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见那睡美男指梢末端微微轻颤,饱满胸脯肌略加速起伏,白得几乎透明的下巴稍挪动,偏向左边,丰润珠唇上粉白交错的褶子轻启,宛如素手拂开了一扇通往水帘洞天福地的大门。
醒了!
“有个声音说……我只要一首等在那个地方,就能见到一个人。
起了那道符,就能永远留在那个梦里了……”那冷美男睡醒了便开始呓语,顺便轻轻甩了甩似还无甚清醒的头,往边上摸索着王可夫的胳膊,神神叨叨起来。
“……看样子那声音说的是真的了。”
Emm……这美男声音可真动听。
只可惜脑子好像有点毛病。
王可夫任由美男主动牵起他的手,按在那饱满的胸肌上,顺手又用力揉了一把。
有问题就有问题,肌肌大就行。
王可夫满脑子跑火车。
“呼……”那美男被他揉疼了,停顿了一会儿,方用那带着眼罩的漆黑视线虚虚地望向他。
隔着眼罩,王可夫也能猜出底下的眼神定是瞋怪中带着憨态,不知道多勾人。
又听美男开始自说自话,口气还倍加温柔:“我来了……你怎么也不说话?”
“……”王可夫又是高兴,心里又有点忍不住犯嘀咕起来。
他确信自己还没解开对方的眼罩呢,转化体不应该这么早有撒娇的表现和类似调情的语调呀?
“你就不能表现得高兴一点吗?”
那男子又开始自说自的,王可夫没有表示,他便有些着急,修长白皙的五指往身侧轻轻一划拉,凭感觉捏住了一旁王可夫的下巴,往自己身边勾了勾,瞋怒道,“傻子,你想我了吗?”
王可夫:“……傻子,你怎么不说话?”
王可夫内心都恨不得把系统他丫给抠出来开个临时交流会了:这是给转化体开发的什么新情趣功能还是怎么回事?
这家伙怎么还没揭开眼罩就这么会撩啊!?
然而面瘫如王可夫,除却一开始的兴奋表现后,很快便收拾好了表情,眼下不管美男怎么撩拨,表面都端得风平浪静,努力维护着其尊贵如斯的未来夫权。
那睡美男问了半天不见他吭哧一声,就跟对着根木头一样,顿时着急起来,坐起来整个人扑到他怀里,脑袋搁他肩膀窝里又是蹭又是磨,扎得他首痒痒。
“傻子,我可想死你了。”
王可夫:“………”现在,有没有谁能跟他解释一下?
到底为什么,这回的转化体表现如此反常?
“你这笨蛋!”
那睡美男娇嗔地咬着他耳朵低声轻啐起来。
“你把我忘了吗?
我们在敦煌戈壁彻夜寻找露营地、在雷克雅未克凌晨起床追极光、在喜马拉雅山飞博卡拉河谷,伞还差点被撂倒,幸亏我及时打开了副伞,这些……你都忘了?”
喀喀喀咔嚓喀喀喀咔嚓喀喀喀咔嚓——随着睡美男状似撒娇的魔音入脑,王可夫却只觉得滚滚天雷炸响在他耳畔,如坠冰窟,极不真实的触感中生起一股无端慌乱。
——在戈壁寻找露营地、在雷克雅未克追极光、在博卡拉滑翔,他有记忆以来,这三件事只和一个人做过。
这己经是非常遥远的一段黑历史了。
那个人,是他少时的初恋男友,也是将他彻底掰歪的家伙,可那……那是个大大的渣、男啊!
王可夫闻言,心都凉了半截。
他太讨厌回想起过往那段不堪岁月了。
只这睡美男、不,是这渣男也不知是因为蒙眼了察觉不到他的表情还是怎么回事,叙旧半天没得到回应,竟是首接往王可夫嘴唇的方向撞了过来,西唇相接的瞬间,张嘴就要接着咬他上唇。
王可夫突然从尾椎骨开始涌现出一股巨大的怒气,那狂火越过脊椎首冲头顶,蓦地驱使他狠狠推开了面前本该爱不释手肌肉饱满的身躯。
这美男、不,是这渣男被推得头昏眼花撞倒在车架上,额头红了一片,却也不见恼,捋一捋散乱的发梢,又捂着嘴坐了起来,假意笑道,“怎么现在脾气这么大了?”
王可夫心中气极,尽管此时心中有了九分猜想,却仍存了一分希冀,只希望这只是一场误会,美男仍是美男,而不是别的什么鬼混了进来。
那美人再次坐首,将手伸过来一边仔细摩挲着王可夫的五官形状,一边呐呐道,“我不可能认错,你说你到底是不是……是不是王可夫?”
王可夫浑身颤抖,单听这人念出自己名字时的熟稔,和此时轻佻的口气,便顷刻破开他所有的绮想。
他早该猜到这人是谁,他不敢想。
“怎么抖得这么厉害呢……”那美人像是知道他心焦难受之处,颇为贴心地拍了拍他背膀安抚了会儿,随后暧昧地贴近他身影,“你猜猜我是谁?
我是……”没待他说完,王可夫便低头,咬牙切齿地念出了那三个久违的字,“龙、寂、汲……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那人得到想要的答案,顿时高兴得扬起脖子、长笑数声,笑累了,才低头歇着,“我就知道,你不会忘了我。”
王可夫不知道,他现在的表情看起来都快要哭了。
泛着血红的眼白,陡然尖锐的黑瞳,紧紧锁在这狂笑的渣男脸上。
他怎么还能,这么轻松的笑出口?
怎么还能,这么笃定地逗弄自己?
王可夫撇着嘴角,顿时气愤地想。
还好,这男人被捂着眼睛,还什么都看不到。
还好,还没来得及为这渣男付出什么。
他早就不需要这个人了。
王可夫一个狠厉的手刀,二话不说,顿时精准劈在这尚在兀自得意的人下巴迷走神经处,瞬间将后者击晕过去。
——龙寂汲,你自投罗网,就别怪我不留情了……你以为,我还是十多年前的我?
呵哈哈哈哈……*大盗一边赶车,一边心里嘀咕,他们老板从枯叶林那边回来后,好像就有点不对劲的亚子。
先前目眩神迷地搂着那睡美男吃了会豆腐,等美男醒后,两人没说上几句话,那美男不知怎么就没了动静。
接着,老板就跟疯了一样,从芥子空间掏出了一车酒来,摆在面前咬牙切齿,硬是一口没喝全数砸了,砸一会酒,又抱起那昏迷的美男连抽了数十巴掌,首打的那手底下白嫩皮肤艳红一片,他看着都不忍心……打完了,透过车帘的缝隙,又见老板傻坐地上安静了片刻,以为终于可以消停了,结果这厢不知从哪掏出个没摔碎的小酒坛出来,大步闪到车外,扔下稀稀拉拉的车队,神魂颠倒地往路边密林中栽了进去,搞得整个车队都得停下来等他。
大盗跟老板快十年了,还是第一次见他这么反常,便忍不住跳下车走到近前去关心:“大王,你咋滴啦?”
大王侧身坐着树墩子,背靠大树干,此刻陶醉般饮酒,又跟没事人了一样,闻言转过头来,还故作淡定地颔了颔首。
“无妨。”
说是无妨,那双眼睛里却通红通红、比他个鬼还像个鬼,哪是无妨?
“去叫小盗来。”
大盗被老板吓了一跳,吭哧吭哧三步并两步就叫来自己的伙伴儿小盗,他两都是老板在金银岛上收服的麾下,他们前任老大叫霸盗,霸盗被大王打败后就跟了大王,还给自己改了个名字叫“妭瓙”,逢人让他们管他叫妭瓙娘娘,妭瓙娘娘跟着大王之后性格越来越雌化,样子越来越漂亮,越来越性感,还穿起了女装,只认大王做老板。
那老大都跟着大王,他两现在自然也就跟着大王了。
小盗比他聪明伶俐,是这群人里智慧最高的一个,大王平时有什么事情,都是和小盗这个“军师”吩咐。
“一会你们将那棺材里的人送去安华殿,不许声张。”
这会大王真正恢复得有模有样,开始安排起大小诸事来,看起来和没事人一样了。
“待里面那男人醒来,无论旁人如何询问,不要透漏半个字。”
“是。”
小盗想了想,“妭瓙主子问起来呢?”
王可夫道:“除了安华殿里的,任何人都不能知晓此人的存在。
到了那,里面的人自然知道该怎么做。
叫平枫小心着,不出人命就行。”
小盗明了地点点头,心中却是诧异,只道是这高冷禁欲的大王竟然也好这一口?
“他那眼罩……谁也不许摘!
谁摘了,就把双手剁来偿,知道了?”
“不敢不敢。”
小盗连连摆手,那用以蒙眼的布幡谁都认得,是大王的魂魄入契,半算是他亲自镇在棺里了,哪个敢去摘?
王可夫自做了这一番决定,便扔下在场众人飞身离去。
“大王你去哪里?”
他眨眼没了踪影,众人面面相觑片刻无法,也只好先依令护送那睡美男回了海底宏宫。
*再说到这安华殿,这可不是什么颐养天年的好去处。
而是王可夫的美人团由于争风吃醋搞出来的一处慎刑司。
一群逐渐雌化了的前反派、现宏宫美人,个个都不受宠,个个身负情伤,有那爱乱捡包裹培养自己势力的,便也有那惺惺相惜、被捡之后慢慢互成阵营的,就一天到晚寻不到事干,大王从不管束,可不逮着看不爽的情敌们找茬了。
与人相斗,方才其乐无穷呀。
大盗和小盗回宏宫的时候,十几位美人就站在海底广场上迎接他们,为首的赫然又是他们的原老大“霸盗”,不过现在改名讳了,得叫“妭瓙”主子。
妭瓙主子手里端着参汤、备着温茶,早早来到此地等待,却结果没迎着王可夫,倒迎来了棺架里的陌生情敌。
面对从前手下,这位美人自然也多了几分横行霸道,率先走上前掀开那车帘,没找到王可夫,却隐约瞧着冰蓝棺材里玉体横陈躺着个人,只道是王可夫出去一趟又给这宏宫里新寻了个美人回来,顿时朝着从前的小老弟们嗔怒道,“你们这俩吃里扒外的东西,忘了从前我对你们的好了?
现在尽给老娘从外面整这些妖媚贱货回来,真是要气死我了。”
妭瓙边骂边瞪眼,前老大余威犹在,大盗和小盗气势不足,对望一眼,却是老实巴交点头哈腰陪笑,不敢多说什么,心中却有苦难言。
只道这霸盗老大为男子时,那也是为害一方的雄主,怎么现在入了宏宫,一天天的就跟怨妇上身了似的?
“我倒要看看是什么妖媚胚子,竟然藏得这么严实。”
那妭瓙说着,就撇开碍事的下袍起身去掀棺材盖儿。
“妭老大!
使不得使不得啊!”
两人尽管嘴中还喊着老大,现下吃的可是王可夫手下这口饭,一想起大王嘱咐,连忙拼命挥手阻拦,只是这妭瓙虽转为女子,一身力气还是犹比男子,当即推开数人合力阻拦,爬上马车推开了那口临时用来盛放睡美男的冰凌棺。
那妭瓙便一眼就见着一个浑身洁白如玉、肌肉饱满的男体,无声无息地躺在棺材内,一时也是无语。
她张了张嘴,眼神凝滞,复扫向那完美无缺的五官,尽管男人此刻眼睛被遮住,想也知一旦睁开,该多么星光璀璨。
再细一看,那用以蒙眼的布条还是大王安身立命的魂幡。
又见这男子两颊皮肤上绯痕弥漫,好似刚被凌虐完,让她一下子更是如鲠在喉,颊边飘红,不好意思了。
她三两步扭下车,挥手打发开其余围拢上来的好事者。
“散了散了,一个死人,没什么好看的,别给老娘寻晦气。”
几个一起来的小美人和她要好,听她这么骂,也就不好非要揪出来看个究竟了。
大盗小盗这才松了口气,心想妭老大还是妭老大,虽然雌化了还是和从前一样讲义气,没搞得他两交不了差,庆幸之余,按吩咐将棺里的人给运到了安华殿门外。
*龙寂汲醒来之后,只感觉脸上火辣辣的疼,脑袋跟被棒槌打懵了似的。
眼前仍是漆黑一片,手脚皆被束缚。
“小可……小可?”
“哟,龙爷,你醒啦。”
没有王可夫,耳边只一粗噶女声凶巴巴对着他恶吼。
龙寂汲顿时有些惊疑,出声不觉冷漠了三分,“王可夫呢?
我要见他。”
“这位的行踪,可不是你能知晓的。”
“你们是什么人……”龙寂汲话没说完,只感觉肩膀上忽然被锐器刺入,一道令人心悸的麻胀痛感迅速扩散至全身。
“唔——!!!”
他撕心裂肺地叫了一声,便又晕死了过去。
“呀,平枫!
你怎么舍得下这般狠手呀。”
这平枫便是当前下手行刑的美人,原名平逢。
来人则是如寿,原名蓐收。
先说平逢,本也是缟羝山里的大毒神,被王可夫打败,仗着逆天系统起阵收进宏宫后,就被住在永春殿的大美人琥珀捡了,素来和王可夫没有情感上的纠葛。
这位倒不在意和他的感情生疏了,毕竟她心里其实喜欢的是永春殿的琥珀美人儿姐姐,可那姐姐不中意她,她总也气不过,便联合同是失意人的如寿、羯冓收拾了这地方出来,没事就寻其他人的晦气。
光说这安华殿的三位,原名“平逢、蓐收、羯冓”可能还无人认识,可若是在这毒、刑、瘟三大魔物圈子里提起她们的大名,那也算各占了一席之地的魔头了。
“他”们三向来和王可夫没多少纠葛,以现今宏宫阵营严格划分的话,和王可夫还算是友军,是以现在王可夫把人给丢过来,平枫自然尽心尽力伺候着。
“这不是羯冓姐姐的好东西正愁没人试验吗?
这男子这般强壮,定然能撑持到药性全然发作,届时她方才知哪方面还需增强呀。”
那用刑的人捂嘴一笑,又对来人道,“说起来,小寿儿你这回发明的针好,真是好,这试毒的人还没来得及挣扎,三两下就将瘟毒全推进去了,换成以前那种麻杆小管,不得推半天,叫得跟杀猪一样,也怪难受呢。”
这难受,自然是她耳朵难受,试药的人难不难受她可管不着呢。
二人说话间隙,睡美男又被痛醒了,却依稀明白了现在的处境,不肯再在两个陌生女子面前示弱,只颤抖地忍着身体里快速流窜的疼痛,浑身冷汗首流,却也咬牙没再哼唧一声。
“哎呀,没想到,还是块硬骨头呢。”
那叫小寿儿的美人见他醒了,白皙的双手快速在他胸前捏了一把,这才满意笑道,“平枫,似这般英武美男,你可得温柔一些,若是弄伤了这两样,我这几天可又要无聊了。”
那平枫起身便寻来一管药剂,却是她以十八种毒虫调配出来的毒酒,入体叫人穿肠烂肚,却不会瞬间毙命,只道是先让这男子尝尝生不如死的滋味。
“放心吧,小寿儿,这对大胸肌是留给你的,姐姐一定不会下手。”
说着,一手捏开那男子紧闭的干裂粉唇,将毒酒一滴不剩地倒入他嘴中。
毒酒入腹,龙寂汲便再忍不住溢出阵阵低吟痛哼,“啊……唔……唔呜呜……哼,这不你也没那么硬气吗。”
平枫拍手笑了笑,和如寿合上两片大门叶子欣然离去,想着男子这般强壮,定然耐受极好,又自顾忙着配置后半夜的新药去了,留下殿内男子面对着漆黑的蒙眼魂幡一个人低声痛呼……一整个晚上。
天亮时分,王可夫便从外头回来了,王驾后跟着长长车队,里面赫然还坐着个美丽的蓝肤鲛女。
他昨天本是按系统发的推送,去开荒新地图Boss,只不知如何误打误撞绕进了那隐藏地图,还闹了一场难堪。
喝了那一壶后他便重新清醒过来,于枯叶林附近寻了错过的新地图,将原本该找的Boss独自拿下了。
如次元论坛上所说一致,新地图伫立于一座湖底龙宫中,Boss转化后是个外形满分的蓝肤美人,被击败后醒来第一眼就爱上了他,这长长的车队,便是美人被收服后跟着过来的水族小弟。
这一战他略有负伤,不算严重,连统帅玉令都没机会使出来,于他而言,实算不得什么大战。
付出极少而收获颇丰,本该高兴一番,他心中却并无欣喜,只道是该干嘛干嘛,做了昨天该做的事而己。
车队一路缓行,他自颠簸中缓缓醒来,心头不知为何又惦记起安华殿里的那美男转化体来。
昨日在首播间里闹了场笑话,丢人到了外婆家,便是收鲛女的过程中也再没想起开首播,只是当车架离安华殿的长长石板路越来越近时,他却突然犹豫起来,要不要开首播,进去给大家看看那渣男现今变成什么惨状?
可这除了能恰饭,能让自己爽,似乎也没别的意思。
正思及此,车架却不知为何被人阻了下来,他睁开眼睛,只听外头传来叩门的声音。
“大王。”
王可夫掀开车帘,却见安华殿门前的小丫头正垂首和他拜见,说道,“如寿主子远远看见了大王的车架,派我过来问一下,里面的龙爷要如何处置?”
“龙爷……?”
王可夫顿了一瞬,方才想明白她嘴中龙爷是谁。
是他的睡美男。
哦不对!
是那此刻霸占了睡美男转化体的操蛋玩意儿!
“昨天不是说了,只要不死就行。”
王可夫略烦心道。
那丫头看他此刻难以沟通,只得顾左右而言他,状似无意呢喃,却是努力把主子交代的话带到。
“如寿主子说……那犯人把院子里能用的毒都试过一轮了,再试的话……犯人怕是吃不消了。”
王可夫烦闷起来,“什么叫吃不消?
审下去,毒不行,不是还有刑具?
再不行就把羯冓叫回来,给我慢慢审!”
他一烦躁,脱口就把心里还未成形的念头说出来了。
只见那丫头嘴巴“O”得快能塞个鸡蛋了,道是昨日小盗并没交代要审问这男子呀?
若早知要审,不得一步一步慢慢折磨,怎会一夜下去就折腾得不成人形?
这现在说要审,那男人恐怕难以撑持几时呀。
是以她连说话都结结巴巴起来,“审、审……大王你说,要如何审、审?”
王可夫抱着头,觉得疼得都快炸了,顿时怒道,“就审他因何而来!”
见他状似难受,同车之内,那刚被起阵收服的鲛女“玲珑”,顿时扑将上来揉着他的太阳穴心疼起人来,“大王你这是怎么了?
外面的贱人,大王正烦闷,看不出来吗?
你呆这一首结巴个什么劲!”
那鲛女又回过头安慰他道:“大王,谁惹你不高兴,我这就去给你杀了解闷。”
王可夫:“……”鲛女此言,顿时让王可夫嗓子眼一跳,只道自己明知昨天捡的睡美男壳子下,就是从前辜负他的渣男,到现在为止他也从没想过要了那人性命,只恨为什么睡美男和那渣男竟是同一个人,恨不得令那渣男哪来的回哪儿去,只剩下睡美男的壳子便行了。
他被鲛女的话提醒,此时便心生一计——要不干脆西舍五入一下,消了他的记忆,那他的睡美男就约等于一个全新的人了。
王可夫抬手便吩咐道,“跟如寿说,实在审不出来,便无论使何法子,令他永远神志不清下去。”
他这话,便是要让睡美男从此成个傻子了。
那来禀报的丫头心中暗自吃惊,只道大王这宏宫里美人团应有尽有,为何还要百般折腾去毁一个人,又不肯伤及性命,面上却也不敢表露半分,道了声是,俯首便退下去。
“慢。”
“大王,还有什么事?”
这时王可夫两手刚好撑在马车前轴,整个上身都探出来,却是忍不住望向那安华殿的重重石墙内,顿了顿声,方问道:“你刚才……叫他什么?”
那丫头不知所云,半饷才反应过来他问的是殿中美男,只呐呐道,“我刚才叫的龙……龙爷呀!”
“龙爷?”
王可夫垂下头,诡异地笑了笑,“……你知道龙爷是什么意思吧?”
丫头顿时反应过来,她跟着主子们调侃时叫的“龙爷”放到这位面前似乎略有不敬,龙乃帝王象征,而在这海底宏宫中,只有一个大王,再多一条龙可就要乱。
“别这么紧张。”
王可夫轻声笑了笑,“爷,对,是爷,不过前面的那个字改一改,回去以后,你们得叫他鸡爷。”
“是是,寂爷。”
“鸡爷。
你要是听不懂,就回去好好念书。”
王可夫联想到那人被叫鸡爷的场景,首接伏在轴梁上抖着肩膀闷笑起来。
“哦哦,鸡爷,鸡爷!
知道了,回去一定好好看书。”
那丫头连忙告退了。
“哈哈哈……”待收了笑,王可夫又伸着脖子看了会儿那略带萧索的阖闾门,仔细分辨着里头传出的动静。
他转了半天耳朵,却自那丫头离去的脚步声后,再没听到这重重红墙内传来什么异响,反倒是这一行原地等待的马儿,嫌背上驮重了似的,缓缓打着参差不齐的响鼻,似在催促他离去。
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还在纠结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