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边接连掠过数道厉闪,明明灭灭间将闭塞的车厢内照了个通透。
我望着后视镜里那张忽明忽暗的自己的脸,心内的隐忍与不甘轮番的上演着。
我知道,我已然再无它路可选!
收音机里报着整点的时间,我龟缩在这车里已经踌躇了足足半个小时。
如果我能再明智一点,那我此时必须马上下车。
没有人敢叫任傲然等这么久,更何况是我有求与他。
推开车门,我裹了裹身上的大衣,高跟鞋踩在昂贵的花岗石甬道上,‘嗒~嗒~嗒~’的声音在这如空城一般的别墅区内传出去好远。
我面前的这幢三层别墅内笼罩着一片隐晦不明的昏暗。
又嗅了嗅这暴雨前的满带着土腥味的空气,我有些绝望的推开了别墅的大门。
“对不起,任总。我迟到了。”我立在昏凉的玄关处,望着客厅沙发上那隐在昏黄光晕下的倾长身影,局促的说道。
“关上门。”他的声音清冽而淡然,似乎全没为我的失礼而有所计较。
“红酒?”任傲然起身,走到吧台前,很绅士的询问着我。
他在外的阴执名声与此时的贵气而蹁跹的佳公子形象简直判若两人。
“好!”我点头应允,又有些踌躇不知该换哪双托鞋进客厅。
他玄关的摆设甚是考究,繁复雕花的换鞋凳旁只有一双他换下来的皮鞋摆在外面。
我知道,对于我这样的‘外人’来说,没得到他的允许这房子内的一草一木都是不可以轻易碰触的。
任傲然擒着红酒杯,定定的望了望我,似是看出了我的无措,悠然道,“光着吧!”
我乖顺的脱了高跟鞋,赤脚踩在冰凉的地面上。
“我是说,都脱了。”见我表情愕然,任傲然斜勾了勾唇角,又道,“自己是来做什么的,你不知道?”
我被问的面红耳赤,可只要一想到姜文阳那张虚伪的脸,我只得告诫自己绝不能退缩。忍着莫大的屈辱在任傲然灼灼的注视下,我一件件褪下了自己的衣衫。
他走过来将红酒递进我的手中,又示意我饮尽。
我颤抖着光裸的身子,极为顺从的喝光了杯中的暗红色液体。
任傲然不由分说的吻了过来,极为霸道的吸允着我口腔内残存的酒味……
我像一只献祭的羔羊,茫然而乖顺的任由着这个尚算陌生的强势男人予取予求。
也许,我的身体足够浪荡!也或许我的恨意足以抹杀掉羞耻!
当任傲然餍足的从我的体内退出的时候,我竟然有些许的快意。
我知道,我做不到的事情,任傲然全部可以帮我做到。
现下我只需好好的等着,等着看姜文阳如何的不得好死!
是他与那个小三欺人太甚,是他们逼我的,我沦落到此种境地全然是被他们所赐。
我此时受的所有屈辱我要百倍、千倍的回馈给那对狗男女。
“顾倾念,女人过于清高是会让男人觉得倒胃口的,你这么不择手段又机关算尽的很对我的脾气!”任傲然咬了咬我的唇,调笑着说道。
我原以为自己的心已如寒潭,可他口中所言仍令我觉得异常难堪。机关算尽?我哪有那等本领!我今日所求无非是被逼入绝境后的与虎谋皮。
在此之前,我一直都觉得自己这27年的生活是被上天眷顾着的。不仅有一份光鲜亮丽让旁人艳羡的首席设计师的工作,还拥有一个很爱我又上进的老公姜文阳,而我们共同抚养着的养女呀呀更是极为聪明、可爱。
这一切的一切在外人眼中无不是幸福的。
当然,我也有自己的痛。
因为四年前的一次意外流产,我失去了做妈妈的资格。而就是在那时候呀呀来到了我和姜文阳的小家庭。
这个糯糯的小生命的到来,重新点亮了我极为阴霾的那段人生。姜文阳也很是喜爱她,他从来没有因为呀呀的血缘而嫌弃过,对我不能生育的问题也未曾再提及。
我为姜文阳的体贴而感动,自己有幸可以嫁给这样的男人也算是此生无憾了!
如果,生活真的可以像童话故事一样就这么一直一直相互陪伴着直到人间见白头那该有多好!
可我们只是卑贱如蝼蚁的生命,虚幻的幸福背后永远隐藏着肮脏不堪的勾当。
数月前的某天,我满心欢喜的去幼儿园接呀呀,顺便带着她去吃了她心心念念很久的披萨,看着她吃的满嘴都是酱汁,却笑得灿烂的小脸蛋儿,我只觉自己的整个世界都被她照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