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在这个偏远的小山村上方响起,在前面的山谷中产生了回响,毅然是要宣扬一种善恶终有报的理念。
这个山村仅仅只有十余户人家,正在家里或田间忙碌的村民不由得纷纷抬头张望,一些人的脸上浮现捕抓到谈资的欣喜之色。
“军爷,你们快看,他们兄弟在那里,我没骗你们吧!”秦田看到站在半山腰青石上的帅嘉谟,当即指着帅嘉谟兴奋地道。
为首的刀疤男看到帅嘉谟,当即兴奋地挥手道:“追,别让那两个小崽仔跑了,一定要将他们兄弟纳入军籍!”
帅魁原本计划等到这帮官兵离开,他们兄弟两人再悄悄从乡间小道溜出去,然后寻得一个更好的去处。
只是被他这位二哥这么一搞,看着沿着山道追上来的官兵,只能无奈地转身朝着后面的山林钻进去。
明明可以用很轻松的方式处理问题,结果被二货二哥这一声吼,却是只能再度进行逃亡,更是有了被逮到的风险。
“军爷,他们兄弟身体很弱,定然是跑不了太远!我对这一带很熟悉,我给你们带路,但赏钱得翻倍!”秦田看到帅嘉谟兄弟朝着深林里面钻进去,当即自告奋勇地充当向导道。
这片山林的外围因樵夫打柴而变得十分空旷,但越往里面的树木越是茂盛,衣服不一会便被划破几个口子,而后只能是沿着兽道而行。
两个人的身体比较弱不假,但他们身形瘦小且性子坚忍,这一路逃窜并没有半分的停歇。
帅魁在分岔路故意压倒另一边的树枝,从而诱导追兵走向错误的方向,故而慢慢将追兵远远地甩在了后面。
“一千一百九十步!”
“一千一百九十一步!”
“一千一百九十二步!不,八百七十步!”
……
帅嘉谟一直跟在帅魁的身后逃亡,嘴里不断地念叨着一连串数字,整个人的耐力显得十分出色,但仍旧给人一种呆呆的感觉。
帅魁拥有很强的方向感,凡是遇上无法通行的地段,当即便选择迅速绕行,自信已经将那帮追兵远远甩到了后面。
这一路没有半分停歇,而今来到山林的外围,看着前面开阔的荒草地,帅魁不由得暗松一口气,知道自己即将成功离开这座山林。
帅魁转身望向自己的身后,看着没有动静的山林便知道自己确实将逃兵远远甩到了后面,却是好奇地望向一直嘀咕着数字的帅嘉谟道:“二哥,你老在念叨什么呢?”
“我们朝西已经走了一千一百九十二步!”帅魁谟仍旧在计算着自己的步数,显得十分认真地回应道。
帅魁用宽大的袖子擦试额头的汗珠子, 不由得微微一愣地疑惑道:“咱们才走了这么点步数吗?”
“咱们朝西确实只走了一千一百九十二步,但我们同时向南走了八百七十步!”帅嘉谟观察着太阳方向,很是确定地给出答案道。
帅魁知道这个二哥从小对数字十分的敏感,拥有远超常人的心算能力,哪怕他们刚刚是在逃亡,但这个数据恐怕是八九不离十了。
只是他再次抬头望向前面开阔的荒草地,明明即将是天空任鸟飞的新天地,心里反倒涌起了一种强烈的不安。
帅嘉谟准备继续计算着向南的步数,只是看到帅魁突然间站立不动,不由得疑惑地道:“三弟,你怎么了?”
帅魁拥有前世的几何知识,致使脑海已经构绘出一个直角三角形图案。他们兄弟这一路看似一直跑在最前面,但走得并不是一个直线,而是在山林中走了一个L型路。
只是两点间,线段最短!
若是有人从山林的外围进行追击,偏偏山林外围地势还比较平坦,这无疑能够轻松超到自己前面。
帅魁从来都不是一个喜欢冒险的赌徒,当即便谨慎地道:“那个秦田熟悉这里的地形,很可能已经带着人抄小道堵在咱们前面,咱们先躲起来观察情况!”
“这不可能吧!咱们一直跑在前面,没道理他们抄到我们前面才是!”帅嘉谟看着前面的草地觉得没有任何问题,却不认可这个判断地道。
帅魁不愿多加解释,心里对前面那片深处足足有半人高的荒草地感到强烈的不安,便拉着帅嘉谟寻得一处躲藏起来。
尽管这种可能性较小,而且对方不可能提前预知自己从哪里逃出山林,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而小心才能驶万年船。
大约过了一炷香的时间,后面的追兵终于追了上来。
待到他们走进那片荒草地,茂密的草丛中突然窜出好几道身影,那个领头的刀疤男扑倒了一个追兵。
只是看清是自己人的时候,刀疤男当即便愤怒指责秦田道:“放屁,这哪是什么唯一的出路,他们兄弟肯定没走这边!”
帅魁远远观察到那边的动静,当即暗捏了一把汗,又是知道自己再一次猜对了。
只是他不敢掉以轻心,当即第一时间警惕地扭头望向自己的二哥,却是随时准备捂住这二货的嘴巴。
所幸,帅嘉谟正在认真地数着追兵的人数,在发现追兵的数量竟然少了一个后,让他亦是当即警惕起来。
“军爷,这是这片山林的唯一出路,除非他们往西横穿这座山林,但那样做就太过于危险了!”秦田同样没有想到会扑了个空,当即哭丧着脸解释道。
刀疤男的眼睛闪过一抹狠厉之色,却并没有死心,便亲自带着自己的手下在这片山林的外围进行搜索。
兄弟两人此次正躲藏在一块黑色的大石头上面,借着旁边生长下来的树枝打掩护,这里既隐蔽又便于观察。
只是万万没有想到,刀疤男选择带人搜查这里。随着看到一个追兵朝着这边而来,眼看着双方的距离越走越近,这让两兄弟不由得紧张起来。
帅魁看到帅嘉谟脖子处不知什么时候出现了一条灰色的毛毛虫,只好示意帅嘉谟先闭上眼睛,然后忍着恶心将那条毛毛虫用手直接捏死。
如果在这个时候,他无法忍受这条毛毛虫所带来的恶心感,或者帅嘉谟被这条毛毛虫吓得尖叫起来,那么他们兄弟二人必定会被发现了。
让人十分意外的是,帅嘉谟看到帅魁手中的毛毛虫却是无动于衷,更是从帅魁的头顶抓下一条毛毛虫,然后像搓丸子般轻松弄死。
这……
帅魁原本担心帅嘉谟会被这种毛毛虫吓到,但没有想到小丑竟然是自己。
只是这边刚刚度过毛毛虫的危机,新的危机却是越演越烈,那个追兵来到他们所处的大石前并准备要攀爬上来查看四周的状况。
帅魁和帅嘉谟紧张地爬在大石的另一面,却是知道自己被发现其实是早晚的事情,当即便准备进行第三次逃亡。
啊……
却是这时,北边传来了一声惊叫。
正在攀爬石头的这个官兵听到那边有状况,当即以为同伴发现了帅嘉谟两兄弟或野兽了,便急匆匆地跑过去。
事情自然不会是他所想的这般,那个屁股带伤的落单追兵不小心滚落到一个低洼处,在看到埋在枯叶中的尸骨当即发出一声声惊叫。
刀疤男等人从其他三个方向赶过来,看到坐在地上哭爹喊妈般的麻子脸中年男子,再望向坑中散落大量的兽骨,当即意识到这座山林比想象中要危险。
经过一番权衡,为首的刀疤男感到了一阵莫名的害怕,当即骂骂咧咧地带队离开。
虽然他很想抓到帅嘉谟兄弟,只是任何事情都要计算成本。如果他的抓捕队伍在这片山林出现伤亡,那么他回到新安卫也不好交差,甚至自己因此而被降职。
帅嘉谟看到追兵已经离开了这个山林,不由得暗暗地松了一口气,当即扭头望向帅魁询问道:“三弟,咱们现在怎么办!”
经过这一次逃亡,帅嘉谟已经渐渐相信这个比自己精明的弟弟。不说早前离开秦田的家里的决定,刚才若是继续往前走的话,那么他们此时已经被伏兵抓住了。
“他们如此大动干戈,定然不可能这么快就善罢甘休,肯定还会在要道伏击我们!现在咱们只能朝西穿过这片山林,从山林的那一头离开了!”帅魁知道不能存在太多的侥幸心理,当即便做出决定地道。
这个无疑是一个艰难的决定,只是为了避免沦为社会最底层的兵卒,冒险横穿这片山林是最好的选择。
别人穿越过来要么是皇帝或储君,要么就是小公爷或衙内,而他却是最底层军户子弟,甚至为了避免沦为军奴而不得不选择冒险横穿这座有大型野兽出没的山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