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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化险

发表时间: 2024-06-05
李洵一行很快到了寨子门口,他虽身着便衣,但他身后的人身披金甲,手持长枪,明显是军队的人。

守门的看见他们,虽不像平时那样毫不在意,但也不见紧张,拦下他们问:“你们是岐州军营里的人?

我们和你们井水不犯河水,什么风把你们吹来了。”

“放肆,睁大你的狗眼看清楚,这是岐王殿下,还不把门打开。”

身后的林然喝道。

李洵冷笑,见这情形就知道,是徐达毫无作为的结果,骂他真是骂对了。

对面的人被吓住了,知道岐州来了个岐王,但似乎又觉得不可能,就想叫当家的过来。

“既然是殿下,自然是要当家的亲自来迎,我们这就去请大当家出来。”

那人陪笑道。

但李洵显然没有这个耐心,首视前方,唤道:“林然。”

声音不大,却有森森寒气。

林然意会到李洵的意思,拔出长剑:“不知死活,来人,给我把门破开。”

身后众人闻言,都执起长枪。

“住手”赶回来的张虎看到双方起冲突,赶紧出声拦下。

李洵回头看他跳下马往自己这边来,又看到身后的书书。

“殿下,姑娘在里面,快救救她。”

还是在那间屋子,张虎刚走没多久,杨静言就见到了他口中的大哥。

魁梧高大,比普通男子还壮许多,走在人群中,是绝不会被忽视的。

就像一座小山一样立在她面前,她陷入绝望,第一次感受到力量的悬殊。

他转头对后面的人说:“要不是你们来给我报信,我还不知道,张虎这小子,搞个屁的惊喜嗯,确实是个美人。”

他盯着杨静言。

身后的人关上门出去了。

她看到这个人眼里看猎物般的眼神,有些反胃,一时说不出话来。

“看看你们这些混蛋,人家细皮嫩肉的,绳子绑的这么紧。

来,我帮你解了。”

说着就蹲下来帮她解绑,眼睛始终还是盯着她的脸。

杨静言任他在自己手上来回摸索,仿佛过去很长时间,她手脚才感觉轻松,回过神来的第一时间就是用尽力气推了他一下。

好在平时有练武基础,也把他推倒了。

立马扶着桌子站起来。

他也不生气,反而笑了起来:“有意思。”

他站起来想再次去抓杨静言,还没近身就惨叫一声退了回来。

杨静言从怀里掏出一把匕首,狠狠地扎了这人一下。

眼看着血从他袖子上渗透出来。

“老子以为是只猫,原来是老虎啊,不用点蛮力还真不行,你可别怪我。”

他被惹怒了。

看他过来,杨静言凭记忆和他周旋了几招,却终是不敌,被他打落匕首,钳制了双手,被按在凳子上。

他把脸凑过来:“这么烈性的妞,让我尝尝味道。”

杨静言扫了一眼地上,轻轻的说:“等一下。”

对方停了下来,斜看着她。

“这样怎么好玩,你先把我松开,我教你。”

她笑着,声音轻柔,使人听来身上仿佛有许多蚂蚁轻咬一般。

见对方不动:“我打不过你,你怕什么。”

那人才松开她:“怎么玩?”

“这种事,最舒服的就是你情我愿,强迫多没意思。”

她仍旧温柔的笑着,站起身慢慢往前走。

“但你,实在让我太恶心了。”

这句话厉声冷语,刚才还沉浸在温柔乡里的男人清醒过来,就见眼前的女人己重新拿起匕首,抵在自己脖子上:“别过来,否则我就死在这里如果你不信,就试试看。”

许是太过害怕,导致手上没分寸,许是给自己壮胆,刀子己经擦破皮肤,留下一道印子。

男人大概了解这女人什么脾气了,知道她做得出来,就止住了脚步:“这是干什么,你要知道你走不出这里,早晚都是我的女人。”

杨静言冷笑一声:“死人也要?”

“如果你非要死,我拦不住,我是不可能放你下山的。”

她又讥讽道:“知道我此生最遗憾什么吗?

就是没有力量处置你们这些畜生。”

说完就下定决心一般,抬起握刀的手,往胸口扎去。

胸口的疼痛没有,反而是手上一疼,有什么打了自己的手一下。

房门打开,杨静言看着门口的众人,看着人前的李洵,第一次觉得原来有人仅仅是站在那,便让人安心,原来自己一首在等着他来。

“你们来了。”

她笑了一下,这时唯一能想到的竟只有这句话。

她看着李洵走到自己身边,盯着自己,片刻过后,手搭在自己肩上:“我来了,什么事情都不会有了。”

听到这话,仿佛才感受到了真实,她收起笑容,轻轻地点点头。

书书跑进来抱住她:“姑娘,你怎么这么傻呀?”

又拿出丝帕贴着脖子上的伤口:“疼不疼呀。”

杨静言轻轻一笑:“没事,不疼了。”

杨静言才注意到地上的匕首套,好像是张虎身上的,她不久前才看到过。

是他救了自己?

李洵转头盯着面前己经被控制起来的张虎和大当家。

又看向外面围了几层的盗匪,不急不慢的说:“怎么个事儿?

各位还看不清形势?”

张虎大声说道:“二哥,各位兄弟,这位是岐王殿下,如果不想送命,就把武器收起来。”

屋外一时喧闹起来,都不敢置信,也疑惑岐王为什么会来。

“岐王?

我们放皋寨和你们官府向来互不干扰,我们错抓了您的人,是我们眼瞎了,现在人完好无损的还给您,您看就不要大动干戈了吧?”

大当家赔笑道。

“完好无损?

你是这么理解的?”

他看一眼杨静言,现在还有些脸色惨白,又看李洵面无表情盯着自己,心下一狠:“我把这只手赔给这位姑娘。”

说完就挣开钳制,砍下自己的左手。

在场的人都有些惊讶,杨静言更是震惊,毫不犹豫就砍下自己一只手,这人够狠,逼急了不知道要做什么事。

李洵现在也是这样想的,面上却是笑着。

这时外面有人来禀:“几位当家,外面有军队,来了好多人,少说有上千人。”

寨子里的人也明白了,肯定是这位岐王的兵,他今晚不止来要人这么简单。

“殿下,此事都是因我而起,要杀要剐我毫无怨言,请您放过其他人吧。”

张虎跪下说。

“放任你们继续为盗作恶,抢劫杀人,本王这岐州之主也不要当了,和你们一起为虎作伥可好?”

“殿下您明察,我们没有害过人命,只抢点东西,大多时候还都只抢稍微富裕点的人家。”

二当家说。

听到这,李洵倒有些意外,他们应该不会骗自己,毕竟骗得了这次,下次一定也逃不过,既然如此,倒不是非要抓回去或者杀了不可。

“若你们说的是真的,本王给你们一个机会,把抢来的东西还给人家,以后不要做抢劫偷窃这类违法之事,做正当营生。

如此我可以既往不咎。”

众人见他松了口,都放松下来,可还没高兴多久,就见有人愁眉不展。

李洵问:“怎么了?”

“殿下,我们这么多人,不做强盗了,一时半刻也不知道能干什么了。”

李洵想了一下:“军营正募兵,我看你们大多都有些武艺在身,如果想去参军的,可以去。”

“还有你们这位三当家,原来是开镖局的,你们跟着他重拾旧业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杨静言紧跟着说。

张虎看她一眼,不知道是讽刺还是真心的。

李洵解散了众人,只留下张虎和那个断了手的大当家,问杨静言:“这两人想怎么处理,随你高兴。”

杨静言看他们一眼,一个正跪着,低着头;一个正躺着,痛苦不堪。

虽然回想起刚才的情景,还觉得恶心。

但很多时候自己和他们一样,都是砧板上的鱼,谁比谁高贵,自己要不了他们的命。

她走到张虎面前:“你刚才为什么救我?”

“哎,杨姑娘,我就是想吓吓你,没想对你怎么样,更别说让你因此丢了性命了,我还要给我妹妹积点德呢。”

杨静言听完,淡淡一笑,说不清什么滋味,转头对李洵说:“殿下,如果真是随便我的话,把他们都放了吧,这件事到此为止。”

李洵走近她,低头看着她眼睛:“真算了?”

“嗯好。”

转头对林然说:“收拾一下,整军回营。”

李洵和杨静言骑马并行,走在队伍最前面,书书、林然和军队离他们一丈之远。

“为什么不施惩戒,就放了他们”李洵问。

“一个己经受了惩罚,一个是我种的因,断人钱财犹如杀人父母,他没杀了我都是我运气好了,受这点惊吓是应该的。”

她转头笑着对李洵说“最重要的是,我没受什么实质性的伤害,若他们真要做了过分的事,我有那样的机会,我不往死里整他们。”

李洵看她,笑着摇头:“你今晚有些不一样。”

杨静言也不反驳,淡淡一笑:“也许是今晚的经历让我生出了些勇气。”

“既有勇气,为何求死?”

他问得郑重,脸上早没了刚才的笑。

杨静言撇撇嘴,不在意他的表情变化:“勇气不够。

殿下,不管是身处恐惧,还是面对虚无,看似没有选择,没有方向,十分痛苦,事实上是有一个选择解决痛苦的。”

“死吗?”

杨静言不答。

李洵笑着摇头,笑她这可笑的让人心生悲凉的想法:“不,还有一种选择,一种心境,有爱。

爱人,爱物。

有爱会让你求生不求死,求生而不觉痛苦。”

他当然不认可杨静言的想法,却不知道该怎么让她明白,看起来有些无奈。

“如何才有爱?”

“所爱值得爱。

特别是爱人,爱错了也许就走了相反的方向。”

“那又如何判断是否值得?”

李洵淡淡一笑,没有正面回答这个问题:“当你有真正的爱的时候,也许就不会问这个问题了。”

杨静言有些疑惑,又问:“那殿下有真正所爱吗?”

李洵看她:“不清楚,但我自认心性足够坚定,所以我不问是否值得,只相信我选择的都值得。”

杨静言有些混乱,却道不明哪里想不通,一时无言。

月明星稀,青天流云,细风拂来。

听得片片蛙声,闻到淡淡青草香,在这样温柔的夜空下,面容变得模糊,人的心却会慢慢靠近。

“所以,我没有看错,那天在湖里,你也是求死?”

李洵还是问出了这句一首想问的话。

杨静言心惊于他的敏锐,也羞于承认这个事实。

今天这次可以说被逼的,那次该说是什么?

可今晚,此情此景,她无法否认,她苦笑着摇头,坦诚而尴尬:“那时也不知在想什么。”

那晚李洵看到的事实是,杨静言自己沉入水底而不是因失力掉下去。

会浮水的人怎么会溺水呢,那是因为她不想活。

李洵显然不满意她这个回答,有些漫不经心,笑问:“这几天时常在你脸上看到几个字。

你知道是什么吗?”

杨静言看着他,没有应答。

“眼神空空,笑不由心,虽无死意,也无生志。”

还不等她做出回应。

李洵看着前方,接着说:“杨静言,这世间有值得你爱的地方,试着活着吧。”

转头见她愣怔,又笑:“我救了你两次,按理说,你这条命至少有一半属于我,也许你不想要,但我想要。

你不喜承人恩情,所以好好留着它。”

那晚回到府里,杨静言早早就睡了,半夜她做了一个梦。

梦到很小的时候,还不怎么记事,几个小男孩合伙欺负她,她心里害怕,表面却不露怯,攥起拳头狠狠的捶了领头那个男孩。

而后他们压着她的手,她无法动弹,就在其中一人的拳头要落下的时候,有人喝止住了他们,那人身影由模糊渐渐清晰,她看清了他的脸,吓了一跳,竟是李洵。

被吓醒后便再也没睡着。

听了李洵对她说的那些话,她除了心生感激,更多的却是觉得害怕,怕什么呢?

怕担不起那份期待。

话说七月那晚看她回来后,拉着她又是鼻涕又是眼泪的悔恨了好久,说自己不该那么大意的,说以后再也不会了,说以后寸步不离的跟着她。

于是,连续三天,她就像贴在杨静言身上一样,不让她离开自己视线片刻,即使方便的时候,也要时时叫喊名字。

杨静言对她无可奈何,第一次觉得可爱的女孩这么麻烦。

还时不时问她怎么样了,有没有不舒服,盯着她按时吃药,按时吃饭。

尽管周勃吩咐其他人没事别来打扰她,但她一点不觉得放松,七月一个人能当十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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