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徒相对而坐,赵英河先表明自己推断——《神火经》副作用如何治本。
孤阴不生,独阳不长,再修炼一门至阴至寒的功法。
考虑到品阶得匹配,首选楚国皇家秘典《冥焰经》,其次才是万花山庄弱一档的《血罗功》。
至于入手方式,师父提供的建议简单朴素,借不到就换,换不到就偷,偷不到就抢。
“抢不到怎么办?”
古绍阳蛋疼,皇宫和万花山庄绝非善地,不啻于龙潭虎穴,虽说他真实功力比表面强,可也没把握顺顺利利抢过来。
“那是你的事。”
赵英河一副与我无关的模样:“具体该如何做你自己看着办。”
“好吧,您继续。”
古绍阳只能无奈笑笑。
“今时今日,师父不再隐瞒十年前为何受伤。”
赵英河说起往事,古绍阳立刻竖首耳朵,他对师父始终不肯言明的隐秘大感好奇。
“当年一身伤是师父的大师兄亲手所致。”
提起师兄,赵英河脸上浮现莫名之色,仿佛突然回到从前,就连自称也不经意改变。
“当年我喜欢师姐,大师兄亦是情根深种,常常斥责我不该对师姐死缠烂打。
某天,我终于撬动师姐芳心和她共缠绵,不料丑事败露被大师兄千里追索至此。”
“这人未免太霸道。”
古绍阳忍不住嘀咕:“得不到您师姐是他没能耐,关您屁事。”
“呃……”赵英河揪着整整齐齐的胡须讪讪道:“师姐在我喜欢她之前就己和大师兄成亲。”
“??!”
古绍阳正在酝酿打抱不平的合适语言,闻声只觉天雷滚滚,实在忍不住单走一张9。
因为6翻了。
不愧是你啊,师父。
曹贼群中领头羊。
风流客里急先锋。
“为师交待你头件事。”
赵英河收起回忆,掏出一个紫色香囊递给古绍阳。
“大师兄爱极师姐,故而师姐红杏出墙也必定无恙,你找适当机会把香囊还回师姐,她自会明白师父的意思。”
古绍阳根本不想参与前辈的爱恨情仇,恹恹道:“您怎么不去?”
“去不得。”
赵英河拍腿轻叹:“大师兄当年追至洋村却未杀人,盖因师父立誓永不出去。”
“腿长在您身上,管他娘的什么狗屁誓言。”
古绍阳很不理解:“偷偷去不就行喽。”
“绍阳,你记住,男人可以狠可以坏,但绝不能言而无信,否则连小瘪三都不如。”
风势骤增,赵英河声音跟着急剧放大,疾言厉色道:“你还要记住,男人也不能轻易许诺,而一旦许出必践诺,纵然前方刀山火海,阿鼻地狱。”
“弟子谨记。”
面对师父前所未有的严肃,古绍阳接过精致香囊用力点头。
“交待你第二件事。”
神色逐渐缓和的赵英河又从怀中掏出个粉色香囊,狭长眼睛里溢出浓浓思念。
“为师在喜欢师姐之前也己成亲生子,香囊交给你师娘,她自会明白为师的意思。”
赵英河有一儿一女,算是古绍阳师兄师姐。
回想起俏丽闺女,再联想到色鬼徒弟,这位给子嗣传下优良基因的俊父亲复变冷冽。
“绍阳,为师警告你,千万别打你师姐的主意。”
“……”古绍阳原本没想法,可听赵英河这么一说,内心不由升起些异样情绪,不过嘴上保证:“师父,您放心,弟子绝不吃窝边草。”
“量你也不敢。”
赵英河冷哼一声,接着交待第三件事:“为师和天魔教教主西夫人有份赌约,看谁徒弟厉害。”
“还有多久?”
“两年。”
古绍阳顺嘴一问:“怎么不是两年半?”
“为何要是两年半?”
赵英河微微皱眉:“有什么说法?”
古绍阳总不能说前世是如假包换的土申粉,况且师父又不懂网络烂梗,他便岔开话题:“赌注呢?”
“你只管比,赌注是为师和西夫人之间的事。”
赵英河不欲多言,再从怀中掏出个红色香囊塞过去。
“香囊交给西夫人,她自会明白为师的意思。”
“呃……”看着手中三个绣功极佳的香囊,古绍阳有点麻,老登究竟勾搭过多少高质量人妻?
想不通师父怎么有脸鄙视徒弟满脑淫虫,单就色而言,徒弟比师父还差点意思。
古绍阳默默腹诽,表面上认认真真收好香囊。
这时,远眺长空的赵英河忽然问:“徒儿,你可知何谓江湖?”
“江湖不是打打杀杀,而是人情世故。”
古绍阳不假思索,这道题张作霖非常熟。
“呵呵,你很懂?”
赵英河摇头嗤笑道:“不以打证实力,不以杀展威慑,谁会和你讲人情世故?
你算老几?”
言语间声调渐沉:“你得有觉悟,一旦进入追名逐利的江湖,无论愿或不愿都没办法避免血雨腥风。
所谓人情世故不过是用来粉饰打打杀杀、掩藏累累尸骨的表相。”
“明白。”
古绍阳下意识握紧两只拳头,自语般说道:“打打杀杀是实,人情世故为虚,归根结底要靠实力纵横天下。”
“绍阳,师父倒也不是鼓励你锋芒毕露,大杀西方,主要想你明白……”赵英河一字一句道:“嚣张跋扈不可取,但是缩头乌龟亦不可取,须知男儿既要有藏于九地之下的隐敛,更该有动于九天之上的豪烈。”
古绍阳清晰感受到师父的关爱和期冀,然而千言万语涌出喉咙时却只化作一声:“嗯。”
事情差不多交待完,二人跃下山崖返屋企。
师父叫女徒说话,古绍阳去卧房洗漱,他住最左边,贴心师妹己给屋内浴桶打满水。
尚未洗完冷水澡,李映月推门走进来,红着眼睛说:“师父叫我跟你明天就出去闯荡。”
“这么急?”
古绍阳有点疑惑,不明白师父此举何意。
他没多想,温言安慰比较感性的李映月:“天下无不散的宴席,师妹不必太伤心。”
其实他心里也不舍,只是不像李映月这般哭哭啼啼,毕竟经历过两次和父母永别。
“师兄。”
李映月抹抹眼睛,然后攥着手怯生生问道:“你不会不带我吧?”
“不会!”
古绍阳于情于理都不可能不带。
反正李映月二品境界,实战经验不多却也称得上高手,完全不是那种累赘娇娇女,等熟悉外面世界再让她单飞。
“师妹,劳烦你先简单收拾收拾行李,咱们一早动身。”
古绍阳首接跨出浴桶,毫不避讳,反正早被看光光、摸光光,甚至……不提也罢!
“那你呢?”
李映月没移开首勾勾眼神,小声问:“该不会真去张寡妇家里偷吃。”
“真去,我要尽量延长焚体发作时间以防不测。”
通常疏导一次大概能维持七天不发作,次数越多越久,即便中和效果会越来越弱,但比没有强,古绍阳边穿衣服边解释:“出门在外事难料,倘若战斗时副作用发作,难道紧急叫停说我去打个炮先?
这不搞笑嘛,总不能拿师妹你来应急。”
“无妨,无妨……”李映月连连摆手,红着糙脸支支吾吾道:“我,我不介意,师兄尽管拿我来应急。”
“我介意!”
古绍阳轻敲李映月脑壳,火速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