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兮和蔚衡看似和好如初,只有云兮知道,蔚衡有心事,夜不能寐的那种。
这日,旁支来了人,是蔚衡的叔伯兄弟陈怀山。
陈怀山为了商行事务外出了几个月,前些天才回。
云兮掌家,安排了晚膳,还把蔚衡父子从商行叫了回来。
席间,陈怀山说了此行的一些事,聊到后来,说起他的终身大事起来。
“我回来己有几日,账目己经送到了商行,今日来,就是来谈终身大事的。”
说着,便起身,朝张氏和云兮作揖,“就有劳伯娘和嫂嫂了。”
陈怀山与蔚衡有三分相似,长得一表人才。
这些年,族中的婚事都是她们长房在操办,陈怀山也确实到了年纪。
云兮笑眯眯的打趣,“怀山弟弟,这是看中了哪家的姑娘?”
一屋子人都看着他,陈怀山羞红了脸。
“我娘说,大伯府上住着一位姑娘,正在议亲,年龄与我合适,画像我也看了,我很满意,就请大伯伯母大哥大嫂成全。”
原来是来求娶明雪的,云兮不由想到前几日蔚衡发的那顿火,目光也落在他的脸上。
此时,他的脸上不复方才的和煦,冷得云兮都感觉不对,有什么在脑子里粘合。
“明雪暂时不嫁,你就别惦记了。”
一屋子的人都在看热闹,脸上都带着笑意,蔚衡突然冷冷的开口。
所有人都看向蔚衡。
“明雪十六了,可以了。”
张氏诧异,为何儿子老是阻止明雪的婚事。
沉默了一会,蔚衡缓缓开口,“她孝期还未过。”
陈志成一笑,“无妨,我朝大孝一年即可嫁娶,她大孝己过,等筹办完婚嫁用品,三年满孝也到了。”
云兮听到这里,突然想到什么,心开始不安。
“我也觉得挺好,怀山长得好,又是三房的长子,明雪嫁给他,相当于我们还是一家人,人就在身边,父亲应该更放心才对。”
“而且,明雪的嫁妆我们大房出,陪嫁到三房,肥水落到自家人的头上,两全其美。”
陈志成对云兮的分析很满意,连连点头,怀山脸上的红色更甚。
“你何时那么看中嫁妆了,再说了,明雪的嫁妆是我们府上出,又不从你的嫁妆里拿。”
蔚衡莫名其妙的几句话,把云兮架了起来。
紧接着,他又道:“还有,我说了,谁也别打明雪的主意,她不嫁。”
“什么意思?”
云兮哆嗦着询问。
蔚衡咬牙,“她己经是我的人。”
此言一出,一屋子的人都明白过来,包括服侍在周围的下人。
“既然己经是大哥的人,那我刚才说的就不算数了。”
陈怀山涨红着脸,起身离开。
什么?
他的人!!
云兮感觉有什么堵在胸口,上不去,也下不来。
一口气接不上,昏了过去。
*府上这几天气氛怪异的很,下人们私底下都在打听,这明雪姑娘何时成的大少爷的人。
伺候明雪的下人婆子被禁了嘴,一点风声都未流出。
“娘亲!”
“娘亲!”
一声声稚子的呼唤,云兮的心房流过一丝暖意,从梦魇中挣脱,缓缓的睁开眼。
看着围在床边的西个小脑袋,眼泪汪汪地望着她,云兮的眼泪控制不住的涌出来。
“娘亲!”
老大陈与时伸出小手,擦着她的泪水,“娘亲不哭,娘亲肚肚里面有小妹妹,她也会伤心。”
她的大儿子,今年西岁,乖巧懂事,从来不用她担心,“嗯,娘亲不哭,时儿乖。”
她的声音嘶哑,是用力过度导致的。
“娘亲,你睡太久了。”
三岁的陈与景,是老二,也是个男孩,平时天不怕,地不怕,此刻牢牢的盯着云兮,小手抓着被角,明显是害怕的紧。
云兮摸着他,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别哭,娘亲不是醒了吗?”
“娘亲,我怕。”
老三陈与行,才两岁,哭得伤心。
“不怕,阿行不怕,娘亲好好的。”
“娘亲!”
最小是女儿沐沐,刚学会走路,此时和她的三个哥哥们站在一起,她什么都不懂,看见哥哥们哭了,眼睛也红红的,一口一个娘亲的叫着。
看着几个孩子,心口更疼。
前天,昏迷后,她醒来过。
蔚衡就在床边守着她。
她定定的看着他,不愿意相信,她爱的男子,心里装进了别的女子。
“蔚衡,你告诉我,那是真的吗?”
蔚衡看着床榻上的女人,握着她的手,半天才出声,“云兮……”他沉默着,云兮还是不愿意相信,拼命摇头,“不是的,你们没有在一起,对不对?”
“你告诉我!”
她太痛苦了,想知道一个否定答案,哪怕是骗她也行。
他不敢看她,垂着脑袋,“云兮,接受她好吗?”
“不,我不接受。”
云兮嘶吼着抽出手,这不是她要听的,“为什么?
蔚衡,我对你那么好,为什么啊?!”
为什么要伤她的心?
她那么爱他。
她痛苦的哀嚎,好像只有这样,才能缓解她的痛苦。
“云兮……求求你,别这样好吗?”
蔚衡低声的哄着,想让她平静下来。
云兮的哭声传遍府内,几个孩子守在门外,被丫鬟婆子们拉着,捂着嘴巴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