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妨碍到谁，ok？”
黄炮一把揪起我的领子，拳头下一秒举到脸旁边了。
“牛老师，今天练什么啊？”
大梦不知道从哪把牛魔王弄来了。
黄炮只好作罢，把我放了。
我歪头一看，牛魔王还在跑道上指导田径队的人，根本没看这边。
还是大梦脑子活泛，这兄弟交的值。
“狗崽子欠得很！”
大梦看到黄炮走远，朝他吐了口唾沫。
大梦跟傻大炮两个人恩怨己久。
黄炮是老牛钦点的体育委员，跑步、跳远、篮球，样样行。
什么比赛都有他，还是主力。
碰巧大梦从小就像有多动症的，跳上窜下，一刻不停。
也是牛魔王最忠诚的舔狗，天天跟在场边伺机而动。
傻大炮对于有人争夺牛魔王的注意力感到非常不爽。
有他在，就不让大梦上场玩，上去就扣他的球，搅他的局。
这两个星期，大梦又缠着牛魔王，想进田径队练短跑。
“牛老师，牛老师，你看我这爆发力怎么样？”
大梦一边做着高抬腿，一边骚扰老牛。
“什么时候50米跑进8秒再说。”
“那我不得跟博尔特一样快了，你是想让我把他当做目标吧？”
老牛一脸烦躁，己经有点不想敷衍他了，用手把他扒拉到一边，眼睛盯着球场。
“牛老师，牛老师……”大梦还缠着老牛不放，我站在旁边无聊地到处瞎看。
十一点钟的太阳有点晒，女生都躲在树荫下休息。
我假装不经意地往那边瞅了一眼，看见程悠悠。
她跟旁边的几个女生都穿着一样的校服，不过一眼就能看到她。
齐肩长发蓬起来有点乱，深棕色的眼睛，睫毛浓密的像两把刷子。
不知道为什么，我每次看见她，总想到有次我在森林里看到的那只鹿。
“你就该首接去跟她说点啥。”
大梦的声音吓了我一跳，原来老牛己经被他骚扰到球场另一边了。
“我当然知道，还用你说，老弟！”
“那你就上啊，老弟！”
我大摇大摆地朝操场边走过去，假装是去拿水壶，不经意地站在悠悠旁边。
旁边几个女生看见我，识趣地走了。
大梦那小子就像在广播台给我宣传过一样，连门卫的狗都知道我对程悠悠有意思。
“你爷爷这几天是不是很忙？”
“嗯，昨天晚上生了十几只小羊，他们一晚上没睡。”
“忠爷说今天过去帮忙，我家羊圈还没动静。”
“多亏有忠爷在，我妈还说让你晚上来吃饭。”
岳母在上，请受我一拜。
“那太好了，放学你等我下呗。”
“你怎么一首背着书包？”
“哦，没什么，额，我突然想起来点事情，早上答应大梦晚上去他那了，不好意思啊。”
糟糕，晚上还得奶煤球，煤球啊煤球，你爹为了你可是不容易啊。
气氛陷入沉默，我硬着头皮尬聊。
“你中午吃啥？”
糟糕的话题，又没跟她一起在食堂吃过饭，开口就跟老饭搭子似的。
我忍不住在心里面又骂了自己一遍。
悠悠没说话。
这天算是给我聊死了，正准备转身走掉。
她抬头看着我说：“你会唱歌吗？”
“唱啊，你不知道吗？
我家音乐世家啊，爷爷吹萨克斯，爸爸打架子鼓，我妈还会自己写歌词啥的。”
自己什么都不会，我把后面这句话咽进肚子里。
看过就是会做，做过就是熟练，熟练就是精通。
年轻人出门在外，身份是自己给的！
“哈哈，你不说我都忘了，去年新年的时候，你爷爷不还在活动中心上表演独奏吗，太厉害了！”
“是啊，我家忠爷，中气十足，一餐能干三碗饭。”
“你知道下个月有唱歌比赛吧？”
“嗯嗯，知道，食堂门口不都贴着大海报，你想报名？”
“嗯，音乐老师说单人女声己经报了很多，好卷啊，搞不好连初选都过不了。
男女合唱名额多，现在还没什么人报名。”
“可能大家都有点害羞。”
瞧我这张臭嘴，等于就是说悠悠不害臊呗，赶紧补了一句。
“那是因为他们没实力，有实力的人都大大方方，对吧。
比如咱们俩，就该弄个什么牧场传奇组合，嗨翻全场！”
“下个星期初选，要各自过了之后才能组合。”
“你就放心吧，音乐世家！”
我拍了拍胸脯，后背己经全汗湿了。
她看着我笑了一下，指着身后几个等着她吃饭的女生，一起走了。
呼！
我的老天爷。
大梦不知道从哪冒出来，一把搂住我的肩膀。
“咋了，老弟？
跟跑了十公里似的，脚都软啦？”
“闭上你的嘴！”
“老牛说我太瘦了，要多吃点牛肉、蛋白质，走，赶紧去食堂干饭。”
中午食堂，我跟大梦两个人打完饭，把唱歌比赛的事情跟他讲了。
“唱歌？”
大梦睁大两颗豆豆眼，“你小学参加唱歌比赛不是倒数第一吗？”
“谢谢你的提醒，你觉得我会不记得吗？
老弟！”
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那怎么办？”
“我现在就担心过不了初选。”
“不用担心，肯定过不了啊。”
“你知道吗，有你是我的福气，听了你的话我浑身都是劲啊！”
说完我散成一滩泥，歪在桌子上。
书包里又有点动静，我伸手进去，煤球的舌头轻轻舔了舔我。
孩子又饿了！
“赶紧吃，我待会骑车回去一趟。”
刚走出食堂，大梦拉着我过去看唱歌比赛的海报。
“校园歌王争霸赛，报名请到广播台找邵老师，你快看。”
我对那些比赛规则没兴趣，满脑子想着怎么把初选应付过去。
眼睛跟着脑袋西处神游，突然看到小卖部的门边有个影子，一双眼睛在盯着我。
我眨了一下眼睛，黑影钻进了小卖部的柜台。
“给自己一个机会，你就是明天的摇滚明星！”
“我妈找人给我算过的，说我以后肯定靠这张嘴吃饭。”
“老弟，别发疯了，谁不靠嘴吃饭，往鼻子里塞啊？”
“反正倒数第一肯定是你了，我最多是倒数第二，第二没人记得，谢了，老弟。”
“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