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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诱:分手后,高官女儿爱上我后续+全文》精彩片段
“喂!站着。”喝得半醉钟暄文一看这情形,顿时火大,他手一挥,叫着这小妹道:“哎,我问你,你这菜怎么搞的?”
小女生也就十八九岁的样子,估计就是高中毕业下的学,她扎着个马尾,站着后,瞪大眼睛望着钟暄文道:“钟镇长,您,有什么问题吗?”
见这小女生被吼住,依然没有发现问题。
钟暄文顿时怒了,他脸一黑道:“你懂不懂规矩啊?这鱼是主菜,这鱼头得对着哪里?你不知道吗?”
一听钟暄文这话,大家明白过来,这小妹上菜的时候太潦草,没有将这鱼头对着今天在坐的最大官员陶大军。
在绿谷县,确实有不成文的规矩,那就是在宴席上,鱼头对着谁,谁就是主客,是受到重视的贵客。
女孩被这么一吼,几乎秒懂。
她红着脸再次走到桌旁,将桌子转动,想将鱼头转出来朝向主客。
可偏偏这桌子是自动转桌,就在两人争吵时,桌上的鱼头慢悠悠的,已经转到另一边去了。
女孩红着脸,呆呆地等着那道菜转过来。
眼看女孩红着脸,身着陈旧的衣装,只简单的扎了马尾,路北方突然就想到自己妹妹,也确定这是刚出社会的女孩,顿时一股怜悯之情,在心底油然而生。
他望着这窘迫的女孩,擅作主张道:“好啦好啦,小妹,你退下去吧,没事了!”
转而,路北方朝钟暄文道:“算了,钟镇长,咱们喝酒就图个高兴,不与小姑娘计较。”
没曾想,钟暄文对路北方的话很不赞同,他继续攻击小女孩道:“不与她计较?她老板还不是照收我钱吗?我们来这里,就是享受服务的?服务不到位,谁特玛付钱呢?”
路北方看到钟暄文得理不饶人的样子,怒火一下在心里升腾起来。
若不是意识到自己初来临河镇,在这里未有立稳脚跟,是完全陌生的存在,他肯定是爆发出来!
但就算如此,路北方还是明显地脸色变了。
他不再说话,而是将桌上的白开水端起来,一饮而尽,随后径直朝着门口走去。
在场的人们都察觉到了这种变化,气氛有些尴尬起来。
经过短时间的沉默,作为这次宴席的主角,陶大军开口打破僵局,并试图缓和气氛,他忙着替钟暄文解围:“哎,算了算了,暄文,你就别说了!”
同时,又示意服务员小妹道:“走吧,这里没事了!”,当即,与此同量,陶大军还示意赵晓菁出去将路北方喊进来,只是路北方借故打电话,再没有走进来。
虽然路北方没再说什么,但他在酒宴上的离场,让大家心里都不舒服,犹其是钟暄文,更是觉得这是狠狠在打他的脸。
路北方这么刚直的性子,让所有人都为他暗暗捏一把汗。
在送路北方前往镇大院宿舍的时候,杨碧华跟路北方说了两件事。一个路北方在船上被割两条轮胎之事,他一定会查。
另一件事,自然是意味深长提醒路北方,钟镇长这人特别小气,若是今天这事他喝醉没记在心上还好,若是记下了,你在临河镇,可要小心了。
路北方对派出所长杨碧华的好心忠告,倒也没当回事。他心想镇长钟暄文就因为吃饭他先离场这件事情有想法,那又怎么样?大不了他在工作中给自己穿点小鞋,别的?路北方还真不惧他。
事实上,钟暄文在这事上,真没有明面上的动作。他虽然说话莽撞,但脑瓜子可不笨。
宋伟峰就是头猪,听着县委书记曾维平此番话,也懂得他的意思。
现在,曾维平同意破格提拔路北方,就是他话里的深意。
如此两全其美的好事,宋伟峰能有什么好说的。
他脸扬悦色,积极回应道:“曾书记说得好!军人本来就付出较多,咱不能让他们流血又流泪。路北方放在政府办当普通科员,也不是长久之计。有机会,咱组织部就将他推荐出去!”
曾维平见宋伟峰将责任揽起来,当即笑道:“好!伟峰,这事儿就交给你来办,具体怎么弄?你们组织部自行拿主意。”
宋伟峰应了声好,自然就在心里琢磨,整个绿谷县,有哪个岗位适合路北方。
……
也就在这天晚上,目送林亚文从餐厅出来,登上返回市区的车之后。路北方并没有回宿舍,而是步行到商业街,找了家维修店,修坏了的手机。
十几天前,他潜水救人之后,手机虽然能开关机,也能接听拨打电话。
但是,却不知怎么搞的,打开短信闪退,打开微信也闪退。
这让路北方很恼火!
这也是这些天来,他没用微信和短信的原因。
到了商业广场的手机档,一个年纪三十岁左右的老板,接过路北方的手机摁了约两分钟,然后面露难色道:“老板,你这手机,怕没必要再修了吧,太破了。换零件划不来,何况,现在手机便宜。”
路北方露出丝难堪笑意,盯着老板求情:“呵呵,还请你帮着修修吧!”
最近,路北方花了几笔大钱,万分心疼。
一是赔了左雁风三万块钱的医疗费,同时缴纳罚款二千元。
二来自己的妈看病,前前后后用了三万多元。
再加之前几天为了工作,还专门跑去摩托车店,买了台新摩托车,那是七千多元。
除了这,还有搬进宿舍买被褥,路上摩托车加油什么的,种种花销,让路北方感到心疼。
当然,也并不是说他没钱,从部队转业归乡,退伍费二十多万元。虽然花了大半,但依然有一部分躺在银行里。
这是母亲治病的开支,也是妹妹考上大学的学费。
老板见路北方万分真诚、赔着笑脸,而且略显尴尬的望着他,只得无奈道:“老板,这实在没有修的可能了!内存和电路都坏了!换零件比手机还贵。实在不行,你就花个二百元,我给你换台二手机吧。”
说着,这老板从柜台里,拿出个二手机给路北方看。
路北方看了看,觉得没啥毛病,便点点头。
手机店老板见路北方同意,便将他旧手机的卡抽掉,装到新手机上,再用专业的新旧手机更换软件,将原手机中的信息导了过来。
接着,老板将新手机递给了路北方。
路北方启动手机才知道,自己的短信是满的,微信也是满的。
里边不仅有原来部队战友对他近况的问询,也有自己所救的那几个女生的信息。
“路北方,你是不是不理我们了?太不够意思了吧?”
“姐姐不送你豪车了,想请你吃饭,不行吗?”
“喂,你回个话啊!若是不回话,我们就来绿谷县找你来了!”
路北方看到这些信息,心里倒也涌起丝丝暖流!
人心冷漠,世态炎凉,还有这么多人牵挂自己,这感觉不错。
路北方付了二百块钱,边翻着这些陈旧短信,边往县大院内的宿舍走。
其中一条来自前女友苗欣的信息,让他心里咯噔一下。
“路北方,你是调到政府办来了吗??”
“今天我路过政府办,这几天你怎么不见了?”
“我今天好难受,突然想起你。”
路北方看着苗欣发来的这些短信,一时间心如潮涌,五味杂陈。
若说苗欣,路北方觉得她和自己,是真有感情的。
这种感情,是历经岁月的磨砺留下来的珍珠,本身就散发着晶莹剔透的光芒。
五年前,路北方从宜阳高中考取武汉一所大学。
在一次从武汉回绿谷县的路上,他见一个小女生提着大包小包挤火车,娇小的身影让人心疼。当即,路北风主动帮她提了些东西。没想到上了火车之后,两人不仅在一节车厢,座位也相邻,一聊天,才知道都是绿谷县的。
路北方性格开朗,外表阳光,让苗欣深深着迷。
也就是从那时起,只要每逢放假或者去学校上学,苗欣都会打电话约路北方,她在县城等着,然后让路北方帮着提东西,两人从家乡出发,或者从外地回到家乡。
青春的男女,互相有了好感,感情进展是很快的。
苗欣的学校是在武昌,路北方的学校却在汉阳这边。
但是只要假期,两个人便会腻在一起。到户部巷吃饭逛街,到汉正街淘便宜衣服和生活用品。两人手牵手走在武汉街头,青春的阳光照耀着脸庞。
有个星期天,路北方和苗欣便相约结伴爬珞珈山。两人早上碰头,吃了早饭边走边聊登到山顶,再往下走的时候,苗欣就走不动了。
浓密的林荫道上,苗欣撒娇要路北方背她。路北方看着她痛苦娇情的样子,还真让她跳到了自己的背上,不仅感受到她若有若无的体香,任她饱满坚实的胸部磨砂着自己的脊背,更在这种亲近中,将年轻的荷尔蒙完全激发出来。
路北方背不动的时候,两人就倒在了路旁的草地上,互相坐在一起时,相望的目光,闪烁着灼热火苗!几乎没有丝毫犹豫,两人便疯狂抱在一起,先是一通激吻,接着苗欣紧紧抱着路北方,身子却浑软无力的被路北方揉捏。
最后两人就在下山路边的草地,完成了不算成功的第一次。路北方和苗欣都太紧张了,两人也没有经验,而且路北方刚攻破第一层难关的时候,苗欣还真有点疼。她紧咬着牙轻声喊疼,以及远外渐行渐近的人影,最终让路北方提前丢盔弃甲,根本不知啥味。
不过,男女间有了一次,第二次就好多了!尝到了爱情的快乐之后,作为学生的路北方和苗欣为了节省开房的费用,更是在很多没人的场合领悟这种欢愉之情。有回甚到两人在看完电影送苗欣回学校的公交车上,苗欣岔开裙子坐在路北方的怀里,随着公交车的颠簸感受彼此心跳。
也就是那次,路北方惹了事端。苗欣在回校个把月的时候,哭着打电话告诉路北方,她怀孕了。一听这话,路北方吓坏了,两人都是学生,这可怎么办?苗欣也不知怎么办?最后两人凑在一起,拥抱着商量大半天,最终决定那不对任何人说,悄悄找家医院。
当苗欣从手术台上下来时,路北方抱着她,使劲抽自己耳光,将脸都打肿了。他握着苗欣的手发誓,要一辈子对她好。
也就是因为和苗欣这段感情,以及他发现自己家境和苗欣家的差距,让他重新审视自己的就读的学校和专业。大二时,路北方发现就读的那所学校不是特别好,专业就业也困难,上几届的同学,都没找到好工作。因此,在学校征兵时,路北方第一个报名参军入伍。
只可惜,所有的结果,并没有如路北方的意!
当他经历着社会的毒打,女友却最终选择投入官二代的怀怉。他不想接受这个事实,却被迫接受这个事实。
……
也不知苗欣是什么样的心态,给路北方发了这样的短信。
这让路北方心里刹时翻江倒海,他一屁股坐在马路牙子上,手捧着脑袋,任回忆的痛苦,将他的灵魂一点点吞噬。
他很想给苗欣回个短信,和她说说话。但是想着她和那个官二代左雁飞在一起的情形,他就绝望了,他揪着自己的头发,任痛苦在周身弥漫。
热忱过后是别离,从此江湖是路人。
路北方知道,他和苗欣,再也回不到从前。
……
在路北方被感情痛苦深深蚀食的夜晚,绿谷县委组织部长宋伟峰经过大半夜的深思熟虑,他决定将将路北方,纳入到绿谷县城建局办公室主任的考察人员中,这岗位是副科级职称,刚好对标他在军队的中尉军衔。
“你谁啊?多管闲事!”
眼见自己同党被揪着,事情败露。另一旁的高个,未有丝毫啰嗦,握紧拳头,猛然就朝路北方挥来。
按他的想法,两个对付一个,路北方的身材也不见得多魁梧,他们很有信心!
然而,高个的预料显然失败了!就在他挥拳相向路北方时,路北方虽然一手揪着矮个,但丝毫未有影响他的发挥。
就在高个的拳头逼近时,路北方身影一闪,直接将矮个挡在了前面。随着高个一拳结结实实擂在矮个头上,矮个痛苦地闷哼出声时,路北方的另一只手出招,他一把揪过高个,拎着他狠狠撞向矮个。
只听“砰”地一声,矮个的头,结实撞在高个的鼻梁。
锥心的痛苦,让高个啊地出声,几近晕倒过去。
仅仅两招,就将两名小偷给制服!一个衣领被揪着,一个鼻梁出血,趴在地上不敢出声。
路北方杀气凛冽,再次闷声吼道:“将偷来的手机,给拿出来!”
他这一吼,蹲在地上的高个,苦着脸,慢慢地从屁股后面掏出了手机。这时候,一看手机,才反应过来自己被盗了。她忙着过来接过手机道:“谢谢,谢谢!”
“还偷了什么没?”
“没,没有了。”
“大家看看都掉了什么?赶紧检查!”
众人一听路北方的话,这才手忙脚乱一通检查。结果,没有人上报掉了东西。
“这次就算了,下次再让我碰到你们,有你们好看。”
“滚!”
眼见两个小偷连滚带爬的下去了。
船老大见人全部上来,手一挥,船工启动马达,在一声修长的气笛声中,渡船驶离岸边,驶向对面的临河镇。
十分钟后,渡船缓缓靠近临河镇。
路北方见人下了一部分,便准备将摩托车推下来。
走近摩托车时,他才发现,车子前后两个胎,都被扎通了。
他弯下腰看了看,是很明显刀的划痕。
“娘的,谁啊?”他的脑海,无疑闪过,这事儿就是刚才那两个小偷干的!……可是,一想,那两个小偷,明明都已经下船了。想了想,只有一种可能,这船上,除了两个小偷之外,还有他的同伙。
看着瘪了气车胎,路北方气得肝疼。他想到临河镇治安不好,情况复杂,没想到初来乍到,就吃了个瘪。
路北方在船主的帮助下,将摩托车弄下船后,只能守着摩托车,盯着破烂的车胎,思虑了一会儿,只得给临河镇镇委书记陶大军打电话。
路北方在政府办的时候,就认识陶大军。他到绿谷县城找副县长董雨生办事,董雨生中午的时候请陶大军吃饭,路北方刚好在办公室,便被董雨生拉去凑人数。陶大军那次事成之后,自然也将小兄弟路北方记下了。
陶大军在电话中一听说路北方的事儿,顿时急眼了!他知道路北方系政府办出来的人,这人第一天来镇上履职,结果车胎被人割了,这事儿若是通过路北方传出去,他面子上有点挂不住啊。
当他接到电后,除了安慰路北方几句,同时马上通知派出所,让他们去路上接下路北方,顺便用拉违章那车,将路北方的摩托车给拖回来修理。
路北方见陶大军答应了,便抄着双手站河边,任瑟瑟寒风,吹指着面容。
因为派出所要准备平板拖车,路北方站在河边足足等了一个小时车才来到。
个把小时立在河道里,瑟瑟的寒风,像刀刮在脸上,让他好气又好笑。
无聊的时候,路北方拍了个寒风中等着渡口的照片,然后发在朋友圈里。
他的朋友圈一出现,顿时就炸了!
很多人佯装关心,实则是看笑话。
但是,也有不同心思的。
萧婉如一看路北方的朋友圈,马上截了下来,然后还故意发给了自己老爸萧万年,并责问道:“爸,你不说你工作能力如何出色吗?怎么我路哥就不行啊。你看,今天车胎被割了。”
萧万年一见女儿救命恩人路北方有了这遭遇,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他抡起手机就一个电话,打给绿谷县公安局局长罗永春,现问他是怎么回事?临河镇干部去乡里报到,结果摩托车两轮胎被人放了气?这事儿现在人尽皆知,你们搞的什么鬼事!
罗永春一看萧万年转的截图,心里很不是滋味。
不过,他隐隐地也察觉了萧万年与路北方关系不一般,现在这责任怪到自己头上,他气不过。
当即,他就打电话给临河镇派出所的所长杨碧华,让他速去渡口先将人拉回来,然后将副镇长被割了轮胎一事搞定。
杨碧华本来走在去渡口的路上,一连接到两起电话去接路北方,这让他心里嘀咕,不就是副镇长吗?怎么县里还亲自过问啊?看样子,此人不同寻常。
大约二十来钟,杨碧华开着平板车,带着两名助理,迎着北风就来了。
他看到呼路北方孤零零地蹲在摩托车旁搓手,便盯着路北方道:“路镇长好,您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路北方气愤道:“在船上的时候,抓了两名小偷,结果一下船,就成这样了。”
杨碧华边让手下将路北方的摩托车扶到车上去,他则站在一旁,然后调出手机里那些老案底人员道:“你确定是这船上的人?”
路北方回答:“就是这船上的。”
“这两个人认识吗?”
路北方看了看他手机里的照片,摇头道:“不是的。”
杨碧华的脸上闪过一丝失落,他接着再调出几张照片让路北方认,路北方一眼就认出来了,其中有个瘦猴似的,明显就是偷东西的那个人。
“是他。”路北方指着杨碧华手机上的照片道:“对,就是他。”
杨碧华为了在路北方面前图表现,也算是给自己局长罗永春和镇委书记陶大军有个回复,他一咬牙,对身边的另两位来帮忙的同事道:“路镇长说了,就是肖猴子。他是临河镇八组的,你们将手头活忙完,马上就带两个人过去,将他给抓回来!这次恶意砍胎之事,十之八九,就是他和他的人干出来的。”
路北风看着杨碧华的人转身就要走,而且是去抓那个瘦高个。他一挥手道:“算了,你抓他有什么用?”
“抓他,就能找到他的同伙啊!”
“当时我就说了,放他一马的。”
杨碧华望着他道:“那路镇长,您说怎么办?”
路北方看着他,严肃说道:“这件事情,也只是个例,但从中也可以看得出来。咱们临河镇的治安环境并不好。嗯,现在我们将他抓起来,过几天他又出来了,对咱们镇里的治安环境,却未必有震慑作用。所以,这件事情,咱们严厉处理,以儆效尤,我现在想的,不是要将矮个给抓住?而是要将割我轮胎的家伙抓住,并希望借此机会,对临河的治安环境开展一次整治。”
如果要抓矮个,还好办,但一听路北方这话,杨碧华顿时就感觉到事情有些棘手了。在临河镇,环境的复杂程度,不是路北方所想的那抓一两小偷就能震慑住的。
宋伟峰这样说,倒是迎来了片刻的沉静。毕竟,上面关于军转干部落实职务的要求,这帮人比谁都清楚。
但是,左秋怎么可能就这么轻易放弃攻击路北方的计划?
在这关键时刻,他故意咳了一声,然后道:“宋部长,就路北方这事儿,我也发表下我的看法吧!路北方是转业军人不假,但是,他没有行政工作经验,而且据我所知,就在前不久,他还被拘留过。若说起来,此人政治品质、道德品行、作风表现,都存有问题,国家三令五申,不能提拔带病干部,咱们现在将他提上来,我感觉违规了!”
见左秋如此强势否定自己意见,宋伟峰的怒火,腾地就上来了。他索性将这事儿摊开了说:“左常委,我听你这意思,你明显对路北方同志有成见,看样子,你还因路北方和你儿子打架之事而耿耿于怀啊。”
左秋一听这话,身子嚓地站起来,怒视着宋伟峰:“宋伟峰你什么意思?虽然路北方和犬子有过节,但是一码归一码!我现在,就是认为路北方出任这职务,你别在这里转移重点!”
“我怎么就转移重点了?我说的,就是事实!”
“你凭哪点,证明这两件事有关系?”
眼见两人就要争执起来,县长党丰收出手了。
在这件事情上,他其实也是站队的。
不过,他毕竟是县长,见手下吵嚷嚷的,也不是事儿。
他挥挥手,示意宋伟峰和左秋都别争了,趁机发挥道:“路北方的事情,晚点再考虑吧!还有其他问题,大家继续讨论吧!”
县长党丰收的话,其实就是将双方争吵的根源掐断,自然,也将路北方出任城建局办公室主任这事,束之高阁起来。
宋伟峰提拔路北方的建议,遭到左秋等人强烈反对,心里很郁闷,从会议室出来,憋了一肚子闷气。想不到这天晚上的时候,县委书记曾维平突然打来电话,让他去办公室一趟。
在整个班子成员里面,曾维平是定盘星的存在。
他要么不表态不说话,要么说出来的话绝对有把握。
这次宋伟峰与左秋起争执的时候,他沉默不语,握着笔一直记着什么事儿,心里,却在盘算着这件事情。
对于路北方和上层的关系,别人不知道,他心里却十分清楚。
当天,他可是亲自看着市委组织部部长的女儿林亚文,兴高采烈和这男生出去了!也看到林家园盯着这小子时,五味杂陈的目光。
林家园身居高位,显然是什么都不会说的,但是,哪个人愿意把自己的女婿放在最平凡的岗位上?
而且,林家园是市委常委,自己若要上升,想出任副市长或者市里重要部门的一把手,林家园所掌握的那一票是至关重要的。
也因此,谁都可以在绿谷县受委屈,路北方不可以!
只是,在会场,左秋表示明确反对了,他不好再起哄,不然班子当场闹矛盾,被人背后说笑话。
但是,冷静下来,他觉得还是要推进这件事情。
……
宋伟峰到了曾维平办公室后,曾维平给他泡了杯红茶,然后坐在他对面。趁着宋伟峰喝茶时,曾维平盯着他道:“伟峰,路北方这事,你怎么看?”
“这事儿,完全就是左秋公报私仇!”宋伟峰一听这事就来火,鼓着腮帮,放下茶杯道:“他那态度,也太明显了。自己儿子是啥人,他心里没数吗?其实对这事,我还真想不通,他那儿子也是二十六七了吧,还看得像宝似的,捧在手里怕坏了,含在嘴里怕化了?这处处护着,也不是办法啊!他左秋,也总有下台退休的时候啊。”
宋伟峰虽然身为绿谷县委组织部部长,绿谷的现在大大小小的干部,都由他任命。
但是,因他刚过五十,又由副县长提拔而来。在绿谷县来说,他这五十岁的常委,事实资历最浅,且需要照顾的关系太多。
首先是当权的市里各路要人、县委书记、县长,以及和自己平级的常委们。
除了这些人之外,还有人大、政协等老领导,以及退休的那些老干部。
除此之外,还有一些当红部、办、局的头头们,加之社会名流,乡绅达人,企业家等各方面关系。
这就是官道江湖。
江湖不是打打杀杀,江湖是人情世故。
哪怕他现在想拍市委常委林家园和县委书记曾维平的马屁,将路北方提拔为副县长!但是,这想法也只能是想想而已,只要他敢将名字拟出来,可以想象,肯定会有人明确反对。
甚至有老领导,会暗戳戳写信往湖阳市、往浙南省告状。
毕竟,副县长的名额就那么多,你占用了一个位置,别人就少个位置。
而这些位置,指不定人家惦记了多久,甚至可能窥伺了半辈子。
因此,宋伟峰这次对路北方进行调动,由普通科员提上来,想法慎重又慎重,决策思量了又思量。他要在错综复杂绿谷官场中,找到平衡点。
现在,宋伟峰想让他出任城建局办公室主任这个职务,主要原因,还是不起眼。
城建局改革,吞掉了原来的房产局,城管局,一刀切清退了十几个人,其中包括三名副局长。
这三个副局长的职务,必将成为绿谷县重要势力争夺的主要阵地。
而办公室主任,肯定没有人盯着,说不定路北方能勉强过关。
宋伟峰不声不响操作的这些事情,除了曾维平隐隐知道之外,所有人均不知情。
哪怕包括当事人路北方,连一点儿音信都不知道。
……
这些天,路北方还是骑着他新买的那辆摩托车,将剩余的两个乡镇的冬播核查工作完成。
在实地走访了偏远的宁水乡,发现乡里冬播情况,与去年的情况差不多之后。剩下的,也就只有先锋煤矿这个地方了。
先锋煤矿以前确实是矿区,计划经济的时候,这家企业还是县里骨干企业,纳税大户。
后来,由于先锋煤矿周边煤层较浅,容易开采,矿区及周边村庄,涌现出大大小小上百家煤矿,无序开采和环境污染现象非常严重。再加之私人老板不注意安全,先锋煤矿出了几次安全事故后,现在只有一家国营公司开采,其余的全都关闭了。
先锋煤矿,现将周围几个村子纳进来,组成了先锋煤矿管委会。
路北方骑着摩托车从宁水乡出发,辗转两个多小时,赶在中午时分,到达先锋煤矿管委会的院子里。
不过,当他准备找农办对接好的主任王龙,让他带自己去核查冬播面积的时候,王龙的电话打到路北方的手机上。他因岳父凌晨四点多去世,现已回老家吊唁奔丧,陪同路北方核查冬播之事,由办公室刘晓凤副主任负责。
听闻这话,路北方只得到农办办公室找刘晓凤。
刘晓凤是本地人,今年24岁,未婚。她十八岁那年高中毕业,在广州进电子厂,后来觉得厂里工作没前途,便回村当网格员,同时参加成人自考。取得文凭后,刘晓凤才参加村官定向考公务员的考试,后进入管委会工作。
路北方找着农办的办公室,站在门口敲了敲门。
“请问,刘主任在吗?”
一个打扮朴素,身材苗条的女孩站起来。
“您是县里来的路主任吧?咱王主任有事回家了,他让我陪你吃饭,然后带你去地里!”
刘晓凤望着路北方,真没想到,县里来的领导,会是这般年轻帅气。
同样,刘晓凤虽穿着牛仔裤,冲锋衣,但说话的时候,路北方感觉热烈的青春气息,如春风般扑面而来。
路北方抹了抹脸上的灰尘,回答道:“呵呵,我就是路北方,今天恐怕要麻烦你了。”
“不麻烦,不麻烦,路主任,你坐。”
刘晓凤见路北方骑车而来,忙着倒热水,递毛巾,待他洗了脸之后,又带着他去食堂吃了午饭。
稍作歇息后,她才带着路北方,去一个叫毛坪铺的地方,查看村民冬播的情况。
毛坪铺距先锋煤矿管委会有四公里远。
一路上,道路都被拉矿的车搞得坑坑洼洼,刘晓凤开着她的吉利车,虽然技术娴熟,开得很慢,但依然颠簸特别厉害。
到了毛坪铺之后,路北方看到农民冬播的地块,麦子都长出嫩苗。一片绒毛绿意,在冬日的寒风中摇曳。
刘晓凤见路北方站在路边,目测种植面积,她嘟着嘴,笑着道:“路主任,其实这一趟我们可以不来的。因为我们矿区和别的地方不一样,别的地方,为了生活,大家都在外打工,田地就荒了。我们这里男的在家跑车拉煤,女的在家没事,种点庄稼,正好补贴家里。”
路北方回头望着刘晓凤,也笑道:“刘主任,我也是没办法呀。我可不想来的,但是上面要求太严。若是没有达到冬播面积,届时市里通报下来,绿谷垫了底,我可无法交差呀。”
刘晓凤能理解路北方的工作,她笑了笑,领着他在田间核查后,还到附近的一座古刹去转了转。
刘晓凤介绍,那座古刹建于何年,没有人知道,反正很老了。而且以前损毁过,古刹四周,到处都是残垣断瓦。但是最近这两年,附近在矿上发了大财的老板们,又投资将这古刹修缮得金碧辉煌。而且还从梅州那边请了个主事的师傅,开始设坛延续之前的香火,更是将残破的古刹,搞得游人如织。
路北方跟着刘晓凤走,所到之外,确是木鱼声声,香火袅袅。
从古刹出来,刘晓凤说,现在我们矿区管委会,不再注重采多少矿,而是准备在这里开发旅游,咱们管委会的季书记也说过,要以古刹为引擎,同时引进矿区极地探险项目,打造成可游可玩可研学的旅游胜地。
路北方听着刘晓凤的介绍,知道这年轻人的血管里,是对自己家乡有着满满的憧,灸烈的热爱。当然,他觉得这样,真挺好的,煤矿资源终会枯竭,旅游开发出来后,收益就会源源不断。而且古刹有历史看点,煤矿也吸引人探险,地下二千米多世界,对谁都有吸引力!
两人边走边聊,转了一圈后。刘晓凤再开着车,带路北方回区矿管委会。
哪知道,走了几分钟后,只听“砰”的一声,刘晓凤的吉利车,在驶过一处坑洼时,轮胎啪地陷下去,又忽啦弹起来。
接着,就趴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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