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一下!”
在密密麻麻的人群中,传来一句微弱的声音,一位双鬓皆白的老妇人拄着檀木拐杖,在下人的搀扶下,吃力的迈进齐王府大门的台阶。
齐王紧忙上前神色慌乱:“外祖母您怎么来了。”
此妇人是齐王的外祖母,镇国公府的俞太夫人。
“今儿是齐儿的大喜之日,老身拖着这副残躯来晚了,没想到竟看了这出好戏。”
太夫人看了一眼狼狈的殷宁,一口气没上来,猛咳了一声,面色蜡黄,嘴唇发白,直呼气喘:“齐儿你这做什么,大喜之日就赶走自己的新婚妻子,还有你们一帮没长眼的奴才,还不赶紧把王妃扶进去,赶紧让胡郎中瞧瞧,王爷胡闹你们也不帮忙劝谏,要你们何用。”
“太夫人,赎罪......”下人们吓得瑟瑟发抖,纷纷跪地求饶。
“等等,她不配进我齐王的大门。”齐王的语气充满厌恶。
殷宁挣开扶着她的下人,来到太夫人身边行礼,强忍着剧痛:“殷宁,多谢太夫人美意,既然王爷如此厌恶妾身,妾身也不想惹王爷不快,既然事已至此,这门亲事就作罢吧!”
她高傲的看了一眼齐王,眼神中透出冷淡坚韧的神情,拽着冬儿:“冬儿,咱们走。”
冬儿彻底看呆了,这还以前那个,软弱无能,被曹姨娘和二小姐欺辱的连大气都不敢喘的小姐吗?
殷宁愣住了,看着眼前这个陌生环境,想起原主的记忆,在太尉府受尽欺辱,况且回去曹氏怎会放过她,她抬头望望天空,真感叹天下之大,却无容身之处。
太夫人拽住殷宁,急切的用檀木拐杖敲敲地面:“这是干什么,我老婆子说的话就这么不管用,这是太皇太后赐的婚,你们想怎样就怎样,有没有把皇家的威仪放在眼里,齐儿你还处在哪儿干什么,还不快些,把王妃请回来。”
闻声从喜轿中走出的殷荷,跑到了齐王的身边,齐王看着面前娇柔的美人:“不,外祖母,我不去,这齐王府女主人的位置应是殷荷的,大小姐退了亲,也正和本王的意。”
“放肆,她是个什么东西,一个庶女还想当王妃。”
“那也,比殷宁无视皇家天威,顶撞夫君要强。”
“你.....你真是混账,咳咳咳......”太夫人怒斥齐王,气的阵阵急咳,突然一口鲜血吐在地上,呼吸急促,摊在地上。
齐王脸色大变,急忙上前,扶着发病的太夫人:“外祖母,您没事吧,您到底是怎么了,您可别吓齐儿呀!”
“今早,太夫人起身的时候,就阵阵急咳,身子不适,想必是最近天气渐凉,太夫人发了病,但是想起今日是王爷的大喜之日,执意要来,奴婢拦也拦不住呀!”一旁的贴身嬷嬷慌乱的回答。
“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赶紧去把胡郎中给我请回来。”齐王急躁的发起火来。
胡郎中赶紧拿着药箱赶来,查看太夫人的情况,摸了脉后吓得够呛:“王.....王爷....这。”
“外祖母,到底怎么了,你快点说呀!”齐王暴躁了起来,一把揪起他的衣领。
胡郎中吓得瑟瑟发抖,战战兢兢回答:“王爷,太夫人这是哮症,加上急火攻心,现在情况危急,恕小人才疏学浅,小人束手无策呀。还望王爷赎罪。”
“废物,给本王滚。”
一旁的嬷嬷赶紧上前:“王爷,要不赶紧送太夫人回府吧!在去请宫里的御医前来看诊。”
齐王赶紧吩咐了管家准备马车,打算送太夫人回府。
殷宁拖着受伤的残躯,穿过人群:“慢着,住手,此处离镇国公府少说也要一炷香的时间,加上进宫请太医,先不说太夫人的哮症来势汹汹,不能轻易挪动,就算是撑到了回府,能不能等到太医,还是个问题。”
齐王怒斥了她一眼,非常急躁:“殷宁,本王还没找你算账,你识相的赶紧给本王滚开。”
殷宁强压着怒火,心平气和的与他交谈:“殿下,人命危浅,朝不虑夕,我没有打诳语,您要是真的为太夫人好,请听我一言,赶快在王府收拾出一间房,让太夫人平躺,帮助她调整呼吸。”
“姐姐,太夫人的病来势汹汹,姐姐不懂岐黄之术,切勿再给王爷添乱了。”
“殷宁,本王的话你是没听见吗?再不给本王起开,别怪本王对你不客气。”
好心当成驴肝肺,殷宁知道和他这种人讲不出什么道理,注意到身边的胡郎中一把抢过他身上的药箱,拿出银针,照着太夫人的人中刺去,又在刺破她的手指还有涌泉穴放血。
“殷宁,你干什么,你想对外祖母做什么。”齐王一把推开正在施救的殷宁,殷宁重重的摔在地上。
胡郎中赶紧上前查看太夫人的情况:“王爷,娘娘说的对,太夫人的情况确实不宜挪动,刚才看娘娘施针,小人受教了,小人先为太夫人施针急救,王爷快派人把太医请来。”
齐王此时也没了主意,就依照胡郎中所言,把太夫人抱进了齐王府,又赶紧派人进宫请太医。
过了一炷香的工夫,胡太医慌忙的从内室跑了出来,瑟瑟发抖:“王.....王爷,小人无能太夫人怕是不行了。”
“什么,外祖母。”
齐王急忙跑进内室看着床上奄奄一息的外祖母,顿时红了眼眶,又转身恶狠狠的盯着殷宁,步步逼近,殷宁被逼的退到角落,齐王一拳打在柱子上,顿时凹进去一个小坑,嘴里还恶狠狠的说道:“殷宁,今天要是外祖母有什么闪失,本王让你血债血偿,也是怪本王一时大意,本王竟然信了你这毒妇的话。”
面对齐王的恶意,殷宁没有解释,只是上前查看太夫人的情况。
“姐姐,妹妹知道你怕太夫人出事王爷迁怒你,但是也要知进退呀!要是太夫人有什么事,整个太尉府都会受牵连的。”
殷宁冷冷的看了一眼,在旁边煽风点火的殷荷,好一刀借刀杀人,还用太尉府钳制她,让她知难而退。
齐王听了殷荷吹风,上前一把推开殷宁:“你个毒妇,离我外祖母远些。”
本就身受重伤的殷宁,怎么经受住齐王这用力一推,紧急时刻,一双强有力的大手扶住她。
“齐王好大的火气,王妃好心的医治祖母,你这是什么态图,王妃面容清丽,这样的佳人如画卷中走出的,还受着伤,你怎么这么不怜香惜玉。”
面前扶殷宁的这个男子,手拿一把折扇,红绳束发,一身白衣,少年英姿气质不凡,那相貌更像是一块精雕细琢的美玉,根据原主的记忆此人正是镇国公世子,俞太夫人的孙儿,齐王的表弟—俞子琼。
齐王冷淡的回答道:“我齐王府的事,也轮不到镇国公世子来管吧!本王的王妃还轮不到世子来怜香惜玉。”
“殷宁尚未与殿下拜堂行礼,怎会是齐王妃,况且刚才殿下亲口所说要把我送回太尉府去,殷荷才是这王府的女主人,难道殿下都忘了吗?,那既然如此俞公子管的便不是齐王府的事。”
冬儿扶着受伤的殷宁来到太夫人跟前:“现在摆在殿下面前的只有两条路,要不让我救治太夫人,要不等着宫里的太医前来救治,但我可保证不了太夫人能不能撑到太医前来,若殿下让我一试,说不定还有一线生机,若是治不好,反正我贱命一条大不了破罐子破摔一死谢罪,孰轻孰重殿下自己掂量,要是再晚一会儿,怕是神仙来了都救不了太夫人了。”
“还请,殷小姐救我祖母,子琼感激不尽。”
“也罢,本王把丑话说在前面,要是你救不了我外祖母,本王定杀了你陪葬。”
殷宁没有搭理齐王,拖着沉重的身躯长叹一口气,低下身子为太夫人医治。
“快拿布地奈德。”
在场的人顿时小声念叨:“什么.....什么德。”
殷宁愣了一下,拍了一下额头,这里是古代,怎么会有现代的药,她猛然起身,哐的一声,像是什么掉了,她俯身查看,大喜过望,没想到微米吊坠竟然和自己一起来到了这里,真是天无绝人之路,看来太夫人的病有救了。
她偷偷的从吊坠中拿出治疗哮症的药,给太夫人吸食,加上一顿行云流水的针法,看的旁边的胡郎中接连赞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