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先生,我想跟你确定一件事”,
姜栀端坐在车门一边轻柔出声,同样的位置,却是不同的心境,
“下次坐副驾驶的位置,我没有给人当司机的习惯”,
她面上一窘,答应过来,“好”,
“说吧,确定什么”,
沈义伸着长臂抵在敞开的车门一侧,语气里散着漫不经心,
“为什么偏要让我当你的特助,沈先生不觉得有些强人所难”,
温润的目光打量着他英挺的面容,察觉到他一丝情绪不明,
她言语里有些惶惑,更藏着暗生的期待,
“我的确是有私心,也确实心思不正”,
头一次见人自己说自己心思不正的,他大方承认,姜栀倒是有些沉不住气,
沈义动了动身子,一道光影轻轻地掠过她的脸庞,
“那沈先生凭什么觉得我会答应”,“不是说只确定一件事吗”,
两人此时各怀心思,眸光交涉一番她偏过头不再看他,
“我们是各自有利有图,各有所需”,沈义轻抬起她的下巴,眼神直勾勾地和她对视上,
他本就是有所图,况且他并不喜欢藏着掖着的方式,
对她,也没必要。
“人人都有私心,只是外显和内藏的区别罢了”,
她想要借势,他也可以满足,
一场游戏,没有输赢,只愿者上钩。
“你拼命逃离所谓的那个家,想要一个能让你安定下来的去处”,沈义眸色深沉,唇间轻动,
“可能是看中我手里的钱和势,也可能是看中……”,
他没再继续说下去,而是挑眉睇她一眼,
“是”,她眼睫轻眨着接过话,“沈先生说的没错,我是想要摆脱我原来的生活”,至于其他的,她并没有保留任何幻想,
“那正好,我替你摆脱那些'吸血鬼',你来当我的特助”,
'吸血鬼'这个词在她听来新奇却贴切,她在那个家的种种遭遇,更多的是精神上的折磨,其实是以另一种在悄无声息地抽干自己的血,
有时候离开又何尝不是一种解脱,当然离开也有代价。
她眉眼生的动人,就这么凝神瞧着他,
“可你身边有像林先生这么优秀的秘书”,她和林枫相形见绌,她不认为自己能胜任这个职位以及待在他身边,
因为她既没有资历也没有能力,
“你们不一样”,
沈义眼尾流泻的一点笑意顺着伸出的手划走,指腹滑过她柔美的侧脸,
她的容貌,她举手投足间的风度便是最好的利器,也正是他在生意场上最需要的谈判利器,
姜栀下意识地缩着脖子,眸光摆正,
这就是沈义,端得不正不经,给人安全感的随时也能将人推至危险深渊,
“我不动你”,男人黑眸锁着她的眼,轻笑出声,“以后也不会动你”,
姜栀眼皮很重地掀起,温润开口,“沈先生需要我做些什么”,
“也没什么”,男人英挺的脸上浮着几分懒散的笑意,“和我见些人,替我排忧解难”,
“最重要的是,听我的话”,
他弯腰俯下身来,她肩头轻动往旁边挪了挪身,手上攥地很紧,
男人挑眉,轻嗤一声拍上了车门,
她不是一个软弱的人,但她既没有勇气较量也没有胆量堕落,
这样的人最容易优柔,也最容易被调教,
只是他没想到,调教她的同时自己也会有被驯服的那天。
人已经绕过车身上车,姜栀的目光还停留在车窗前,有些涣散起来。
“滚滚滚,都给我滚出去”,
“王总”,“叫爸爸也TM没用”,
王朔迎上一群怨声载道的叹息,推门而入,
“爸,怎么回事儿,那新片区的项目怎么落到他沈义手里了,他可是在我面前出尽了风头,我最看不惯他那副小人得志的样子”,
“你还有脸提,天天就知道花天酒地,你有时间到是来公司照看生意啊,你个不成器的”,
唾沫星子四处飞溅,王朔直往后撤着身子,
“这下倒好,他不仅抢了我的人还抢了我的项目,反过来用钱恶心我”,
“什么人啊”,王朔上前直接跨坐在办公桌上,
“你打听这个干什么”,中年男人脸色一变,“下去”,
“给了你多少钱啊”,
人直接从位置上起身,“滚出去”,
“这可是你说的”,王朔被骂骂咧咧地退回原地,“那我回家去了啊”,
“等等”,
只见人双手叉腰,在办公桌前徘徊几步,“下个月安林的赵总要来,你可给我把握住了”,
人这会儿是站在跟前,但心思又飘到了九霄云外,那双眼睛像勾子似的顺着办公室外的靓丽身影直飞,
“你听到没有”,
男人言语里不容置喙,压着气势上前要对他动手动脚,实则是干对着空气一阵拳打脚踢,
“得得得”,王朔收回笑仍是副吊儿郎当的模样,不情不愿道,“知道了”,
“还有,刚才的事别告诉你妈”,
王朔凝眉上下打量他一眼,这就是他以后的归路吗,
“怎么,你怕我妈和那赵总有一腿啊”,
“我是说……算了”,中年男人摇摇头,随手一挥,“出去吧出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