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都说我娘是只狐狸。
大旱三年,父皇命人把我娘拖上祭坛。
贴满符咒的桃木刺穿了她五脏六腑。
次日天降大雨,我娘的血顺着雨水渗进皇宫地砖的每条缝隙。
百官称贺,万民欢呼,都说皇帝终于摆脱了妖孽,这雨是上天降下的福泽。
我却知道并非如此。
他们猜得对。
我娘是妖。
他们却不知。
妖死了肉体,只要吃够人心就能重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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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久没有下过这么大的雨。
我被圈在兽笼里,远远望着被钉死在祭坛中央的娘亲。
一根削尖的木桩当胸穿过,她的身体就那么软软地荡在那里。
雨势太大,将她浑身的血色冲刷得干干净净。
我看到她破烂的袖口下垂着只瘦白的手,那手前日还温柔贴在我的侧脸上。
一夜过去,祭坛上没了娘亲,只挂着头硕大无比的赤狐。
十几个禁卫合力才把它从木桩上卸下来。
新贵妃胆战心惊地拍胸口:「当真是只妖啊!」
一老道抚着胡须得意地笑:「自然,看这身形,活了得有上千年,贫道为本朝除了一大孽障啊!」
前来看稀奇的人越来越多,太子穿着明黄的衣裳,颠颠跑到兽笼边踹了我一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