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的美文同人小说《血魔法结社的病人》,由网络作家“佚名”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平胸奶妈出没!卖血高萌注意!偶尔人格分裂!当心抢夺魔力!你说精神病也是病?就不吃药!教廷和魔法师恩怨纠葛?何必苦大仇深的。先互放1cc血以表敬意。什么?你魔抗堆到了一百,你的铠甲无人可以穿透,还能从长袍里掏出长长的枪管……拜拜,下次见啦!(仅序卷第一人称,正文是第三人称。)...
《血魔法结社的病人》精彩片段
“你擅长哪类法术?”扬正悠然地烤着两只兔子,篝火中不时发出“哔哔剥剥”的响声和油被“滋滋”点着的香味。
扬已经跟随这个骑马的女人走了一天。
名为弗丝的女人态度恶劣,不仅不让他上马,兜帽也没摘下来过。到现在,扬连她的正脸也没有瞧上过一次。
欺骗感情!
走了半天的路之后,她又开始话也不讲。饿的时候停下来吃口面包,渴了就喝口水,让扬感到很是沉闷。最后丝毫不顾及天色将黑,纵马进了森林。
“冰系魔法?”扬依旧是不依不挠地问。他觉得如果不说话,这个场面只会更加尴尬。然而,他发现自己一说话,气氛更冷了。
今晚的扎营还是他提出来的。
夜晚不可预知的危险太多。这森林连乌鸦的叫声都没有,他连进都不想进。这不仅是来自嗅觉,更是一种谨慎。多年的经验告诉他,这种谨慎往往最能保命。
“不能再往前走了!”他费劲地扯住了马的缰绳,少女好像被惊醒一般坐直了身子,“退出森林,今晚扎营,明天绕路。”
弗丝盯住他的眼睛。扬只看见她兜帽的阴影,看不见她的脸。然而,凭借夕阳的余晖,她看他倒是看得真切。
弗丝就这样愣了半晌,主动掉转了马头。
虽然不跟他讲话,但好歹信了他,这是好事。
不过,柴,是他一个人抱来的;火,是他一个人生的;兔子,是他一个人烤的。而这个女人自扎营开始,就一直坐在树下,把头埋在她的膝盖上。
抛开雇佣关系不说,真是一个恶劣的旅伴。
“我觉得晚上还有危险。”扬决定换个话题,却不过是在自言自语。
危险?什么危险?
弗丝在掉头之前,若还心有疑虑。现在,她应该已经信了他的话。
证据?
兔子就是证据。
那不就是兔子吗?
那可不是普通的兔子。
那已是魔物。
魔物,也是大潮发生后这三年间涌现出来的。
法师不是大潮唯一的受益者。
许多生物因大潮成为魔物。这个比例,比法师在人类中的比例高得多。
魔物的普遍特点是凶暴化。比方说,刚刚的两只兔子。
一般兔子见了人,就是撒腿跑,有时候,没有来得及看前面的路,还会撞到树上。但是成为魔物的兔子,会自不量力地朝人类攻击——虽然本质比兔子的体型和力量强了些许,但完全忘了自己本是兔子。
少见的特征是魔法化。有观察例子证明,一些魔物还带有魔力。不过这些案例相当少有,估计和法师占人类的比重差不多。
扬庆幸自己没有遇上。
“吃不吃?”扬向弗丝递去曾为魔物的烤兔子,烤兔子上散发着野味的香气,引诱少女的肚子咕咕叫了起来。
“不吃。”弗丝继续埋着头,没有理会来自自己肚子的抱怨。
“真的不吃?”
弗丝摇手拒绝。
扬毫不介意,“那我可都吃了?”
有人曾危言耸听,人吃了那种食物,精神也会错乱。
错乱?还有谁能比他的精神更“错乱”。
扬专注地享受美食,弗丝可怜地拿出了她又干又冷又硬的小面包。
“你真的不吃?”扬开始觉得少女有些可怜。
然而,弗丝怀有的心事,扬可能永远都不会知道。
那些魔物,说不定是被她吸引来的。
被“纯白的味道”所吸引。
少年漱口之后,往篝火里添了点柴,让身体蜷缩在火堆旁,睡着了。
少女却抬起了脑袋。白天半睡半醒地赶路,让她的疲劳缓解了不少。
他替他们做的决策是正确的。
森林外围,月色明亮,将近满月。魔物在月光之下较少出没。虽然它们魔物化了,秉性还是喜欢阴影。
“月之女神塞勒涅啊,请赐予子民平安吧。”
月的轨迹在轮转,少女在祈祷。四月的白月亮挂上了西方的半空。
“沙沙,沙沙。”
树林外的稻田有什么东西正在跑动。
“沙沙,沙沙。”
那诡异的声音还在不断靠近。
野兽?魔物?
弗丝不安地向熟睡的扬靠近,“醒醒,醒醒。”这是她第二次和扬主动说话,她费力地摇他的肩膀,“好像有危险了。”
扬的睡眠很浅,用行话说,他也是在进行冥想。只是未经学习,不得要领。
弗丝摇他第一下,他就醒了,抽出了腰间的短刀。
“喂,你不也是一名法师吗?”扬打了一个哈欠,“不能自己解决麻烦?”他踩灭了余火。
“你是我雇佣的。”少女不满地强硬顶嘴。
“那你站到马那里去。”
扬也注意到了,不断靠近的阴影有三个,步伐很快,身材很小。在田里快速地窜动,靠近,在稻田的边缘齐齐地停了下来,没有露头。
扬右手的短刀在胸前平稳横住,左手时刻准备施咒。
少女不安地拉着马的缰绳。
“嗷~嗷~嗷呜~~”一只犬影率先跃起,朝他猛扑。月色照得它眼露幽光。
另外的两只则默契地向左右跑动。
合围?狼?
“雷光,困住我的敌人,牢笼!”少年最近常用的魔法,多亏吸收了那名魔法师,现在才能勉强释放出来。
太近了!
迎面扑来的野兽直直撞上本可能打歪的电牢,附近的稻田一瞬间被雷光照了一个彻亮。漆黑的毛被电了个发挺,整个身体被电的麻痹,满是獠牙的嘴张得极开。
太近了,近的都能从它的嘴里闻到刚刚吃进去的腐肉,还有毛被电焦的刺鼻熏味。
“噗通”,野兽直直坠到地上,锋利的獠牙轻易地就镶嵌进厚实的泥土。一声短促而凄厉的惨叫,少年的短刀敏锐地刺进它的颅骨,终结了它的性命。
“你不是法师吗?帮个忙?”少年试着求助。两只合围的野兽,完全没有被刚才的场景吓倒。
少女没有说话,她正无能为力地抓住缰绳。
少年没有功夫看她。被吓到了吗?他不安地猜测,那就没办法了。
他向左边看了一眼,直直抬起他的左手,估计了野兽跑来大体的方位。
“雷光,困住我的敌人,牢笼!”
雷电牢笼直直地向左边的野兽飘去,大小比刚刚的大,但是速度没有之前的快,好像在空中缓缓飘动的气球。
少年已经无暇顾及他的左边,他几乎来不及向右边转身,只来得及稍稍屈膝,把刀直直地刺出。
野兽满是獠牙的嘴,这一口没能咬住他的脖子,只是在他的右肩膀上撕了个口。
他右手的刀子也把野兽的肚子割开,温热的血液喷溅在他的手背上。
野兽强大的冲击和撕咬,撕扯着少年手中的短刀脱离他的右手,“咣当”一声,落到地上。
几乎同时,又一声惨叫。
刚刚左边冲来的那只,居然直直撞上了他的魔法。
被割开肚子的野兽,在他的面前稳稳站定,嘴里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低吼,四肢不安地在地上踩动。
它肚子里的肠子都掉了出来,四肢正踩在那条血肉模糊的肠子上。
它就那样冲了过来——后肢还踩着自己的肠子!
少年愣了一下——怎么可能有这种野兽!
“雷光……”迟疑了的少年没有来得及施放魔法,远处传来一声少女的惊叫。
施法已经没有必要。
因为,野兽死了!
把自己的肠子完全踩了出来,死了!
死前都没有来得及放出一声惨叫。
怎么有这种野兽!
扬惊魂未定地向另一只被电得麻痹的野兽补了一个电牢,弯腰捡起短刀,扶住流血的右臂,向那只野兽走去。
“火焰,燃烧我的敌人,火球。”
他伸出左手,对着野兽边上的一株棘丛,释放火焰——天生会两种元素魔法的人极其罕见,要不是吸收了那个魔法师,这才应该是他原本的实力。但因为资质,释放出来的只是指尖的一撮小火苗——不过够用了。
他把手指靠近棘丛,草木剧烈地燃烧起来,发出令人焦躁的哔剥响声。这才看清野兽的样貌。
猎犬的样貌。四肢细长,嘴巴很长,皮毛很短,脖子上还戴着项圈,看起来是被某人圈养过。不过它的眼睛血红,嘴巴在凄厉哀嚎的同时,也在试图向扬扭过脑袋乱咬。
这是魔物。
是圈养后变成魔物逃出来的?还是变成魔物后被圈养起来的?
“怎么了?”弗丝见扬久久地蹲在那头持续发出惨叫的野兽前,不安地向扬靠近。
“你不要过来。”扬作了一个决定,但他不希望被少女看见——这是他身为魔法师的秘密。
少女听话地在他身后很远的地方停下脚步,扬回头看了一眼。
嗯,这个距离她看不到。
扬又给魔物补了一个电牢,魔物单调地持续哀嚎,抽搐,远没到致死的地步。
扬就静静坐在一旁等着。
等棘丛烧完,乌云把月光遮住了一部分——可以开始了。
先用短刀在狼的肚子上割开了一个三角小口,大小足够把左手放进去。魔物应该是感觉不到被“吃”的痛。看着魔物比看人,少一些愧疚。
“吃”,即禁术“吸收”,那是他的习惯性叫法。发明者甚至还没有来得及为这种诡异的法术正式命名,就精神错乱——被袭来的记忆和意识彻底击溃。
魔物的核,就是它们整个身体。
吸收法师的核能使得魔力暂时剧增,还能增强自身的魔法底蕴;吸收魔物做不到。
吸收法师的核会导致那个法师的思想,意识,侵入自身的身体;吸收魔物也做不到。
唯有记忆,是吸收两者后唯一共同点。
被吸收的那个人的记忆,会窜进他的脑袋;魔物也是一样。但魔物的脑子简单,想的也少,害处并不大。
“嘭”,被吸收的野兽,就像被吸干而炸裂的核,把血,肠子,骨头炸得都往外飞溅。当然,溅了他一身,也溅了他一脸。把灰的袍子,白皙的脸,都染得猩红,猛烈传来野兽内脏叫人作呕的臭味。
扬四处张望了一番,并没有找见小水沟。
他叹了一口气,挑自己袍子干净的后摆,把脸上的血迹抹干净。然后在草地上来回打滚,希望草味能盖过身上的血腥味——他厌恶这种味道。
他才滚了三次就发现,自己真的有点累了,就安静地在草地上躺好——魔物的记忆也快要来了。
“你……你是血魔法师吧。”
弗丝不知道什么时候靠了过来,。兜帽之下,扬听她的声音发抖——肯定是吓坏了。无论是因为魔物,还是因为他。
血魔法?依靠他人或自己的血液施法,而不需要依靠魔力,被称为“最肮脏”的法术?
不是,当然不是!虽然两者看起来很像。
可他用的禁术,比那种法术更加肮脏。
血魔法师的肮脏之处,不过是身上常有的血腥臭味,还有夺走他人血液的恶劣行径;而他则夺走他们身为人的一切。
他懒得讲实话。
迟疑了半晌,他反倒轻快地承认道.
“对,我就是血魔法师!”
血魔法师够肮脏,至少也比他干净。
虽然她的兜帽让他看不清少女的脸,但是他轻声笑了。他倒要看少女接下来会做什么。
弗丝的肩膀微微颤抖了一下,接着只是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她从怀里掏出一卷卷轴,“驱散污秽”,她简短地念出卷轴上赐福的名字,语气比以往都要温和。
扬愣住了,不仅是因为少女出乎意料的举动,还有骤然袭来的魔物的记忆。
他成了一条狗!
骑手,魔犬,数量极多。
满月,稻田,一股香味。
撕咬,撕咬,撕咬,撕咬……
脑中满是魔物撕咬的欲念,扬被迫清醒。大颗的汗珠从脑门上渗了出来。
“怎么了?”弗丝从扬失去意识开始就搂住了他的肩膀,现在是一脸困惑。
当然,扬看不到她的脸。但是他闻到了她身上淡淡的香味。一股很好闻的味道。
还有更多追兵,他们都要来了。
“你干什么?”
扬突然站了起来,抓住弗丝的手腕,把她朝马那里拽去。
弗丝费力地想站在原地,但完全没有力气反抗。
扬的面色跟见了鬼一样惨白,就如四月同样惨白的月色。他的意识里刚刚一直在说狗语,脑袋现在还汪汪响,舌头也捋不直,“上……马汪。”他勉强挤出这个词语。
弗丝一脸茫然,倒听话地坐上了马。
扬也翻身上马,他抓住马的缰绳,手臂刚好环住少女瘦小的躯体。害得少女面色羞红,说不出话。
不过,她也没有反抗,她猜到扬发现了危险。扬看不见少女的脸。当然,少女也看不了扬的脸色,只听得在她耳边重重地喘气,却看不到他眼中的慌乱。
扬奋力挥了一下马鞭,马一阵疼痛,费力地带着他们跑进了森林的深处——他们曾宁可往回走,也要避免的森林深处。
即使充满魔物,至少更加安全。
“她的身上好香啊。”扬和弗丝的距离,还未靠过如此之近,靠近得如此之久,“有种叫人直流口水的味汪。”
魔物的执念和人的执念相比,不值一提。
扬的马鞭重重地抽在马的屁股上,他的手都要抽断了。树枝也不停地抽打在扬的脸上,把他抽得鼻血直流。
弗丝被扬紧紧地保护在怀里,温顺得好像一只被山贼掳走的羔羊。她低着头,什么话也没有说。
跑了小半夜,还没有跑出森林。
扬听见了小马重重的喘气声,它的步子已经越来越慢,“加油,小白马。”他居然因为刚刚和狗说流利的狗语,现在相信马能听得懂他的话。
扬在森林中凝神保持着方向感,拉扯缰绳往岔路多的地方跑。虽然最终可能无济于事——对方毕竟带着魔物化的猎犬——但是他还想试试。
“看到出口了。”扬兴奋地喊了出来,是喊给弗丝听的。
上午的太阳把水照了一个彻亮,让越来越接近水边的他们看的十分清楚——他们到了森林的边缘。扬希望那只是一条小溪,或者沿着岸边的沙地跑一跑就能找到桥。那好歹还有希望。
马到岸边,他失望了——这是一条河,不知深浅,附近也没有什么桥。河的对岸还是森林,一望而没有尽头的森林。
弗丝没有害怕,没有失望,没有惊叫,她现在表现的出奇镇静,比他镇定。她只是安静地看着这条河,“我们需要渡河到对岸去,对方真如你所言,穿着盔甲的话,肯定一时过不来。”
弗丝的镇定鼓舞了扬,他当即翻身下马,牵着缰绳往河中央走。指望马能淌过去。
“嗖”、“嗖”,伴随着两声划破他耳膜的尖啸,两杆长枪从林子里飞了出来。一杆擦着小白马左边的脖子,扎进了浅滩,白色的马脖子上顿时猩红一片;另一杆从扬的面前飞过,拍起了数米高的水花,尾端还因为势头过猛而不停抖动。
马因此受惊,高举前蹄,把弗丝从马背上掀了下来。害得她重重跌进水里。
裤子,袍子和后背都湿了,从湿了的袍子里透出了雪白的脊背和细瘦的肋骨——虽然还是看不到她的脸,但是扬看见她下巴的细腻的轮廓在和肩膀都在微微颤抖。
追兵到了。
若想要让他俩死的话,那两杆枪早就戳穿了他们的身体。可是他们没有。
弗丝坐在水里,一动也不敢动。扬脱下了自己的外袍——弗丝帮他把脏兮兮的外袍清理的十分干净。
而扬自己,上身便只穿一件背心。
他往前几步,走到岸上,抽出了腰间的短刀,横在身前。
很少有法师的手臂和他一样强壮。虽然不是成块的粗壮肌肉,但是肌肉线条流畅,没有一丝赘肉。
不管是什么原因,对方留了他们两条命,这是个不那么坏的信号。
甚至可能是要活口。
但扬决定殊死一搏——他察觉少女正在颤抖——被捉回去,也许还不如就在这里死了。
两只魔猎犬从林子里走了出来。这次,它们没有直接扑,而是迈着慢悠悠的步子逼近,低低咆哮,脖子上还栓着长长的铁链,发出“叮咣叮咣”的响声,链子很快就绷得直挺挺的。
穿着黑袍的骑手随着绷直链条的猎狗,热闹地从林子里出来——果然是五人,骑马并成一排。
扬仔细观察着这五个人,左边的两个牵着狂暴的魔猎犬,其他三人没有猎犬——昨夜就被他杀了的。
中间的骑手把马的步子略微地加快了一些,好走到更前面。直到缰绳一拉,马嘴一抬,亲密地贴到扬的鼻子。
他并没有打算下马的样子,“可否把那位可敬的女士让给我们保护?尊敬的先生。我们会把她伺候得服服帖帖的,不知您意下如何?”
扬看不见他的脸。不仅戴着头盔,拉下面罩,还穿着黑色的斗篷。
虽然明知道打不过他们五个人和两只狗,但他更讨厌这种冠冕堂皇的口气。
所以他拒绝。
“敢不敢进行骑士的决斗?”扬朝着他挑衅道。魔物的记忆里,他看过对方的样子。那袍子之下的,的的确确是骑士才穿的铠甲。
骑士却好像怀疑自己听错了,愣了半秒,肆无忌惮地哈哈大笑起来。
“喂,你们敢不敢进行骑士的决斗?”扬努力挑衅着他们所有人,只要先拿下一个人,剩下的胜算会大上一点。但是他知道自己没有资格提出决斗,他不是骑士,他只是个无名小贼。对方一个马蹄子,说不定就能把他撂翻,然后把他踩死。
但他可以装成是一名骑士——不露声色。
五名骑士都笑了,笑得前仰后合。
“好好好。”那名最前面的骑士看起来想要玩玩,满口答应,却拉动缰绳,掉转马头,来回跑动。每次经过扬身边的时候,都拿马头去撞扬的脑袋,把他撞得一个个踉跄。有时候,马的舌头还会一口伸出来,长长地糊在扬的脸上,引得另外四名骑士发出恶心的笑声。
但是扬还是一动都没有动。他表现得毫不在意对手的嘲弄。
“你到底决不决斗?”扬的声音很冷静。
“好好好,我下来。”那名黑袍的骑士懒懒地说着,被侮辱的猎物没有一副受到侮辱的样子,实在过于无聊。便打了一个哈欠,翻身下马。他的重甲落地,在沙地上踩出一个厚脚印。自有一名骑士上前来牵走他的缰绳。
骑士搓动起自己的拳头,斗篷还是没有摘下来。他眼睛瞟了一眼扬手里的短刀,拔了一半长剑又塞进了剑鞘。
“喂,小娃娃。要不要给你换把武器啊?”他像是在跟一条刚出生的小狗说话。
“多谢你的好意。”扬冷冷地拒绝了。
“那……那我就用拳头好了。”骑手拉长音调,一边回头看向他的伙伴,一边朝空气中随意挥出一拳,似乎在参加一场热闹的表演——一场人和动物的表演。
又是一阵嘲笑。
扬不在乎这种嘲笑,他只想着赢。
双方低身行礼,扬趁机向骑士冲刺而去。骑士没有迎战或是躲闪的意思。
“雷光,贯穿我的敌人,飞箭。”扬启动了法术。
闪电箭,一种飞行极快的魔法。
向目标接连发出数组雷魔法箭,这消耗了扬许多魔力。
“嘭嘭嘭”,所有箭矢准确命中对方躯体,骑士周围的尘土也因此被卷到了天上。
扬利用没穿盔甲的灵巧,跟随着最后的几支闪电箭,混进了翻起的厚厚尘土里。凭借刚才的记忆,在不可见人的尘埃之中,精确绕到了对方的身后。
骑士没有察觉到扬的位置。
“去死吧!”他心里大吼着,双手握住匕首的握把,直直从骑士背后朝他的心窝刺去。
“铮”,一声锐器在更加坚硬的物体上划过的声音。
匕首贴着骑士背后的护甲滑开了。
他失手了。好在他反应极快,匕首贴着盔甲的表面,他找到了盔甲的空隙,又刺了进去。
又是一层刺不透的护甲?
在沙尘里,扬看不清他对手的甲胄;不过,对手也没理由看见他。他调整步伐,准备跳开距离,重做打算。
“哼。”一声轻蔑的笑声,令扬的脊背发冷。
骑士若无其事地回过了头,“小老鼠,在这儿呢!”
骑士冷不防地重重给了他的肚子一拳,把他打出好几米远,胃上一阵碎裂的剧痛。他挣扎了三下才勉强站了起来。
“只有这点花招吗?”骑士没事人一般做出挑衅的手势。
这一拳力道十足,把扬打得咳出一口血。
烟尘作散,他再一次抬起头。
毫发无损?
眼前的骑士除了袍子有几道焦痕外,身体居然毫发无损!
骑士似乎也觉得那件袍子碍事,把它从肩头用力撕扯了下来。
整套纯白的甲胄完全呈现在扬的面前。
圣骑士!
教会最高阶的兵种圣骑士!
德智体美样样齐全的圣骑士!
专门克制法师而组建的圣骑士!
不可能!圣骑士们真的有这么闲吗?
“怎么了,吓得不敢动了?肮脏的法师?”那名圣骑士察觉出了扬眼中的惊恐,“或者说,肮脏的小偷。”
实力悬殊!
如果说,来的是普通的五名骑士,他或许还能抵抗一番,还有一丝胜利的可能。
但是,现在的对手是圣骑士!
圣骑士身上的盔甲具有极高的魔法抗性,自己所有的魔法攻击对那副盔甲已经毫无办法。
所有的骑士整齐地举起了自己左手边的盾,那后面的四位拔出了剑鞘中的长剑,使劲地拍打着自己的盾牌。最前面的骑士,则是在用拳头敲打着自己的盾牌。他们嘴里都随着敲打的节奏发出“呼……呼……哈……哈……”的威吓,像极了野蛮部族的战士,震得人心惊胆裂。
他绝望地望向弗丝,他是个失败的雇佣兵。
少女跪在水中,双手合十,似乎还在祈祷。
扬的眼神失色,手中的短刀无力地从手中脱落,“咣当”掉在砂石上,发出无力的响声,完全淹没在骑士的吼叫之中。
决斗败北的宣告。
“哈哈……哈哈……”野蛮的圣骑士高高扬起盾牌,嘲弄着跪地的战败者,宣告着他们轻松的胜利。
最前面的圣骑士不再理会颓丧的扬,他一脚踩进水里,大步地淌到弗丝的身前,一掌拍掉了她刚刚披上的袍子和头上的兜帽。
弗丝悚然一抖。
扬看到了一路相伴的女子的美貌。的确是个美人,她没有说谎。
一头盘起来的银发被打散了,像是暖冬的一场雪,一直低垂到她干净的脚踝。她的整个被水浸湿的后背也因此被完全遮住。她的眼睛如同蓝色的宁静湖水,即使面对暴行也不为所动。只是脸色有些不好。不是恐惧或者害怕导致的惨白,而是因为长期的忧虑。她的腮边没有一丝血色,嘴唇也没有一点红润,倒像是哪个贫苦人家出来的灰姑娘。
这副狼狈的模样,和她华丽的袍子并不相配。
扬眼看着圣骑士一把揪住她美丽的长发,将她提了起来。就好像一名农夫提起被山贼盗走的羊羔,四肢腾空。而羊羔从不反抗。
扬望着弗丝的眼睛,那是一种对命运屈服的眼神,对痛苦逆来顺受的眼神。那双平静的眼睛在对他说,你做的够多了。
少女笑了,是他们不算很长但好像经历很久的旅途中,露出的第一个笑容。
“哈哈哈……”圣骑士得意地拎着弗丝,好像拎着一件战利品。突然,他想起什么似的,猛地回头,神经质地把战利品丢在了水里。
弗丝一开始不敢动。
这里的水太浅了,她被丢下来,胳膊和膝盖都被磕破,血滴在了浅滩的石头上。水还有些凉。
重新浸泡进水里的少女被迫颤抖着爬到岸上来。
圣骑士拔出了长剑,朝着正站在浅滩里小白马的臀部狠狠地刺出一剑。
小白马一声痛苦的嘶叫,臀部好似一块白色的画布上生出一枝玫瑰。它瘸着腿,还大量流血。以一种怪异的步伐,沿着河道往北逃走。
“去你的臭马!”圣骑士还不忘高高举起剑,在空中挥舞,朝着马逃走的方向咒骂,“去你这臭马!害老子费了这么大工夫!”
敌人暴露出后背,扬又拾起了他的短刀。
偷袭?
至少那已经无关决斗。
盗贼的狡诈和卑劣,在他身上一览无余。
那圣骑士听着一个跌跌撞撞冲过来的极轻脚步,也吃了一惊,回过头来,才发觉到正在发生什么,笑着高高举起了他的长剑。
没有丝毫闪躲的意思,他笑着看眼前踉踉跄跄冲过来的毛贼。他现在非常想用长剑劈开这个不自量力的家伙的脑袋。
非常想!
最好把他的头盖骨带回去盛酒喝。
“雷光,焦灼我的敌人,电球!”电球和扬的短刀直直向着骑士而去。此刻,扬跑得比他的闪电球略快。
这种低劣的把戏,圣骑士并不需要躲闪。
“火焰,制裁我的敌人,火球。”
圣骑士听着这声咒文,不再嘲笑起对手,“两种元素?这个毛贼居然是个稀罕货?”他眼睛直直盯着冲过来的男子,横开长剑,剑柄对敌。神情好像是刚刚开始战斗训练的新兵一样严肃。
扬的火元素天分不高,但是他还是成功引入了火焰魔法——即使只是指尖上的一撮小火苗。
但是四个看戏的骑士看到这一幕,齐声笑了出来。
迎战的圣骑士,也憋不住地嘲笑起来。
火苗?不是火球吗?球没气了?
但是,扬的下一秒,圣骑士怎么也没有想到。
下一秒的场景,是这些不知晓魔法的庸才们所想象不到的——这个疯子居然把自己的左手硬生生塞进电球法术里。
扬的左手当然被麻痹了,几乎没有任何知觉。闪电球炙烤他左臂的所有毛孔,扬自己都闻到了,那是一股自己身体被炙烤的香味。
他却骤然兴奋起来。
闪电球爆炸了!
多种法术的结合,往往就会造成这样意想不到的结果。
这就是魔法的艺术!
爆炸把扬的耳朵完全震聋。这样倒好。他耳边嗡嗡的,完全听不见对手的嘲笑。
可惜的是,他也听不出对手此时因惊讶而而气急败坏。
这些都没有关系。
爆炸发生的白光,把紧盯住自己的圣骑士的双目闪得一时失明,举着长剑的手却完全找不到任何可以挥砍的东西,只得在空气中一顿乱挥。他乱挥而过的剑柄重重砸中一次扬的头。
扬的也头也因此流血了,但是他还觉得清醒和兴奋。
他更兴奋了。
就在圣骑士第三次举起长剑的时候,他闪到了对手左边腋下。
正规骑士的课堂上必有一堂课——如何正确对付盗贼。
崇尚美德的见习骑士们这么写下课堂的笔记:永远不要想着和一个卑鄙小人公平决斗,永远都要提防自己最为脆弱的地方。
但是这个依靠膂力而不是美德晋升为圣骑士的人,显然没有上过这一堂课。
尽管他的盔甲把他包裹的严严实实,但是他身上还有诸多破绽:他的眼珠,他的自大,还有他没有防护的腋下,处处都是破绽!
扬敏捷地用短刀刺进了圣骑士的腋下——那里,为了骑士手臂的灵活,并没有任何护甲——刀刺进去,顺利得好像在割一块猪的肥肉。
圣骑士因为疼痛而剧烈甩动他的左臂,他的视力还没有恢复。那把短刀被扬死死地扎在他身体里,就像一条不肯松口的水蛭。大量的鲜血从盔甲里面冒出来,完全染红了圣骑士纯白色的甲胄。
在岸边看戏的四名骑士不为所动,好像根本不在乎这位同伴的死活。两只魔物化的猎犬依旧死死地盯着他。
弗丝趴在岸边看着扬,眼中满是不可思议的神情。
扬笑了,他尝到了胜利的味道。
他笑出了声音。
“哈哈哈……”很轻松,很愉悦,很嘲讽。
直到圣骑士的长剑像刺穿一张薄纸一样,刺穿了他的肚子。
“你……倒是再笑啊!”是圣骑士恶狠狠的声音,刚刚握剑的大手现在一把抓住了他的脑袋。
扬还在笑,他笑得很勉强。
他在想,这趟挣一个银币的活,看来有些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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