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装好抬出去火化掉。最多也就是赔偿一笔不小的抚恤金给家人。
但是这笔钱对于大厂来说,相比于停下整个生产线让工人们好好养病,在一天上百万的财务流水面前,一个月发五六七八次十几万的抚恤金也是不值一提的损耗吧。
于是车间主任按照老板的指示继续要求工人们调休而不停工。人可以生病,但是生产线不能停。车间里的咳嗽声从弱到强,再由强到弱。小娟也不再来看躺在宿舍没去上班的女郎了。
高烧不退的女郎愈来愈害怕了。
在她昏昏沉沉、难受得浑身抽搐的那几天里,她第一次意识到自己离死亡这么近,而自己又是如此地害怕死亡的到来。
她突然好想念南方的家乡,好想再和妈妈说说话,吃一口她做的饭菜。
可是,女郎全身上下都像被大锤子敲碎了,痛得手都抬不起来,又一直在咳嗽。她只好努力在床上侧过身,把头埋在被子里小声啜泣,不让另一个症状较轻、还在照顾她的姐妹看见。
女郎知道,自己现在也是支撑着室友,如果太过绝望,那两个人就都要受不了这种折磨了。而她们还想努力活着。
许是命不该死,女郎持续了四五天的高烧竟然退了。
医务室的大姐穿着全套防护服,给女郎检查完之后,告诉她基本上算好了,但她得了挺严重的白肺,还有一些其他的并发症,得去大医院再看看。
裹着大衣虚弱地走出医务室,女郎觉得医务室的大姐说有得治就好。
总之,自己是活下来了。
这两天,她也不怎么咳了,压在心里的那个念头终于可以实施——给妈妈打个电话。
这十多年,女郎没有给家里打过一个电话。
起初是害怕,害怕那个父亲会找到她,给她抓回去结婚。再后来是伤心,伤心自己的家人竟然一次都没有来找过她。
事实上家里人是知道她到了郑州的,因为一起进厂的一个同乡姐妹后面就是思念家人回老家了。如果家人想知道她的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