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的美文同人小说《最佳恶毒女配》,由网络作家“肆贰老爷”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同父异母的亲妹妹和自己丈夫勾搭上,把挺着大肚子的枕溪从楼梯上推下,血溅当场,一尸两命。再醒来,枕溪回到了十二岁的年纪。薄情偏心的亲生父亲,心怀鬼胎的继母,暴虐狠戾的哥哥,一肚子坏水的妹妹,枕溪在这个家步履维艰,活得生不如死。善人的包容是畜生的乐园。这一世,枕溪必要活出自己的名堂来,上辈子受过的苦难和折磨,枕溪发誓定要全部奉还回去。
《最佳恶毒女配》精彩片段
枕溪扶着积满灰尘的扶栏,踩着楼梯,笨重地,把自己的身子一点点地往楼上挪去。
终于,她停在了一户人家门口,门上贴着一个鲜艳的“囍”字,算是这个阴冷楼道里唯一有点人气的东西。
再三犹豫,枕溪还是敲响了面前的这扇门。
没让她等多久,门就打开了,出现在她面前的,是她的丈夫,饶力群。
对方看见她,眉头就皱了起来,说了声:
“你怎么在这?”
还未等枕溪说话,屋里头就传来一个清脆的女人声音,说:
“老公,谁啊?”
男人看了一眼面前的枕溪,冲屋里人说道:
“你姐来了。”
这会儿从屋里走出来一个女人,怀里抱着一个孩子,看见枕溪,笑着说了句:
“姐,你怎么来了?你预产期快到了吧,这会儿怎么不在家里好好呆着。”
枕溪张了张嘴,到了也没说出话来。
她觉得自己窝囊至极,丈夫和自己同父异母的亲妹妹勾搭上了,妹妹和自己差不多时间怀孕,比自己先一个多月生下了一个孩子。
她今天来,是想来找回自己许久未回家的丈夫,顺便以正宫的姿态,来探望枕琀这个恬不知耻的小三顺带示威的。
毕竟枕琀曾经作为一个万众瞩目的少女偶像,再怎么意气风发盛气凌人,如今也只能以小三的名义,被饶力群安置在这个鼠蚁遍地,窗柩漏风的破落小区里。
可是现在枕琀站在她的对面,昂头挺胸,没有半点的颓落。她满脸春光眉目带笑,站在那里的样子,还是当日那个在总选举上扬言要夺桂冠的骄傲模样。
枕溪看看她,再看看自己,笑了。
当年她枕琀是少女偶像,她枕溪也是,大家同为三线团体里的三线成员,说起来谁也不比谁要落魄几分。
如今,她枕琀依旧意气风发,她却早已经被生活磨光了所有的棱角。
枕溪低头看向自己的手,肥肿粗糙,上面全是老茧和冻疮留下的痕迹。
自己这些年跟着饶力群,实在是吃了不少的苦。
这只不过是自己嫁给他的第三年,就出了这样子的事。
当年饶力群骗她私奔退出组合退出娱乐圈时许给她的诺言,如今全是扇在她脸上的响亮耳光。
“我来看看孩子。”
除此之外,枕溪再说不出别的话。
这个孩子从胎里就带了病,一出生就进了特护病房,到了前几天才出院。
“丹丹,琀琀和孩子的身体都不大好,我想把她们接回家。”
难得的,饶力群带着商量的口吻和她说话。
枕溪没有应声,随口接了一句:“孩子什么病?”
下一秒,枕琀已经把孩子递到了她的面前,枕溪伸手抱住,正准备低头打量的时候,就听见她头顶的饶力群以一种漫不经心的口吻说道:
“先天性梅毒!”
枕溪一低头,顿时脚一软,手不可控地就想把怀里那个包裹给丢出去。
枕琀大叫着抢过了孩子,顺势还推了她一把,尖叫道:“你做什么!”
枕溪像个皮球般从楼梯上滚落下去,这里的楼梯又高又陡,她能明显听到自己哪里的骨头断裂的声音。
她在血泊中看着枕琀在跟自己丈夫抱怨:
“力群,我不是故意的。是姐姐,是姐姐她想摔死我们的孩子,她好歹毒的心。”
饶力群就只顾着安抚他怀中的孩子,对已然半死不活的枕溪视若无睹,就好像,就好像枕溪不是他明媒正娶的老婆,枕溪肚子里怀着的不是他饶力群的孩子。
这会儿的枕溪实在是说不出话来,否则她真要学着枕琀的样子叫上一句:
“饶力群,你看着怀里的那个孩子不会恶心吗?”
就那个孩子,就那个恐怖的,满脸长满红斑的孩子,畸形地看不出人类本来面目的孩子,你们是怎么可以抱着他做出一副父慈子孝其乐融融的模样的?
枕溪就这么摔死了,连同她肚子里已经足月的孩子,一起死在了这个鼠蚁遍地的破落小区里。
她的身边突然就多出了许多人,认识的,不认识的,面目可憎的,鲜血淋漓的……
催促她前往地府的钟声越来越近,她耳边响起了枕琀温柔安抚饶力群的声音:
“力群,姐姐死了还有我,还有我们的孩子,我们未来的日子还长……”
他们的日子还长,自己却已经死了,死得时候还不满三十。
回想自己这一生,和枕琀,和饶力群,岂是冤孽二字就能概括。
她到了落得了一个惨死的下场,还有她的孩子,未出世就要和她一起共赴黄泉。
当初周边人的劝诫和枕琀她妈的挑衅还言犹在耳。
旁人说:“你二十二岁跟着饶力群私奔,他到了你二十七岁才肯娶你,他如果对你是真心,怎会让你陪着他白白浪费了一个女孩儿的最好光阴。娶你的时候没有聘礼,没有婚礼,你究竟为什么要嫁给他?”
枕琀她妈却是说:“枕琀比你年轻比你漂亮,比你学历高,如今饶力群的事业蒸蒸日上,他比谁都懂得自己身边需要一个什么样的女人。他平日生意上的应酬那样多,你有没有想过,他为什么从来不带你出去?”
当初饶力群把枕琀带来她面前时,枕琀面上亲热地喊着姐姐,转过头就对自己说:“我怀了饶力群的儿子,他很高兴,说孩子出生后一定好好教导他,把他培养成最优秀的接班人。姐姐,我要是你,就现在跟饶力群离婚把孩子给打了,说不定饶力群看你可怜还能给给你一笔钱。跟我斗?你凭什么?”
是,所以她理所当然地抢走了自己的丈夫,她名义上的姐夫。对外还说得一派冠冕堂皇,她和饶力群才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是自己恬不知耻上赶着倒贴抢走了自己妹妹的男朋友。
青梅竹马,两小无猜?
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的两人生了一个带有先天性梅毒的孩子。
真是报应!
如果有来世……
不!不要有来世,就叫她化作厉鬼伏在这对狗男女床头,让他们再过不得一天安生日子!
“丹丹!”
枕溪的身子被人摇晃,先于她意识清醒过来的,是嗅觉。
烟卷汗臭和劣质脂粉混杂在一起的,带着热气的恶心味道钻进了她的鼻孔里。
她在瞬间睁开眼,然后打开了旁边的窗户。
八月的风狂妄得很,带着傲人的戾气吹了枕溪满脸的黄土灰尘。
她看着眼前这条破落又颠簸的黄土路,心里头极度不舒服。
“再忍忍,马上就到了。”旁边人温声安慰道。
“丹丹外婆,这是要带丹丹去找她爸爸啊?”邻座有人问。
“是的啊,马上就要上初中了,咱村里没有中学,得让丹丹去跟着她爸爸,方便读书。”
“她爸是不是重新娶了一个媳妇?”
被问话人沉默了片刻,才回了句:“是的啊”
“哎呀,那就是后妈了,对方生了小孩没有?”
“生了。”
“那丹丹后妈能对她好?丹丹过去了那可就是人家的眼中钉肉中刺。”
枕溪的手在袖子下蓦地绞紧,身体也跟着绷紧了起来。
旁边人忙转过身来跟她说:“丹丹,你别担心,当初你妈死得时候你爸和林慧可是跪在我面前发誓说会对你好的。”
“外婆!”枕溪哽咽了一声,然后扑进了旁边那个满头白发慈眉善目的老人怀里去。
她不知道要怎么解释现在发生的一切,她从几天前醒来就成了这幅模样。
皮肤黝黑,头发枯黄,小胳膊小腿,指甲缝里还钳着黑色的污垢。
她好像一夜之间,就回到了十二岁那年,在村子里无忧无虑招猫逗狗和小男孩打架的年纪。
她惊慌失措了几天,寝食难安了几天,才终于开始接受自己重新活过来这个事实。
前尘往事一瞬间浮上脑海,将她的脑袋塞得快要爆炸。可她还没有把这些事情理出个头绪,外婆就带着她坐上了去往镇上的汽车。
上辈子她的命运,就是从坐上这趟汽车时开始改变的。
枕溪握着外婆枯燥又温暖的手,想说,那对夫妻不会对她好的。
她从小跟着外婆长大,外婆住在距离镇上有三十公里的村子里,她也就在那长大。
眼下小学毕了业,外婆为了让她继续读书,就想把她送到她父亲身边去。
这是枕溪上辈子悲剧命运的开始。
汽车已经停止了颠簸,窗外喧嚣的尘土渐渐平息下来。
枕溪心里头所有错综复杂的情感也跟着慢慢平复下来。
既然重活一世都逃不开和这家人的纠葛,那就来吧!看她这辈子是不是还是那个任人欺凌逆来顺受的乡野丫头。
车子开进了汽车站,远远地,枕溪就看到了那个铁灰色的身影。
个子不高但肩膀宽厚,长得浓眉大眼看上去就踏实可靠的男人,其实心里最冷漠最凉薄不过。
枕全,她上辈子叫了三十年父亲的人。
外婆牵着她下了车,枕溪的牙齿咬了又咬,才小声对着面前的男人喊了声:
“爸!”
男人接过了外婆手里的包裹,伸手摸了摸枕溪的头,说:“都长这么大了。”
“是啊,有七八年没见了。”外婆在一旁说道。
枕全脸上一下子就没了表情,他单手搂过枕溪,对着外婆说:“丹丹我就接走了,您老早点回去吧,再晚了可就没车了。”
外婆愣住了,估计是没想到自己这么大老远地过来一趟也没得到枕全一顿饭的招待。老人家反复看了枕溪好几眼,叹着气点了点头,说:“小荀就这么一个闺女,你对她好一点,她是你闺女,以后出息了也会孝敬你的。”
枕全眼神看着周围的来往人群,嘴上说着:“您放心,丹丹是我亲女儿,我怎么可能不对她好。”
外婆抓住了枕全的袖子,说:“丹丹的成绩很好,读书很争气,你一定要让她好好读书。”
枕溪用力地握住了拳头,好像要把指甲都嵌进肉里去。
原来外婆心里都明白……
枕溪深吸了几口气,把外婆又送回到了返程的客车上。
背过枕全的面,枕溪就哭了,上辈子这是她和外婆见得最后一面。
她拉住外婆的手叮嘱:“您有高血压要好好吃药,想吃什么买什么不要省,等我放假我就回来看您。”
这会儿一切还没发生,外婆还好好地活着,只要林慧后面的那些歹毒心思没法得逞……
枕溪看着客车走远,才转身跟着枕全回家。
一路上,枕全一直唠唠叨叨地跟她说:
“林慧是你妈,你要尊重她。枕琀是妹妹,你要让着她。林征,你和他好好相处,不要吵架,不然你妈会很难办。”
枕溪慢慢地跟在枕全身后,嘴角一直挂着笑。
枕全的这番话已经坦白地把她在这个家的地位告诉她了,上辈子听不明白对这个家有憧憬真是她蠢,怨不得别人。
枕全在一家仪表厂里做电工,他们家现在住的房子,就是厂里给安排的生活宿舍。
刚刚建起来没多久的房子,六层楼的格局,从外面看上去倒是敞亮,用藏污纳垢来形容,真是再贴切不过。
枕全掏钥匙开门,冲着里头喊了一句:“人接到了!”
厨房的位置噼里啪啦就是一通响,然后打里面走出来一个人。
个子不高,皮肤很白,刚过耳后的短发,系着朴素的围裙。眼距有点窄,不笑的时候看上去不好相处。
枕全拍了枕溪的肩膀一下,指着对面的女人说:“这是你妈,林慧。”
枕溪看着对面的女人,对面的女人也在看她,盯着她的眼珠子一直咕噜噜地转。
“丹丹好像不喜欢我。”女人笑了,冲着枕全说道。
“妈,您长得可真漂亮。”还是小女孩的嗓音,如今枕溪说起话来又清又亮。
一模一样的场景,上辈子就是因为她在这会儿死都不肯开口,因此被枕全狠狠地训斥了一通。
从此挂了一个不尊重长辈没教养的标签在身上。
枕溪想得很明白了,不就是管这女人叫一声妈吗?她亲妈死了都快十年了,只要她林慧不嫌晦气就行。
林慧笑着把枕溪往餐桌拉,嘴上说着:“来了就好,先吃饭吧。”
枕溪手里被她塞进了一碗饭,听她说:“肚子饿了吧,也不知道你爱吃什么,就胡乱地弄了一些。”
枕溪把碗放回到桌子上去,这话还没说出口,就见林慧小声地跟枕全说:“丹丹这丫头是不是嫌弃我做得饭不好,你看我辛苦准备了这么一大桌,她连尝都不尝。”
枕全看着枕溪的眼睛一下子就瞪圆了,冲她说:“你妈为了这顿饭一大早就去了菜市场,都是捡着最新鲜的买,你这孩子怎么这么不懂事?”
枕溪闻言瘪了瘪嘴,声音有些颤抖,说:“爸,我不是。我只是想等哥哥和妹妹回来一起吃。”
枕全的嘴巴动了动,冲着林慧说:“琀琀和林征怎么还不回来?这玩得也太野了,他们不知道枕溪今天要来?”
林慧看了枕溪一眼,说:“这不是不知道丹丹什么时候来吗?这会儿差不多该回来了。”
大门就在这会儿被打开,一个着短袖短裤的少年,带着浑身的汗水和热气,抱着篮球从外面冲了进来。
“妈,饭做好了没有,我饿了!”
“征征,你妹妹来了。”林慧冲着他喊了一声。
“枕琀什么时候回来的?我刚才不还见她在球场那跳皮筋。”
少年风风火火地冲进房间里,一眼没往厨房这边看。
“你没跟林征说枕溪今天要来吗?”枕全问道。
这林征是林慧跟她前夫生的,既跟枕全没有血缘关系,也不姓枕。林慧嫁过来的时候林征已经懂事了,一直都跟枕全不亲昵。
对于枕全来说,这个拖油瓶一直都是他心里的一根刺,比枕溪她妈的死和枕溪的出生更来得让他心烦。
“说了,但是小孩子嘛,忘性大,他昨天还跟我说特别欢迎丹丹过来呢。”
枕溪的嘴角不可抑制地上扬,林慧的心思打自己进门起就一直特别活络,逮着机会就想往枕全心里贴一个她枕溪不懂事没教养是个野丫头的标签,好早日把她给撵出这个家。
枕溪很纳闷,林慧把枕全的性子拿捏得这样通透,这个家基本上她说什么就是什么了。怎的就偏偏就看不清楚自己儿子是个什么德行。
果然,下一秒林征就站在门口指着枕溪问:
“妈,这个又丑又土的丫头是谁?”
枕溪拉开椅子站了起来,冲着对面那个皮肤黝黑,一脸青春痘的三角眼少年喊了一句:
“哥哥!”
正值变声期,林征的嗓音又沙又哑,活像生锈的锯子在烂木头上摩擦。
他语气夸张地冲着枕溪说:“你谁啊?管谁叫哥哥呢?”
林慧闻言狠狠地拍了他背脊一下,小声说:“你忘了,妈之前跟你说过,这是你另外一个妹妹枕溪。”
“哦~”林征的尾音拖得特别长,仔细听还能听到里头的笑意。
“你就是那个死了妈从小被养在村子里的枕溪啊,难怪我看着又丑又土来着。”
枕全和林慧的脸色骤变,枕溪紧紧抿着唇低下了头。
林征蠢得完全不像是林慧生得,不争气又莽撞,脑子里跟塞了棉花似得。
“你说什么?”枕全的声音突然拔高。
林征的这番话无疑是狠狠地甩了他一巴掌,让他立刻就想起别人在背后议论他的那些话。
“那个电工枕全啊,简直是不要脸。在媳妇怀孕的时候跟人有夫之妇勾搭上了,活生生把媳妇气得难产,生下孩子没多久就气死了。他倒好,转头就娶了那个破鞋,把自己亲闺女丢给外婆带着,几年都不回去看上一眼。那破鞋带着一个拖油瓶嫁给他,他倒是把人当亲儿子待,那头上帽子绿得啊,简直没眼看。”
枕溪很清楚,枕全这个人,良心是真的一点没有,但面子上的事情,他倒是看得别谁都要重。
“你说什么?再给我说一遍!”枕全的嘶吼的嗓门已近破音。
林慧一惊,立即又往林征背上拍了几巴掌,说:“你胡说八道什么,枕溪也是你妹妹,以后要跟我们生活在一起的。”
林征“切”了一声,斜着眼把枕溪从头扫到尾,说:“她看着那么脏,身上不会有跳蚤吧?”
语罢大大咧咧地往餐桌上一坐,端起饭碗就自顾自吃了起来。
枕全瞥了林征一眼,鼻子里哼哧了一声。
林慧的眼神不断在枕全和枕溪身上巡梭,像是要看出点什么来。
枕全站在门口等枕琀回来,枕溪也站在旁边陪着,期间林慧一直在催促枕溪去吃饭,但枕溪没搭理。
这一等就是半个小时,林征已经吃完饭开始掏牙,大门才被打开,一个轻灵的女孩子声音响起:
“爸,妈,我回来了。”
下一秒,一个洋娃娃般漂亮的女孩儿出现在枕溪面前。
洁白的肌肤,蓬松柔软的头发,水汪汪的大眼睛,因为跳皮筋显得特别红润的脸蛋。穿着精致漂亮的小洋裙,有着超出当下时代的时髦和美丽。
现今10岁的枕琀,漂亮地出类拔萃夺人眼球,尤其是在自己这个又丑又土的乡下丫头的衬托下。
枕琀看见她,偏着头问了句:“这是?”
枕全立即笑着把她拉到枕溪面前来,说:“琀琀,这就是你姐姐,枕溪。”
被扯到枕溪面前来的枕琀下意识地往后退了几步,她迅速地打量了枕溪一番,把原本想要伸去捂住鼻子的手用来拉住了枕溪,笑得特别明媚灿烂:
“原来是姐姐,前几天就一直听说你要来,今天可算是见到了。”
枕溪满脑子都是别来无恙四个字,她死前枕琀高高在上的得意嘴脸和面前这个水灵灵的幼稚面容重合在了一起,最后扭曲拧巴成了那个满脸红斑的畸形孩子模样。
枕溪手里全是汗,心脏跳动的频率也有些不正常。
她同样笑着握住了枕琀的手,说:“妹妹可真漂亮。”
听着枕溪这么奉承的一夸,枕琀立即笑着抿了抿嘴,那模样直白袒露地就是在告诉枕溪:
你知道我们之间的差距就好。
林慧乐开了花,她闺女的样貌才情一直都是她引以为傲和炫耀的资本,尤其是站在枕溪面前,都不需要用更多的辞藻来赘述她闺女的优秀。
枕全笑得眼睛都不见了,拉着枕琀去洗手,嘴里一直热络地问着:“热不热?累不累?”
林慧热了菜,一家人这才在餐桌上坐下来。
吃饭的期间林慧不经意地提了一句,说:
“邻镇新开了一家纺织厂,正招工人和学徒呢,我看好多家都想把闺女送去当学徒。”
枕溪脑子里“叮”地响了一声,咀嚼的速度都慢了下来,她知道,这才是林慧今晚的重头戏。
林慧接着说:“现在这个社会啊,有一门手艺才是要紧事,读书最是没出息了。”
林慧欣喜地拍了拍枕全的手臂,说:“人家现在只招12至16岁的女学徒,超过这个年纪的都不要呢。现在时代好了,当学徒还有工钱拿,不像我们那会儿,跟人学本事还要交学费。”
“X镇?”枕溪轻声问了一句。
“是的啊,丹丹知道那个地方?”林慧热切地盯着她看。
枕溪急忙把手里的碗放到了桌上,她怕自己控制不住会把这碗饭砸到林慧脑袋上去。
X镇,现在还只是一个不知名的乡镇,再过上几年,它就会因为一次规模浩大的扫黄行动而闻名全国。
它能成为在全国都闻名的情色交易中心,靠得就是未成年女孩儿提供的情色服务。
枕溪死死盯住林慧的脸,想试图从她脸上寻出一些端倪。
她知道林慧不想让她读书,所以一直挑唆着枕全让她辍学打工分担家用。
但对于X镇所从事的这些龌龊交易林慧心里到底有没有谱,枕溪也不敢妄下判断。她一直觉得,林慧这个人,阴毒卑鄙下作,但也没到丧尽天良的地步。
如今以自己三十岁的心智再来看待林慧这个人,恐怕还真没有那么简单。
林慧见枕溪没有说话,露出了一个苦涩的笑容,接着说:
“丹丹,你可能不知道,我们家只有你爸爸一个人在工作,家里的所有收入都是靠你爸爸每个月那点死工资。”
枕溪愣了愣,问道:“那妈你怎么不去工作?”
林慧脸上的表情一下子就僵住了,过了一会儿,她才不缓不急地说了句:
“这一大家子的生活都得靠我操持呢。”
枕溪也笑,说:“那妈辛苦了。”
林慧看着她动了动嘴,没说出话来。
林征在这会儿说了一句;“那就让这个死丫头哪来的滚回哪去,她又不是我们家的人。”
枕溪闻言忙低头掩嘴咳嗽,林征好像每时每刻都会给她意外的惊喜。
这话一出,枕全啪地一声把筷子拍在桌上,皱眉道:
“你说什么?谁不是这个家的人?”
林慧拉着枕全,频频地给林征使眼色,止住他到了嘴边的话。
等枕全重新端起碗,林慧才接着说:“丹丹啊,我和你爸有个事想跟你商量一下。”
“妈,你说。”枕溪放下碗,眼睛牢牢地看着林慧。
“你一直在村子里大概不知道,现在读书已经不是什么有前途的事了。家里有关系有门路的,早早地就把孩子给送出去学本事了,只有没出息的,才让孩子读书。我和你爸商量了一下,X镇那个纺织厂不是要招学徒吗?我们托点关系送点钱,让你去学手艺。”
“去打工?”枕溪反问了一句。
“是去当学徒,等手艺学出来,你后半辈子就不愁吃穿了,我和你爸也算对得起你死去的母亲。”
枕溪一口气差点没上来,她本来是打算心平气和地跟林慧周旋的,可她偏偏要用自己的亲妈来恶心自己。
她妈当初是怎么死的,这对夫妻心里没点数?
枕溪看向枕全,问:“爸,是这样的吗?”
枕全放下碗筷,看着枕溪,说:“我和你妈也是为你好,与其读三年初中浪费时间和金钱,没什么前途。不如去好好的学一门手艺。”
虽然早就知道枕全的态度,但这话从他嘴里说出来,枕溪还是觉得自己在寒冬被人丢进了冰窟窿里。
读书是浪费时间没有前途,这种话,也亏得他枕全能说得出来。
枕溪很想知道,这对夫妻到底商量了多久,才能面不改色地来哄骗她一个不谙世事的小姑娘。
枕溪的手指紧紧绞在了一起,她在林慧和枕全的隐约期待的目光下,慢慢地说:
“爸妈,我虽然从小没和你们生活在一起,但我一直都知道你们对我好。这样子的好事还是留给哥哥和妹妹吧,我去读书,没出息我也认了。”
林慧脸上的表情瞬间变得非常难看,但她还是迅速地调整了过来,说:
“你哥哥和妹妹的事以后再说,不为你谋一个好前程我怎么都睡不着。”
是怕我妈来找你索命吧!
枕溪在心里冷笑。
老实说,就林慧这颠倒是非黑白,混不要脸的本事她还真没什么应付的良策,所以她只好转头跟林征说:
“哥哥,这个机会还是留给你吧,我就不去了。”
林征立马就炸了,三角眼竖成了一条直线,说;
“打工那种下贱的事我怎么可能去做?我是要读高中考大学的人?让我去给人打工?做梦!”
林慧急得一直去拉林征的衣袖。
枕溪在心里笑了一下,就林征这种小瘪三能考的上高中?
做梦!
“那这个机会就留给妹妹吧,妹妹长得这样好看,师傅肯定喜欢。”
林慧的眼睛一下子就竖了起来,扫到枕溪身上的目光像要把她的骨头给剜掉一样。
林征拍着桌子大叫:“我妹妹以后是要当大明星的人,怎么可能去给人打工当学徒,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下贱?”
“所以打工是下贱的事情,读书才是最高尚的。”枕溪红着眼眶看着枕全,问:“爸,我这样理解对吗?”
“打工是下贱的事。”枕溪絮絮地念叨着,眼泪就掉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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