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业早就下地挖红薯去了，苏红英则在家洗碗。
纪暮在睡梦中隐约听到有人叫她，迷迷糊糊地爬了起来。
那声音响道：“出去看看，出去看看……”，纪暮便揉着眼睛走了出去。
本是明亮的天空此时阴沉沉的，门口场坝没有一个人，也没有鸡犬狗吠声。
只有那阵阵微风吹拂着纪暮披散的头发。
纪暮抬头望了望天，看到上空有颗灰色大球在滚动着，速度很慢，如蜗牛般爬行着。
灰球滚过的上空便变得阴沉沉的，如粉刷般整齐地变灰。
纪暮双眼的睁大了，慢慢挪着脚步跟随着灰球。
苏红英正出来倒水，看着纪暮一个人呆呆地望着天空，便喊了一声：“阿暮，你在干嘛？”。
纪暮听到有声音叫她后，灰色的整个世界一下便消失了，仿佛不曾存在一般。
远处有农耕的村民，近处有鸡鸣狗吠声。
纪暮小脑萎缩似地“嗯？”
了一声，脸上写满了“怎么肥事呀？”
的表情。
苏红英见纪暮没动静，放下手里的盆走上前道：“阿暮怎么不多睡会儿？”
，便把纪暮抱了起来。
纪暮己经回过神儿了，声音软软地说道：“有人叫我出来看看。”
苏红英笑了下，接着问：“那阿暮看到了什么没有呢？”
纪暮点了点头道：“外面是灰色的，天上有个灰球，然后又变亮了。”
苏红英听后，仍笑道：“阿暮想象力真丰富呢。”
说罢，便转身，一只手抱着纪暮，另一只手拿起盆往屋里走了。
下午，苏红英和程业在家准备着食材，迎接傍晚回来的程老与程科。
月亮己代替太阳值班了，繁星也出来凑着热闹。
肆哥儿和纪暮正吃着红薯干，突然肆哥儿便大喊道：“程爷爷和爸爸回来啦。”
便拉着纪暮飞奔出去。
苏红英见状，忙说：“慢点儿跑！”
程业咂了口旱烟，满满道：“估摸着回来了，肆哥儿一向耳神好。”
便出门迎接。
几分钟后，牛车上铃铛越来越响，两人一车的影子也浮现出来。
程科扶着程老下车后，把两盒糖分别递给两个孩子后道：“程伯，您先和我爸带着两个孩子先进屋，我去停牛车。”
看着二老带着孩子进屋后，程科才慢慢赶着牛车走。
晚饭后，苏红英两口带着纪暮和肆哥儿出去游玩。
程业关了白炽灯，点了盏煤油灯，和程老坐在门口的长凳上聊着话。
程老对程业说道：“钱家上头是纪家，阿暮有了纪这个姓，以后可能少走点弯路。”
程业看了眼程老说：“是啊，谁也没想到阿暮恰好能姓纪，这纪家外人呐，可不敢随便姓纪。”
程老笑了笑，继续道：“赶明儿后，就去把这土狗捉出来。”
说罢，便从衣袖里拿出米色狼齿把玩着。
程业见状，平和的脸也变得严肃起来，略带生气地对程老说：“今儿进去了，往后可就出不来了！”
程老仍然笑着，没说话，打开提前拿出的收音机，播放着《苏武牧羊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