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晓梦归处,一一为过往。
深秋的山遇山红叶如火,枯叶若繁锦,各色的植草片叶铺散交织,自高空处俯视,如诗如画。
可又有谁知这诗风画景却在不久的将来覆灭,化为尘土。
“余年,明天就是资质检测大典了。
你紧不紧张啊!”
“不紧张。”
“你居然不紧张!
我现在超级紧张的,一想到明天就是资质检测大典,决定命运的时刻,我是又激动又担忧。
你说,我的资质会不会很差呀!”
余年听后出声安慰。
“那怎么会,你可是咱们的方大美女,天资聪慧卓绝,就放心吧你。”
“嗯唉,若是我资质差的话,以后可要仰仗你喽。”
“我才不会帮你呢,再说你一岁能言,三岁识书,六岁赋诗,要是你都资质差,我想那也没有什么人有好资质了……”少女听了余年说的话又是争辩着“呵呵,那也不一定,那些就算再好又与资质有什么关系?
我也不过是是凡俗之人罢了!
如果我是低等资质,那可只能任命了!”
“闭上你的乌鸦嘴,我不许你这样咒自己。
你是最棒的,最好的。
你一定会有顶级资质的,一定会的…嗯,对对对,一定会的。”
余年敷衍的点了点头“余年,你…”方茌遇的话还没有说完便被余年打断了。
“你想象过你的未来吗?”
听了余年的话方茌遇微微一愣她想象过吗?
当然是想过,但那似乎和余年问的不同。
……少女眼望星穹,眸中有着对未来的憧憬以及渴望。
星辰为眸,银河为裳。
余年就这样静静的看着她。
“你看什么,一首盯着我看,知不知道这是很不礼貌的。
哼!
也就我对你这么宽容 ,你换个人试试。”
察觉余年的目光在于自己,她心中略喜,但还是装样的说。
余年不语,他就这样静静的看着。
许久“满目星辰不及你!”
“啊?”
方茌遇正要再次寻问,却又在刹那间似乎明白了什么。
只是手臂环抱着双膝,脑袋微微低垂。
沉默无声。
远处星云忽闪,芳草惜微,清风拂面撩起少女耳边鬓发。
一切看似平静的表面,可少女微微泛红双耳表现了她不平静的内心。
余年枕着双手,仰躺在一旁,下意识的看了眼方茌遇,心中轻轻叹息;方茌遇喜欢自己,他又怎么会看不出来呢?
十五六的年纪谁没有过,情窦初开的心动喜欢自己似乎也经历过,只不过正是经历过他也不复曾经。
再来一次,他似乎依旧是余年,时间的伟力未曾改变却又一首都在改变。
过去与未来谁又知道呢?
对于余年而言,一切终将成为过去,就且让它随风散去吧。
……懵懂的少女也许不知道什么叫做爱?
也不知道什么是喜欢,可它来的就是如此的突然。
或许就是看到那个人难过自己也会跟着难过,见到那个人开心自己亦会开心,与他相处时会紧张会激动开心的等等……种种情绪的叠加构成了复杂且美好的喜欢!
也许少女不明白什么是爱,但她知道陪伴是对于一个人最好的告白。
……清晨。
窗外翠鸟鸣叫,风儿呼啸。
余年静静的坐在床边,抬头看了下窗外无风无雨…咚,咚咚“少爷,你醒了吗?
醒了的话奴家这就准备,伺候您洗漱。”
“去吧”余年淡淡的声音从房间里传出来。
“好的,少爷!”
听到余年的回语,少女便欢快的去准备。
不一会,小丫鬟长乐便端着一盆水,敲门进来。
少女看着也就十五六岁,正是芳华之际。
一身绿衫,长袖白裤,脚下一双绣花鞋,黑发被挽起,一枫木木簪子嵌于发中。
尽现青春美好活力。
盆里的是清凉的泉水,用来洗脸,漱口的是用柳木与净羽兔兔耳毛发制作的牙刷,加以雪盐净齿。
这净羽兔是山遇山一带独有的兔子,其肉质鲜美又因数量颇多捕捉容易,成为了家家户户皆有的食物。
不仅如此,净羽兔一族自带的天赋使它们的皮毛有着独特的清洁能力,因此由净羽兔皮毛制作的制品可是很多,但那些皮毛清洁作用却是不长久的,导致需求大增。
……前往资质检测大典的路上。
碰到了三三两两的同龄人,显然都有着同样的目的地。
阳光破晓,驱散了空中薄薄的山雾。
家族大殿前己有十数个又余年同样的少年少女,他们三两一片在那叽叽喳喳的争讨着。
讨论无非就是资质检测大典有关的事情。
“哎,李不凡。
你感觉你会觉醒什么样的资质,我感觉我也就是那样吧!”
这时听得一少年说道。
“嘿嘿!
你这就问的对了,我李不凡是谁啊!
哈哈!
我一定会觉醒顶级资质,登顶苍穹。
待我一步登天,可不会忘了你们。”
被叫作李不凡少年回应。
“好好,不凡兄,待你飞黄腾达了要好好照顾兄弟们啊!”
又有一少年调侃着。
“哈哈哈!
这是一定的,一定的。”
…听着那些少年的交谈,余年有些感触,来大殿的路上他们三两一群,欢声笑语;自己一人,寡言无人,有时候他也会期待自己有着三两个知心好友,把酒言欢,畅聊生活。
可是他没有,前世如此今生亦是如此。
“滚开!
你这个不知道是谁的杂种。
真是该死!
该死!
他妈的!
你个孽种。
……”一高大汉子嘴里不断的悲愤的辱骂着,转后又粗暴的将面前六七岁的男孩踹开。
摇摇晃晃的走到一副相框前,那是一幅婚纱照,女子华丽的婚纱映衬出她的美貌,男子整洁的西服衬出他的英俊。
抱着那相框竟呜呜的哭了起来。
被踹开地男孩挣扎着,他不解,他不明白父亲为什么会这样对他,明明之前他们一家还是幸福美满,充满了欢声笑语,可这一切都变了,自从妈妈离开后,都变了。
那一天他还记得,他正和父亲玩耍一通电话打来,挂断电话后父亲便匆忙的带着他赶到医院。
“什么!
你说什么!
救不活了!
怎么可能!
这不可能……”男人疯魔的吼着。
…“事情就是这样的先生,我们还要工作,如果你没有什么要问的我们就先离开了。”
“这怎么可能?
秋儿她怎么会背叛我,她不会的,……”他不断的揉搓着脑袋眼睛泛红,一遍遍的重复。
深爱妻子的离世使他悲痛欲绝,但随后得知的消息却又令他生不如死,他的妻子出轨了,还不是一次,他的儿子也没有他的血脉。
并且,他妻子是在与他兄弟出轨时发生了意外,他们所在的车违规的停在一条不怎么有人经过的路上,但就是这么巧,一辆失控的大型货车首接撞了上去。
男的当场死亡,李意秋命悬一线。
后来,救护车将衣不蔽体的两人救了出来。
……“啊啊!
啊!
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为什么?
我那么爱你…”男子撕心裂肺诉说着,泪流满面。
无论他如何却是没有人解答他的疑问。
他爱她,哪怕她背叛了他,爱也是不变的,不过许多了另一种,恨!
曾经有多爱,现在有多恨。
这令他生不如死。
忽然他似乎想起来什么,快速走到男孩旁。
“年儿,你没事吧?
是爸爸的错,爸爸以后绝对不会打你了。
意秋!
我对不起你,我没有照顾好你的孩子。”
男孩没有丝毫意外,显然不是第一次经历了。
每次余大明喝酒后都会如此,看着是在关心他,实着是在安慰那可悲自己罢了。
呵呵,他这种人注定是一个悲哀。
……果然没几个月,余大明死了。
自杀。
没人知道他是为什么自杀,只是猜测他是去找他的亡妻。
那年余年八岁。
不到一年间,母亲、父亲接连死去吧。
后来,他到了外婆家,再次见到外婆外公他们都无比憔悴。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她母亲所做的事还是被传开了‘就是他,他母亲就是那个不要脸的荡妇。
对对,就是他,我家里人都叫我不要和他玩。
我家里人也是快滚开,你个不知道谁是爹小孽种,哈哈哈!
滚开!
赶紧滚开,去死吧你!
…’一群小孩你一句他一句。
外婆到来后匆匆将他带走。
“年儿,不要听那小孩子胡说八道,不用理他们,……,你是个好孩子。”
说着说着外婆声音便哽咽无比。
不觉间余年只感觉外婆更加苍老,满头白发。
两年后,外公也死了。
外婆带着他离开了那个地方。
新的地方新的开始,来到那后似乎走上了正轨。
可余大明父母不同意,他们也是只有一个孩子。
他们不甘,来到这找上了余年和他外婆。
……经过余大明父母几番吵闹,外婆病了,一病不起。
就如此两年。
“年 儿,你 这一生苦啊!
咳咳~老婆子我也活不久了,唯一放不下就是那个了,你还这么小,你才十几岁还是个孩子,就要无依无靠,你要怎么办?
我们一家都对不起你啊……咳咳…年儿,你要开心啊,要开心……”外婆抬起她枯瘦的手,想要最后一次抚摸外孙的脑袋,就像小时候一样。
她缓缓闭上了眼。
外婆死了。
站在病床前的余年面无表情,这不是他冷血,他只是太麻木了 。
看着死去的外婆。
余年心中涌起一股难以描述的悲伤凄凉。
他很想哭,可他眼睛干涩的怎么也哭不出来,他想喊外婆,却是张了张嘴,他的喉咙己经哽咽到发不出任何声音;他只感到好痛,他心好痛,无比的痛 。
外婆没有葬礼,只有他一人。
看着面前矮小的土堆,这是外婆的归处,眼前似乎浮现出外婆的身影,他仿佛听到外婆的声音‘年儿,你要开心!
’这一年,余年只有十三岁。
八岁父母皆亡,十岁外公死了,十三岁外婆也离开了他,他只有一人,只有他自己。
他要何去,又要何从,可这连他自己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