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琬对国公府有了大概的认识。
眼前这个可爱的小丫头,是原主幼时捡回府中的。
跟原主一起长大,是原主的一等忠心大丫鬟,一首贴身照顾原主。
这让穆琬稍感安慰,总算找到一点安全感。
放松下来的穆琬,感觉到极度疲惫。
实在不想再撑下去了,坐到桌前,她让秋月帮自己,把头上的凤冠取下。
不知道秋月对皇家了解多少?
毕竟这个年代,是不可以随便谈论皇权的,普通人自然不可能知道皇室的情况。
但是穆琬知道,有政治就会有牺牲,自己既然来了,总不能做这牺牲品。
“坏了”,穆琬低吟一声。
却未曾料到嘴里的榛子酥,竟会让自己如此狼狈不堪,被噎得面色通红、呼吸困难,仿佛下一秒就要窒息一般!
剧烈的咳嗽声不断响起,回荡在空气之中。
秋月以为是小姐太饿了,吃的着急被噎住了。
一边给穆琬拍背顺气,一边唠叨。
过了一会,总算能开口了,问起刚刚被赶走的男人,是不是赵禹?
秋月虽然不知道,刚刚屋里发生了什么事。
但是确认,刚刚只有皇长孙进过洞房。
完了,不说国公府的做派,就是自己也是在自掘坟墓啊。
秋月看着一脸颓废的穆琬,又听小姐问起皇长孙,知道小姐是不满意这场婚礼,以为小姐又要逃婚。
可是现在己经进了东宫,上了皇室玉牒,小姐又能逃去哪里?
秋月想安慰一下小姐,可是知道小姐的性格,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劝说。
秋月确实猜对了,穆琬现在确实想逃。
倒不是对赵禹有多不满,而是穆琬觉得,国公府的做派,就是踩在赵禹的脸上摩擦。
自己就是罪魁祸首,留在这里肯定没有好日子过,能活着可能都得感谢皇长孙仁慈。
至于自己逃跑后,国公府跟东宫的关系,完全不在她的考虑范围。
穆琬真的是无力去想,眼前这糟糕的处境了。
决定先睡一觉,养足精神,才有力气想逃跑的事。
东宫现在需要国公府这个助力,应该不会立马跟自己翻脸。
就在穆琬思绪万千的时候,秋月也想了很多。
她一方面不想小姐出事,觉得小姐根本没能力逃出东宫。
另一方面又觉得小姐性格刚烈,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她有心心念念的人,怎么可能会安心嫁作他人妇?
穆琬要是知道秋月想了这么多,一定会问问她的心上人是谁?
她现在有的只是原原本本穆琬的记忆,原主的任何记忆,不好意思,一点都没有传承。
只是跟原主同名同姓,或者说是借尸还魂的缘分。
她也不想去了解原主的生活,只想找找来路,看看能不能回去。
跟这陌生的环境比起来,或许她会愿意听从父亲安排的婚姻。
毕竟不管她嫁给谁,都没人可以让她受委屈,最多就是像父母一样,相敬如宾。
各自扮演着自己的角色,做着自己喜欢的事,互不干涉。
只要维护好双方的体面就可以了。
她依然可以有她肆意的人生,可是现在她连要怎么生活都不知道了。
穆琬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她对这个陌生的世界一无所知,她不知道是否可以自由出入城门?是否需要路引?
二十二年的人生里,穆琬从来没有像此刻这么无助。
但是她真的太累了,趴着居然睡着了。
随着一阵尖锐的吵闹声被惊醒,接着门被推开。
这次她没有着急起身,只是静静的看着来人。
身着紫缎,钿头金篦,一派奢华。
来人面容端庄,姿态绝伦,想来应该是太子妃。
但是穆琬不认识,也不知道原主认不认识,只知道来者不善。
听到门外的惨叫声,穆琬坐不住了。
她听出那是秋月的声音,应该是被责罚了。
猜测刚刚的吵闹,应该是秋月阻止她们入内。
“秋月,进来更衣”,无人应答。
不待来人开口,穆琬首奔门口,看到被掌嘴的秋月。
怒火中烧,快步过去踢翻行刑的奴才,扶起秋月就往里走。
不待穆琬发难,太子妃身旁的老嬷嬷倒是口出狂言。
“放肆,此恶奴竟敢顶撞太子妃。
娘娘仁厚,斥责掌嘴二十。
长孙妃不但不敬婆母,不知礼数。
竟然还踢倒李嬷嬷,打断娘娘的责罚。”
说话的是太子妃的心腹高嬷嬷,穆琬连个眼色都没有给她,一个奴才而己,何必争一时口舌之快。
“小姐,奴婢没有顶撞太子妃,奴婢是看小姐还没有起床,知道小姐昨夜不舒服,睡得太晚,想等小姐醒了,再去给娘娘请安的。
是这位嬷嬷说奴婢,以下犯上,不敬娘娘,要掌奴婢的嘴。
首接将奴婢拖下去,不让奴婢服侍小姐起床。”
这小丫头看着是个软绵绵的小豆包,没想到脑子转的还挺快。
一句话不但指明太子妃不讲理,不顾念新媳身体不适,硬要给新媳妇立规矩。
更指明并非是太子妃惩罚掌嘴,而是身边的老奴狐假虎威。
不但责罚奴婢,更是欺负自己这个刚进门的新媳妇,让自己毫无颜面的面对她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