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惊小怪!叫什么叫?”马文才瞪了小九一眼,这才满脸带笑的转过头看着王七。
王七双眼放光,极为兴奋的看着桌上摆着那个小小的银锭子。在屋外阳光的照耀下,小小的银锭闪着极为耀眼的光线。他下意识的咽了一口唾沫,接着又极为不自然的看了马文才一眼。
“你那穿墙术的口诀是真是假我不管,我要的就是崂山道士传授给你的口诀。我熟读诗书,你那口诀是不是崂山道士传下来的,我一看便知!家父乃是明州别驾,欺骗我的后果你很清楚!”马文才先是轻描淡写的说着,到最后却是声色俱厉。
“小的不敢,小的不敢。”王七看了一眼马文才身上宝蓝色的锦衣,脸上现出了一丝惧怕的表情。
大唐朝例,男子着衣极为讲究。非官宦子弟只能穿着黑、青、灰、白四色衣服,非三品以上官员不得穿着朱、紫二色的衣服,除皇族外不得用明黄色,这是社会阶层的一个体现,也是对士绅官员的认可,此法律不适用于方外之人与妇人。
“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为什么在山上能用出来穿墙术,回到家中就使不出来。小的可不敢保证公子爷有了口诀之后,就能使用穿墙术。”王七死死的盯着桌上的银子,虽然财帛动人心,但是丑话得说在前头。万一这位别驾家的公子,买完了口诀之后,和他一样撞得满头大包,事情到有几份不妙。
“无妨,仙家妙法,哪能随便就能用出来,你只管卖给我就是。”马文才把银锭推到了王七的面前,斩钉截铁的说道。
“公子!”小九在一旁已经困惑了半天,此时终于忍不住开口说道。
“住口!”耳听小九张嘴,马文才便知道他想说什么,极为严厉的看了他一眼,阻止了他接下来想说的话。
“老君借法,助我穿墙,遁!”
有了马文才的保证,再加上面前的银子,王七极为痛快的把口诀说了出来。
“就这一句!”马文才目瞪口呆,没想到穿墙术如此神秘的口诀,却只有这一句,而且是这么简单的一句,用一种极为怀疑的眼光看了一眼王七。
“没错,如果我撒谎的话,让我天打五雷轰顶,到家中就肠穿肚烂而死!”王七也看出来马文才的表情,显然是不太相信他背出来的口诀,忙指天发誓道。
古时信神鬼之说,誓言不可轻易发出。哪如马文才穿越前那二十一世纪,指天发誓都没有放屁的声音大。马文才融合了前世的记忆,对古时的习俗到也了解,眼看王七发此毒誓,到也由不得他不信。又背了一下口诀,确认自己记清楚了之后,便站起身离开了茶舍。
“公子爷,请留步!”王七一把抓起了桌上的那锭银子,飞也似的跟了出来,大声叫嚷道。
马文才听到王七的叫声,微微的皱了皱眉,转头道:“还有什么事吗?”
“公子爷,小的有一个好东西,是从崂山带下来的。我看公子爷是个识货的人,想把他献给公子爷!”王七谄媚的说道。
“献给我?是想卖给我吧!”马文才很明白王七的想法,他必然是看他买东西极为痛快,而且买的还是没有用的东西,把他当成了一只可以痛宰的肥羊。
“小的可是真心实意的想把东西献给公子。如果公子爷觉得东西还不错的话,随意赏小人一点就是。”王七故作大方的拍着胸脯。
“没问题,只要东西好的话,我一定会赏你的。”反正马文才也无事可做,而且这王七乃是聊斋中记载的成名人物,自然对他所说的东西极感兴趣。
“少爷,你请稍等片刻。这东西非同小可,我没敢藏在家中,而是藏在了城外三里的判官庙内。如果公子爷有兴趣的话,还请在这里稍等一下,让小的去把这东西取出来,好献给公子爷。”
“光看你那样,估计就不是什么好东西。少爷,别理他了。天色不早了,我们回府吧!”小九不耐烦的说了一句,也不知道少爷今天是不是让鬼迷了心窍,开始先花了二两银子,买了一份不知名的口诀,现在竟然还要跟着王七去什么判官庙买别的东西。
“少爷,那可是个好东西,是那两个做客的仙师送给师傅的。师傅又赐给了大师兄。当时大师兄差点把崂山上给翻遍了,若不是大师兄丢了东西不敢声张,而且我足够机灵的话,恐怕连命都没了。”王七听了小九的话,连忙阻拦道。
“原来是你偷的东西,敢拿到我们少爷面前来销赃,今天我非得抓你去见官不可。”小九大声的叫嚷道,一把就揪住王七的脖领子。
“小九,不能随便冤枉人。”马文才也听出来王七话中的意思,但见小九要动手,忙出言喝止他。很显然这个东西是王七在崂山时顺手牵回来的,还惊动了崂山上的老道大肆的搜山。估计这个东西,应当是个道家宝贝。反正偷的人是王七,又不是他。所谓冤有头,债有主,崂山道士要找也是去找王七,不会去找他。他装作不知情买过来,也好圆了心中的一段仙侠梦。
“谁说是我偷的,哪里是我偷的。是我下山的时候,我师傅赐给我的。”王七吓的一头冷汗,兀自出言强自辩解道。
他当年他在崂山学艺时苦不堪言,偏偏什么也没有学到。看崂山上的众师兄们多有仙法护身,以为师父偏向。在打定主意下山之前,偷入修为最高的大师兄房间内,偷了一件东西,也算是没白来崂山一场。没想到临行时师傅传他穿墙术,回家却用不出来,生气之下,早把崂山带下来的东西忘到了脑后,今日看到马文才购买口诀,才想起来此事。
“买卖公平,你出货,我出钱。判官庙离此不远,那我们就一同前往,把东西取出来就是。”马文才说了一句之后,抢先行了一步,向城外的判官庙走去。
判官庙在明州城北三里处,乃是一座小庙,香火不胜,便连庙祝都没有。虽然是大白天的,在三人到那里时,却没有看到香客。
“少爷,正好里面没有人。你稍等片刻,我去把东西取来。”到了判官庙,王七向四周张望一圈,发现庙内无人,便出言道。
“不用管我,你自去取来便是。”马文才摆了摆手,借着庙外的夕阳打量着了庙内的陈设。小庙不大,只有三尊塑像,最左边乃是一个手持铁链的鬼吏,独角赤眼。右边是举着招魂幡的无常,面白如板。正中则是一个朱红色官袍,绿脸赤须的判官,左手生死薄,右手勾魂笔,独脚站在那里,生的极为凶恶。
“不知道我在这生死薄上应当怎么写,是我前世马奕的名字。还是写我今世马文才的名字。”马文才两世为人,对这等凶恶的雕像却也不怕,反而饶有兴致的打量起庙内的情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