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我知道不可能。
我不清楚这种是离魂的事情为什么会发生在我身上,明明肉体已经不在,可灵魂却还能守着温令川,听着他的呢喃。
温令川消沉了一段时间后,开始跟往常一样,重新过着规律的生活:上班、下班、看书、睡觉。
不过他依旧守着约定,住在别墅里没离开。
我以为他正常了,像程嫂说得那样,让过往的恩恩怨怨都散了。
可在两月里的最后一天,温令川找了据说能通灵的人来,请在院子里跳大神。
我看到那神棍挥舞着桃木剑,连我站在他面前他都感应不到,却还大言不惭地对温令川忽悠着,“先生,你太太就在你身边,没走远。
所以你说话,她都能听见的。”
这种骗人的把戏并不高明,只要转念一想,就能发现他这句话放之四海而皆准。
毕竟,死人是不会反驳他的。
以温令川的聪明,应该早识别出这种把戏,把人撵走才对。
可温令川听到这话后,不仅没撵人,反而是自己激动起来。
他视线在院子里找寻着什么,试探性地问,“约约,你真的在吗?”
我没说话,也没动。
但院子里的风动了,风吹得竹叶沙沙作响。
温令川就将这响声,默认为是我在跟他搭话。
“约约,对不起,是我慢了。”
温令川道了歉,说的却不是“我错了”,而是“我慢了”。
很显然,“错了”指代前面发生的,我已经知道了的事。
而“慢了”,则是指温令川想做但没做的事。
而这些事,与我有关。
一字之差,意思却相隔千里。
我站在温令川面前,看着他眼中泛着矛盾和不甘,跟我当时问他爱不爱我,却只得到一句“对不起”时的情绪一样。
我有些好奇,还有什么事情,是我不知道的。
温令川开始说话: “我总以为还有机会,有时间等着我去想明白。
我以为不管什么时候,你都会在原地等着我,所以我肆无忌惮。
“我妈的死虽是意外,但始作俑者是你和你爸,这一点,我私以为自己是可以有权利对你怨恨的。
可我一面恨着你,一面又放任自己喜欢你。
每每望着什么都不知道的你,在我面前依赖着我爱着我的时候,爱恨这两种情绪逼得我快疯了。
“你可能还不知道,你爸跟我妈签过合同,那份合同里,连婚期都标注得详细。
如果我不照做,你爸轻易就能拿这些巨额债务,让我这辈子都活在阴沟里。
我当时想,有钱人真厉害啊,随随便便就能为了一己私欲,改变一个人,努力了十几年的人生。”
温令川的这些话,不是在道歉,而是在谴责。
这是他怪我的理由,也是我与他之间意识与思想的鸿沟。
我之前想不明白,为何温令川会从机场离开后,那么迅速地就与我结婚,成了我的丈夫。
我以为,这场婚姻下,多少是有些爱情的。
可现在我明白,没有爱情。
有的,只是我爸爸用合同拿捏着他,将温令川架成了木偶。
那纸合同,逼得温令川不得不刚收完他妈妈的尸,就马不停蹄地在孝期内跟我结婚。
他无法反抗,每一步都像被架在火上烤。
这样想想,温令川别说爱我了,他没在结婚那晚掐死我,都已对我算是仁至义尽。
“这不是我想要的婚礼,所以离婚是迟早的事。”
我听见温令川接着说他的想法,提到了离婚。
这个结果我毫不诧异,令我诧异的,是温令川的下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