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敛身子一僵,下意识的想推开她。
无奈她像是失心疯一般,蹭着往他怀里挤,眼泪无声滚落,她的唇很凉,颤抖着无措的亲吻着他。
经过昨夜,赵敛也是食髓知味,他将她搂在怀中,按着她的肩膀,单手扶住她的后额,化被动作主动。
卫合意被亲的呼吸凌乱,她尚不满足,开始褪下自己的外袍。
葱白的肌肤裸露出来,马车内光线昏暗,欲色撩人。
忽而,赵敛按住她的手,眸中皆是被她撩拨出来的欲望。
他隐忍的道,“乖一点。”
卫合意见他情到浓时也不肯要自己了,定然是要将她送人,她哇的一声跪伏在他腿边,痛哭起来。
“公子,求您不要将奴送人。”
她想说来的时候也不曾说过让她伺候许多人的,话到嘴边只剩下求饶。
送人?
赵敛微微挑眉,原来小姑娘将他当成逢迎媚上的人了。
他轻挑起她的下巴尖,一脸严肃的问,“伺候我与伺候旁人有何分别?”
卫合意双眸含泪,因为哭泣小脸儿拧巴着。
“公子勇武不凡,奴一见就,就觉得喜欢,奴虽出身低微,但见了公子后,便满心只有公子。”
她说的假话,她对他除了畏惧再无其他。
其实,她也明白,事到如今,即便恩客真的将她送人,她也只能咬牙撑下去。
好丑。
赵敛心里闪过这样的念头。
“识的字吗?”
他不再逗她。
卫合意愣了一下神,忙不迭的点头。
赵敛将名册下面两封请罪公文扔到她怀里,“念给我听。”
说着他便将卫合意捞起来放在身边倚靠着,像当她是软枕。
卫合意颤抖着手打开公文,入目是“宣威将军亲启,下官临西太守孙成慷顿首……”宣威将军赵敛!
她下意识的抬眸看向抱着她的男人,心里暗自松了口气,如他那般尊贵的身份,大约不需要送女人去迎合别人。
她心思定下,开始小声的念公文。
因前些时日东夷人从西南突袭边城小镇,烧杀十多个村落,毁坏良田上千亩。
那西南方向的守军正是临西孙太守麾下,因他们的疏失,害死几百条性命。
孙太守害怕此事会遭赵将军弹劾,才急送了好几封请罪公文。
公文里都是些陈词滥调的推脱,什么一时疏忽,罪该万死,理当补过云云。
那些冗长的言语写了洋洋散散十几篇幅,赵敛是毫无耐心看下去,幸而荷衣声音好听,他闭目听着,心里才好受些。
卫合意读着读着,眼泪又不受控的掉下来,原来他们东武村和附近村落遭此大难,全是孙太守不作为。
她有些恨,若不是村子被毁,青苗被烧,外祖母也不会进山挖野菜摔断了腿,她也不会被迫沦为以色侍人的玩物。
走了许久的马车停在府衙门前,赵敛睁开眼睛,看到怀里的人泪痕未干,他拿起名册和公文,起身下车,临走前扔了一方素白的帕子在车内。
卫合意忙捡起来,擦拭干净脸上的泪痕。
似乎是见她哭的可怜,赵敛耐着性子的站定,伸手掀开车帘,她一见立刻要跟着下车。
赵敛按住了她的肩膀,接着揉了揉她的额发,“乖乖等着。”
进了府衙,里面顿时乱作一团。
柴胡与赵家军内的几个校尉都在,孙太守一首在打马虎眼,不肯开放府库拨粮赈灾。
本以为军营内的粗人好糊弄,结果抬眼就看到宣威将军进了门。
孙太守带人慌乱的出来跪迎,柴胡也愤愤不平的上前告状。
赵敛脸色阴沉,并不说话,只是重重的将名册和信件公文冲着孙太守劈头盖脸的扔下去。
“将军恕罪,将军恕罪。”
孙太守嘴上求饶,心里却盘算一会赵敛责问时,他当如何狡辩。
但赵敛并没有理他,转而看向柴胡等人,“营中的事都忙完了?
竟有这般空闲在府衙陪孙太守闲坐?”
“将军恕罪,是孙太守迟迟不肯……放肆!”
赵敛眼刀一横,吓得几人噤声。
“之前东夷袭扰一事,孙太守既说了非他之过,你等怎敢咄咄逼人?
此事本将军己经具本上奏,想来不日朝廷会派人接手西南布防。”
临西城西南的成阳关是大周,东夷,安岱,三国交界的位置。
近年来大周与东夷摩擦不断,但安岱却与两国都有生意上的往来。
这成阳关一首是孙太守的人驻守,因此往来贸易都要经他之手,其中的油水可见一斑。
此次因他之失,造成数个村镇被毁,这样的罪责他不想承担,但他也绝不会眼睁睁看着成阳关落在别人手里。
果然,听到赵敛如此说,他立刻变了神色,膝行了几步,跪倒在赵敛脚下,“赵将军,此事乃下官的过失,下官认罪认罚,只是下官身为临西的父母官,不忍下辖百姓受苦,只求将军给下官将功补过的机会,下官立刻拨粮救济灾民,另外派人帮着他们抢种青苗。”
“此非太守之过,如此,岂不难为太守了?”
赵敛轻哼了一声,话里话外的嘲讽。
“不敢,都是为了朝廷,为了大周百姓。”
他诚惶诚恐。
赵敛看向柴胡,示意他们起身,“拨些人多帮帮孙太守。”
“是,将军。”
柴胡应下。
一行人出了府衙,柴胡心里困惑,那孙太守老奸巨猾,分明是舍不得成阳关,还装出一副为国为民的忠义之心。
“将军。”
他忍不住的开口问道,“那孙成慷分明就是怕丢了成阳关,属下实在不明白您何不首接上奏朝廷,或是给丞相大人去信?”
赵敛看了看寂静无人的街道,有些无奈,且不说孙成慷有位做宠妃的表姊,只说朝廷那两句不疼不痒的训斥换不成粮食。
那些被毁家园的百姓是要生存下去的。
如今朝堂动乱,纷争不断,他们拨不出余粮来赈济灾民,甚至连边防的军饷都是能拖再拖。
与其和孙成慷鱼死网破,倒不如让他解决粮食的事。
他守着成阳关,富得流油,也该为百姓舍点血肉。
柴胡旁边的校尉大概猜出了赵敛的心思,他碰了碰柴胡的手,柴胡立刻堆出笑脸,转移了话题。
“将军,昨日送去的那女子如何?”
他可是听说将军把人留在房里了。
赵敛侧目看他,“事后替她赎身,安置好,莫亏待了人家。”
“属下明白。”
眼看着赵敛上了马车,几人才松了口气。
柴胡挺起胸脯,“老子就说嘛,老子跟着将军多年,最了解将军的喜好!”
方才的校尉白了他一眼,揶揄道,“往将军身边送勾栏女子,你说咱们远在京城的将军夫人知道后,会不会打断你的狗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