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不让夏予淳再找苏寒烟的麻烦,君凌特意置了处别苑给她,门匾上是他亲手题的字——“寒烟苑”。
苏寒烟在院子里没日没夜地练剑,她的血海深仇,不能不报。
丫头梅香提了午膳来寻她,“公主,您歇息一下!”
苏寒烟收了剑,接过热毛巾擦了擦脸,“别再叫我公主了,浣月国亡了。”
“公主,您别这么说!驸马他一定会帮您的,当日若不是驸马出手相救,梅香也…也早就死了。”
“这种话以后别再说了。这是我背负的血海深仇,我无意强加给他。”
“但您的身子还没大好,梅香见您这样,心疼!”
“七皇兄下落不明,我要做的事还有很多!我们都不是从前的我们了!”
苏寒烟坐下,想到那日君凌斩钉截铁说他没有,脸部冷硬的线条终是缓和了一些。
她已经什么都没有了,如果君凌也背叛了她,她又要到哪里去寻找这份仅存的温暖呢!?
入夜,苏寒烟提灯去了后院。
她悄悄地将传国玉玺埋在了梅花树下,想必那些贼人根本想不到浣月国国主苏霄居然会将玉玺放在她这个为了一个男人就和他们决裂的女儿身上。
她取下帽子,跪在泥土地里。
寒风瑟瑟,她眸里都是泪,充满血丝的瞳仁看起来骇人得很。
这一场大病她瘦了不少,气色都是惨白的,她十指扣着泥土,心疼地无以复加,满腔的歉意和悔意根本无从发泄。
热泪烫湿了胸前的衣衫,她哭得肩膀都在颤抖。
如果不是她任性妄为将三千精锐尽数带出都城,那些人怎会趁着空城直捣黄龙?
可悲的是她连对方是谁都不知道。
可无论是谁背叛了她,背叛了浣月国,她苏寒烟都难辞其咎。
“父皇,母后,寒烟倾尽余生一定会为你们报仇雪恨;七皇兄,无论你在哪里,寒烟也一定会找到你,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她已经给师父楚文卿飞鸽传书了,相信师父定会助她。
……
大夫每日都会来探脉,梅香总说君凌对她真的是情深意切。
要知道浣月国出了这等大事,邻国都在寻她,这个时候君凌不离不弃,还藏着她,确实是冒了极大的风险。
今日,大夫进门,身后倒是跟着一个许久没有蒙面的人,君凌。
喜色,从眉宇发梢蔓延开来,苏寒烟轻笑嫣然,一头乌丝披散在脑后,面色还是一样地白,君凌蹙眉,“天寒地冻的,怎不多添些暖炉!?梅香,我救你回来是让你照顾公主的,这么点小事怎么都做不到!?”
梅香噗嗵跪在地上,“驸马恕罪,实在是…”实在是君府送来的炭有限,也只能这么将就着度日了。
苏寒烟出言呵止了梅香的话,她望着君凌,他为他着急上火的样子真是俊逸地一塌糊涂,心里那些细密的伤痕被他一针一线妥帖地缝补着,线穿血肉,虽然疼却很是欢喜。
君凌挥退了梅香和大夫。
偌大的屋子里只余他们两人。
君凌掀开褥子,钻进去,揽着她,他的温热透过衣衫传到她的身上。
谁曾想,手提寒剑的风盈公主会像一只温顺的猫一样躺在君凌的怀里。
他说,“我想你了!”
床板摇动,帷幔翻飞,一场情事,他极尽温柔。
结束后,他在她耳边哈着气,眸中欲.望还未褪去就道:“寒烟,邻国虎视眈眈,都在寻找传国玉玺,我若想为你守住山河,只能先一步拿到玉玺,你可知…玉玺在哪里?”
方才的温热顷刻间消失殆尽,苏寒烟勉力捏紧了拳才没有失态。
心…如坠冰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