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霁禾是宁贵妃提出要教习的,自然被安排进了贵妃的未央宫。
刚放好自己的包裹,便有宫女叫她去大澈殿请安。
萧霁禾规矩的跟在宫人后面,她细细打量这一路上的各院陈设。
她住的是东苑的品幽阁,往前一些是翠微居和碧萦轩。
西苑应当也是三个小院。
没一会便到了宁贵妃所在的大澈殿。
萧霁禾小步走进殿内:“臣女见过贵妃娘娘。”
标准的行了一个躬身礼,没有起身。
“禾儿,快快请起。”
宁贵妃笑的热络,“早些年便想见见你呢,一首没机会。
本宫与你母亲在闺中便认识呢,当年本宫与你姑母三人,情同姐妹。
只是后来发生了那样的事情…”宁贵妃没有再往下说。
萧霁禾落了一旁的座,笑颜颜的说:“臣女在丹阳时,母亲常与我提及她幼年在京城的趣事,她怀念从前与贵妃娘娘和姑母的那些时日。
“她说丹阳不比虞城,贵妃娘娘珍宝见得多,便不送这些。
她记得贵妃娘娘酷爱字画。”
萧霁禾向侍女示意了一下:“盈月,将母亲准备的《红日春朝图》呈给贵妃娘娘。”
下人将字画呈了上来。
宁贵妃盯着字画,端详了一番。
“这是?”
萧霁禾还是淡淡的笑着:“这画是从前景仁帝在时刘太师画的,后来崇英女帝赏给了我祖父。
今日母亲让我进宫献给娘娘。”
“有劳你母亲还记得本宫喜欢字画,从前她便喜欢搜罗这些送到我府上。”
宁贵妃想到往事有些恍然,不过这些东西,她早就没那么喜欢了。
“澄绣,去将本宫那只收藏的素雪青玉碧玺镯子送给禾儿。”
萧霁禾行了一礼:“谢贵妃娘娘赏赐。”
宁贵妃又拉着萧霁禾寒暄两句,便让她下去先休息了,明日会有人带着她去熟悉一下宫里环境。
萧霁禾退了下去,宁贵妃让澄绣把画挂了起来。
她看着那幅画有些出神。
宁贵妃的父亲宁仕成当年是刑部侍郎。
她虽是家中嫡女,但上面还有个长姐,出生晚了两年,境遇也差了些。
她长姐作为侧妃嫁入顺治帝的宫中,而自己作为侧妃嫁给了端王。
出阁前,她与平康侯府的嫡女萧宜锦还有尚书右丞家的嫡女顾厢玉三人是莫逆之交。
可是欲望与权力这种东西,偏偏是最难说的。
宁瑛小的时候,家里培养的重心都在她那个长姐身上,她的价值对于父亲来说,并不是很大。
朝中立储一事一首没有动静,她的父亲觉得多种选择多种路子,才想起她这个次女。
后来嫁人,她与萧宜锦从前明明是最要好的朋友,可自己却还是低人一等。
她心里有恨。
这些不怪别人,但她明白了只有无尽的权力才能抚平自己的恨。
不过可惜了,她的长姐没两年便被顺治帝牵连处死,萧宜锦的死,里面也有她的手笔。
她在后宫一步步往上爬,从容华做到贵妃,协理后宫。
她的父亲也是个争气的,一路坐上了左仆射的位置。
她与父亲在前朝通气,东宫的太子也是她的棋子。
她明白自己要什么,也懂得如何隐忍与退让,她对不起很多人,这些无可厚非。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宁瑛想着:她做得这些,不过是想过的更好一点,不必拘于人下罢了。
欲望像是一只牵导索,牵引人们为之疯狂,争的头破血流,然后再被禁锢,永远的束缚在这名利场里。
晚间,萧霁禾细细的思考着,她觉得这个贵妃娘娘还真是百闻不如一见。
她早就听母亲讲了她的出身,包括姑母的死她在里面做的手脚,但她今日却还能为了客套将这些当做感情牌拉拢她,城府真是有一套。
往后的日子当真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