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李江南李靖仇的现代都市小说《完整版权宠悍妻》,由网络作家“六月”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以现代言情为叙事背景的小说《权宠悍妻》是很多网友在关注的一部言情佳作,“六月”大大创作,李江南李靖仇两位主人公之间的故事让人看后流连忘返,梗概:国公府的嫡女,嫁与将军为妻,助他成为一代名将,却被夫君婆婆厌弃,怀孕之时,他宠爱小妾,以克星为由剖腹夺子,更拿她顶罪屠之。杀身之仇,涅槃重生,她杀心机姐妹,诛恶毒继母,夺回母亲嫁妆,渣男和小妾都一一死在她的剑下。重活一世,她不再痴恋,可偏遇那不讲道理的霸道元帅。“我这个所谓国公府嫡女说白了只是个乡野丫头,配不起元帅,不嫁!”“嫡女也好,乡野丫头也好,本帅娶定了!”“我心肠歹毒,容不得你三妻四妾,元帅若不想后院血流成河,最好别招惹我。”“本帅不纳妾,只养狼,专养你这头女恶狼!”...
《完整版权宠悍妻》精彩片段
她本该是受万千宠爱一身的,却最终成了无人在意的孤儿。
“送我回青州吧!”李江南侧头看着他,脸色依旧苍白,“父亲见不到我,不会心烦意乱。我在青州,过得很好。”
“别说傻话,父亲不会送你回青州。”陈国公心情十分矛盾,这个女儿确实被他仇视了十几年,可看着她那张脸,哪里还仇视得起来?没了那些脂粉遮蔽,她酷似生母。
她晕倒之前说的那句话,就像剑一样刺向他的胸口。
“庄子里头,我养了一窝鸡,一群山羊,十三头牛,还有五匹高大的骏马,有奶娘,有海棠,有花,有我种的菜,有一片片的麦子高粱,我会骑马,舞剑,喝酒……我爱青州的瑶亭庄子,我不舍得离开,可管家来了,他说父亲想念我,想我陪在身边,他老了……”
李江南的泪水夺眶而出,她是想做戏,可到最后发现说的都是心底的话,前生就是这样。
她一直从没割舍过这份父女亲情,否则,前生就不会听信长孙氏和张妈妈说的去做,来讨得父亲欢心。
尤其,尤其她还曾经做了母亲!
她轻轻地叹息,眸光幽幽地看向帐顶的花纹,“我回来了,才知道原来管家撒谎!”
她说得很讽刺,却又说不出的悲凉。
陈国公心底是震撼的,但是,面上并未流露几分。
他方才就在外头,听着她在噩梦里哭得撕心裂肺,他从不知道……
他敛了敛眸子,说:“武靖将军已经入宫向御医为你讨要销服丹治疗你的伤势,至于海棠说张妈妈下毒之事,为父会调查!”
李江南一动不动,甚至表情都没有,仿佛压根不在乎。
她从父亲眼底看出了一丝怜惜,这是前生从没有过的。
亲情,是要在她歇斯底里花光心计之后,才能获得那么一丁点儿,那么,她就不会稀罕了。
她闭上眼睛,听到了几不可闻的叹息。
“你能告诉父亲,是谁教你学武的吗?”陈国公问道。
李江南没有搭理,她不能搭理,她要比任何人都生气愤怒,要让他觉得她才是最大的受害者。
只要他在衙门里说张妈妈下毒谋害主子,她便不被追究。
杀张妈妈,是立威,也是泄愤,更是宣战,小打小闹,从来都不能震慑人,只会激发对方的斗志。
要出手,就得狠!
良久,听到他起身出去的声音。
李江南慢慢地睁开眼睛,眼底闪过一丝疲惫之意。
她从来不是擅长勾心斗角的人,在庄子里的时候,她认为没什么事不能以打一架来解决的。
她其实未必会败给长孙拔,可她还是不得不用苦肉计,但凡她在这个家中有任何的依靠,何至于此?
本来只是想把长孙拔牵连在下毒之事里,却没想到他会和李靖仇一同回来,牵连长孙拔颇费周章,所以,她干脆就用苦肉计离间两人。
前生和今生之事,在心头交织翻涌,恨得目赤欲裂。
血气涌上,她吐了一口鲜血,又沉沉地昏过去了。
再度醒来,便感觉嘴里有甘甜的味道。
她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海棠那张担忧焦灼的脸。
“小姐醒来了!”海棠惊喜地道。
一道阴影笼罩在李江南的头上。
她抬眸看,是一张略带峻冷的面容,李靖仇。
“感觉如何?”他问,声音没有什么感情起伏。
“好多了!”李江南扯了一下嘴角,凝望着他冰冷的俊颜,“听说将军入宫为我讨要销服丹,谢谢。”
销服丹是宫廷疗伤圣药,听闻还是当今母后皇太后亲自研制的。
“你是义父的恩人,这是本将该做的。”李靖仇淡淡地说着。
“嗯!”李江南没说什么,只是让海棠扶她起来。
李靖仇拱手,眸子如深潭般瞧不出感情来,声音淡漠,“既然三小姐没事,本将就先告辞!”
一路入宫,他反复想起进门之后看到的一切,长孙拔出掌之前,她其实虚晃了一招,诱长孙拔出狠招,她是故意被长孙拔打中的,不管出于什么心思,她擅长心计。
他一贯不喜这种内宅争斗,更不喜这种爱争斗的女子。
看着陈武靖高大的背影消失在帘子外,李江南沉沉地舒了一口气,然后扬起眸子问海棠,“外面怎么样?”
海棠为她的后背塞了一个软枕,道:“小姐您晕倒之后,国公爷很生气,调查下毒之事,也请了大夫来验查饭菜,证实下了断肠草汁,张妈妈的尸体被丢了出去,夫人也被斥责了一顿,小姐,我们赢了。”
李江南脸上浮起一抹冷笑,“赢?没那么快!”
海棠微微一怔,“夫人以后也不敢刁难您了,而且,国公爷下令从府外找几个人来梨花院伺候,张妈妈也死了,我们再不必受张妈妈的气了。”
“张妈妈算什么?她不过是长孙氏的爪牙,像张妈妈这种货色,长孙氏身边多了去了。”
海棠刚轻松的脸又紧张了起来,“那怎么办?”
李江南眸子里笼了了一层冰冷,“不要紧,我们慢慢来,一个个地来。”
长孙氏在府中,可还有一个靠山啊。
那就是老夫人,她的祖母。
长孙氏可以从姨娘抬为夫人,除了长孙氏的娘家忽然崛起之外,这位老夫人也是功不可没。
老夫人如今在南国,在她的小儿子处暂住,不过,很快就会回来了,还把她的二叔二婶给带了回来。
前生,她们回来之后,发生了什么事?
那才是她前生真正悲剧的开始啊。
一个乡下回来的野丫头,不懂得内宅斗争,不懂得人心险恶,只一心欣喜,自己终于有家人了,愚蠢得连母亲的嫁妆,都双手奉上。
海棠轻轻叹息了一声,“其实小姐您长得比表小姐好看,国公府家世又比将军府好,也不知道江宁侯府为什么喜欢表小姐,不喜欢您。”
瑾宁淡冷一笑,当然,她李江南只是个乡下回来的野丫头,连自己的父亲都不待见,且国公府看着是侯爵府邸,可也不过是父亲早年立下军功论功行赏的,那一年,光是侯爵就封了十几人,非世袭,食邑也就那么丁点儿,加上如今父亲在朝中也不得力,在督查衙门更是得罪了不少人,几乎没有人脉可依仗,跟炙手可热的长孙将军如何能比?
她前生的那位婆婆,眼睛是长在额头上的,怎么看得起她这个所谓国公府三小姐?
张妈妈一张脸肿得老高,嘴角和鼻子都有血丝渗出,她恨恨地瞪着楚星辰,“你不要得意,夫人不会放过你的。”
小黑倏然从楚星辰的怀抱里窜出,扑到了张妈妈的身上,朝她的鼻子一口咬下去。
“救命啊……”张妈妈凄厉的叫声,震彻整个国公府。
管家和护卫闻声急急赶来,看到张妈妈被捆绑在圆柱上,一张脸已经血肉模糊,鲜血流了一地,不禁吓了一跳。
再看三小姐一脸寒霜地站在廊前,眸光竟是浸了寒冰般的冷漠。
“三小姐,这是怎么回事?”管家上前问道。
“请夫人,快请夫人!”张妈妈哭喊着,眼泪和血水混合在一起,说不出的狼狈凄惨。
一名护卫急忙转身跑出去。
楚星辰抱起小黑,慢慢地抚摸着它的小脑袋。
管家仔细看了看,震骇地道:“天啊,不是狗,是狼!”
纯黑色的狼,十分罕有,却异常凶狠。
这国公府三小姐竟然养了一头狼!
楚星辰搬了一张椅子,坐在廊前,眸光阴鸷地看着管家。
管家一时不敢动,倒是护卫想上前解开张妈妈,谁都知道,张妈妈是夫人派来的人,张妈妈虽然嚣张,可到底是夫人身边的人,怠慢不得。
流云鞭从楚星辰的手中飞出,夹着疾疾风声卷向护卫的手臂,只听得清脆的鞭声响起,护卫灼痛般缩了回去,鞭尾扫过他的脸,赫然留下一道血痕。
“谁敢放她?”楚星辰眸色阴沉地厉喝。
管家上前道:“三小姐,张妈妈伤势很重,若不解下来救治,只怕会出人命,夫人一向仁慈……”
楚星辰冷冷地打断他的话,“她仁慈,我不仁慈,谁解下她来,谁就接替她捆在上头!”
管家见她脸色阴狠,倒不像是恫吓,只是心底暗暗生疑,这三小姐竟真的懂得武功?
之前还以为庄子的人吹嘘,毕竟她回来两年了,都不曾动过手,一直像个傻子似的任人欺负。
张妈妈痛苦地呻吟着,看着管家,声音沙哑地道:“快,把早饭撤走!”
管家心头咯噔一声,猛地看向屋子里摆放着的那些早饭。
“三小姐,让小人进去收拾一下吧。”他心头直骂张妈妈的愚蠢,竟然下毒?昨晚国公爷才骂了夫人一顿,你这不是找死吗?
“进去啊!”楚星辰甩了一下鞭子,冷笑一声,“管家想进去尽管进去。”
管家怕她的鞭子,讪笑了一声,“那,小人便不进去吧。”
他转身,冲几名护卫打了个眼色,示意他们冲进去把饭菜倒掉。
楚星辰凉凉地道:“我劝你们最好不要,何苦白白受这皮肉之苦?这和你们没有关系,若沾了里头的东西,你们便是同党。”
管家淡淡一笑,“三小姐这话说得便不对了,国公府哪里有什么同党?都是伺候国公爷和夫人的。”
国公爷是不会把此事闹大的,再说,此事夫人也沾不了身,国公爷应该也去了衙门。
只要把饭菜都给清理干净,她一人之口,如何辩驳?
三名护卫听了管家的话,当下便分左中右三面冲进去。
楚星辰手腕一动,鞭子如毒蛇般游离开去,缠住左边护卫的脖子,用力一甩,便与中间那人撞在了一起。
右边的护卫趁机便往里冲,却见一道黑色的影子飞扑过去,咬住护卫的后脖子。
便听得护卫发出一声惨叫,管家看过去,不禁心惊胆战,那后脖子竟被咬下了一口血淋淋的肉。
黑狼虎视眈眈,嘴里发出呜呜的气声,护卫挪着腿往后退,小黑逼近,目露凶光。
“我劝你不要动,乖乖地在这里等大夫来!”楚星辰头也不回地道。
空气中的血腥味道,让她的眸子有几分嗜血,廊前风灯被风吹得摇摇晃晃,墙上有光影迷离,高大的槐树叶子投影在她的脸上,有斑驳的狰狞。
此举,震骇了所有人,谁都不敢轻举妄动。
长孙氏急匆匆地率着一群婆子侍女过来,身后还跟着几名护卫。
张妈妈如获救星,哭喊道:“夫人救命啊,三小姐要杀了奴婢!”
长孙氏看到张妈妈这惨状,再看几名护卫都跌倒在地上,不由得脸色一沉,厉声道:“瑾宁,你疯了吗?”
楚星辰慢慢地抬起头,邪冷一笑,“夫人来了!”
长孙氏看到她脸上那神情就觉得心底发寒,自从得知嫣儿怀孕之后,她整个人就像是疯了似的。
“这怎么回事啊?”她走过去,看着张妈妈那张血肉模糊的脸,鼻子都没了,血流了一地,她却还没昏过去。
“夫人小心啊,可别走得太近,小黑可不认人啊。”楚星辰冷笑一声道。
“她到底做错了什么?你要这样对她?”长孙氏怒道。
楚星辰道:“她受夫人指使,在我的饭菜里下毒。”
长孙氏猛地抬头,“下毒?我什么时候让她下毒了?”
“不是夫人吗?可她就是这样说的。”楚星辰冷道。
张妈妈骇然地道:“你胡说,我从没说过是夫人指使的。”
楚星辰笑了,笑得眸色如冰,“那你是承认在我饭菜里下毒了?”
“那不是毒……那只是断肠草汁,只会肚子痛,不会死人。”张妈妈辩解道。
楚星辰站起来,走到她的面前,伸手勾起她的下巴,看着那张已经残躯不全的脸,轻轻地笑了起来,“那我岂不是要多谢你手下留情?”
“不要……”
这个要字还没说完,楚星辰已经迅速拔下张妈妈头上的簪子,塞进她的嘴巴里一顿搅动,便只见鲜血不断从她嘴里喷出。
簪子被丢弃在地上,张妈妈嚎了几声便昏过去了。
此举十分残酷,震慑了在场的人包括长孙氏。
长孙氏冷冷地看着她,“瑾宁,你没有任何证据就说张妈妈下毒就捆了她受刑,国公府没有这样残毒的人。”
楚星辰坐回椅子上,却再没有说话,只是有一下没一下的甩着手里的流云鞭。
长孙氏身后的令婆子见她这般嚣张,又仗着人多,便站出来指着楚星辰怒道:“三小姐,你好大的胆子,当着夫人的面也敢行凶?”
楚星辰倏然盯着她,眸子如淬了毒般渗着寒光,吓得令婆子急忙躲回长孙氏的身后。
楚星辰笑了,笑得桀骜不驯,拿眼睛看着长孙氏,“夫人身边就没几个得力的人吗?”
瑾宁也笑了起来,“你还真说对了,杀你,岂不是白费了我这一身的伤?”
管家阴恻恻地笑了起来,“可不是?三小姐还是留着这份恩赐,兴许,还能再入侯府呢。”
瑾宁若有所思地点头,“管家还真是提醒了我,如今我有功于朝廷,要做侯府的少夫人,岂不是轻而易举?”
管家眸子一闪,“三小姐言之有理。”
瑾宁笑眯眯地道:“罢了,你既然提醒了我,也算有功,这一次便不惩处你,走吧。”
陈狗和青莹在旁边听着,几乎以为听错了。
管家站起来,冷傲地看了瑾宁一眼,“谢三小姐了。”
说完,一瘸一拐地走了。
瑾宁转身进了海棠的屋中,公主留下的侍卫陈狗正在为海棠配药。
听得瑾宁放了管家,海棠急道:“小姐,您怎么就把他给放走了?”
瑾宁笑着道:“他说得对,放走了有什么问题?”
海棠跺脚,“小姐糊涂啊,便是奴婢这么愚蠢,也知道放虎归山后患无穷啊,杀他不得,好歹也打一顿,叫他知道厉害。”
瑾宁轻轻地拍着她着急的小脸蛋,“是啊,小海棠,连你这么愚蠢的丫头都知道放虎归山,我又怎么会不知道?”
“那你还……”海棠忽然瞪大眼睛,“小姐是故意的?”
“可不是吗?”瑾宁慢慢地站起来,扶着墙一步步走,“至少得让侯府那边知道,我还有嫁入侯府的意思啊。”
海棠不解地问道:“这又是为何啊?小姐不是要退婚吗?”
“我要退婚,侯府也确实退婚了,可这婚是江宁侯说的,退婚的人却是江宁侯夫人,之前说我有过错,退婚理所应当,对侯爷那边也交代得过去,只是如今我没有犯错反而立功还封了县主之位,那侯府以什么理由退亲?”
“可,婚事已经退了啊!”海棠茫然。
瑾宁笑着离开,倒是叫海棠好生着急困扰,不知道她在打什么主意。
永明阁内。
“你说什么?那小贱人还想嫁入侯府?婚事都退了,她凭什么?”长孙氏听了管家的禀报,尖锐地道。
管家悻悻地道:“江宁侯如今是炙手可热的军候,这一次若立功归来,再上一层楼不成问题,到时候位列三公,权倾大周,她怎么会轻易放弃高攀的机会?”
“江宁侯夫人不喜欢她,那天我见她退婚之后,整个人都松了一口气。”长孙氏道。
“可江宁侯喜欢啊,江宁侯夫人退婚是因为私奔一事,如今知道是误会,且朝廷嘉许了她,还封了个县主,只要她还有心嫁入侯府,江宁侯夫人不得不同意。”管家说。
长孙氏着急起来了,“那嫣儿怎么办?你快想个法子啊。”
管家摇摇头,“没有法子,除非楚依尧死了,又或者再犯什么不能饶恕的错。”
长孙氏跌坐在椅子上,怔怔地道:“不行,不能让她抢了嫣儿的位子,嫣儿好不容易才怀上这孩子得了江宁侯夫人的欢喜,若现在失去,岂不是功亏一篑?还落个坏名声。”
管家沉吟了一下,“表小姐是必须嫁入江宁侯府的,且不能再拖了,再拖肚子就该显了。”
“可不能做妾啊!”长孙氏急了,“若做妾还不如找个门当户对的当个正房夫人。”
“现在也当不了正房夫人,都怀上了,入门是肯定的,依我看,妾也行啊,若这一胎是儿子,那就是庶长子了,江宁侯夫人也不能委屈了长子之母啊。”
他顿了一下,压低声音道:“楚依尧那边,再叫将军想个法子,若叫她嫁不进去固然是最好,就算嫁进去,只要她生不出子息来,三年便可以无子休掉。”
长孙氏听得此言,眸子眯起,“生不出孩子来?”
管家嘿嘿地笑了一声,“表姐,那还不简单吗?一个方子的事情。”
长孙氏眼底闪过一抹狠毒之色,“是的,确实有那么个方子。”
这个方子,很是霸道。
未孕之女吃下去,再也不能生育。
若怀上的孕妇吃了,轻则早产,重则一尸两命。
“但是,这个方子不好下,得找一个她信得过的人给她服用才行。”管家道。
长孙氏冷冷一笑,“她一向敬畏瑾瑞,若瑾瑞跟她说这方子是补身的,她肯定会服用。”
“大小姐?”管家眼睛一亮,“对,她听大小姐的话,往日大小姐没出嫁的时候,她总爱缠着大小姐,记得大小姐出嫁的时候,她还哭了好几天。”
“你马上派人去一趟武安侯府,让瑾瑞找个得空的日子回来。”长孙氏道。
“是!”
长孙氏看着他包扎着的耳朵,问道:“你就回去休息几天吧,伤得这么严重,又挨了一顿鞭子,回去好好养着。”
管家道:“谢表姐体恤!”
长孙氏取了一张银票给他,“这一次你受罪了,你放心养伤,哥哥和我都不会亏待你的。”
管家伸手接过来,谄媚地道:“幸亏得表姐和表哥看顾,才有我今日。”
“你好好办事,以后少不了你的好处。”长孙氏斜睨了他一眼,“只是你屋中那柳氏,打发出去才是,见你有危险,却自个躲起来,人呢,还是不能光看皮相的,那柳氏长得好看,却是个没良心的东西!”
管家恨声道:“那蹄子,我自是不会轻易饶过。”
他一瘸一拐地离开了永明阁,却不知,身后有一双眸子紧紧地盯着他。
晚上,陈狗回去禀报瑾宁,“管家把柳氏痛打一顿,驱逐出门去了,且他十分绝情,一文钱也不给柳氏,甚至放了话出去,谁敢接收柳氏,便是跟他跟将军府过不去。”
瑾宁笑笑,“意料中事,你安置好柳氏了吗?”
陈狗道:“按照三小姐的吩咐,先租了一所僻静的房子暂时安置了她。”
瑾宁点头,“好,有劳了!”
“对付一个管家,何至于此?”陈狗不太明白瑾宁的用意。
“对付一个管家,当然不需要!”瑾宁笑着,却没有解释下去。
管家不值得她动用这么多心思,但是管家是国公府的管家吗?不是,他是为长孙拔和长孙氏办事的,长孙拔背后多少事情他都知道。
而且,前生便知道这位管家一旦灌了黄汤,就管不住自己的嘴巴,肯定会对妻妾吐露,那天她在外头,便听到他与柳氏的对话。
养一个柳氏,花不了多少银子,有备无患嘛!
长孙氏好生恼怒,瞪了那不争气的令婆子一眼,“还不滚去请大夫?要看着张妈妈流血而死吗?”
说大夫,大夫就到。
红岩领着一名身穿灰色衣裳的中年瘦小男人进来,他肩膀上背着药箱,额头渗着细碎的汗珠。
他看到张妈妈,倒抽了一口凉气,“伤得这么严重?”
许玉娆道:“不是治她,治里面那位丫头。”
大夫这才注意到院子里的异常,不过,他也不敢问,这高门大宅里的事情,都是透着怪异的。
红岩在许玉娆的紧盯之下,带着大夫进去为海棠治疗。
断肠草汁的毒不难解,几针下去,再服两粒百草丹,毒就解掉了。
大夫提着药箱出来,许玉娆从袖袋里取出荷包丢给他一两银子,“你可以走了。”
大夫接过来,刚想走,却被长孙氏拦住,“慢着,给她止血。”
大夫想走过去,一道鞭子凌空而下,“谁都不许接近她。”
大夫错愕地看着许玉娆那阴沉的面容,吓得一个哆嗦,急忙摆摆手就走了。
长孙氏急道:“你真的疯了,大夫来了你不让他救,你是真要她的命吗?她死了,你也背着杀人的罪名,逃不了。”
许玉娆淡漠地笑了笑,“无所谓。”
就这样,但凡有人接近张妈妈,许玉娆便挥动流云鞭。
看着张妈妈气息渐无,她才慢慢地站起来,走了回去。
她深知,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
她也知道长孙氏没有指使她下毒,这一次下毒,是她自作主张,也因为这样,她才下了杀手的。
受人指使尚且可以说不得已,谋害主子,虽然不致死,可这断肠草汁真痛起来,会咬舌头撞墙,若不是她封了海棠的穴位,以海棠那丫头的抵受能力,只怕咬舌是在所难免的。
看着海棠那张惨白的小脸,许玉娆心中一动,张妈妈已经死了,何不借此机会……
她慢慢地转身,盯着长孙氏,冷笑道:“这一次,真是天助我也,夫人指使张妈妈在我的饭菜里下毒,企图谋害我,这事若闹到衙门去,旁人会不会认为夫人是为了长孙嫣儿对我下毒手?李良晟便是为了避嫌也绝不敢把长孙嫣儿迎娶进门,我便多谢夫人成全了。”
长孙氏心头一颤,眼底升起一丝歹毒之意,咬了咬牙道:“来人,把三小姐拿下,把里屋的饭菜倒掉。”
“夫人,省省吧,这几个人哪里是我的对手?”许玉娆嗤笑,坐回了椅子上,傲慢地看着这些蠢蠢欲动却也不敢真的动的护卫。
管家略一沉吟,压低声音道:“夫人,这饭菜绝不能留下,张妈妈已经死了,她是您派过去的人,就算您没有指使她下药,追究起来您难辞其咎,不如,趁着如今国公爷去了衙门,请将军过府一趟,先制服了她,把饭菜倒掉再说,我们手底下的这些人,着实不是她的对手。”
长孙氏想了想,如今唯有这个法子了,但是,叫兄长干预国公府内宅之事,传出去着实不好听。
管家似乎是看出了她的顾虑,继续小声道:“不打紧,便说将军与表小姐来探望,刚好遇上此事,见三小姐凶残杀人出手阻止,至于下毒之事,到时候她空口无凭,国公爷会信她还是信将军?”
长孙氏想想也是,便道:“就按照你说的去办,马上去请将军和表小姐过府。”
看着管家飞快而去,许玉娆知道,她的计划成功了一半。
将军府与国公府相隔不过三条街,长孙拔与长孙嫣儿很快就来到。
长孙拔早年是手城门的小将,后立功被提拔,长孙氏本来只是国公府的贵妾,当朝有规定,妾不可成为正室,除非,娘家有功朝廷。
长孙拔立功之后,就为这个妹妹求了恩典,长孙氏这才成为国公府的当家主母。
长孙拔昂藏七尺,长相憨厚,但是,只有熟悉他的人才知道,他其实是一个十分歹毒的人。
他的手段狠辣,从不手下留情,即便是对降军,也一样杀无赦。
前生许玉娆曾与他在战场上碰头,知他贪功冒进,好大喜功,,这点和李良晟相似,但是,他是有真材实料的人,李良晟只有花架子。
当年师父就是死在了他的手下,一封告密信让师父身败名裂,一支长箭贯穿师父的心脏,她亲眼目睹,却无力为师父报仇。
一个这般野心勃勃心狠手辣之人,许玉娆知道如今拖他下来未免有些不理智,但是,他是长孙氏的靠山,而且,父亲确实想拉拢他,只有让两人产生嫌隙,断了拉拢的后路,她才不会受制于人。
所以,虽冒险,却也值得一拼。
长孙拔穿着一身青色锦袍手持长剑进来,身后紧跟着长孙嫣儿。
他眸光直直落在张妈妈的尸体上,憨厚的脸上露出震惊之色,看着许玉娆,慢慢地提起了剑,“瑾宁,你杀了人?”
他这副模样,活像杀人是一件多骇人听闻的事情。
如果不是他眼底那一簇如毒蛇般幽寒的眸光,许玉娆几乎都要相信了他。
“哥哥,”长孙氏见他来到,整个人的神色松弛了下来,压低声音道:“快拿下她,里面的早饭需要马上处理掉。”
长孙嫣儿看到张妈妈的尸体,惊叫一声退到了长孙拔的身后,眼底却透着恶毒的神色,“父亲,表姐杀人了,她还要杀姑姑,您快阻止她,别让她恨错难返。”
许玉娆手执流云鞭,手指的位置,刚好能触摸到她的名字,吾徒瑾宁!
师父,前生徒儿不能为您报仇,但是今生徒儿不会放过他,不会放过长孙家任何一个人。
长孙拔沉声道:“瑾宁,我是你的舅舅,不能眼看着你犯下杀戮之罪,否则,我如何跟你父亲交代?”
“废话少说!”许玉娆冷冷地道,“我父亲还健在,如何轮到你来管国公府内宅之事?”
他把长剑抛开,虽然管家来报的时候说了许玉娆懂得武功,可一个闺阁女子,且又是在乡野间长大,顶多是力气大一些,再懂些拳脚功夫。
至于国公府的人打不过她,也不奇怪,国公府从主子到奴才,都是脓包。
瑾宁被带到了狼山贼窝里。
前生,瑾宁便来过这里数次,是在山贼被剿灭之后。
这里的建筑都是木制的,虽然建筑不精美但是异常坚固,前生瑾宁来的时候,右翼被火烧过,其他地方还是完好无缺的。
这山贼窝里,有一个地牢。
是名副其实的地牢。
地牢的前身是一个山洞,被山贼占用之后,加固了铁栏和铁门围着,瑾宁便被丢在地牢里。
她听得山贼粗暴的脚步声远去之后,慢慢地睁开眼睛。
地牢只有一盏油灯照明,光线微弱黯淡,仅仅能看清楚眼前一丈的距离。
她双手已经解绑,嘴里的堵塞的破布也被拿走,看来山贼认为已经她完全没有威胁了。
至少,在狼山上,莫说一个女子,便是来百个军士,都未必能起什么风浪。
有微弱的呼吸声传来,除此之外,便再没有其他的声音。
她趴在地上盯了外头许久,确定黑暗中没有山贼,她才慢慢地爬过去。
是一个小人儿。
有呼吸的小人儿。
瑾宁确信就是晖临世子,他还活着,真是太好了。
就着微弱的光线,瑾宁看到他肮脏肿胀的脸,涨红得厉害,人是不知道是昏迷还是睡着,呼吸声很浅很短。
她伸手触摸了一下,他的额头火烧一般的烫人,她心底咯噔了一声,发烧了。
她的触摸让晖临世子醒来了,他慢慢地睁开眼睛,眼底注满了惊慌之色,瑾宁一把捂住他的嘴巴,嘘了一声压低声音道:“世子不要怕,我是你娘亲派来救你的人,别怕,别出声。”
晖临世子眼底的惊慌慢慢地褪去,却涌上了泪水,浑身颤抖。
瑾宁放手,然后抱着了他,继续轻声安抚他的恐惧,“别怕,我会救你出去的,别怕,很快就能回到你母亲的身边。”
他抱住瑾宁,一双小手死死地攥住瑾宁的脖子,身子依旧抖得厉害,眼泪一滴滴地落在瑾宁的衣衫上,但是却没哭出声来,一个四岁多的孩子,这般懂事坚强,瑾宁心疼得几乎落泪。
她为自己曾经想过袖手旁观而感到羞耻不已。
“好,晖临很乖,听我说,坏人在这里的时候,你继续睡觉,我叫你的时候你才起来,你不要哭,不要闹,不要出声,知道吗?”瑾宁拍着他的后背道。
“知道……知道了。”晖临世子鼻音重重地道。
“乖,好乖。”瑾宁鼻子一酸,其实她都能对平安公主和李大人此刻的心情感同身受,孩子不知道在哪里,不知道会不会受苦,不知道会面对什么样的命运,这种折磨,噬心得很。
她知道自己处境凶险,自己逃出去尚且有困难,带着这孩子更是困难重重,她或许会死在这里。
但是在这一刻,她竟然没想到前生的仇恨,只想着如何能把这孩子带出去。
她脑子飞快地转着,晖临世子初七晚上遇害的,也就是说,距离山贼下手还有两三天。
她不能等到那时候才逃走,她得想个法子。
摸了摸腰间,流云鞭还在。
瑾宁知道这群山贼穷凶极恶,绝非善类,也不会有人情讲,如果真的和长孙拔勾结,长孙拔是一定不会让自己活着回去的。
不过,让瑾宁奇怪的一点是长孙拔如果真的要自己死,为什么山贼还不杀了她?
她不认为留着她的性命对长孙拔有什么好处。
她活着对长孙拔有什么好处?
不,她活着对长孙拔没有好处,但是,山贼可以问长孙拔要好处。
既然利益攸关,那么,自己还不会这么快被杀掉。
她开始思索逃生计划。
她的眼睛,落在那一盏油灯上,再看看自己的牢室地上铺着的干燥的稻草……
放火是如今最好的计划,虽然危险,可既然山贼没有立刻杀了她和晖临,想必是还有跟雇主的条件未曾谈妥,没谈妥,山贼不会让她或者晖临死的。
她静待时机,现在外头不知道有没有人,如果没人,那就是死路一条。
等了大约一个时辰,晖临慢慢地睡去。
一道黑色的小小影子飞快而来,瑾宁眸色一亮,小黑!
不,不止小黑,还有一道身影。
那影子渐渐清晰,瑾宁心头一阵突跳,无论是前世今生,他都是她的福将。
夜无渊眸子若火,压低声音,“先别声张,我找地方躲起来,现在不是逃出去的好时机。”
“放火!”瑾宁轻声说,伸手指了指油灯,然后蹲下来抚摸着小黑的额头。
夜无渊眸子里露出诧异之色,本以为她被关押在此处会很害怕,却没想到已经有了应对之策。
是不是意味着,他的到来,很多余?他面无表情地往前走着,躲在了无人能看见的黑暗角落。
小黑呜呜地低鸣了两声,便跟着夜无渊躲在了黑暗的角落里。
夜无渊并未看到躺在里头的晖临世子,一路追着马车上来的时候,他便意识到慕千凝不是跟什么男人私奔,而是被掳走。
所以,他一直在外头守着,伺机混进来。
刚才所幸小黑是先引开了门口守着的山贼,能让他先混进来躲在隐秘处,静待山贼远去,小黑回来,他才跟着小黑一路进来。
小黑能嗅到主人的气味,因此,跟着小黑没错。
晚上亥时左右,便听得外头有脚步声。
瑾宁坐在晖临身边,打了个呼哨。
地牢里顿时起火。
两名山贼迅速冲进来,还没张嘴喊,夜无渊长剑封喉,两人闷吭一声,便喷血倒地。
夜无渊在山贼身上找出钥匙,打开铁门,“快走!”
慕千凝一把抱起晖临,疾步便走了出去。
“你还带着人?”夜无渊一怔,借着火光看,竟是一个神色慌张的孩儿。
“是晖临世子!”瑾宁悄声道。
夜无渊眸子一沉,迅速伸手想抱晖临,可晖临却只死死地抱住瑾宁,不肯放手。
“不碍事,我抱着他,你前头掩护我。”瑾宁道。
山贼守护地牢的人不多,毕竟是在自己的地盘,且上狼山也不是那么容易,因此,并未料到有人闯进来。
三人一狗,飞快地离开地牢。
一路出去,不见有人,但是地牢起火,终究会被大本营发现,所以要迅速离开。
夜无渊拉着瑾宁往右翼而去,进来之前,他也查探过,右翼的山贼比较少。
瑾宁听了之后,竟久久不能说话。
在瑶亭庄子里,但凡干苦工的地农,一天必须供应一顿肉,而其他后勤的,隔天也能吃肉,是真真正正的肉,而不是肉末子。
她沉默了一会儿之后,对马山道:“你的工钱,从你进来庄子那天开始算,闲时五百钱,农忙一吊钱,等事儿过了,我会先结算给你。”
马山几乎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这天下忽然掉馅饼的事情,怎么会发生在他的身上?
一个月五百钱,农忙还有一吊钱,足足两年,这是多少银子了?
天啊,他不会算,好多钱。
马山的嘴唇哆嗦了一下,“东家,您……您说的是真的?”
“我言出必行,你先出去吧,回去换身衣裳,再过来。”瑾宁心头有些不是滋味,分明是他该得的,但是如今在他看来却像是天大的恩赐。
马山千恩万谢地出去了。
马山走后,裴如衍便来了。
瑾宁不等他开口,便邀请他坐下来喝茶。
裴如衍也不问,也不说话,与她静静地品茶。
半个时辰之后,几十名地农涌到了院子外,哄闹着要见瑾宁。
石榴走进来,有些洋洋得意地道:“三小姐,外头的地农说不干了,要来收工钱。”
瑾宁扫了她一眼,却不搭腔,神色淡然地为裴如衍倒茶。
裴如衍见她神色平静,知道她已经有了分寸,便静观她的行动。
石榴讨了个没趣,“那,奴婢出去再看看情况。”
石榴刚转身,便见账房先生与孙大娘两人进来了。
账房先生看到屋中的账本,怔了一下,随即不甚在意地道:“原来三小姐身边的人喜欢做贼。”
看到账本又如何?这庄子终究不是她的,地农闹事,不干活,回头还不是要交还给大小姐?
瑾宁对着账房的挑衅,依旧也不生气,更没有搭理,只是转动着杯子,仿佛在等待什么。
孙大娘不耐烦地道:“三小姐,地农们都说不干了,你快把大家的工钱给发了吧。”
海棠生气地上前道:“银子不是都在账房那边吗?要结算工钱,找账房就行,找三小姐做什么?要滚就马上滚,这庄子不是缺了你们不行。”
孙大娘哼了一声,嚣张跋扈地道:“你这毛丫头懂得什么啊?如今枣子快结了,除虫除草施肥浇水,不得地农干活啊?说实在话,这庄子确实就离不了我们。”
瑾宁听到这里,才微微一笑,抬起头问孙大娘,“这庄子每年亏本,若离了你们,省回了工钱,便算止损了,难道不是更好吗?”
孙大娘一怔,随即道:“往年亏损,但是今年看着枣子长势会好,也定会有好价钱的,今年一年便可以把往年亏掉的银子赚回来,三小姐可别因小失大。”
账房冷冷地道:“孙大娘,你跟她废话什么啊?直接叫她结算工钱给我们走便是。”
瑾宁扬手,“陈大侠,去账房支取银子。”
账房先生道:“对不起,三小姐,账房已经没有银子可支了。”
“是吗?不是说长孙氏取了一千两银子到庄子里维持开支吗?怎地就没了银子?”瑾宁反问。
“夫人送来的银子,已经花完了。”账房扬眉冷道。
瑾宁也不追究,“好,既然账房已经没有银子了,那你们的工钱便由我来支付,庄子还欠你们多少工钱?”
孙大娘正要说个大数额,一旁端着茶的裴如衍便淡淡地道:“若有讹诈或者虚报,南监也受理。”
吓得孙大娘马上道:“还欠三个月的工钱,总共是十两银子一人。”
“十两银子?”瑾宁冷笑了起来,“你们倒是有脸收?地农一个月只有两百钱,你们却收两千五百钱一个月?”如此说来,上报上去的账是可以平了,报给陈瑾瑞的是五百钱一工,实际给两百钱,多出来的,便都入了这些管事的口袋。
“我们是管事,自然是高一些的。”孙大娘神色没有丝毫的心虚,理直气壮地道。
“管事,一个月一两银子,总管事,一个月三两银子,这是行价,至于账房,一个月二两银子,若还欠你们三个月的工钱……”她问海棠要了荷包,取出几名管事相应得到的银子,便丢在桌子上,冷冷地扫了两人一眼道:“拿了你们的银子,滚蛋!”
孙大娘没想到她真的会给,当下怔住了,也不敢去取银子。
账房也愣了一下,但是随即反应过来,眼睛里闪过一抹精光,“三小姐,我们的工钱倒是其次,地农们的工钱得先给了,给了所有人的工钱,我们马上收拾东西走人。”
想赶走他们控制地农?想也别想!
初三叔出现在门口,冲瑾宁打了个手势。
瑾宁微微一笑,站了起来,“好,既然如此,我便亲自出去跟地农们交代一下,把工钱给结了!”
说完,她率先便走了出去。
院子外头的空地里,挤满了几十名的地农,群情激动。
看到瑾宁出来,他们也不认识,只是依旧在喊着要工钱。
账房跟着跑了出来,冲着地农高声道:“这位就是我们的新东家,找她要工钱就对了。”
地农听得她就是新东家,都一拥而上,逼着瑾宁发工钱。
初三叔和陈大侠拦在瑾宁的身前,不许任何人接触到。
那边,孟大娘和杨老头领着一众乡民上来了,一边走过来一边喊道:“来来,来见过我们的新东家,在枣庄里干活,天天吃肉,按月收工钱。”
“见过新东家!”几十位乡民纷纷上前,高兴地拜见瑾宁。
账房和孙大娘的脸色都变了,她这么快就找到人了?
那些地农见状,以为瑾宁早有心要赶走他们,越发的激愤,一言一句地骂着瑾宁。
“我们为庄子干了那么多年的活,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说赶走便赶走,还早早便找了人来替换我们,真是没良心!”
“要赶走我们就得发工钱,马上发工钱。”
“马上发工钱,发工钱!”
人浪一声高于一声,声声都是催钱。
瑾宁看着墙头,一跃而上,手里执着鞭子一挥,便发出一声清脆的声响。
“想收工钱的,都静下来听我说!”瑾宁倏然面容一变,厉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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