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雨依的声音低了下去，像是陷入了回忆。
“总有人把我认成女孩子，拒绝跟我交朋友。”
过去，在很多时候，人们都因为他的男生女相，遭到不少人排挤。
因为他们觉得，他是异类。
男生觉得，明明是个男孩，却长得像女孩，女孩觉得，明明是个男孩，却长得像女孩。
甚至觉得，他的白头发，都是一种病，他们怕被传染，都想离他远远的。
“我当然知道，但我因为喜欢你的白头发，所以我也不在意他人的眼光，也不在乎你是男是女，也要执意跟你一起玩。”
晴空笑着说，语气里满是怀念。
在那时候，晴空就很喜欢有白色的东西。
尤其是第一次跟雨依见面的时候，他就深深的喜欢上了。
他们视他如草芥，那他就是捡到了宝。
仿佛就是命运的安排。
“他们还说我是你的小女朋友……”雨依的声音更低了，脸颊上莫名其妙呈现出两片艳红。
“我那时候就说过，你是我的兄弟，谁敢乱说，我就揍谁！”
晴空故作凶狠地说，但语气里却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
听他这么说，雨依被他逗笑了。
是呀，晴空从来就从没在意过雨依是男是女，也从不在意他人的眼光。
“你还记得吗？
过去，总有人说我是女孩子，不让我进男厕所。”
雨依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委屈。
“怎么不记得？
那时候你胆子小，每次上厕所都得拉着我一起去。”
晴空笑着说，“有一次，有个高年级的男生想欺负你，被我一把推开，结果他还想打我，最后被你拿着拖把追着满操场跑，哈哈哈哈哈……你还好意思说！”
雨依哭笑不得。
“要不是我，你早就被他揍扁了！”
“那不是有你在嘛！
我知道你肯定会保护我的！”
晴空理首气壮地说。
“你还记得吗？
那时候，男厕所里总有人抽烟，味道难闻死了，我都不敢去上厕所。”
雨依突然话锋一转。
“怎么不记得？
你那时候胆子还是那么小，每次都得憋到放学回家才肯上厕所，后来我实在看不下去了，就偷偷地跟老师举报了他们。”
“结果……”晴空的笑容渐渐消失。
“结果那些人知道了是我举报的，就在放学路上堵住了我……我知道，那时候，他们一起围殴你，脚踩你。”
“而我却什么都做不到。”
雨依的语言逐渐苦涩，这些对他们来说，都是不美好的回忆。
晴空沉默了片刻，语气平静地像是在说别人的事情。
“他们把我打了一顿后，手腕骨折，身上也都是伤。”
“都是因为我，对不起……”雨依的声音颤抖着，眼前仿佛浮现出晴空浑身是伤的样子。
“我没事。”
晴空打断了他。
“一点皮外伤而己，养了一个月就好了。”
“一个月……”雨依喃喃地重复着。
他知道，在晴空被打之后，住了一个月的医院，他曾不止一次的偷偷躲在角落里痛哭，晴空承受了多少痛苦，而这一切，都是因为自己。
“你不用自责，是我自己要管闲事的，他们也得到了应有的惩罚。”
晴空似乎看穿了他的心思，笑着安慰他。
“可是……”雨依还想说什么，却被晴空打断了。
“没什么可是的，我们是兄弟，不是吗？”
晴空看着他的眼睛，眼神坚定而温柔。
雨依再也忍不住，眼眶泛红，他别过头去，不想让晴空看到自己的脆弱。
“还有……”晴空突然语气变得严肃起来。
“那一次，你在桥边……别说了！”
雨依猛地抬起头，打断了他的话，眼神中充满了惊恐和不安。
晴空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他，眼神中充满了担忧和心疼。
“我……我那时候只是一时想不开，你别放在心上……”雨依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几乎听不见了。
“你知不知道，那天你没来上学，我看到你留下的纸条，我当时是怎样的心情？”
晴空突然提高了音量，语气中充满了后怕和愤怒。
“对不起……”雨依低着头，不敢看他。
“你知不知道，我当时不顾一切地翻墙出去，跑到桥边的时候，看到你站在那里，我当时又是怎样的情绪？”
晴空的声音颤抖着，仿佛又回到了那个惊险的时刻。
“对不起……”雨依除了道歉，己经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你知不知道，我当时冲上去，把你从桥边拉回来的时候，你知不知道我有多害怕，我害怕失去你，害怕你真的会……”晴空哽咽了，再也说不下去了。
雨依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眼泪夺眶而出，他扑进晴空的怀里，紧紧地抱住他，像是要把他融入自己的身体里。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他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这三个字，声音里充满了悔恨和自责。
晴空任由雨依紧紧地抱着他，晴空能感受得到他身体在不停的颤抖，感受得到他眼泪的温度，而他的心也跟着一阵阵地抽痛。
他知道，从小到大，雨依一首都很没有安全感，他害怕孤独，害怕被抛弃，害怕自己成为别人的负担。
这些于雨依不美好的回忆，或许哭一场就好了吧。
哭一场，把不美好的都宣泄出来。
晴空轻轻地抚摸着雨依的头发，声音温柔得像是春风拂过耳畔。
哭吧，哭一场就好多了。
哭了好一会儿，雨依才松开晴空，胡乱地用手背擦了擦眼泪，声音还带着浓重的鼻音。
“你看看你，都多大了，哭得还像个孩子一样，能不能拿出点男子汉的气概？”
晴空拿起纸巾，轻轻地帮雨依擦拭着脸上的泪痕，动作轻柔得像是在对待一件易碎的珍宝。
雨依努力止住自己的眼泪，晴空说的没错，他是个男的，男子汉要坚强。
“不哭，我不哭……对，这才像我家的阿雨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