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握草!
握不住草啊!”
痛!!!
清晰的痛觉冲击着大脑。
“啥情况啊?
我裂开了?
轮回通道正反旋风吗?”
寒拾恍惚中睁眼,右肩传来一阵剧痛,间歇胀麻,又接着剧痛。
“那个拉什么娘们儿,你是个狠银儿啊……”嗓音嘶哑,颤抖,还略带水音儿。
有点儿阿飘内味儿了。
忽然间,一股恶心的感觉瞬间袭来。
刚要起身,肩膀的痛麻感让刚抬起的头立马砸回原处并高频地左右震动。
“疼,疼疼疼疼……”不知道缓了多久,额头的汗冰冰凉凉的,还在往耳边淌。
寒拾喘着粗气咬着后槽牙清醒了很多。
确认了,肩膀疼。
折了?
脱臼?
想张嘴喊人,嘴里管子呢?
发现自己没在玻璃屋,而空气中依旧弥漫着的酒精味道。
但,不是医用的。
怎么分辨?
哼哼,工作这么多年,食用酒精,食用酒精混着呕吐物的味道,还是能闻出来的……“我吐……哕……嘶……疼!”
“躺着吐脸上了?
这哪儿啊?。”
寒拾忍着反胃屏住几秒呼吸。
目光所及,十平米不到的空间,床,墙,柜子,像卧室。
左手还能动。
周围随手一抓,枕巾?
一半干净的。
擦把脸,脖子……“哕……”扔掉枕巾,顺着视线,抓起一坨白色软肉。
“这是蜜雪家雪王漏气儿了?”
不对,“我的,肉?”
“皇上,接电话啦。
皇上,接电话啦”突如其来的太监铃声吓了寒拾一跳。
伸左手顺声摸去。
屏幕,“债主2”。
啥意思?
“雪王游戏”play中的一环?
“喂,你好。”
电话那边沉寂了三秒,“你好,南,默?”
很有礼貌又很小心的声音。
“你找……”寒拾话还没说完,对面话风突变。
“你,您是……滚滚滚!
跟我扯犊子是不是?!”
东北老乡啊这是。
“你是哪位?”
“孙贼!
玩儿是吧?”
这债主来者不善。
“抱歉,你打过来我就顺手接了,你要找,…稍等……”韩拾按下免提,又摸到了熄屏键按了下去。
“你找什么,磨?”
“嗯呐!”
黑屏反光中看到一张肥脸。
“一个胖子?”
嗯,说话的嘴是同步的。
“不准确,一袋二百五十斤面粉。”
“你是哪位?”
“我你债主,找你还八百万!
你到哪儿了,人都齐了……”寒拾单手操作没打开屏幕锁,点开相机,前置摄像头,一个粉嫩猪头跃然屏上。
伴随着电话那边的碎碎念,屏幕内外俩单眼皮粉白猪头仅对望了两秒,就一起带上了痛苦面具……“这啥呀?
我天蓬掉猪圈了?!”
“……就别喝酒了。
他家西瓜汁现榨的,比马尿好喝。
你嘎哈哪?
说话呀?”
寒拾调整了一下嗓子:“咳。
债主朋友,你知道我家么?”
“还没醒酒?
昨晚不就在你家喝的吗?
回家我妈没掐死我……你能帮我叫个救护车么?
还有,再借我些钱陪我去趟医院,回来我还你。
另外,找一个开锁的一起来。
就你自己,别跟别人说别闹啊,铁砸,咋了?”
“好像胳膊折了,动不了。”
“丼,等我!”
挂掉电话,2010年,10月9日,11:20。
寒拾整理了一下信息。
1, 这哥们儿声音听起来年纪不大,也不像打错电话,而且看备注应该和自己,不,和这头猪很熟。
2, 这猪叫南,磨、墨、沫?
不管叫什么,这品种现在好像就是我?
也看不出个岁数。
3, 我是挂了。
然后,穿越了?
不应该都是同名同姓的大帅比一类的,人吗?
关键这哥们儿谁啊!
穿越不应该脑子一阵眩晕,回忆慢慢融合,然后叮的一声系统出现吗?
叮?
叮?!
4, 这是梦,睡毛了。
可现在是真特么又恶心又疼啊。
手机左手指纹打不开。
算了,再好好擦擦这满脸“酒精卤子”吧……半小时左右,电话响了。
“铁砸,我到你家门口了,我敲门你听到没?
开锁的说屋里有人得给他回个话,好像还要身份证啥的。
120也在。”
“你免提吧。
师傅……”……救护车上。
“默啊,哕,你是个狠银儿啊!
硬把肩膀别脱臼了?”
“严,磊子,是吧?
咱俩昨天喝了多少?”
“别咱咱的,我叫啥都能忘。
我就喝了几口。
临走那前儿你也就喝了半瓶,但我刚才可看你屋里倒着好几个空瓶。
你这哪是庆祝啊,都赶上自杀了。”
“庆祝啥?”
“哕,你真失忆啦?
叔叔阿姨不是空难了吗?”
严磊说到这儿,车上几个医护人员互相瞟了几眼,嘴角幸好有口罩压着。
“我这么畜牲的吗?”
“畜牲啥,人家生了真儿子,就不要你这个假的了。
你们都公证处按手印儿了,赔偿也没你事儿,你是啥都忘了?”
“嗯,确实想不起来。”
寒拾心里有点儿慌,是没到时间吗?
记忆融合一下子,或者来个叮啊。
“那,你还欠我八百万呢……滚!”
严磊咧嘴一笑,眼里满满的惊奇,“诶?
竟然没傻!”
转手又给老爹拨去电话,“喂,爸。
再给我打五千吧。
南默他还得看看脑子……他现在连我都不认识了。”
……华灯初上。
市医院停车场,寒拾或许该叫南默,和严磊一起坐在车后排。
类似白色老捷达的古董车,貌似暂时没有要启动的想法。
“孙尚啊,你婶儿在家做菜呢,一会儿咱到家就开饭。”
“谢谢严叔。”
“把严去了,你以前就叫我爸叔。”
严磊及时打断纠正,“还有爸,他不姓孙,以后还叫南默。
学校介绍信都开好了,这几天就改回来。”
“行,还叫南默。
这回都老实了吧?
毛没长齐还喝白的!
断片都满足不了你,首接失忆!
胳膊也自己撅折了,你这孩子还真是个狠银儿啊!”
“爸,是脱臼……”严磊很认真地补充道。
“边儿喇去!
大人说话插嘴!”
“小磊跟我说他走以后,你又喝了好几瓶白的?
作死吗那不是。”
严磊举手,看到严爸点头,很严肃地补充:“至少三瓶。”
“你看看,我喝这么多年,两瓶都得进医院,干三瓶!
今天要不是你胳膊坏了,我说啥也得削你一顿!”
严磊满眼兴奋的小星星。
“爸,我替你记着这顿,等他好了,我把他骗家来,我按着,你打!”
“啪!”
严叔伸过手,照着严磊脑袋就一巴掌。
“还叭叭的呢!
你俩是真不懂事啊!
大夫刚才说孙……小默喝多了躺下吐一脸是会窒息的!
昨晚要么喝死,要么呛死,他也就是命大!
这俩哪个死法成了,你都得进去!
你说你没劝酒,你没遗弃尸体,那警察也得信哪!
昨晚很有可能你俩一个没命了,一个这辈子也完了。
即使没判,你小子也得心里顶一辈子!”
“都18了,光宣布自己成人独立啊?
得为自己行为负责,也得为家人朋友负责的,知道吗?”
“南默错了,叔。”
喝死的是南默,关我寒拾什么事!
“我也错了叔……爸。”
“坐好!
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