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墩被吓得大叫了出来，小葫芦顿时掉在了地上，随着雨水滚了出去。
“我说怎么少了两个人！”
老善双手忽然松开尸体的腿部，一把尖刀从背后缓缓掏出，一个大步跨到胖墩身旁，朝着其脖颈扎了下去。
鲜血瞬间喷出，胖墩倒地的声音顿时被暴雨声吞噬。
这突然的变故，使我愣住，我拼命的想隐藏在无数透明的雨点中。
老善拔出胖墩脖子上的尖刀，带着邪笑，向我走来。
“别乱动，很快就不疼了！”
带血尖刀被雨水洗涤，映着车灯闪闪发光，天雷再次咆哮。
“轰隆！”
十年前的记忆再次侵袭我的脑海。
我本能的后退，拼命的甩头，大喘着粗气。
老善抬起尖刀，猛地向我刺来。
“天孕生，地养育，人修行，三合一。”
“吾身即天地，天地即吾身。”
我双手结印，天孕法则迅速运转。
身上隐隐金光环绕，使我有些惊愕。
尖刀刺来，瞬间定格在我眼前，被一股无形的障壁挡住且固定，发出了尖锐的声音。
我趁机一脚将老善踹开。
他满脸不可思议，坐在长满水花的黄泥地上，屁股贴地后退。
“你……你……你到底是谁？”
我一手将眼前的尖刀取下，紧紧攥在手中，一手还停留在胸前。
手里的印迹，在这凄凉的雨夜里，被闪电照的清晰至极。
随着我的结印，耳旁闷雷隐隐传出，整个大地似乎都在微微颤抖。
老善感受到了恐惧。
“不……不要！”
我朝着天空大声喊着：“乾坤无极，风雷受命！”
“疾！”
一道雷电，顿时打在老善的身上形成火花，火花瞬间又被冰冷的雨水浇灭。
雨更大了。
天空中像是有人看戏泼水一般。
老善躺在黄汤泥地之中不停抽搐着，身上冒着余烟。
我抬脸，对着天空泯然一笑。
抬起尖刀，朝着老善的心脏扎了下去。
鲜血呲到了我的脸上，很快又被雨水洗涤干净。
门口那黑衣男子，早己被吓的猫躲在福利院门口的石台角落里，身体不停抖着。
我缓缓向他走近，路过货车，我转头看了一眼。
敞开的车厢，孩童的尸体码放整齐。
福利院47人，加上胖墩，一个不少。
“不……不要过来……求你……不要过来……我也只是听命行事……放过我……求你……”我一把薅起他的头发，刀尖抵在他的脖颈处。
他瘫软的身体，没有一丝力气。
“告诉我，是谁？”
“市……秦……秦家……要……”我猛地将尖刀扎入他的脖子，拔出后再次扎入，反复几次，我也忘了，首到我手臂感到了一丝疲惫。
我甩甩头，扔下刀子。
黄汤泥地被我这个非专业艺术家，强行添上了一滩滩红色，在这凄雨夜里映着闪电，异常耀眼。
我双眼通红，捧起地上的血水，放在嘴边舔了舔。
腥味使我感到兴奋。
我再次甩了甩头，雨滴抱着我的发柳形成水帘，相继滑落到地上。
左黄右白，使我心里一紧，我一下瘫软地跪坐在水花里。
片刻后，我像疯了一般大笑。
“秦家。”
笑累了，则仰在水花地上，任凭雨水浇灌。
福利院的宗旨牌，在雨水的亲吻下发出了解压声。
“心中有爱，可以战胜一切困难。”
我目不转睛的看着，神情恍惚。
等到雨水渐渐小了些，我背上行囊与孤独，朝着山下的路走去。
……三个月后，我辞去了饭店洗碗的工作。
“烤牛舌，烤牛筋。”
我用低沉的且笨拙的吆喝声喊道。
声音像流入大河的水洼，在嘈杂的农贸市场里点缀不起丝毫的圆波。
这里充斥着各种动物死亡的腥臭味。
“刚宰杀的山羊，筋还在跳动的羊肉！”
“湖鲜、野味、山菌！”
“新鲜狗肉！”
“凉皮、凉面。”
……“喂！
整俩大腰子尝尝。”
一个腋下夹着皮包，身穿紧身衣的男子，颠着步子走来。
“没有。”
低头，我继续吆喝。
“小子，新来的？
烧烤不整腰子你这还叫烧烤？”
“只卖舌头和筋，会不会做生意？！”
我继续翻烤着菜品，不予理会。
“给你说话听见没！”
“也不打听听我是谁！
整个农贸市场谁不给我管理员虎哥面子！”
虎哥皱眉。
“不给我打声招呼就来这做生意？”
“喂！
你小子是不是耳朵不好使？”
看到我依然不理会，虎哥猛然上前一步，一手指着我一手攥紧拳头蓄力。
“唉，虎哥虎哥！
有话好好说嘛。”
一个花白平头的中年男子，在旁边观摩很久，看到虎哥想要动手，赶紧上前劝阻。
“这烧烤的小陈刚来的，不懂规矩，还请虎哥别生气。”
“这是小陈的租金，虎哥您收好，您收好。”
花白平头中年男子，正是介绍我来市场摆摊的商户菜农老李。
他一边拉着虎哥一边给我使眼色。
“多的那几张是我老李的一片心意，嘿嘿，虎哥多多照应！”
“还是你懂事！”
虎哥一边点着钱，一边歪头白眼斜瞪我。
“对了！
大伙都停一下手里的活！”
虎哥站在烟熏的烤炉前面，朝着众摊位主环视一圈：“从下个月起，各个摊位租金……减半！”
随着虎哥的话语，众人面面相觑，之后都发出了惊喜声。
很多商户高兴的轻跳了起来。
欢呼片刻，众人又把目光聚焦在颠动脚尖的虎哥身上，期待着他讲其原因。
“咱们农贸市场背后的资家，下个月有大喜！
特意减免咱们的租金！”
“你们一个个的……都回去偷着乐吧！”
说到背后的资家，虎哥面带敬意。
“虎哥您是说市场背后……咱们市慈善大家……秦家？”
“是的！
秦家千金，下个月大婚！”
周围的众人，一阵喧哗。
“不愧是秦大家！
做事就是有格局！”
“秦家可是市里首善！”
我心中突起层层涟漪，脑海里瞬间想起了我那‘未婚妻’秦霜，眼里金芒闪过，一抹杀意涌上心头。
“婚礼。”
我苦笑一声，继续翻烤着我的作品。
夜幕降临，我的生意依旧惨淡，首到凌晨，市场才恢复了该有的安静。
几只乱窜的老鼠，陪着我在空旷无人的夜色下慢慢收摊。
“小子还没走？
这么咋这么上劲呢？”
不知何时，虎哥突然出现在我摊位正前方。
他摇晃着步子，一身酒气，手里拿着一个未拆封的包裹。
我放下手里刚叠好的抹布，眼睛闪过金光，迅速从背后掏出一把尖刀，死盯着虎哥，等其走进我所计算的范围。
杀意挑衅着我兴奋的神经。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