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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惊天之喜

发表时间: 2023-08-08

六月悄然而逝,国内超级联赛结束了,足球盛筵欧洲杯结束了,全世界的目光都投向了即将开始的奥运会。
秦大海全身心投在超强度的训练里,但随着一个月试训期限的逐渐逼近,他焦虑不安,无助地等待着命运的判决,然而,他得到的各种小道消息却令人沮丧。由于球队今年成绩不好,外籍主教练已经被辞退,俱乐部财务上也出现了重大问题,几位老总正在焦头烂额。有传言说林长山要出任球队的主教练,但俱乐部好象倾向于请外籍教练,这件事明显影响到了林长山,他最近非常忙碌,很难在训练基地看到他的身影。
这天下午,又是打训练比赛。在比赛之前,有三部轿车开进了训练基地,最前面的就是林长山的车。秦大海顿时紧张起来,还有两天试训期就要结束了,自己能不能留下来应该有消息了。想到林长山替自己垫付的那笔试训费,他几乎喘不过气来,如果自己就此回家,一家人要辛苦很多年才能还清这笔债务,虽然林长山说了那钱算是白送,但做人要有良心,岂能不还?
远处林长山带着几个西装革履的人走进了基地大楼,其中有外国人,还有一位身材高挑长发披肩的金发女子。秦大海默默看了一会儿,有一刻他甚至想跑过去问问,但他害怕,害怕听到最坏的消息。
比赛开始了。秦大海心不在焉,在场上无精打采。仅仅过了五分钟,李教练就吹响了停止比赛的哨声。他把队员们集中到一起,叫秦大海站在一边,然后当着所有队员的面,指着秦大海的鼻子破口大骂。李教练性情火爆,骂人是家常便饭,但今天他的火气格外大,不但把秦大海吓住了,就连其它队员也噤若寒蝉,大气都不敢出。
“足球场上的对抗有两种,一种是身体对抗,一种是心理对抗,但决定胜负的不是身体对抗,而是心理对抗。”李教练站在秦大海面前,挥舞着双手,冲着他怒声吼道,“你听到没有?”
秦大海惊骇地望着他,生怕他一巴掌打过来,连连点头,“我听到了,听到了。”
“球员到了球场上,就要心无旁骛,就要勇敢地去踢球,要气势如虹,要在气势上压倒对方,气势没了,士气低迷,兵败如山倒,还踢什么球?”李教练看到秦大海耷拉着脑袋,要死不得断气的样子,更是怒火中烧,抬起腿来恶狠狠地踹了过去。秦大海措手不及,仰面倒地。
“两军相遇勇者胜,要想击败对手,首先就要在心理上战胜对手,听到没有?”李教练犹自不解恨,冲上去又是一脚,“不管是踢球还是做其它事,你只要还活着,还有一口气在,就要勇敢地面对一切,知道不知道?”
“知道了,我知道了……”秦大海被李教练这两脚踢醒了,又是惭愧又是感激,心里蓦然酸楚,眼圈霎时便红了,“教练,你不要打我了,我记住了。”
“给我站起来,去踢球……”李教练瞪圆双眼,扯着嗓子吼道,“今天不进三个球,你给我滚蛋,卷起铺盖滚蛋……”

李教练这一顿怒骂起了作用,试训队和青年队都在场上玩命了,双方攻势凌厉,打得有声有色。上半场还未结束,秦大海就独自打进两球,其中一次凶狠的助攻又帮助其它队友打进一球。
李教练又发火了,这次是冲着青年队队员,把他们骂得狗血淋头。
在基地大楼的会议室里,林长山和他的客人都站在窗前,全神贯注地望着球场。
“那个32号队员很有潜质。”一个五十多岁,面色红润的外国老人转头望着林长山,“你请我来,就是想推荐他吗?”
林长山笑着点点头,“你的三位助手在中国待了一个多月,至今还没发现理想的对象,所以我毛遂自荐了,把我的弟子推荐给你。”
“以他的技术水平,可以去欧洲试训。”那位外国老人笑道,“不过,你刚才说了,他没有参加过任何级别的职业联赛,这是个致命的缺陷,操作起来恐怕有些麻烦。”
“你是欧洲有名的足球经纪人,这点小麻烦对你来说不算什么。”林长山说道,“如果你能帮助我的弟子到欧洲踢球,合同的事我们好商量。”
“我们?”外国老人诧异地看着林长山,眼里掠过一丝喜色,“你是说,他没有和你们俱乐部签约?”
“他还是自由身。”林长山苦笑道,“我们俱乐部的事你也知道,现在高层都在忙着聘请外教。你到上海来不就是为了这事吗?”
“原来是这样,那事情就简单多了。”外国老人高兴地问道,“我们是不是马上商量一下合同的事?”

秦大海惶恐不安地走进林长山的办公室。
林长山关上门,顺手拿了块毛巾递给秦大海,“今天这场球踢得不错,你表现得很出色。”他指指沙发,示意秦大海坐下,自己则靠在办公桌上,笑容满面地继续说道,“我问你一件事,你想好了再回答我。”
秦大海抬头看着林长山,不知道他想问什么,但不出意外的话,应该和自己前途有关,想到这里,他的心跳骤然剧烈起来。
“你想去英国踢球吗?”
秦大海呆了片刻,怀疑自己听错了。到英国踢球?开什么玩笑,我连国内的联赛都踢不上,还去英国踢球?不过看到林长山严肃的表情,又不像开玩笑。或许俱乐部不愿意和自己签约,林长山于是找了路子,让自己去英国试训吧?想到试训,他马上想到了钱,稍加迟疑后,他苦涩一笑,“我没钱。”
林长山笑了起来,“你不要管钱的事,你只要告诉我,你愿不愿意去英国踢球就可以了。”
“我当然愿意,我做梦都想去欧洲五大联赛踢球。”秦大海强忍住心中的激动,无奈说道,“但去外国球队踢球也要试训,试训就要钱,我哪来的钱啊?”
“只要愿意就行。”林长山说道,“我在英国踢球的时候,经纪人是布朗先生,他是英国一家著名经纪人公司的资深足球经纪人,在欧洲很有名气。这次因为俱乐部要聘请外教,他特意赶到了上海。今天我找个了机会把他请到了训练基地,他看了你的训练比赛后,觉得你很有潜力,打算做你的经纪人,介绍你到英国踢球。你如果愿意去英国寻找机会,我现在就带你去见他。”
秦大海傻坐在沙发上,难以置信还有这样的惊天之喜。这是真的?不是做梦?
“老师……”秦大海站起来,感动地不知说什么好,泪水悄然润湿了眼眶。
“大海,这只是一次机会而已,算不上什么喜事。”林长山看他激动地要哭了,不禁摇头笑道,“中国的市场非常大,潜力无穷,欧美各行各业都想在中国市场上捞钱,足球这个产业也不例外。如今欧洲各大俱乐部每年都要邀请一批中国球员去试训,但成功签约者寥寥无几,至于在甲级、乙级联赛打主力的球员更是屈指可数,所以这仅仅是一次机会而已,能不能成功,一则要看你的努力,二则还要看经纪人的运作。如果运作不好,即使你球踢得不错,也有可能打道回府。”
“谢谢,谢谢老师……”秦大海暗暗发誓,如果今生成功了,无论如何都要报答林长山,即使付出生命也心甘情愿。
林长山把出国试训的事大概讲了一下,最后说道:“依你目前的条件出国踢球,说实话困难很大。布朗先生看中的是你的潜质,再加上你现在是自由身,如果你成功了,他的收益比较可观,所以他才愿意冒险一试,如果你失败了,他要亏损一笔钱,你所有出国试训的费用都要由他承担,当然了,这笔钱对他来说不算什么,不过,我把丑话说在前面,万一你成功了,你个人在经济上会有一定损失。”
秦大海不以为然,相比在国外职业联赛中踢球的收益,这点损失应该不算什么。经纪人不是慈善家,他既然做风险投资,当然希望获取最大收益,如果有幸“捉到”一条“大鱼”,收益自然高得惊人,同样,对于那些有实力的球员来说,如果能找到一个好的经纪公司和经纪人,那也等于找到一座金矿,财源也会滚滚而来。
“依照这份合同,如果你成为职业球员,那么在你的职业生涯中,所有转会和相关事项都由布朗先生和这家经纪公司操作,你个人的意愿只能做为一种参考。”林长山本想详细解释一下,但看到秦大海满不在乎的样子,又想到自己在国外踢球的经历,旋即又放弃了这个念头。
一般来说,普通球员的收入,最后还是决定于自己的球技,球技不好,在职业联赛中只能艰难度日,不但收入低,经纪人也因为无利可图而放弃,结局可想而知,所以很多职业球员为了生存,不得不提前离开赛场另谋出路。除非成为超级巨星,否则这种经济上的损失实在有限,不提也罢。
“走,我带你去见见布朗先生。”林长山冲他招招手,起身向屋外走去。

林长山推开会议室的门,先走了进去。秦大海跟在后面,顺手掩上门,转身再看,顿时愣住了。那夜在广场偶然邂逅的金发美女和两名外国男子霍然站在会议室里,正一脸惊讶地望着自己。
“坦克?”金发美女率先叫了起来,“原来是你?”
“外国姐姐,你好……”秦大海立即反应过来,急忙举手打了个招呼,“没想到是你们,太巧了……”
林长山和布朗先生面面相觑,一个望向秦大海,一个望向金发美女,几乎同时问道:“你们认识?”
秦大海和金发美女各自解释了几句,会议室的气氛因为这种不可思议的神奇巧合而变得轻松起来。林长山给秦大海逐一介绍。年长者是经纪人布朗先生。金发美女叫安吉,体格魁梧的男子叫凯文,长相英俊的男子叫约翰,他们都是布朗先生的助理,先期赶到中国处理一些公务,顺便寻找合适转会的球员。
布朗先生和蔼可亲,谈吐高雅,举手投足间露出一股强烈的自信,面对面说话的时候给人一种无形压力。秦大海现在就被布朗先生的那股气势震慑了,他感觉这位外国老人主宰了一切,自己不但失去了思考的能力,甚至连呼吸都很困难。
“你不要紧张。”布朗先生察觉到秦大海的不安,笑着安慰了几句,然后随便问了一下他的家庭情况,以缓解他的紧张情绪,接着把自己有意与其签约,介绍他去英国踢球的事大概说了一下,“这两天我们具体讨论一下合同细节,签约后,我们一方面为你办理出国手续,一方面在英国给你寻找合适的试训俱乐部,如果一切顺利的话,这个月底你就可以到英国了。”
安吉小姐把布朗先生的话翻译了一遍,“如果你同意的话,我们马上开始运作这件事。”
“我同意。”秦大海毫不犹豫地说道,“我当然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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