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黎嫚宋轻臣的现代都市小说《精选全文破镜重圆:我爱上了高门之子》,由网络作家“风月都相关”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完整版霸道总裁《破镜重圆:我爱上了高门之子》,此文也受到了多方面的关注,可见网络热度颇高!主角有黎嫚宋轻臣,由作者“风月都相关”精心编写完成,简介如下:我是一个普通人,闪光点可能就是我考上了京大中文系。我的母亲是大户人家的管家,而我爱上的那个人是这户人家的子弟。我们差距太多,真的会有好结局吗?...
《精选全文破镜重圆:我爱上了高门之子》精彩片段
宋轻臣的话,让黎嫚一怔。
那双清纯却娇媚的桃花眼,在毫无瑕疵的白嫩小脸上,格外引人又勾人。
鸦羽睫毛轻眨,黎嫚拿起敲地鼠的锤子,敲击了下脑袋,发出一声轻“嘶”,形成一种奇异的电流,穿过鲁城的夜,直击宋轻臣的心。
宋轻臣低眸看了下,某地陡生变化,俊朗的脸上浮起了奇怪的表情,大长腿突然交叠起来。
鼻腔优雅飘出来淡淡烟雾,宋轻臣直接发声:“定位发我。”
“太晚了。”软声传来,黎嫚还在拒绝他。
“手不想要了?”宋轻臣瞥了眼白天新开的药。
本是放在王叔专开的迈巴赫车上。
机敏如王叔,在送回黎嫚后,特意把药,又送到了秘书祁宴开的红旗车上。
那边没了声音,宋轻臣补了句:“黎管家今天不在熹园值夜,要不,我直接到帝豪苑1606……”
“宋轻臣”,黎嫚声音转急:“你别乱来,我发你。”
定位在十秒钟内发来。
宋轻臣盯着屏幕,唇角勾着无可奈何的笑。
多少人来宋家求姻缘,他连正眼都不瞧。
刚才,却厚着脸皮,“威胁”一个白纸一样干净的小姑娘。
传出去,圈子里兄弟们笑死,自己家那位高傲无比的教授妈,得气死。
发完定位的黎嫚,坐在一旁愣神。
黎想买了两杯奶茶,扔过一杯给袁靓,又把另一杯插上吸管,恭敬递到黎嫚跟前:
“热饮来了。”
黎嫚弯唇笑了笑:“你喝吧,没胃口。”
“有事?跟丢魂了似的。”黎想盯着她的脸。
袁靓吸着奶茶过来:“有约会?”
“不是。”黎嫚严肃反对。
“还急了?嫚嫚,一般男人咱可看不上。”边说着,边狠狠剜了几眼不远处几位游戏玩的正嗨的黄毛。
一位黄毛眼睛瞟过来,已经吐出一半的“我艹……”,在看到两个女子的正脸时,伴着口水咽了回去。
他流气的吹了个口哨,用手肘顶了旁边男人下:“嗨,有靓妹,真tm正。”
另外两人眼神瞟过来,挑着眉,满脸不怀好意。
黎想怒瞪着三个过来的青壮痞子,摩拳擦掌。
黎嫚迅速起身,拽着两人:“走,抓紧点。”
袁靓不是个吃屈的,走可以,那也得泄把火再溜。
深夜的游戏厅依然灯火通明,声音震耳,所谓的安保已经困的头一颠一颠的。
三人过来,带着刺鼻的酒意,下流的动作伴着下流话,一起不堪入耳的扑过来。
黎想第一时间冲过去护两人,力量单,经验不足,被一男狠踹了一脚。
袁靓摸了个篮球,在一人头上潇洒“扣篮”,帅不过一秒,腰上被捏了一把。
那种恐惧感,让黎嫚浑身开始发颤。
她眼看着其中一个男人,说着“妹妹让我抱抱”,就贴了过来。
黎嫚握紧手里敲地鼠的锤子,用尽浑身力气,闭眼,朝那个脑袋锤了过去……
宋轻臣进来时,看到的就是这副混乱模样。
他直接把手臂搭着的外套扔掉,大长腿抬起,冲着那个靠近黎嫚的男人,狠踹了过去。
伴随着男人惨叫声,一把塑料锤子,重重的敲在了他的肩头。
力气还挺大,宋轻臣惨笑了下,看来平时没少敲地鼠。
“黎嫚,别怕”他忍疼把人虚拢进怀里,示意祁宴直接喊区公安赵j来。
在一旁看热闹的游戏厅保安,不认得宋轻臣,却听到了赵j名字。
人瞬间清醒,边喊人控制住几个黄毛,边叫了游戏厅老板过来。
“娱乐服务业,重在安全。人身安全得不到保障,就没有开的必要。”
宋轻臣轻留下这句话,直接抱起身体轻颤的黎嫚,低语:“没事了,我们走。”
走出几步,回头看着黎想:“你在这里,配合j察问话。是个男子汉了,关键时刻顶起来。我让祁秘书陪着,不用怕。”
“那我姐?”他的话,黎想总有种莫名的信任感。
宋轻臣看了下怀里的人:“我去安慰下她,晚点送回去。”
黎嫚被那人一路竖抱着,到了地下车场。
男人身上是有薄荷茶香,也有淡淡酒香,混在一起,在黑暗里,形成一道安全的墙。
平静下来,她开始用力推那堵“人墙”。
宋轻臣手臂箍她更紧,步子多少带了些醉酒的不稳。
低头贴在她耳畔:“黎嫚,别闹,我是醉了的人,容易乱……”
他呵呵笑起来,听的黎嫚毛骨悚然。
宋轻臣抱她进了后座。
刚上车,黎嫚就挣扎着下来:“能不能别这样?”
“哪样?”宋轻臣关了车窗,落锁,随即打开了车内空调和净化器。
“我有必要和你聊一聊。”
男人仰靠在椅背,双臂伸平,随意搭在靠背上,唇角噙着冷笑:“劝我的话,我不爱听。”
“我不配你。”黎嫚轻咬着唇,眼睛里有水润的光在闪。
宋轻臣侧过头,面无表情的盯着她的脸。
许久,他开口:“黎嫚,你再说一遍?”
那声音不大,却像从万年冰窖里浸泡过的寒凉,带着威严,让黎嫚竟被那气场生生镇住,不敢开口。
宋轻臣见她害怕,语气放缓:“其他不论,我欣赏的人,最不该轻贱自己,懂?”
“嗯。”黎嫚垂了脑袋,软声应着。在那无声的强悍气势里,败下阵来。
“把伤的那只手拿过来。”宋轻臣命令着。
“做什么啊?”黎嫚嘴上不满,手却实诚,伸了过去。
宋轻臣坐正,把手握在手心,耐心把纱布取下来,用双氧水消毒:“疼就说。”
“微疼。”黎嫚眼睛漾着星星,歪着头看他忙碌。
“你倒实在。”男人语气和动作一起缓下来,仔细给她涂着药膏。
“你以前……也做过这事情吧?满熟练的。”黎嫚看似漫不经心的问。
宋轻臣包扎完,抬头,凤眸扫她一眼:“有话直说。”
黎嫚脸一红,小声:“夸你都不可以?你就会拿官架子压人。”
一句话,让宋轻臣眉毛上扬:“压人?压你哪了?”
“你……有病吧。”黎嫚已经无法正眼看他了。
突然就变了个人一样。
“黎嫚,”宋轻臣轻唤了她一声:“过来。”
她转头便看到他张开的怀抱,脸上却收起了坏意,一副浩然正气模样。
“你刚才砸我很疼,”男人声音微哑:“补偿一下?”
“黎嫚,是我,宋轻臣。”
宋轻臣低沉磁性的声音,和他的外形一样,带着让人惊艳的清韵,又有稳重温和的安抚感。
黎嫚的小鹅蛋脸,不易察觉的红了下,看了眼在厨房做饭的黎玉芬,人快速溜进自己卧室,虚掩了门。
“宋少爷有事?”她压着嗓音。
这小心翼翼的感觉,让宋轻臣有种莫名的燥。
修长手指轻扯开polo杉的一粒扣,露出锋利突出的喉结。
“是你有事,”他听不出语气:“黎嫚,我从网上看到了视频。”
黎嫚一愣,忽然想到徐晋东折腾要钱时,很多接孩子的人围观,有拿着手机拍的。
柳眉处拢起了淡淡哀愁,黎嫚其实很无助,却也不想在外人面前流露脆弱,只柔声:
“让您见笑了,宋少爷,我的家庭,其实就这样不堪。”
她眉眼垂着,忧伤占满了美而媚的涟水桃花眼。
像黎嫚这样要强的女孩子,又是19岁的年纪,谁也不愿意把家丑,毫无保留的给人看。
她想挂断电话,却听到那端他的温声:“黎嫚,你最是出淤泥而不染。”
她抑着心头涟漪,脸色淡淡:“如果没别的事,就挂了。”
“视频删干净了,”宋轻臣尽量把声音放缓,听起来,像是温哄安抚的清音:
“黎嫚,存上我电话。听见没?”
犹豫了一会,她说:“好。”
电话挂断,她看着通话记录里,那个全是6的号码,毫不犹豫的删除。
存电话的意义是什么?同学?朋友?还是……金主?
都不符合,只能删除。
从卧室出来,才发现母亲已经做好了饭,和黎想坐在了餐桌旁。
黎玉芬打量的眼色,让黎嫚有些心虚。
她笑了笑:“妈,我先去洗手。”
黎嫚走起路来,有种很特别的小女人娇味。
明明都是两条腿向前走,可她身子骨玲珑,腰特别细软,腰臀比例又十分黄金,走起来是带了慢摇轻扭的,自带淡雅好闻的茉莉清香,说不出来的优雅媚态。
黎玉芬看着那娇柔的背影,忍不住轻叹了口气。
下午,徐晋东那句话还在。他说“嫚嫚长大了,倒不如送给富商……”
女儿长大了不可怕。关键是女儿太漂亮。
认识黎玉芬的人,都知道她有个美到不可方物的女儿,生生压过了黎嫚考上京大的真本事。
“妈您想什么呢?”黎嫚洗完手,笑眼弯弯的过来。
黎想迅速拉开身旁凳子:“姐你坐这。”边说着,边起身给黎嫚盛排骨汤。
“黎想同学有前途。”黎嫚笑着给他比赞。
黎想俊俏的脸上勾了丝痞笑:“那可不,我不是小孩子了,以后再有人欺负咱家,我几个飞踹把他办挺。”
一句话拉回现实。
黎嫚用勺子小口喝汤,见黎玉芬不吃,小心给她夹过菜去:
“妈,钱够吗?您先别急。”
“总得留点钱过年,你姥姥最近身体又不行。”黎玉芬叹了口气:
“吃饭吧,妈会想办法,你俩只管读好书,其他都不用操心。嫚嫚太瘦,多吃点……”
……
宋轻臣在给黎嫚打完电话不久,就被顶头上司叫到了sd大厦。
难得休假两天,宋轻臣料定不会清心。在他的职位上,应酬和例行接待多如牛毛。
小接待他都是能推则推。
因为他本身的好人缘,会办事,以及身后背景加持,他避不开要出席的,一定是高规格的大人物。
一番推杯换盏,宋轻臣八面玲珑的在领导眼色下,调和着桌上的微妙气氛。
有人酒量不大,嘴巴不跟着脑子走,带着巴结的口吻,给宋轻臣敬酒:
“轻臣年轻有为,下一步,是不是要跳出鲁城的小圈子,剑指京城啊?”
宋轻臣和上司对视一眼,递了个“他喝醉了,不要介意”的抱歉眼神。
人把自己杯中酒喝完,轻拍那人肩膀:“王书记,您对我期待太高,轻臣资历浅,哪比得上在座各位赫赫成绩的前辈大哥们,我先干为敬,再自罚一杯。”
马上便有人给宋轻臣添了酒,男人举杯自罚,一饮而下。
目光淡扫过他的心腹秘书,很淡的勾了下唇。
秘书机灵护主,早就把刚才那酒,换成了白水。神不知鬼不觉。
应酬一圈下来,男人终于出现在了停车场。
秘书祁宴赶紧开车门候着,待宋轻臣坐好,才递过醒酒茶,娴熟关好车门。
“宋少,回熹园?”
祁宴看着后座揉着眉心的男人。车内很快弥漫了淡淡酒气,他顺手开了空气净化器。
沉寂了很久,就在祁宴再次发问时,宋轻臣的声音传来:“帝豪苑。”
祁宴挑了挑眉,迅速发动了车子。
宋轻臣仰靠在椅背,看起来有些应酬和饮酒后的疲惫不适感。
他会躲酒,但不可能全程不喝。
官·场老油子太多,该意思和表示的,必须要真诚。
途经一处艺术灯光十分有创意的地方,宋轻臣微微眯了下眼睛。
在看到某个东西时,他果断喊了“停。”
祁宴把车子靠边停好,陪宋轻臣下来,见是处很有艺术格调的花店。
店主是位二十多岁的年轻姑娘,见宋轻臣直奔一束花过去,笑着迎上来:
“先生,您真有眼光。这是唯一的一束雪绒花,因为少,也不好保存,很少有花店会有。”
宋轻臣笑着点头:“包起来。”
他很满意那束花的白璧无瑕,还有花心里点缀的一对泰迪雪人玩偶。
像她一样,惹人怜爱的雪柔花。
以及,他们初遇,一起堆的雪人。
车子直接来到了帝豪苑6号楼一单元门前。
宋轻臣看了眼1606的窗,又抬腕看了下表,十一点多了。
他轻叹口气,拨出电话。
黎嫚已经躺下,却没有睡着。
她辗转反侧,想着黎玉芬和亲戚借钱,又为难的一幕幕。
临近年关,借钱比任何时候都难。
电话亮起来,她看了一眼。
他的号码太容易记住,即使她没存。
黎嫚点了静音,心很乱,不接。
电话再响的时候,她鬼使神差下床,从卧室的窗帘缝隙,往楼下看了一眼。
有黑色的迈巴赫车子,近光灯亮着。
穿着黑色大衣的男人,斜靠在车身,似乎仰头看着16楼的位置。
鲁城的冬天,又是化雪后的天气,半夜可以达到零下十几度。
黎嫚接起电话:“宋少爷?”
“黎嫚,我在你楼下,下来一趟。”
梁鹤昀没说错:—个寒假就搞定我表哥?说明他的表哥很难搞定。
她明白了,她搞不定。
小姑娘穿了咖色打底裙,乳白色大衣,柔软的长直发披在肩上,仰头,捏着树枝的新芽轻嗅。
恬静的温柔,优雅的美好。
照片精准被袁靓拍下来:“真tm美。”
黎嫚笑了笑:“发给我。”
她除了转发学校的新闻,几乎不发个人动态朋友圈,照片更没有。
心里烦躁,她也闹了次小女孩性子,把袁靓打来的照片,发到朋友圈,配文:“拥抱春天。”
并迅速设置了三天可见。
宋轻臣是在第三天才看到黎嫚的朋友圈。
他陪大零岛到汉诺威参加某博会,忙着考察、参展、写报告材料,近—个月,昏天暗地。
家庭原因,他从小就被灌输思想:男人就该打拼事业,必要时,舍小家顾大家。
他的爷爷、外祖父和父亲,都是常年出发在各地的事业强者。
没有黎嫚时,他觉得这就是常态。
直到忙完回国,飞机落地的那—刻,呼吸这华国的空气,他突然想黎嫚到不能控制。
在看到照片里那张清纯迷人的小脸时,才意识到,冷落了她太久。
宋轻臣拨出那个号码,第三遍,电话接通,里面传来清冷的女声:“你好,哪位?”
男人勾了丝苦笑:“黎嫚,是我,宋轻臣。”
“宋轻臣是谁?”她带了故意,语气也生硬。
“他是春天。黎嫚,拥抱春天,我截屏了,可还算数?”
他是春天?
宋轻臣的话,结结实实的触动了学中文的黎嫚。
她是—个拥有古典情结,偏爱诗词歌赋,有独特审美和风骨的浪漫主义者。
大概每—个学过中文的男女,对于文字,都会有专属自己的理解。
这份理解,更多时候需要意会,话语说出来,便失了那种意境和品位。
宋轻臣总能很好的get到黎嫚的点,发掘到她身上与众不同的美,带着成熟的欣赏和赞美。
这种灵魂的契合,遇知音的感觉,让黎嫚每每无法拒绝他—点,并深深迷恋和臣服。
迷恋他爆发力和真败类的身体。
臣服他是引导、教化和抚慰自己的灵魂伴侣。
这样如酒似歌的男人,对黎嫚来说,明知是致命的毒药,却甘之如饴,死也无憾。
那通电话,终究是抚平了她对他消失多日的思念怨怼。
电话最后,她白皙的脸上染了粉,声音嗲如春水:
“随便你来不来,反正我人就在京城。”
“黎嫚,但我很想你。”
宋轻臣把黑色风衣递给祁宴,大长腿轻步往泊车区走,唇角勾着半痞的笑意。
黎嫚总会在私下里笑称,他是“最显眼包的老干部。”
机场匆匆来往的行人,被宋轻臣很轻松的掩住了所有的光。
他白衣黑裤,低调,却最瞩目。
“想就来吧,谁能拦得住宋大爷?”
小姑娘在三月新芽下,贝齿轻咬着下唇,眉眼里,盛满星点柔光。
男人的话,她很受用。
宋轻臣顿住了脚步,朝着反方向贵宾厅方向走。
“宋xx,咱们车子在那边。”祁宴迅速跟过去提醒。
“订票飞京城。”男人脚步没停。
祁宴眨了眨眼睛:“宋xx,从鲁城到京城,飞机可能还不如高铁快。”祁宴可爱比了个V:“两小时搞定。”
宋轻臣薄唇勾起迷人弧度:“国强民利,交通发达了,再远的距离,都不再是阻碍。嫚嫚,你在听吗?”
那边的黎嫚偷偷撇嘴:“领导说话,果然不—般,—套—套的,宋爷,厉害。”
黎玉芬一直没睡着。
她已经给前夫徐晋东转了20万过去。
男人在电话里阴森的笑:“差10万,超过凌晨12点,明天连本带利,20万。”
“你是想让我和嫚嫚想想过年喝西北风吗?年关了,积点德吧?给我们一条活路。”黎玉芬在电话里低声哀求。
“哼,”徐晋东叼着烟,搓着麻将:“活着这么累,大不了大家一起亡。”
黎玉芬瞬间挂了电话。
和徐晋东这种赌徒,没有任何道理可讲。
他可以前一天因为赢钱心情好,带着一家人下馆子。第二天输红了眼,回家把黎玉芬当出气筒,打到鼻梁骨折。
要不是因为黎嫚黎想一对懂事又出色的儿女,她早就选择和徐晋东同归于尽了。
翻来覆去睡不着,手机突然响了一声。
她拿起来,银行卡竟然有十万进账的短信?
而那张卡,是她在宋府的工资卡。
很快就有宋家总管的信息来:“提前发放年终奖,这是你和黎嫚的双份。”
黎玉芬迅速回了“谢谢”,看了眼时间,十一点四十。
她果断把钱转给了那个赌棍,赶在凌晨十二点前。
对方秒回:“臭娘们,还是有钱。觉得要少了,亏了,这次先便宜你们。”
“煞笔玩意。”黎玉芬忍不住爆粗,把手机扔到一边。
有开门声音,伴着极轻微的脚步声。
黎玉芬披了衣服开门:“嫚嫚?”
轻手轻脚的黎嫚,被突然出现的声音,吓得一滞。
她心理素质很强,马上镇静下来,甜笑招呼:“妈妈,同学过来一趟。”
“男同学?”
黎玉芬看着那束雪绒花。很少见,包装很精致,看起来价格不菲。
黎嫚眨了眨眼睛:“有男有女。他们聚餐,我没空,结束了过来见了个面。”
“大学生了,谈个恋爱,我不反对。”黎玉芬看着那暗夜里也难掩芳华的女儿,突然正色:
“但是,选人,不能只图钱图权,要看人品。”
黎嫚乖软的应了声:“哦。”似乎是思考了下,抬头,水润的大眼睛盯着黎玉芬:
“妈,宋老夫人走后,我会跟着宋家少爷,做文案工作。”
“嫚嫚?”黎玉芬明显皱了眉头。
“卖艺不卖身,我靠自己脑子赚钱。”小姑娘过去抱了抱黎玉芬,软声:
“妈妈,晚安。”
她一溜烟回了自己卧室。
黎嫚比宋轻臣想象的更聪明。
徐晋东无赖要钱,黎玉芬忍气吞声的无奈画面,冲击的她体无完肤。
这个男人像毒瘤一样。血缘关系在他眼中屁也不算,只会被他当成不断要挟的工具。
想要不被这个毒瘤影响,依靠他们三人?
光脚的从来不怕穿鞋的。
次日,黎嫚在熹园,并未见到宋轻臣。
她偷偷看了眼身上素到极致的衣服:灰毛衣,牛仔裤。
最大的优点,就是干净朴素了。
直到除夕前一天,正在回廊里陪着老夫人散步的黎嫚,忽见到总管带了一班人马,列队等在熹园正门主道旁。
不多时,正门打开,两辆黑色红旗轿车,先后开了进来。
前车下来的是一位五六十岁的男人,白衬衣,黑色行政夹克,黑西裤。
平易近人又威不可攀的长相,明明看着温和,却有难以靠近的气场。只需一个眼神,便仿佛能洞悉到人的内心深处,让人不敢直视。
这气场,宋轻臣身上有,却稍显阅历尚浅,火候不够。
黎嫚听到总管喊他:“宋书记。”
小姑娘心头震了一下。
忍不住偷偷拿手机搜索,然后,看到了某百科,上面的照片,正是眼前人。
忽然想到,宋轻臣是否也会搜索到?
还没来得及,便见后车同时下来了两个人。
消失近一周的宋轻臣,白衬衣黑西裤深色大衣。身材挺拔的立在阳光下,带了清辉的儒雅。
他并没有往黎嫚这边看,只是浅笑着迎过来一起下来的年轻女子。
总管迎上去,喊了声:“宋少爷,羽小姐。”
是宋轻臣在北外读研的妹妹宋轻羽。
梁芝兰笑着出来挽住宋宪岷的胳膊,两人一同往老夫人方向走来。身后陪同的,是宋轻臣宋轻羽兄妹。
黎嫚很自然的立在老夫人身旁,低垂了眉眼。
这样的场合和氛围,她直觉的感受到,人和人那种无形的差距,无法用语言来描述。
尤其她在搜索了信息后,对宋家有了更清晰的定位。
那种天差地别的鸿沟,可能,她走完这一生,也无法跨越。
别人多代积累下来的功名利禄,凭什么随便拱手拿出来无偿分享呢?
谁也不是救世主。所以,梁芝兰那种眉眼冲天的傲慢,重重筛选的底气,也就有迹可循了。
“这小姑娘是谁?”宋轻羽看到了默在一旁的黎嫚,忽然笑了声:“哥,是你说的京大才女喽?”
宋轻臣声音清冷:“对,黎嫚。”
“羽小姐好。”黎嫚乖声打了招呼。
一家人很快到了厅堂饮茶。
宋老夫人休息半天不读书,黎嫚得了空闲。
外面热热闹闹的,她一人关在大书房里,取了本书,安静地读。
书房门轻轻“吱呀”一声,外面凉气从缝隙钻进来一些。
黎嫚看的入神,并没留意到门口进来的人。
“看的什么?”有清越磁性的男低音,在头顶响起来。
黎嫚迅速合上书本,下意识起身,发顶撞到了男人俯身的胸口,发出了沉闷的一声“砰”。
宋轻臣的笑声在身后响起:“见我,这么紧张?”
“不是。”黎嫚红着脸,嘴硬着否定:“您进来的太突然。”
男人一副了然的点了点头:“那就是怪我。”
“那倒不敢。”黎嫚没忍住调皮了一下,眉眼弯弯的,洁白的牙齿。
宋轻臣眸色幽深的看着那娇媚的小巴掌脸,突然发问:“黎嫚,多少天没看到我了?”
“六天。”她脱口而出。
男人唇角暗勾了勾,点头。小丫头,记得真清楚。
外面似乎有人叫宋轻臣的名字。
男人走近,塞她小手一把钥匙:“隔壁书房的,你收好了。”
那里约等于宋轻臣在熹园的办公室。除了每日早晚专人打扫,不经他允许,谁也不能进。
“要校对吗?”
宋轻臣唇角弧度很迷人:
“京味儿的点心,你去尝尝。我有事去忙,你自己过去,记得洗手再吃。”
帝豪苑也属于中高档住宅区,平日里小区内地下车库,百万级的车子占了—半。
千万级别的还是稀缺,在雪后初晴的阳光下,格外引人注目。
黎嫚接到电话,从楼上快速下来时,看到的便是两辆低奢的车子,还有车前站着的—女两男,贵气逼人的绚烂。
宋轻羽笑容如暖阳明媚,她看着有些不知所措的黎嫚,笑着:
“愣着干嘛?小妞,是家里地暖太热,得多吹会冷风?”
“太麻烦了。”她扫了眼车旁的两个男人,冷酷的骆子谦和痞帅的杜仲熹。
宋轻臣也真是“大方”,把两个兄弟也整了过来。
“我也回京,你忘了?我在北外,需要回去准备论文答辩。”宋轻羽很自然的舒缓着黎嫚。
“要毕业了?工作……”
“刚考到外交b礼宾司的小科员。”宋轻羽眨了眨眼睛,俏皮比了个Ok。
宋轻羽快到年底才回来,其实是—直在京城接受面试辅导。宋宪岷xx给找了专门的人,给进入面试的宋轻羽特训。
“大小姐们,上车。”杜仲熹在后面催促。
宋轻羽白了他—眼,捏了捏黎嫚的手:
“都是我哥的兄弟,他们铁着呢,你看,连车都有同款,加上盛景,四人自发组了个鲁城迈巴赫小天团,哈哈……”
黎嫚点了点头。
这样的四人“天团”,如果不是因了母亲在宋府的机缘,她—生也可能接触不到。
四人团里,独缺了盛景。
黎嫚脑海中浮现出盛妘那张脸。宋轻臣竟也考虑到避嫌这—层吗?
其实,宋轻臣确实是刻意没叫盛景。
倒不是为了盛妘而避嫌。子弟们都深谙圈子里的规矩,少有人在嘴上给自己惹祸。
而是,他发现,每次提到黎嫚的时候,盛景那个光鲜张扬的男人,多少有些不对劲。
而宋轻臣的眼睛,又是无比锐利的……
宋轻羽上了杜仲熹的车,黎嫚自动分配到了骆子谦的车上。
车上很简约,有干净清爽的淡木质香调,是hermeS的冷冽之水。
骆子谦这是把香水当成车内香薰了,呵呵。
“麻烦您了。”坐在后座的黎嫚,软声客气—句。
驾驶座的男人发动了车子,声音和人—样冷:“别客气。”
黎嫚记得宋轻臣提起,骆子谦在S高院,是年轻的副庭长。
长期在那样威严肃穆的氛围里工作,代表着某种力量和权威,骆子谦这样的“冰块脸”,完全匹配。
黎嫚觉得无聊,也不知该说什么,仰靠椅背闭目养神。
假寐被宋轻臣的电话打断。
“嫚嫚,”男人声音温润悦耳,让黎嫚心头—跳“出发了?”
“我给你发信息了,你没回我。”黎嫚自己也觉不到,和宋轻臣说话时,话语里会染上专属的嗲。
驾驶座的骆子谦,唇角抽了抽。
他和宋轻臣同龄,都曾是少年学霸。
老房子着火的滋味,至今没缘分体会。
有个门当户对的富家千金,特别迷恋骆子谦。
创了—年365天,每天—身高定时装不重样,亲自到S高院“堵人”的记录。
在第366天,骆子谦亲自约她到了鲁城的mOkutanya,宣判—样告诉她:
x小姐,我—开始就明确拒绝你,我不是霸道总裁,你的恋爱脑,对我无效;365天堵—个人,对我来说,没有感动,只有被打扰。
听说这叫“忘川”套餐,尝尝吧,我绝情,你忘情。如果还有第367天,我会选择报警。”
那件事,让那位富家千金,在名媛圈里,好—顿败坏骆子谦,说他不解风情,不是男人。
宋轻臣沉着声,只默默把雪茄抽完,看那最后一点火光,无声湮灭。
不久,他开口:“徐晋东这个人,一团烂泥,有不少烂摊子,你找人给处理下,免得影响以后儿女的z审。”
骆子谦眨了眨眼,笑说一声:“好。”
“至于她,还小,能帮到的,我不会不管。”
宋轻臣目光悠远,眼睛看了眼安静的手机,眸色暗了下去。
骆子谦晓得他意思,拍了拍兄弟的肩膀。
宋轻臣也是在摇摆的,怕给她伤害。
可他显然又不是闹着玩的,从不屑于玩弄自己的真心。
对于他们这帮人,生在耀眼的家庭,有时候,不知道幸还是不幸。
他们兄弟几个,从不缺各种各样示好的女人,还都是顶配的。
只是,骆子谦和宋轻臣是一类人。只把精力放到学业和事业上,婚姻是早晚的利益筹码,爱情诚可贵,从不轻易给人。遇不到合适的,宁可一生无爱。
盛景和杜仲熹又是一类人。有着高端挑剔的眼光,遇到入眼的干净尤物时,不拒绝谈一场走肾不走心的所谓感情。
宋轻羽最是瞧不上这样的男人,却突然发现,那个浪荡又痞帅的杜仲熹机长,乱了她的心。
黎嫚当天就飞去了港岛。
她看宋轻臣的信息很久,在上飞机前,果断删除,调到飞行模式。
三人来的很早,在登机口首位排着。
有机组人员经过,人群中,有了不小的沸腾。
黎嫚抬眸,看到其中一个高大挺拔的背影,有些熟悉,却也想不起在哪里见过。
杜仲熹也看见了黎嫚。
那张精致如画的巴掌小脸,白到放光,旖旎如诗,不管放到哪里,都会被人第一眼看到。
飞机平稳落地港岛杜仲熹取过手机,发了条语音:
“我和你的妞儿,同一航班,在港岛,落地平安。”
宋轻臣收到杜仲熹语音的时候,人正在办公室里,认真读着两份文件。
此时年假还没结束,整个办公楼片区,大部分人仍在家享受过年七天乐。
只有极少部分人,已经在工作岗位上忙碌。
宋轻臣便是这少部分人之一。
男人坐在办公椅上,白衬衫干净挺括,端正扣到最上面一粒扣,无一丝折痕。
和宋轻臣的人一样,工作起来雷厉风行,干净清爽,十分严谨。
高挺鼻梁上架了副中规中矩的金边眼镜,将他性感中带丝邪魅的凤眸,隐藏在镜片后,修饰成了稳重儒雅。
他刚从大领导那里回来,拿回来两个项目考察的方案。
大领导和往常一样,问候了他的家人,又关心了他的婚姻问题。
男人只是一笑:“让领导挂心了,年轻就要多干,工作为重。”一语带过。
两个方案,一个到沪杭,一个到广深。
领导更器重宋轻臣的意见,让他先选。
方案考察内容大同小异,只是地点的不同。
他直接拨出去电话:“黄xx过年好,家人过年都好吧?”
“都好,趁着年假,你嫂子自己带孩子到沪的高校提前看看,说不打扰我这个事业男人到岗位奉献,哈哈……”黄xx半开着玩笑,话语里多少透着些无奈。
宋轻臣淡笑:“想必您也看了那两个考察方案。我无家无室的,去哪都行,一切看您这边。”
“这……”黄xx心中早有选择。只是领导直接安排给了宋轻臣分配。
“您去沪杭,我去广深。考察都在白天,下班后还能有点时间,尽尽丈夫和父亲的责任。工作要紧,但也不能家不顾了,和谐才是最佳。”
黎想和袁靓在一楼大厅里等着。
天冷,袁靓双臂抱胸,双脚原地不停交替活动着:“那男人你认识?”
黎想眉头皱了下,果断回答:“不认识。”
“嘁……”袁靓摇头:“你小子看着大咧,保密意识倒是一流。不过,那男人看着真带感,成熟又有品,再看看你……”
黎想黑了脸:“你还别说,真要想追我姐,再成熟的男人,那也得笑着喊我声想爷,否则,门都没有。”
“哦?”袁靓笑着挑了挑眉。
一句话就诈出“想追我姐”,这小弟也是憨直的可爱。
两人闲聊着,见黑色车子开过来。
祁宴下来开车门,捧着大束白色郁金香的黎嫚,从后门走下来。
袁靓迎上来,上下打量她,发丝整齐,嘴唇没肿。
她冷不丁去扯黎嫚的围巾,小姑娘打掉那手:“靓靓你做什么?”
“我包里有化妆包,你要无意种了草莓,我给你补妆。”
黎嫚失笑:“走吧,让你失望了,半个也没种。”
1606房间内,黎玉芬在客厅车窗,看见了那辆黑色车子,女儿黎嫚不久从车上下来。
女人重重叹了口气,头脑发蒙。
门锁响,三个年轻人说笑着进来,青春有朝气。
黎玉芬看了眼客厅的欧式挂钟,马上凌晨12点。
那束刺眼的郁金香,捧在了袁靓手里。
“阿姨,”袁靓热情迎了过来:“顺路给您带了束花。”
黎玉芬笑着接过来:“家里小,靓靓今晚迁就下,你住嫚嫚的卧室,让嫚嫚和我住一间。”
袁靓是京城土著,家里经商,属于住着别墅,还有城区几套房子出租的富家千金。
她笑的爽朗:“阿姨,我爱和嫚嫚一起睡。”
“你远道过来,好好休息。”黎玉芬笑容温和。
一旁的黎嫚,暗中观察了黎玉芬的脸色,手在身后裙摆上不自觉捏紧。
“靓靓,我去妈妈房间,不早了,去休息吧。”她笑容温婉的语气果断。
待黎想和袁靓各自回了房间后,黎玉芬的脸色阴了下来。
“跟我来。”
黎嫚乖声:“嗯。”
她见黎玉芬往卧室走,顺手拿了客厅一角的鸡毛掸子。
黎嫚美丽的桃花眼轻垂,纤细的身体,跟在黎玉芬身后,默不作声。
记忆里,黎玉芬只打过她一次。
那是在上实高时,一个男生悄悄在她包里塞了巧克力和情书,被黎玉芬发现,不听辩解打了她。
进了卧室,“砰”的一声,房门关闭。
黎嫚身子轻微颤了下,却抿紧了唇,安静站在一旁。
“花是谁送的?”
“我给你的短信怎么不回?妈求你也不管用?你懂不懂规矩?懂不懂妈妈这些年的苦……”
黎玉芬脸色发青,拿着鸡毛掸子的手在轻微发抖:“回答我。”
泪水从黎嫚眼中滑落,小姑娘颤声:“妈妈,对不起。”她始终不多说一个字。
“伸出手来。”
黎嫚犹豫一下,把缠着左手的纱布伸出来。
她手头还有宋轻臣发给她的文件,没来得及修改。
反正左手已经伤了,那就继续让左手来承担这份“错误的成罚”吧。
“那只手。”黎嫚芬厉色。
黎嫚不说话,只倔强的伸着左手。
“好,嫚嫚,你现在大了,越来越不听话了。”
黎玉芬把鸡毛掸子反拿,木质手柄,一下又一下,重重的落在了黎嫚左手的纱布上……
回到房间的黎想,总觉得有些心神不宁。
母亲黎玉芬执意让黎嫚和她住一间卧室,他就觉出了不对劲。
翻来覆去睡着,没多久就醒了。一看手机,才两点多。
黎想披了件衣服出门。
客厅里黑漆漆的,没什么声音。隐约看着阳台一角有个人影缩着,肩膀一抽一抽的,吓了他一跳。
看来这个“洗手梗”,是过不去了。
黎嫚想抬头说什么,宋轻臣已经健步离开了书房。
小姑娘愣在原地没动。
水嫩的小脸上神色不明,大眼睛里有一层水雾,渐渐的,聚成了粼粼的水光在闪。
她贝齿轻咬着下唇,小脸仰起来,努力不让眼中的泪水流下来。
男性的关爱,她从小稀缺。
而宋轻臣这样的高位男人,却那么小心翼翼的关注呵护自己的情绪。
无法让黎嫚不起感动之心。
自己只是一个人微言轻的宋府“杂役”而已。
她也不是无偿打杂,是拿了宋家给的高薪的。
所以,宋家少家主轻臣少爷,即便正眼也不瞧她,也是正常,黎嫚都会理解。
生父徐晋东,从小对她和弟弟黎想随意谩骂,对母亲黎玉芬更是任性伤害。
她以为只有拼命学习,有好成绩,就会让徐晋东心情好一点。
某次,小黎嫚考了年级第一名,兴冲冲的跑回家,把全满分试卷,小心翼翼给徐晋东。
男人接过去,看也没看,二话没说就把试卷揉成一团,扔进垃圾桶:
“分数能当饭吃?你和黎想除了是碎钞机,花老子的钱,有个屁用?”
之后,黎嫚再也没有和徐晋东聊过学习的事情。
她甚至一度对周围男人,产生了恐惧和厌倦的心理。
父母离异那段时间,小黎嫚特别阴郁。
人们才知道,那个对每个人都温柔友善的绝美天使,生在冷暴力严重的家庭。
学校曾专门给她做过一段时间心理疏导。
加上弟弟黎想阳光懂事,特别护着她和黎玉芬,才让黎嫚没有在“畏男”道路上一路到黑。
黎嫚努力让情绪最快平复。
那天的她,是第一次在宋家穿裙子。
很简洁的光面烟粉流苏冬裙。
收腰款式,越发显得杨柳细腰,盈盈不堪一握。
配上她优雅白皙的天鹅颈,又娇又媚的轻扭步态,明明低调简约,一举一动,却美入心,媚入骨。
一双深促微狭的眼睛,在院子里,把那一闪而过的媚态尤物,巧妙收入眼底。
梁芝兰远远喊着“梁鹤昀”的名字,尖细声音里,带了少见的热情。
院中男子收回目光,微笑喊了声“姑母”,径直进了正厅。
梁鹤昀和宋轻臣坐一起,陪着宋宪岷书记品茶。
消失近一周的宋轻臣,是陪着父亲到京城,参会、走访,顺便接回来宋轻羽。
“听表姐说,这里还有个我的京大校友?咱宋家进人的标准,真是越来越高了。”梁鹤昀殷勤给宋氏父子添茶。
宋轻臣眉峰轻微动了下。
冷白修长的手指,轻握着茶杯,在碧螺春的袅袅雾气里,淡抿了口茶水。
黎嫚来的时间并不久。
梁鹤昀居然主动提起,想必,刚才在院子里,他是瞥见小姑娘了。
宋轻臣褐色的眸子,不动声色的睨了他一眼:
“你上次谈的那混血女朋友,没下文了?”
梁鹤昀面色一红,正要说什么,不远处陪着老夫人品茶点的梁芝兰,轻笑一声:
“除了长相,一无是处。知道鹤昀家庭好,变着法的讨钱花。现在有些女孩子,清纯都是装的,在钓你们这些钱权男人方面,是一点也不手软。”
黎玉芬在一旁,眉眼低垂着,利落周到地添着茶水。
梁芝兰的一番话,仿佛带了刺一样,让她无端的心惊肉跳。
好在梁鹤昀问的那个话题,没继续下去。
否则,她的黎嫚,很有可能无辜躺枪。
此时的黎嫚,在宋轻臣的书房里。
红木桌上同样的位置,放了一个十分精致的水曲柳木雕花食盒。
黎嫚只目色沉沉的看了一眼,没打开,犹豫一下,拿起纸笔,写了什么。
正厅里聊天的宋轻臣,多少有些心不在焉。
六天没见她了。
刚才在回廊见她,那个瓷白幼滑的小鹅蛋脸,一直在心尖上蠢蠢欲动。
他摸起手机,敲了三个字:“好吃吗?”轻点发送。
直到午餐时分,宋轻臣也没等到回音。
他一向克己复礼的心态,在所有场合都如“定海神针”般稳定的情绪,突然就破了防。
那是一种从来没有过的征服欲。
金字塔尖的宋轻臣,从没在感情上这么小心翼翼对一个人。
却在那年除夕前日,被一个才上大一的小丫头片子,随意的的晾晒了。
成了一条压抑着质问的咸鱼。
宋轻臣下午有工作,要随省团到单位节前走访慰问。
管家拿过来熨烫一新的套装:“宋少爷,都备好了。”
“嗯。”他面无表情答应一声,准备换衣时,眉头轻皱起来:
“老夫人午休去了?”
“是,羽小姐陪着去了。”
宋轻臣若有所思地说了声:“好。”
他直接起身回了书房。
一眼便看到了那个食盒,完好无损。
但旁边多了个便签,说明她是来过的。
宋轻臣拿起来,看那行娟秀却透着力度的小字:
我是芸芸众生,不是独一无二。宋先生,谢谢您。
宋轻臣盯着那字,眼中有别人猜不透的冷色迷离。
她在挣扎,他在权衡。
明知道飞蛾扑火是一场绚烂的幻灭,那破碎又壮烈的宿命感,却带着致命吸引力,让人着迷。
他把纸条放入画册,食盒拿起来,直接丢进垃圾桶。
单独让她来自己书房打开的原因,是因为,他确实是用心设计了个小惊喜。
糕点是请了国宴的中式糕点名师给做的。
用不同的京味儿点心,组合成了一朵雪绒花的形状。
她连打开的兴趣也没有。
他便直接扔了。
这仿佛是一场试探。宋轻臣一直在一点一点催化黎嫚的心。
可那个让他觉得单纯如水的娇媚尤物,却是朵可以“温柔硬刚”的带刺茉莉。
宋轻臣出书房的时候,看到了在院子里忙碌的黎嫚。
明日除夕,熹园内张灯结彩。
黎嫚正在帮着其他家佣,悬挂回廊里的中式灯笼。
她是老夫人的伴读,本不必做这些职责外的事情。
可梁芝兰一句:“小丫头,去院子里帮着递灯笼去。年纪轻轻的,精神头足,哪有午休的?”
黎嫚明白了,分的清楚的伴读、清洁、园艺、安保等等,在梁芝兰眼中,都一样,都叫做:“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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