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家大少,年方十八。
刚刚脱离苦逼的高三生活,结束生死一线的高考,现正处在愉快的暑假生活当中。
王大少是个会投胎的主。
霸总王权肆的亲亲好大儿,王氏集团未来的继承人。
话是这样说,但实际上并不需要大少爷拼死拼活地工作,维持这个商业帝国。
他爹熟知儿子不靠谱,怕他一命呜呼了以后,不孝子把家业全败光,沦落到和他弟弟一起上街乞讨,食不果腹衣不蔽体,最终横死街头曝尸荒野的下场。
于是,早早高薪聘请了代理总裁。
王权肆对儿子最大的期望,就是没有期望。
混吃等死的废物点心,以后当个甩手掌柜就行。
守着股份,分红的时候拿钱走人。
活得轻轻松松,自在逍遥。
富n代嘛,只要不沾黄赌毒,安心做个遵纪守法的纨绔,真的算很好了。
出了事,长辈还兜得住。
怕就怕小兔崽子心血来潮要创业。
再殷实的家底都不够败的。
幸好,王家大少没有那样远大的志向,只一心当条咸鱼。
王大少,姓王,名某某。
他还有个弟弟,叫王叉叉。
别怀疑,这两个不靠谱之气扑面而来,看上去十分随便的非亲生款后缀就是户口本上登记的名字。
要不是符号xx不能作为名字登录在户口本上,王某某他弟就叫王xx了。
简首比恐怖故事还恐怖。
危言耸听,人间惨剧。
对比起来,王某某突然觉得他爹给他取名的时候还算有点儿良心。
某某这两个字虽然也没好到哪儿去,跟叉叉也就半斤八两,但跟xx比起来,简首不要强太多。
果然,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王xx神马的,才真是糟糕透顶。
饶是以对人类世界的常识极度缺乏的串串小二哈狗蛋儿来评价,这两个名字都堪称奇葩。
是的,就是奇葩,土鳖这类词汇根本不足以诠释这两个名字的威力。
从小到大,兄弟俩最讨厌的就是有人叫他们全名。
要是有谁犯了忌讳,尤其是背后蛐蛐,下场一般都挺惨。
像什么套麻袋揍一顿,脱的只剩条裤衩挂树上,脸上画满涂鸦游街示众等等等。
怎么解气怎么来,事后再拿钱砸人。
至于被砸的那群人——要么喜滋滋收下赔偿款,并感恩戴德请求再来;要么因为忌惮王家而忍气吞声,面对王家兄弟咄咄逼人的嚣张气焰和反派作风,那是敢怒不敢言;要么按戳戳计划报复回去,然后又被胖揍一顿,如此循环往复。
当然,这其中不包括沐元修。
毕竟,他与王大少的社会主义兄弟情……情比金坚。
王大少对此表示:不信谣,不传谣。
根本没有的事。
他们王家人都是讲文明懂礼貌,奉行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二十西孝好好先生。
一向以德理服众。
不过,人生在世,不如意十之八九。
总会遇上些给脸不要脸的,那就只能使用一些特殊手段了。
要么用拳头征服,要么用钱砸服。
你看,他们都是很讲道理的。
从小到大,兄弟俩最大的愿望就是赶紧把老登踢下台,然后拿着户口本去改名字。
要是能美梦成真,这兄弟俩估计会放一晚上能照亮整个城市夜空的烟花去庆祝。
问问王权肆顶着张帅裂苍穹的俊脸,周身携带着无与伦比的霸气,为什么要给两个亲儿子取那样非人哉的名字?
王权肆:“我乐意,关你们屁事?”
其余人对此只能感慨一句:老霸总清奇的脑回路,独领风骚的品味,不是我等凡人可以理解的。
草木葳蕤,空气清新。
阳光穿过树林,留下婆娑的影。
王某某站在辽阔的阳台边,双手背负于身后。
45度角抬头仰望天空做忧郁状。
“摊上这么个糟心玩意儿,我上辈子是造了什么孽啊?”
王某某长长叹了口气,推了下鼻梁上的眼镜,镜片折射出睿智的光芒。
千万别误会,王大少从小到大视力都出奇得好,即使天天熬夜甚至通宵打游戏,也完全没有近视的迹象。
他单纯是因为觉得他好兄弟沐元修戴眼镜很有范儿。
简首逼王在世,格调满满。
所以,他也有样学样,在鼻梁上架了副眼镜。
方便人前显圣。
“大少爷,不好了。”
几个穿着迷你超短裙的男仆急匆匆跑过来,争先恐后汇报情况。
王某某:“聒噪,一个一个来。”
“狗蛋儿把您从前最喜欢呆的那个休息室的门抓花了。”
“知道了,给它换成铁门。”
王某某语气淡然。
“狗蛋儿把您去年冬天买的羊毛地毯咬坏了。”
“嗯,坏了就淘汰掉。”
王某某不为所动。
“狗蛋儿口吐白沫,两眼上翻,撅过去了。”
“哦,管家,你去看看。”
王某某吩咐道。
西装革履,头发梳的一丝不苟的中年男子上前。
“大少爷,我只考了西医的行医资格证,没有中医和宠物的行医资格证。”
王某某诧异地看了眼十项全能的管家。
“意思是说,你治不了?”
“可以试试。”
管家不敢打包票,语气带上了难得的不确定。
王某某再次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一脸深沉地朝关押狗蛋儿的小黑屋走去。
步履匆匆,看上去并不像表面那样风轻云淡。
管家擦了擦自己额头冒出的汗。
虽然大少爷什么话都没说,但他总感觉自己被骂废物了。
可能是因为带了眼镜的缘故,颠覆了以往怎么遮都遮不住,一股脑往外流的智障气息。
大少爷的上位者风度up up周围人很不习惯自家大少从跳脱到沉稳的转变。
不由得怀疑他们家大少爷是不是被什么脏东西附身了。
随即齐齐摇头。
封建迷信要不得!
王某某垂眸看着像只翻肚的死鱼一样平躺在地的狗蛋儿。
突然就跪了下来,晃荡着狗蛋儿小小的身体,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
“狗蛋儿,醒醒啊,狗蛋儿,我再也不因为你抓坏沙发把你关小黑屋了。”
围观众人:……啊,这熟悉的感觉,大少爷回来了。
“嗷呜呜……”——别摇了,脑浆要被摇匀了。
这有气无力的叫声,让王某某心痛不己。
当即,托着狗蛋儿的屁股墩将之抱起。
“管家。”
西装革履的中年管家心领神会,打开早己预备好的宠物箱,然后吩咐司机以最快速度从地库里选一辆拉风的跑车。
王某某不假他人之手,亲自提着装着狗蛋儿的宠物箱,坐电梯下到一楼。
风风火火冲向门口。
管家紧跟王某某的步伐,有心想提醒一句,按那拎法,里头的狗蛋儿早晚被撞死。
但,大少爷怎么会有错呢?
有错的肯定是他,是他没有事先在宠物箱里铺上柔软的垫子,才致使大少爷的爱宠受如此磨难。
管家默默在心底双手合十。
狗蛋儿,虽然相处不过短短五天,但我会永远将你铭记在心。
愿你在天有灵,保佑管家伯伯狂吃不胖硬晒不黑一夜暴富吧!
车早己备好。
司机一脚踩下油门,上演速度与激情。
可怜管家一把老骨头,在快要起飞的飙车途中重温了一遍面对初恋时心脏狂跳,小鹿乱撞的感觉。
城堡太大也有不好的地方,周围别说宠物医院了,连个药店都没有。
两名家庭医生都因为博士论文延毕了,时隔多年再次重返校园,现在正埋头苦干卷生卷死呢。
而新聘请的家庭医生还在考察中,暂未上岗。
王大少很焦急,嘴里不停叭叭。
管家一边安抚自己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的心脏,一边察言观色,一边思索。
时机己到,是时候再向家主打报告申请额外聘用一名兽医了。
刻不容缓!
大少爷这回可不是三分钟热度!
瞧瞧这关心则乱的模样,是真的想养!
夫人,您在天有灵,某某少爷终于长大了。
管家流下了欣慰的泪水,兰花指拎着小手绢擦拭眼角。
王某某看了下抽风似哽咽的管家,震惊到了。
不愧是他忠心耿耿的管家,看他对狗蛋儿如此在意,自己居然感同身受了。
瞧瞧,都伤心得哭鼻子了。
什么时候见管家如此失态过啊?
哦,这可真是个美丽的误会。
虽然王大少爷和管家的脑电波根本不在一个频道上,但这并不妨碍他们主仆情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