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了闭眼,将心绪平复下来,凌瑶菡保证道:“娘,您放心,菡儿会保护好自己。
这阵子观摩族兄们的比斗,菡儿感悟良多,打算闭关几天冲击练气三层,尽一切可能提升实力。”
话落,盛茹欣慰颔首,“你能明白便好,不过修为一事切莫操之过急,心浮气躁急于求成容易导致根基不稳。”
“嗯。”凌瑶菡重重点头,“菡儿心中有数,定不会拿自身道途开玩笑。”
自古以来修士修炼共有九大境界,分别为练气、筑基、金丹、元婴、化神、炼虚、合体、大乘、渡劫。
其中练气期一共九层,其余八大境界皆以初、中、后期划分。
云澜界为无数凡人界之一,修士一旦修炼至化神,便需通过飞升通道前往灵界,否则修为受天道压制,自身灵力也会日渐溃散,长此以往将倒退回元婴大圆满,再难突破。
凌瑶菡自测出灵根,引气入体至今,不过三月有余,修为进展已是极快,更别提她还是全灵根修士,盛茹如此说也是担心自家女儿。
细数过往,归云岛上前期修为突飞猛进,后期乏力,止步筑基的修士不是没有。
这些人均有一个共同特性,那就是只顾着提升修为,忽视了自身根基以及心境磨炼,更有甚者直接大量磕丹药,如此堆上来的修为无比虚浮,同阶中基本谁也打不过。
在盛茹眼中,凌瑶菡的道途远比她自身的仇恨重要,她会拼尽全力护住女儿。
当年之事她甚少对自家女儿提及,便是凌瑶菡主动询问,她也没有说出详情,更是嘱咐凌弦瑞莫要多言。
本意是不想让女儿活在仇恨之中,要知道在实力不够,空余仇恨的情况下极可能毁了一个人。
只可惜幕后黑手再次针对凌家,为了让女儿有所防备,盛茹不得已提及尘封在历史中的往事,揭开心头的伤疤。
收回思绪,她看着眼前螓首蛾眉的少女,轻声叹道:“当年我怀胎六月有余时,收到你外祖母病危的消息。
盛家虽然规模较小,但也是修仙世家,自有族地,不在星月海域。
为了能见你外祖母最后一面,弦瑞陪着我连夜离岛。
去时途中一切顺利,不过返回时却在星月海域附近遭到了一群黑袍人的袭击,我也曾怀疑过是母家派人所为,可这个想法只在脑海中一闪而逝,便被我否定了。
盛家势小,一共也才两位筑基修士,而袭杀我们的那伙黑袍人中筑基修士足有八名,根本不是盛家能够请得起的。
若非有凌族长赐予的两件宝物护身,我和你父亲早已殒命当场。
可即便如此,在打斗过程中我还是不可避免地受了重伤,连累你先天不足。
‘屰’字咒法便是那群黑袍人所用的攻击手段,此法阴险歹毒,当年我受了不止一道,黑气缠绕在全身经脉之中。
虽然后来此气在族长和几位长老帮助下被除尽,但因其停留时间过长,我的根基已经毁了,再也无法修行。
也是因这件事,族中长老开始广泛搜集针对邪魔之术的功法。
时至今日,已有些许收获,所以我猜逸成的伤势应该及时扼制住了。”
话落,凌瑶菡如实道:“云族伯说伤势正在愈合,但黑气尚不确定是否除尽,需要族长用驱魔宝镜查探一番才能定论。”
这时一直站在一旁,静默无声的凌怡突然开口问道:“茹姨,当年您和瑞族叔遭遇那伙黑袍人之前,可有遇到什么异常情况?”
盛茹闻言一愣,片刻后摇了摇头。
“此前一切正常,怡儿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凌怡眼眸低垂,“没什么,只是有点好奇那伙人是如何出现的。”
“他们是突然现身,将我和弦瑞包围的,若我判断没错,应该是用了可隐匿身形气息一类的秘法。”
如此说着,盛茹抬头瞧了一眼紫衣少女,目光中有些许探究。
不仅是她,此刻凌瑶菡也转过身,望向了与自己关系不错的族姐。
虽然对方掩饰的很好,但她还是感受到了一丝不同寻常。
这么些年,她自问对这位族姐了解不少,以对方的性格和不经意间流露出来的一些举动,不像是表里不一之人。
最关键的是,凌怡只比她大一岁,当年之事发生时对方才出生不久,不太可能与此事有关。
心念一转,她直接开口询问,“族姐有何心事?”
凌怡面色纠结,沉默了许久,语气艰涩道:“你们会相信亲眼所见之事吗?”
此话落下,盛茹未做回答,凌瑶菡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自家娘亲,随即收回视线,沉吟道:“人世间有句俗话,眼见为实,耳听为虚。
只是此话却不太适用于修士,要知道幻术何其之多,肉眼所见不一定便是真的。
遇到真假难辨之事时,当摒弃个人感情偏向,从一个旁观者的角度看待所见之事,分析其是否合理。
然而要真正按此要求去做,却并不容易,毕竟能完全摒弃感情偏向之人极少。
总而言之,一旦遇到此类事情,我们也只能尽己所能,尝试分辨。
族姐,你如此问,可是看到了不同寻常之事?”
凌怡稍显迟疑道:“我看到黑气凝成的‘屰’字后,脑海中突然多出了一些记忆,直觉告诉我,这是真实存在的。
而这些记忆和...和族长有关。”
听闻此言,盛茹眉头微挑,她目光直视着紫衣少女,缓缓道:“可否告诉我们这些记忆的具体内容?”
凌怡再次沉默下来,见状凌瑶菡和自家娘亲对视一眼,均是默契的没有开口,留给了紫衣少女足够的思考及选择时间。
如此过了约莫半盏茶,凌怡咬了咬唇,终是做出了决定,她开口直言道:“多出的记忆是在十年前发生之事,那时候我五岁,正好是测灵根的年头。
你们也知道,我爹他不重感情,加上子嗣较多,只有资质好的才能得他正眼相看。
自从我测出四灵根后,他便对我不闻不问。
我那时年幼,娘亲又早逝,久而久之便习惯在孤单之时,找个没人的地方默默待着,想哭就哭一会。
而我常去的地方是位于族地坎位,也就是正北方向的归思林。”
听到此处,凌瑶菡忍不住打断道:“族姐,这可是族中禁地,常年被一层极强的禁制笼罩着,你是如何进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