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烬拥着一袭披风,走在回廊下。
夜风将廊檐下的灯笼吹得东摇西晃,映出的影子却异常从容沉稳,坚定地朝望月阁走着。
只是还没走出几步,就听一声惹人厌恶的娇声传来。
“相爷,相爷您终于回来了,等的明珠好苦啊。”
贺明珠夹着嗓子,走那两步好像随时都要倒在风中似的,飘到谢烬面前,“相爷,明珠来到相府投奔相爷,可妹妹却连一身暖和的衣裳都不给明珠穿,相爷还不知道吧?妹妹在江南时就水性——”
贺明珠还想伸手,不,应该说是伸出身子躲进谢烬的披风里取暖。
可一抬眸,就看见谢烬薄凉的凤眸中,带着如天堑般的疏离,和自己对视。
让她无端有种想退缩的冲动。
贺明珠心跳漏了半拍,连忙止住动作,“相、相爷,明珠是不是叨扰到相爷了?”
“还挺有自知之明。”
谢烬留下一句让贺明珠手足无措的冷呲,转身离去。
他现在还不杀她。
不是不能,而是也想感受一番当时她的乐趣。
阴影下,谢烬薄唇微勾,眼底跳跃着兴奋的火苗。
“啊啊,喔喔,额额!”
姜月怜捏着嗓子,在房间里锻炼发声。
“死了,咳!死了都要爱——”
姜月怜摇摇头,“怎么还这么沙哑?”
喝了口水,准备继续练习,却见门窗上一道黑影闪过。
要不是对谢烬头上常戴的羽冠刻骨铭心,她恐怕会以为撞见鬼了。
莲步轻移,去将房门打开,谢烬正保持着推门的动作站在门口。
姜月怜弯唇一笑,侧身让谢烬进去,“月怜忽然感觉十分思念相爷,谁知刚打开门,就见到相爷了。这大概就是,心灵感应吧?”
【冷着一张脸给谁看呢?要是不愿来,就去找贺明珠,姑奶奶还不想伺候呢!】
两道声音接连传来,谢烬面色却毫无波澜。
当年在贺府受尽折磨的时候,她是否也在心底这样骂过贺明珠?
姜月怜自然不知道谢烬的内心戏有多足,脸上的笑都扯得肌肉有些痛了,他竟还伫立在原地,不肯动作?
姜月怜恍然大悟地看着谢烬,“哦,相爷是来与月怜道别的?汀澜轩那边准备妥当了,相爷也该去看看了。那月怜就——”
“啊!”
姜月怜唾液横飞地说着,整个人忽然又飞了起来。
她感觉今夜的谢烬有点高大,被抱起来的高度好像比平时多了几分。
姜月怜紧张兮兮地勾住他的脖颈,恐惧地看着地面,“相爷,您下次抱月怜的时候能不能提前知会一声?”
“嗯。”谢烬依旧板着一张脸,将人抱进床榻上,随后放下幔帐,伸手去解自己的衣衫领口。
“喝药了吗?”
姜月怜:喝你%¥@#!
小鸟依人地靠在被褥上,姜月怜点点头。
谢烬高大的身影站在床边,解开一件又一件,待最后只剩下中衣挂在他的肩头,他转身将烛火熄灭,房间顿时陷入黑暗。
姜月怜看不到谢烬脸上的表情,却听到他用极其冷漠的话音道:“听贺明珠说,小月儿在江南和赵姓男子甚为亲密。所以,今夜,本相不会温柔——”
巨大的压迫感随着那道黑色影子压了下来,姜月怜刚刚羞臊的情绪当即就爆炸了。
本能地抬手推开谢烬,姜月怜:“贺明珠的话相爷也信?”
“本相不管,本相只知道本相现在很生气。”
气她为何在自己面前如鱼得水,狡猾的像只狐狸。
气她为何面对皇后靖王时,都知道借力打力,能不让自己落入下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