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二十刚过就嫁给了父亲,恩爱太过再加上年轻气盛火力十足的情况下,不到半年的时间母亲就传出怀有身孕的消息来。
小夫妻俩自然是为此而欣喜若狂,哪管得了外面那些因获得这个喜讯而捶胸顿足,哀号连天如丧考妣的花痴部队是怎么样狂喷狗血的。
十几年的孤儿生活,十几年的相依为命,尝够了孤寂的滋味使得他们最渴望的就是能拥有更多的家人,哪怕全无血缘的联系只要能真心以待真情相对就很满足了。当然若能有血脉相连的亲人就更妙了,尤其是从自己身体里孕育出同自己两夫妻有密切关系的血亲岂不是妙上加妙,而现在家里就要增添人口哪能能不高兴哪能不欣喜若狂。这时,他们只恨不得放声大叫让全世界都知道,都来分享他们的那份狂喜。
年轻的父母饥渴地从书上、从旁人口中使劲掏弄出了许许多多关于怀孕生子的诸般宜忌,各有不同又各执一词的情况下,没有经验的小夫妻被搞得是晕头转向,觉得全都有道理全都应该听弄得到头来却是手足无措不知如何是好。
于是被鼓弄得有些神经质的小两口,难免会在一些夸大其词的危言耸听中被混肴视听紧张过度。
也就造成了肚子还没大起来母亲就早早挂牌谢客不见外人了,而父亲则搜罗大量相关书籍做足了一切的准备工作,把所有的科学研究全都放下,誓保自己的爱妻爱子能一切平安。
就这样直到我的出生,小夫妻俩硬是整整做了九个多月的藏镜人。那时候他俩的突然消失还曾引起所有人的恐慌,各种各样的猜测更是满天飞舞,好的、坏的、荒诞离奇的、恐怖血腥的真是上天入地无奇不有,等父母怀抱着小小的我出现人前时传言早已是达到空前绝后令人瞠目结舌的境地了,使人不得不佩服人这种生物的口中之舌的确是利过刀锋,难怪古有“众口铄金,积骨销毁”一说。
不过当他们出现人前时的景象也着实搞笑到极点,真正是让全世界的人们深深体会了一下什么叫作“滑天下之大稽”。
两个大活人出现在自己的葬礼上那是怎样一番景象?自然是活脱脱吓掉一地的眼镜和下颚,那些不知出处何种目的,在葬礼上各自表演其悲痛万分不能自己的男男女女,可以想象一下当他们正在起劲地鬼哭狼嚎时见到本说是死了的人活生生站在眼前时,会不会以为见鬼了?反正后来据知情人士透露,当时真的是让人大开眼界,欣赏人类面部表情能够达到怎样至高境界。
毕竟小夫妻俩可谓世界名人,他们的葬礼怎么可能会不豪华盛大,而最令人意外的是这旦聚集了世界各界名流仕族。除那些为博出名出镜以提高自己身家地位的影视界大大小小的腕儿们,商界、政界甚至军界名人几乎是一网打尽,到处是星光闪耀贵气纵横,弄得这葬礼不象葬礼宴会不象宴会,更有媒体的长枪短炮在一旁伺候着,以及多家电视台现场转播。如此声势浩大的场面深深令父母在感到受宠若惊的同时也哭笑不得,真是想不到呀!原来自个儿小夫妻俩在这些大人物和世界眼里居然如此“贵不可言”,耗费巨资齐聚一堂只为弄出个世纪大笑话以此作庆贺他们夫妻俩喜获贵子之礼,大手笔呀大手笔,真是好大一个手笔呀,让人不受宠若惊都不行。幸好他们自认承受能力颇佳,否则很难保证不会被弄得暴血管。
事后除了父母的名字成为在未来颇为漫长的时光里出现频率NO.1的流行新名词,其人气之旺声势之高更成为后人无法超越的顶峰,与此同时为他们夫妻俩策划护航的李叔叔他们一夜间成那些渴求拥有稳私空间的名人眼中的香孛孛救世主,以后就等着坐在家里让钱来砸了。
作父母的哪个不希望自己的孩子生来幸福有出息,聪明漂亮成为自己的骄傲,自然随之而兴起胎教一说。据母亲后来跟我讲,那时的父亲在那时比在进行他的科学研究还累,每日行程除了睡眠时间外全都排得满满的。除了母亲每天固定的早中晚各一小时的器乐练习外,其余时间皆被父亲占满,一会儿是大声朗读各国外语,一会儿是中外故事大杂烩……不是为了让母亲保持开心状态而大作小丑表演,就是象个白痴样的伏在母亲的肚子上与我进行所谓的父子交流,还有就是为了母亲一日三变的刁钻古怪的口味而上天入地。
那段时光母亲常在我耳边以充满甜蜜的语气报怨着父亲的种种不是和非常行为,而我则只能在旁无奈地大作洗耳恭听状实则早已魂游物外了。没办法,不是我不尊重自己的母亲,要知道就算我听得耳朵起茧,早已能一字不差地倒背如流,但对于父亲的心肝宝贝家中的最高长官我和弟妹们也只能乖乖随侍在旁听候老佛爷的调遣。
十月怀胎一朝分娩,父亲等待迎接新生命的喜悦很快就被母亲那如徘徊生死边缘般的垂死哀号给吓得烟消云散,母亲是痛得语无伦次,而父亲则是被吓得语无伦次。母亲是胡言乱语着不要生了,父亲则是捧着被母亲掐得青紫渗血的手臂可怜兮兮地冲医生哀求不让母亲生了,差点儿为此让濒临暴走阶段的主治医生把他给轰出产房。
经此一遭,深爱母亲的父亲对生孩子一事竟产生了不可抗拒的害怕。而母亲却在事后表现出强大的自信心和不怕死的决心,反正有了经验以后生小孩也就没什么大不了的了,拿母亲的一句非常不入流并让我和弟妹们为此郁卒了许久的话说,就是生孩子就象便秘,虽然时间久点、困难多点,但只要憋足一口气放松心情其实一切就变得很简单了不是。所以母亲甚至为此雄心勃勃地准备为家里组建一只家庭足球队。
当护士把我送到父母手里时,那一瞬间的感动让我的父母泣不成声,说不出的万千滋味充斥心底塞满咽喉,只能以极度虔诚的态度小心翼翼地从护士手里接过我幼小而脆弱的身子,那时父母从彼此对视的泪眸中读到令生的至喜——终于,终于除了彼此又有了血脉相连的至亲了。
抱着我,母亲是亲了亲爱不释手,早已忘了在生产时她是如何百般诅咒我这个让她痛得死去活来几度徘徊生死之门的该挨千刀的。而父亲在与我初次相见时竟作了个令人匪夷所思的举动,“小子!虽然你让我老婆为了你痛得死去活来让我恨不得抽你的小屁股,不过——儿子,老爸我还是非常欢迎你的到来。初次见面了儿子!”
说完父亲向在母亲怀里的我伸出一只手一副把我当成人对待的模样,当时所有的人都以为父亲乐傻了,想也是嘛!我才刚刚出生怎么可能听得懂他在说什么,可偏偏在众人抱着看笑话心态在看的时候,我居然鬼使神差般地也伸出了我的小手正正拍在父亲的大手上,顿时让众人为之满地找下巴的同时也成就了父亲象只高翘尾椎的爱显孔雀义气风发,其臭屁姿态在未来延续了颇为漫长的一段时间。事后有人问起为什么父亲当时才刚出生的我怎么会作出如此反应时,一律得到父亲小人得志般的昂首回答“我是天才,我儿子怎么可能会不是?”若非有DV带作证,我想他那拽得二五百万的臭屁模样也就只能在小范围里招摇撞骗而已。
而我的名字也就在不久之后被定格下来,淳于风——就是区区不才我了。不过据说我的名字来得极其随便,一般人家在自己宝贝还没出世之前怕不早已翻烂了好几本字典词海之类的书页,绞尽脑汁只为给自家宝贝取一个好听拉风又与众不同的祥瑞名字,而我父亲只是在我出生之后母亲的随口一问中才惊觉什么都考虑到了,却偏偏忘了为他们的的宝贝儿子命名这件大事。刚巧这时病房外轻风拂过树枝,绿叶鲜花摇曳生姿仿若在为他们夫妻俩开心一般以舞庆贺,父亲于是脱口而出“就叫淳于风吧!”而母亲也同时看见了这美丽画面,自然而然就应下了,不过当时父亲并不知道母亲已在心中为以后即将到来的儿女们拟好了名字——风花雪月,真是不错的意境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