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给他吃,你快接住,给你妹妹也分点。”
爸爸直往我手里塞。
“草,为啥不给我吃!
我就要吃。”
一听自己没份,明成龙额上的青筋暴起,牛眼鼓出,作势要来抢。
爸爸急忙把蛋糕往二凤腿上一丢,“平平安安”的笔画上沥沥拉拉出红色的泪痕。
“就是专给你俩买的,赶紧打开吃了啊!
孩儿他妈,又到十五,该去还愿了。”
然后他伸出胳膊圈住已经冲上来的明成龙,推搡着往门外走。
我妈从里屋里急匆匆跑出来跟在后面,围裙擦着眼角,眼圈泛红似乎刚刚哭过一场。
每逢十五月圆,带上我弟到村口神婆家还愿,是爸妈这十来年始终坚持的事情,没一次落下过。
很多次我也想参加,可我妈总说,还的是神婆应允生下男孩的愿,我跟二凤,是女孩,去了会惹菩萨不悦。
看着明晃晃的月光下,三人前前后后被拉长的影子,我想起几天前王婶神神秘秘地跟人电话里叨叨,“你知道吗,墙那边的,听说十几年前的愿马上就还完了,又许下了新愿,还是关于男孩的……”我反常地决定—就像爸爸今天的反常—去跟踪他们看看,到底什么样的菩萨,是见不得女孩的。
怕明成龙回来看到蛋糕被吃,又要趁我不在折磨二凤。
我把蛋糕从妹妹怀里拿出来放到旁边的桌子上,温声告诉她,“乖凤凤,坏弟弟的东西,咱们不吃哦,明天姐姐从县城给你偷偷带好吃的。”
二凤眨了眨因发育不良而格外突出的大眼睛,咬着嘴唇点了点头。
小狗在旁边乖巧地蹲着,伸出舌头散热。
皎皎的月光下,蛋糕上面已经腥红一片。
我快步跟了上去。
4夏夜的空气热的像在沸腾,三个人脚步很匆忙,摩擦地面的声音、男人呼哧呼哧喘气的声音和女人隐隐的啜泣声混杂在一起传入我的耳中。
走到村中心四下无人的榕树时,我妈哽咽着问,“这样,对她们会不会太残忍了?
我总想起来十四年前的事情,总觉得心里愧疚得很,有块石头压着,但就快压不住了。”
我爸头也不回,“妇人之仁,你懂个屁!
只是少了个眼睛,那可是菩萨应允命中注定的,再说我也没亏待她们俩,拉扯到那么大,还供她读书!”
“多少还是对不起她们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