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下的小院幽静而又和熙。
潺潺的流水声,夹杂着两人的喘息声,让竹林掩映的汤池春意盎然。
直到现在王劲松的兴奋劲儿还没消散。
他的人生第一次,就在报复一样的发泄中失去了。
精疲力尽的卢萍坐在汤池里,一脸幽怨地看着王劲松,眼里居然泛起了水雾。
王劲松一脸歉意。
“对不起卢局,我,我实在控制不住了……”
卢萍用手捂住嘴,把脸扭到了一边,估计是不想让王劲松看见自己落泪。
“我没怪你,只是咱俩真的不合适,我自己都嫌自己脏,你知道吗?我已经跟邵刚四年了……”
这句话就像个炸雷,直接把王劲松劈晕了。
啥玩应?卢萍居然跟了邵刚四年?
卢萍擦了把眼泪看向了王劲松。
“后悔了?觉得我脏?现在我告诉你,我设局逼着你跟我们合作对付邵刚,也是想趁机摆脱他。”
王劲松嘴都快裂到后脑勺了。
“你跟邵刚?他官品人品好坏咱先不说,就他那长相,你居然……”
卢萍苦笑了一下。
“四年前我大学刚毕业,就被孙若君要到了滨江戏曲剧团,那时候她还是团长呢。
刚毕业的我啥都不懂,一心就想把戏唱好,根本不知道文艺圈会那么乱。
一次外出采风我喝多了,被邵刚……。
他还拍下了我的裸照,要挟我以后跟他。
我是个南方姑娘,在滨江无亲无故,这种事也不敢跟家里说。
当时邵刚许诺了我很多东西,包括当主演,提干,我就这么稀里糊涂上了贼船。
我承认那些条件对我有很大的诱惑力,而且我的身子已经脏了,还不如趁机捞点好处。
可越跟他接触,我对邵刚就越厌恶,最后已经到了憎恨的程度。
他不但利用干部晋升捞好处,还勾结黑恶势力,制造了铁西惨案,我为啥照顾王喜一家,那是在赎罪,因为我穿的戴的,都沾着王喜的血。”
卢萍苍白的脸上没有啥表情,只是不停地流眼泪。
或许是刚才喊的,声音都有些沙哑。
“你现在知道我为啥不让你碰了吧?你现在后悔吗?”
王劲松一拳砸在了木桶上,木桶居然被他一拳砸碎,不过他的拳头也被碎木头划破了,鲜血淋漓。
卢萍一声惊叫,一把将王劲松的手抓过去,用嘴吸吮着伤口。
微凉的嘴唇娇嫩柔软。
王劲松满腔怒火一下子被卢萍化成了绕指柔。
他一把将卢萍揽进怀里,笨拙地吻上了她的娇唇。
片刻后,竹林中又传来了令人心醉的声音。
躺在汤池边的地板上,满脸潮红的卢萍,含情脉脉地看着王劲松。
“你真不嫌弃我?决定跟我一块儿对付邵刚了?”
王劲松摸着那两瓣要他命的白花花,低声说了句。
“从现在开始,你只是我王劲松的女人,邵刚那个王八蛋,我一定让他不得好死。
他对付我就算了,杨霁虹只是为我作证,他都能让人用车撞她,简直无法无天了。”
卢萍叹了口气。
“他还真对杨霁虹下手了,就在你回来之前,吴静给我打了电话,说邵刚逼着她把小杨换下来,你都想不到换谁演女配。”
王劲松一头雾水。
卢萍缓缓地说出了三个字,陈静怡。
王劲松一脸难以置信。
“吴静疯了吗?无论是身段还是演技,杨霁虹都是剧团的尖子,不让人家演主角我都很不理解,现在居然连配角都不让演,换上去个搞舞美的?”
卢萍笑了笑:“现在啥不都是当官的一句话?”
王劲松立刻就哑口无言了。
卢萍从托盘里拿过一盒红摩尔,点上了一根。
月光下,秀发低垂的卢萍就像一尊雕塑,曲线柔美,美得不可方物。
沉默了足有半分钟,卢萍才低声说道。
“刚才你问我,如果你不认识武书记,我是不是连正眼都不会看你一眼,其实答案真就是那样。
官场上不谈感情只有相互利用,邵刚一个副厅级的宣传部长,凭啥能在滨江只手遮天?
王峰都动不了他的原因,是邵刚背后还有更大的靠山。
我和王峰并不指望武书记能亲自下场,而且你现在还是个大头兵,在武书记那儿哪有啥面子。
可你要当了官就不同了,你成了博弈中的一员,武书记都可以当操盘手。
只要能扳倒邵刚,打掉滨江的黑恶势力,我和王峰还有更多有良知干部,都甘愿当武书记的棋子。”
静谧深幽,幽暗的竹林环侍,就像给汤泉拉上了帷幔。
蛙叫虫鸣断断续续。
远处传过来一两声野猫叫秧子的嘶嚎。
竹影婆娑,两具光滑的身体再次纠缠在了一起……
西关宾馆小黄楼。
王峰侧身坐在沙发上。
主位上一个穿西装的中年人正在打电话。
嗯了几声后,那中年人撂下电话看向了王峰。
“省领导的意思是别把事态扩大化,毕竟现在滨江处在企业转型阶段,牵扯面太广,对我们市的经济发展不利,不过该动的必须要动,否则经济是上去了,却丢了民心。”
王峰点点头:“我知道了张市长,那您对王劲松的态度……”
张市长笑了:“刮骨疗毒,刀快不快是次要的,得看刀把子攥在谁手里。”
王峰脸上露出了一丝了然。
电话响起的时候,正是两个人的关键时刻。
直到两个人都得到了释放,卢萍才拿起了地板上的大哥大。
电话接通后,王劲松能听见打电话的是个男人。
卢萍捂着嘴不住点头,嗯了几声就挂了电话。
“劲松你的机会来了,市文化稽查大队的编制已经批完了,三天后在咱们局的大会议室通过公开选举,选大队长和副大队长。”
王劲松一脸诧异。
“我都被艺术馆末位淘汰了,去参加推荐不是自找没趣吗?宾馆那件事已经传得沸沸扬扬,我的名声早就被搞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