要个结果的。
当初在国外的时候,妈妈离开前和我说明了一切,说让我们兄妹二人回去找他们。
哥哥拉着我说那群人就是个狼,不要急着回去找他们要什么所谓的结果。
我没听哥哥的话,反而一怒之下和哥哥大吵了一架,独自一人回了国。
段景源眉头一皱,神色复杂的看着我:“解释什么?”
“你到底把我当做什么?”
“妹妹啊!”
我止不住的颤抖起来,再次开口时语气已经带上了一丝怒意。
“你见过哪个哥哥在妹妹生理期时给妹妹揉肚子的?”
“你见过哪个哥哥趁着妹妹睡着偷亲妹妹的?”
“你见过哪个哥哥担心妹妹自己一个人睡觉害怕,搂着妹妹睡觉的?”
“合着在你这里,妹妹的定义和别人的不一样?”
我朝着段景源开口吼道。
“那你真的想多了,我不过是看你可怜,随手帮了你一下而已。”
“但凡是个小猫小狗,我都会和对你一样对待的。”
段景源轻描淡写的几句话,便让我突然像卸了气的皮球。
我苦笑着。
原来,在他段景源眼里,我不过是随随便便的阿猫阿狗罢了。
这么多年,自作多情的只有我一个人啊。
这时,白轻轻带着药急匆匆的跑了回来。
“给你药,妹妹,快吃吧。”
白轻轻小喘着气,一旁的段景源神色温柔的给她顺着气,还给她拿来水喝。
“你给妹妹喝,没看到妹妹要吃药吗?”
段景源神色不耐的看了我一眼,然后沉声开口:“她自己有手有脚的,自己不会去拿吗?”
胳膊上的痒意越发强烈,我顾不上再同段景源争执。
3便独自拿了一瓶水,就着水服下了过敏药。
可我服下药后,却没有任何好转,身上的红肿面前越来越大。
“你给我拿的是过敏药吗?”
我厉声朝着白轻轻开口,身上已经传来了阵阵疼痛。
“怎么了嘛,我特意跑了好几家药店才为你买来的过敏药,妹妹怎么这么态度呀。”
一旁的段景源神色冷漠的看着我,直接将白轻轻护在怀里。
“轻轻好心给你买药,你就是这个态度?”
“我刚刚和你说的话你都忘记了?”
“我这些年是怎么教你的?
你就这么没有教养吗?”
段景源年长我五岁。
认识他之前,没有人教我如何处理关系,矛盾等问题。
认识他之后,我不得不承认,我学会了很多。
所以,我的身上,有他的影子。
身上传来的剧烈疼痛让我已经意识模糊,我强忍着痛意撑在原地。
见我确实过敏很严重,段景源眼里闪过一丝慌张。
可还没等他上前,他怀里的白轻轻突然捂着脑袋,一副难受得很的模样。
段景源顿住了脚步,看向怀里的白轻轻,语气温柔:“怎么了?
哪里不舒服吗?”
“我…我可能是刚刚给妹妹买药有些着急,又犯了头疾。”
“我现在就送你去医院。”
段景源当着众人的面,直接将白轻轻拦腰抱起,急匆匆的朝着外面跑去。
路过我时,段景源扫了我一眼,然后语气淡淡的开口:“你也跟着,顺路送你去医院。”
人命关天,来不及顾虑太多了。
我努力掐着自己,让自己精神一些,踉踉跄跄的跟在他们后面。
我自顾自的朝着副驾走去,在看到副驾上人的那一刻突然又意识到了什么。
我打开了后座的门,坐了上去。
眼前的副驾早已经没了我们的合照,也没了我花了整整六个月为段景源做的平安扣。
取而代之的是段景源和白晚轻轻的合照,二人笑得一脸甜蜜。
我随意扫了一眼,却一眼看到了被丢在后座上的平安扣。
上面满是鞋印和灰尘。
我偷偷将平安扣收了起来,放进了口袋里。
“阿源,送我去南二医院,那里的医生熟悉我的病情。”
南二医院,没有过敏科。
“谢晚听,你等等,我先给你嫂子送到医院,然后便送你去医院。”
“不用了,把我放到附近一个医院就可以了。”
“都这个时候了,你能不能不要再耍小孩子脾气了?
我把你嫂子送到医院然后就送你去,又用不了多久!”
不等我开口反驳,段景源便擅自主张替我做决定。
可他,毕竟也不是医生啊。
大概是相处久了,段景源太了解我了。
一路上,他锁了车门,我没能成功跳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