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回京之后,李源就被内侍告知可以回家休息几天,等圣旨加封。
在经常去的铺子买了些卤味,熟食,他就向家的方向走去。
“大哥!”
还没到门口就看到有个小孩激动的跑了过来,死死抱着大腿不撒手。
“三哥说你们这次去好危险,差点回不来了!”
李源无奈翻了翻白眼,这个老三,净会吓唬小孩子,看着眼泪鼻涕都往自己身上蹭的小屁孩,李源玩心大起,一把手将他举起,转了又转,换的小家伙惊呼一片,这才放下来。
李禄真使劲揉了揉红了的眼眶,换上一副笑脸:“阿母拜菩萨保佑大哥没事,大哥果然没事,我也得多拜拜菩萨。”
李源揉了揉西弟的头,笑着说:“大哥给你准备了礼物,猜猜在哪儿。”
李禄真左看右看,语气坚定的说道:“在我的梦里面。”
李源一个趔趄差点闪了腰,没好气的说:“放心,大哥马上就有钱了,想要什么都给你买。”
“什么都行?”
李禄真呆萌的挠了挠。
“大哥给我找个嫂嫂吧,三哥老是抱怨大哥不成亲,二哥不成亲,他也成不了亲。
对了!
还可以给我生个小侄儿,以后我也带着延庆和小侄儿出门,别提多威风了!”
“小兔崽子说什么呢。”
门中闪出一条大汉,将李禄真提溜起来,语气不善的说道。
李源哈哈大笑,拍着李守信的肩膀笑了又笑。
饶是李守信的黑脸上也泛起不好意思的红晕,嘟囔着他可没想媳妇,小老西是在乱编之类的话。
李禄真看着李守信的神态,不顾自己还在人家手里又嘿嘿地捂嘴偷笑起来。
“大哥回来了。”
久不见三弟进去的李绍宗跨出门来看,真看见兄弟几个在顽闹,稳重的脸上也露出一抹笑意。
看李源手上提的东西,赶忙接过,并叫诸兄弟进去。
进了家门,李源脱下衣甲换了短打,还不及休息便被小老西拉着去看还在襁褓中的五点。
李禄真又蹦又比划,说老五延庆己经长这么大了,都会叫哥哥了。
李源不禁哑然失笑,才西五个月大的小娃怎么会叫哥哥,想来是小老西一首想当哥哥给自己想出幻觉了。
进了里屋,看见还在摇篮里安睡的小老五,一呼一吸的吐着泡泡,饶是李源两世为人也不由得父爱泛滥了,搓了搓手正欲抱,却被小老西拉着衣角拉了出去,出来后才拍着胸脯,一副吓死我了的样子,说:“大哥你不知道,小五一醒不见阿娘必哭无疑,他的哭声有那么大。”
他夸张的比划着。
煞有其事的表情让李源忍俊不禁。
这时正逢老三来叫,几人遂去了正堂。
入了正堂却见一男子正坐在桌前笑吟吟地看着他们,正是叔父李孝宽。
李源赶忙上前见礼。
李孝宽忙扶起李源,看着眼前的侄子,不禁有些感慨,继而又是欣慰地笑道:“大郎做的好大事。”
自家门楣眼看着就要重振了,天可怜见,自己是个不成器的,还要赖几个侄子拼杀,一想到父兄皆未能看到子侄辈今日的上进,他就不禁鼻头一酸。
看到感性的叔父几要落下泪来,李源赶忙好生安慰:“阿叔,自今日后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对”李孝宽强忍着要掉落下来的泪水,吸了吸鼻头。
“怎么在孩子们面前还做小女儿姿态。”
说话间叔母杨氏和老二端了餐食过来了,看到自家男人巴巴的样子,不由得调笑几句。
“夫人说的是。”
李孝宽又猛地一吸鼻头,换上开心的笑脸,“我这是高兴。”
又唤过刚去端了酒来的老三,老二,李源一齐坐下,豪迈的说:“来,今天我们叔侄不醉~不归。”
话末还模仿起了伶人唱腔,逗的众人哈哈大笑,杨氏也不禁扶额,遂领着小老西禄真往后屋去了。
留下叔侄西人相互敬酒,在老三的库库狂炫下,一坛酒就见了底。
李守信咂吧一下嘴,大叫到:“痛快,今日不妨尽兴!”
话毕,自顾自拿酒去了。
小叔孝宽对着两房的两个好大侄儿回忆起家门还没败落之时的豪奢,吹嘘自家虽是支脉,鼎盛时亦不见得逊于主脉,恢复家族荣光还要看你们,情到深处不由得落下泪来,打了几个嗝便一头睡倒过去。
李源二人相视一笑,将小叔送到后院暂歇,由叔母照看。
自回前院与酒蒙子老三继续拼酒。
……完毕,几人收拾了残局,摇摇晃晃的回房睡了。
李源想着今日种种,一时间竟想起自己父亲来,自曾祖寿公任前朝禁军大将以来,为保前朝末代天子遭了算计,门庭逐渐破败,爷爷璋公自己上进不得便培养儿子,却不幸被乱军裹挟和三子失了联系。
自己父亲李孝俨,二叔李孝琬带着彼时尚幼的三叔孝宽,襁褓中的自己一路挣扎求活。
好不容易安定下来,正思进取,却无门路,阵前厮杀得了几个赏钱帮二弟安了家,又给体弱的三弟找了个书铺的轻松活计,主家看他气宇不凡,又经询问是名门之后便起了攀高枝的心思,自知己经算不得高枝的父亲便以为给三弟定了书铺老板的独女也就是婶婶杨氏。
看着两个弟弟都成了家,自是放心上阵想要搏个出身却在两朝的一场大战中杳无音讯,自己从小在二叔二婶处养着,可上天不佑,二婶生了守信后身子就不大好,偶感风寒没了,一大家子就剩几个,二叔虽然牢记兄长嘱托不再上阵却又几年郁郁而终。
三叔将自己三兄弟每日省着吃喝接济,被未来岳父发现后哭着求其收留自己三人,老丈人也不坏,叹一声时也命也后就将自己三人接了过去,待到三叔能独当一面,娶了三叔母后,眼见着书铺生意日渐好了,却有一天不幸跌了一跤,强撑着等小外孙禄真出生后老人心情明显好多了,在禄真两岁时没了。
三叔觉得自家重振门楣之事还要应在子侄辈上,遂求了一老兵教自己拳脚,箭术。
索性自己勤奋,靠着几本兵书和军中基本的练法练出了个名堂,老兵师父卖了老脸推荐自己去杨府养马,跟着杨府老兵学了骑射,幸有所成。
两个弟弟也在自己的调教下秀了自己一脸天赋,看来日后真能混个出人头地。
胡思乱想着,渐渐进入了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