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烟刻意躲着傅霆川。
他可能出现的地方,她绝不去。
半个月后的清晨,沈烟跟随楚雪萤,出席某高官太太的生日宴。
傅霆川位高权重,也在应邀之列。
沈烟没法躲了,把傅霆川当空气。
傅霆川的视线,一直在她身上。
她平时惯穿素色斜襟衫,小家碧玉,内敛乖巧。
今日盛装出席。
一身孔雀蓝绣合欢花双圆襟旗袍,身材被勾勒得前凸后翘。
皮肤白皙,红唇饱满,黑发如稠墨。
如玫瑰绽放,风情烈烈。
傅霆川仍记得,在车里时,她的模样。
他口干舌燥,仰头将酒一饮而尽。
余光之间,沈烟看到,他的薄唇被红酒染了色泽,野性妖冶。
不同往日的性感。
沈烟按住胸口,压抑着悸动。
旁人没发现她的异样。
李太太问:“阿止和阿娆的考试成绩,还没有出来吗?”
平时在一起打牌的太太,都凑在一起说话。
楚雪萤也等的焦躁,“还没消息。”
“急什么呢?”高太太最淡定,“左不过是通过,或不通过,静静等着就是了。”
李太太是等不及的。
万一等成绩期间,楚雪萤跟她提沈烟和她儿子李则闻的婚事,她不好搪塞。
这时,旁边传来声音,“成绩出来了。”
一石激起千层浪。
众位太太转过头,见到傅霆川端着酒杯走来。
他短发梳得整齐,有贵公子的风流倜傥。
楚雪萤迫不及待问:“怎么样?”
傅霆川拉了一张椅子坐下,“考上了。”
“姆妈,我就说。”姜娆激动又高傲,“我肯定能考上,那些题目,我全答上来了。”
楚雪萤抱住姜娆,同样心情激动,“好孩子,姆妈为你骄傲。”
沈烟‘笨’,姜娆是个机灵的。
众位太太都以为是姜娆考上了,嘴抹了蜜似的恭维。
姜娆得意,尾巴翘上了天。
傅霆川把高脚杯放下,“沈烟考上了。”
兜头一盆凉水浇下,楚雪萤和姜娆,表情同时僵住。
“什么?”姜娆反应过来,“谁考上了?”
同样的话,傅霆川懒得说第二遍。
高太太弯起眸子,“阿止考上了啊。”
“阿哥,那我呢?”姜娆指着自己。
傅霆川扯松领带,“没考上。”
“不可能!”姜娆噌的一下起身。
椅子摩擦地面,发出刺耳的尖鸣声。
公共场合,这已经失礼了。
楚雪萤攥着拳头,手背青筋凸出,“阿娆,坐下。”
姜娆一屁股坐下,失魂落魄。
旁边几位太太,窃窃私语。
楚雪萤勉强笑着,“伯承,是不是哪里弄错了?”
她做着垂死挣扎。
傅霆川双腿交叠,“没弄错,我从校长那拿到的一手消息。”
楚雪萤不死心,“是差了分数吗?”
“不是。”傅霆川从侍者那,又拿了一杯香槟,“姜娆在考卷上画画,直接判了零分。”
话落,人群传来低低的嘲笑声。
楚雪萤脸一下红了,羞的,也是气的。
她恨铁不成钢地看向姜娆。
姜娆茫然又失落,小声喃喃,“我没在考卷上画画…”
李太太憋着笑,安慰,“姜太太别生气,阿娆也许有绘画天赋呢。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考不上圣约翰大学,也没什么。”
楚雪萤的脸都丢光了,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李太太说:“对了,阿止和则闻的婚事…”
旁边,传来高太太的轻咳声。
李太太这才意识到,她已经把沈烟,拱手‘送’给高家。
一时间,李太太肠子都悔青了。
她试探道:“高太太,之前我开玩笑…”
“李太太,你想说话不算数?”高太太打断她,眸间笑容淡了些。
李太太讪讪,“怎么会?”
“那就好。”高太太笑意又深了。
楚雪萤心情极差,但现在不是发火的时候。
她问李太太和高太太,在打什么哑谜。
高太太拉过沈烟的手,轻轻拍了拍,“我喜欢这孩子,想让她给我当二儿媳。之前我厚着脸皮,求李太太让给我。李太太忍痛割爱,答应了,现在我想问问姜太太你的意思。”
傅霆川捏着酒杯的手指微紧。
深沉的目光,扫过沈烟的脸。
沈烟错愕后,莫名心悸。
她垂眸,躲过傅霆川意味深长的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