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小说尽在A1阅读网!手机版

搭伴读书网 > 现代都市 > 完整章节阅读夫君宠妾灭妻,我转头嫁权臣

完整章节阅读夫君宠妾灭妻,我转头嫁权臣

竹十七 著

现代都市连载

古代言情《夫君宠妾灭妻,我转头嫁权臣》是作者““竹十七”诚意出品的一部燃情之作,谢清予傅雪舟两位主角之间虐恋情深的爱情故事值得细细品读,主要讲述的是:【重生宅斗虐渣打脸权臣宠妻】沈琼芝为孙府含辛茹苦付出牺牲一生,最后却是为他人做嫁衣。本以为和丈夫伉俪情深,却没想到,不能人道是他的谎言,她白白守了一辈子活寡。视如己出亲手带大的的养子,翅膀硬了后一脚踹开她,让自己亲娘翻身做主,对她百般羞辱。掏心掏肺对待的婆家人,故意瞒着她一辈子,让她不得善终。重活一世,沈琼芝要手撕渣人,富贵泼天,断情绝恋,享受快意潇洒人生。可没想到,这辈子还是碰见了无法自拔的那个他。沈琼芝:“你有倾城之色,我有万贯家财,你可愿入赘于我?”裴玉朝勾唇:“好。”其他人跪了...

主角:谢清予傅雪舟   更新:2024-07-24 06:52:00

继续看书
分享到:

扫描二维码手机上阅读

男女主角分别是谢清予傅雪舟的现代都市小说《完整章节阅读夫君宠妾灭妻,我转头嫁权臣》,由网络作家“竹十七”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古代言情《夫君宠妾灭妻,我转头嫁权臣》是作者““竹十七”诚意出品的一部燃情之作,谢清予傅雪舟两位主角之间虐恋情深的爱情故事值得细细品读,主要讲述的是:【重生宅斗虐渣打脸权臣宠妻】沈琼芝为孙府含辛茹苦付出牺牲一生,最后却是为他人做嫁衣。本以为和丈夫伉俪情深,却没想到,不能人道是他的谎言,她白白守了一辈子活寡。视如己出亲手带大的的养子,翅膀硬了后一脚踹开她,让自己亲娘翻身做主,对她百般羞辱。掏心掏肺对待的婆家人,故意瞒着她一辈子,让她不得善终。重活一世,沈琼芝要手撕渣人,富贵泼天,断情绝恋,享受快意潇洒人生。可没想到,这辈子还是碰见了无法自拔的那个他。沈琼芝:“你有倾城之色,我有万贯家财,你可愿入赘于我?”裴玉朝勾唇:“好。”其他人跪了...

《完整章节阅读夫君宠妾灭妻,我转头嫁权臣》精彩片段




兰香慌忙上前替孙老太太抚背顺气,又端了茶来让她喝。

若是别人,兰香早就伶牙俐齿地反击回去;可偏偏是谢清予,她也只能打马虎眼,不痛不痒说几句。

“二太太,虽然奴婢知道您不是那意思,可这话也太容易叫人误会了。您看老太太,都给气着了。”

谢清予故作惊讶,上前帮忙一起顺气:“老太太消气,我没别的意思,外人是指那些骂我小门小户不懂规矩的长舌妇,可不是指府里的。”

这话越描越黑,孙老太太气得白眼都翻出来了!

她尽力推了谢清予一把:“走开,你别碰我!”

谢清予退后一步,委屈地行了个礼:“既然如此,我就不惹老太太生气,先退下了。”

“不是,你......”

孙老太太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谢清予真的走了,气得手指都在打颤!

她怒气冲冲看向兰香:“你平时能说会道,怎么刚才说话就像打在棉花上,一点劲儿都没有?”

兰香苦着脸:“二太太向来温婉和顺,奴婢没料到她突然这等厉害,一时没反应过来。还请老太太恕罪!”

孙老太太信以为真:“算了,别说你,我也是吓一跳!我看呐,这贼妇之前孝顺都是装的,而今狐狸尾巴藏不住了。既然如此,就别怪我抬举其他人,让她知道忤逆婆婆的下场!”

兰香连忙称是。

回二房院内的路上,谢清予看着府邸里繁荣的花木,还有满身绫罗的高等奴仆们,嘴角漠然勾起。

从不知情的外人角度来看,孙府可以说是个高高在上的官宦世家了。

孙鸿渐的曾祖父官拜一品,做过丞相;祖父也是朝廷实权官员,风光体面。

只可惜从他父亲这一代,也就是孙老太太的丈夫开始,逐渐没落。

老太爷从小享尽荣华富贵,贪玩不上进,读书多年只是个秀才,未曾中举。好不容易花了大笔银子捐了个官,没几年就被人给参掉了乌纱帽,狼狈退场。

后来又发生了很多事,家底儿快空了,却非要维持着往日的奢华,寅吃卯粮,偌大的府邸一点点的败落下来。

谢清予刚嫁进孙家的时候,府里一滩烂账,还欠着外头一屁股债。

就连老太太的好些嫁妆都在当铺里押着,还是用谢清予的钱赎回来的。

都说喝水不忘挖井人,这些人托她的福过了几年舒心日子,却一点感激之心都没有。

总是瞧不起她是商人之女,可若没有她弄来的钱维持开销,这些人拿什么吃香喝辣,高高在上?

正沉思着,一个陪房媳妇忽然急匆匆地赶来,一见到谢清予立马行礼。

“太太,外头的秦管事有急事求见,这会儿在正院客房里等着呢。”

听到这名字,谢清予一愣,随即眼眶有些湿.润。

秦管事是谢清予陪嫁的奴仆之一,擅长做生意,谢清予的大部分陪嫁庄铺都是他在打理,从未出错。

上辈子,这个从小看着她长大,像自家叔伯一样亲切的忠仆,在后来的劫匪之乱中为了护住她,丧命于歹人刀下。

这一回,她要护住这些真心待她的人,不让悲剧重演。

谢清予清清嗓子,道:“知道了。”

回到正院后,秦管事看到谢清予要跪,谢清予忙叫人扶住他。

“你如今有了年岁,又是我长辈,往后看到我不用再行这些虚礼。”

秦管事还是坚持弯腰行了半礼,看了看四周发觉没有外人后,轻声道:“太太,咱们铺子来了一笔大生意,因涉及银钱数目过大,我不敢擅自做主,特来讨太太的主意。”

谢清予问:“是什么生意?”

秦管事道:“是西洋来的一批货,原主毁约,他们只能低价出售。有香料,宝石,还有一些西洋药材。那批货不散卖,包圆了要一万两银子。”

听到这,谢清予眉头一跳!

她记得这批货物。上一世,因为觉得风险过大没有接手,被另外一家商行捡了个大漏,后悔得肠子都青了。

这次她可不能再错过了,这笔生意不但利润十分惊人,还有许多额外的好处。

对了,这事还得做个手脚瞒住孙府,不能让他们沾到半分甜头。

谢清予压抑住欢喜的情绪,镇静道:“正好都是用得着的,既然他们愿意压价,那就接下这笔生意吧。”

秦管事点点头,面上有点为难:“只是,对方还有一个要求......”

“什么要求?”

“他们说必须要亲自见到主人家才肯卖,先前被毁约的那家便是管事背锅,他们吃亏吃怕了。我说,我家主人是女眷恐有不便,那些人笑了,说他们的头头也是女人。”

谢清予怕夜长梦多,当即一口应承下来:“好,既然都是女人,私下见见也无妨。正好明儿是花朝节,我去梅若寺上香,你安排好清净厢房约他们来。”

“是,太太。”

秦管事走后,春棠进来传话。

“太太,老爷那边的小厮过来传话,说是老爷这几天在国子监那边歇息,不回府里了。”

“嗯,知道了。”

谢清予望着窗外出神。

以前也是这样。

孙鸿渐看似和她举案齐眉,可实际上留在她房里的时间,并不多。

要么去国子监,要么去书房,要么和朋友们在城郊庄子喝酒玩乐,一个月在她房里的次数屈指可数。

难得夫妻俩睡一间房,他也是不肯同床,睡对面榻上,不轻易碰触她。

对于身体上的疏远,曾经的她心里是有委屈的,可孙鸿渐对她很温柔,很体贴。

但凡他能够做主的事情,都不会让她受半分气,也从来不和她吵架。

他总是耐心倾听她的苦恼,包容她的小情绪,还时不时给一些惊喜哄她开心。

虽然这些都是装出来的,却那么地让人沉溺…

谢清予闭上眼,轻轻吐出一口气。

花朝节当天,谢清予打扮华丽,带着壮观的队伍出门去梅若寺上香。

也只有这些属于妇孺的节日,深宅大院里的夫人小姐们才能理直气壮地出来透透气,解解闷。

当然平时也可以出门,只是不能次数太频繁。不然会被人指指点点,说不安于室。

只有普通人家的女子们不受这个限制,因为她们没有代劳的下人,为了维持生活,许多事只能抛头露面亲力亲为。虽然她们没有璀璨的珠宝和华丽的衣裙,却多了自由和开心。

谢清予是梅若寺的豪客,捐了不少香火钱。

故而她的马车一来,早有熟悉的小沙弥前来开后门,引他们去不招待生客的园林厢房。

可就在车队刚进入后园小道上时,和另一个车队狭路相逢,进退不得......




沈琼芝还没到,大太太和三太太反而先到了。

她们来这里的理由是一样的,那就是今天的午饭简直不能看。

“老太太,二太太这是要做什么?我们十几个人,厨房那边总共才送来二十个菜,这够什么吃的?”大太太马氏阴沉着脸,十分不悦。

三太太胡氏也皱着眉头附和:“不但数目少了,拿过来的东西也都是些便宜货,我每天吃的燕窝羹换成了红枣银耳汤,三老爷要吃鲥鱼也没有,还说往后只能吃普通鱼!咱们好歹也是大户人家,怎么弄得这么寒酸?”

孙老太太浑身颤抖:“反了,她这是反了!!沈氏怎么还没到?她不来的话,拿绳子捆了她来!”

话音未落,沈琼芝大大方方地出现。

“老太太不用派人去拿绳子,我自己有脚。还有,我也有耳朵,两位妯娌的话听得清清楚楚。”

她在门口微笑站定,只是笑意是冰冷的。

孙老太太恨不得亲自上手去撕了沈琼芝,可眼下有那么多下人,她还是咬牙忍住了怒火,大骂着:“你给我好好解释清楚,为什么要克扣大家的份例!要是解释不清,以后这个家你别想当了!”

沈琼芝不慌不忙,首先看向了大太太马氏:“咱们府里的情况,嫂子虽然不管家,心里应该也是有数的。每天进来多少,出去多少,几乎一点盈余都没有。管家陶大是大太太的陪房,他是盯着所有账本的,这个总骗不过嫂子您吧?”

大太太马氏一愣,心不甘情不愿地承认了:“是。”

“既然如此,那为何嫂子不理解我的苦心呢?过几个月便是选官的时候了,钱少了办不成事,那些大人们哪一个是胃口小的?要不是这么省着,我从哪里去凭空变出大几千两的银子给大老爷买官呢?”

“你手里不是还......”大太太话说一半,忽然意识到自己的话颇为无耻,面红耳赤地止住了。

她的男人想当官,用公中的钱已经有些令人不满了,怎么好意思说要弟妹的私钱?这说出去,他们大房得被人戳一辈子的脊梁骨,抬不起头来!

孙老太太听到这个也傻眼了,想说点什么半天说不出来。

虽然总是瞧不起沈琼芝,可潜意识里,她一直觉得这个儿媳就是个聚宝盆,只要有她在,多少银子都不算回事。

所以她和其他人都放心敞开了花,敞开了捞,从来不去想开销的压力和总账。

被沈琼芝这么一算,好像也的确挑不出刺,倒显得她们只顾着自己享受了。

沈琼芝又看向了三太太胡氏:“弟妹,你们三房预支了多少钱,我就不提旧账了,按理说你们欠了那么多,不给你们送饭我都问心无愧,有的吃就不错了,至于挑三拣四吗?”

“如今全府上下都要节省开支,你们三房向来不出力只吃饭的,怎么好意思这个时候特殊?难道大老爷当了官,你们就没有好处吗?都是一家人,别这么计较。”

三太太胡氏成功上了沈琼芝挑拨的当,炮火牵连了大房。

“你胡扯什么呢?我们三房怎么就不出力只吃饭了!说得好像大房出了力一样,他们不照样只会花钱?凭什么只说我们呀!”

大太太马氏反唇相讥:“我们花钱那都是有回报的,大老爷当官了以后孙家都能沾光,三老爷拿去赌钱,可不是个无底洞?这两者也配相提并论!”

三太太胡氏嘴巴向来厉害,并且三房对大房将来占据大部分家产这事一直很不满,这会儿索性一起爆发了。

“哎哟,大老爷要真是个当官的材料,怎么会这把年纪了还是个白身?就大老爷这为人处事的本领,往后要是得罪了什么贵人,咱们孙府别说钱了,命可都得赔进去!”

“你放什么屁!......”

平时养尊处优看起来高贵无比的太太们,在关系到银钱利益的时候,撕起来的架势完全不亚于那些所谓的市井泼妇,让沈琼芝看了一个现成的热闹。

大太太是五品官的女儿,三太太的父亲是个监生,她们平时没少拿这个自抬身价,说沈琼芝没有教养。

可真到了关键时刻,才知道谁才是那个没有教养的人。

孙老太太见两个儿媳闹得很不像样,重重地顿了顿拐杖:“都给我住嘴!”

婆婆的威严还是很管用的,大太太马氏和三太太胡氏互相狠狠瞪了一眼,终究是住嘴了。

“二太太说的没错,眼下是大老爷选官的要紧日子,既然大家都俭省了,那谁也不用挑理。不过是几个月,怎么就熬不过去了?谁要是受不了,可以分家出去,我当即答应!”

这话一出,马氏与胡氏彻底蔫了。

她们可不敢闹什么分家,要是被男人们知道,说不定还得动手打架。

即便再瞧不起沈琼芝,她们对她的持家能力还是有数的,也知道自己吃香喝辣是靠了谁。

真要分了家,就现在这点儿家底,还不够大老爷和三老爷霍霍半年!

孙老太太把矛头又对准了沈琼芝:“照你说的,等大老爷选完了官,各人的份例必须要回到之前的标准,明白了吗?”

沈琼芝不置可否:“老太太吩咐,我知道了。”

知道是知道,可做不做,那是另一回事。

回二房那边后,亲眼目睹了整场闹剧的春棠和夏莲满脸都是笑,同时还有点不足。

“大太太和三太太狗咬狗的样子太好玩了,就她们今天这个泼妇模样,下人们肯定要背地里看笑话她们好几个月。”

“只可惜这件事就这么结了,老太太也不愿意把事情闹大,不然咱们还能继续看戏呢。”

沈琼芝淡淡笑道:“别急,好戏在后头。”

今天的事,只不过是个开始。

孙老太太之所以没彻底撕破脸,而是选择忍耐和稀泥,是因为她手里还有钱,多的不说,至少花几个月是不成问题的。

这个老太太一向自私得很,任何所谓关心晚辈的行为,都是建立在符合她利益前提基础上。

只要她自己吃饱喝饱,哪管其他人吃不好?

果然,当天夜里,兰香就过来和沈琼芝通风报信。




如果是以前的苏锦书,听到这话早就泪如雨下,羞愧交加了。

可如今的她,只是平静淡漠地笑着,嘴角甚至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嘲讽。

女人一旦不再心怀期待,什么样难听的话都伤不到她,只会觉得不痛不痒,甚至还有点可笑。

苏锦书的模样越发激怒了孙老太太。

她拿出了杀手锏:“你看看她,一点都不知羞耻,居然还在笑!老.二,当初我就不同意你娶那种人家的女儿,这样的媳妇留在家里只会败坏门风!赶紧送回她娘家去,让她好好反省反省!”

孙老太太没把话说死,但威胁的意思很明显。

孙鸿渐跪了下来:“母亲息怒,芝儿她只是被吓坏了,并不是有心轻看母亲。”

他拉了拉苏锦书的袖子,低声道:“快跪下,求老太太原谅。”

苏锦书将自己的袖子从孙鸿渐手中抽回,慢慢道:“我嫁过来三年,来时这府里怎样,如今又怎样?你们不念我的好,反而一直瞧不起我的出身,一再给我添堵,我也受够了。”

“既然如此,不如一封休书把我给休了,让二老爷再娶个高门大户的贵女吧,省得叫我这样的商户之女玷污了孙府的门楣。”

说完,苏锦书转身离开,一个眼神都没有多给孙老太太。

孙老太太愣住半天,反应过来后直跳脚。

“老.二,你听听她说的那是什么话!我们开恩娶她进来,她不知感激,反还结仇了?”

孙鸿渐没有说话,只是看着苏锦书离去的方向,若有所思。

苏锦书回房后,回想起那对母子的一唱一和,不禁冷笑连连。

她并没有打算现在就离开孙府。曾经的仇不报,就这么走了,未免过于便宜他们。

之所以说刚才那番话,是因为她知道,孙府暂时不敢休她。

如今孙府的周转都是她一己之力承担,虽然她赚得多,可孙府的那些吸血虫们花的也多,只能说是勉强收支平衡。

倘若把她休了,这府里用不了多久就会被打回原形,甚至比以前更惨,毕竟胃口被撑大了。

即便对方厚颜无耻霸占了她所有的铺子,也只能杀鸡取卵拿现钱,没办法长期进项。

这群酒囊饭袋哪一个是懂得做生意的?眼下苏锦书手里的铺子还有娘家人那边的关照,他们尚且能弄得一团糟,连假账都平不了。

若真叫他们自己经营,别说赚钱享福了,绝对会赔个精光。

正如苏锦书所料,孙老太太除了叫骂一番发泄怒气外,并不敢真的叫自己儿子休了苏锦书。

她只能恶心一把苏锦书。

两天后,孙老太太叫兰香拿了一些首饰,还有几套崭新的锦缎衣裳高调地赏给了白姨娘。

另外,她调高了白姨娘的份例,并故意在众人面前解释:“白氏原先也是好人家儿女,来咱们府里做妾怪可怜的。往后她屋里月例提到五两,服侍的人再加两个丫鬟,两个嬷嬷。”

按照孙府的规矩,像白姨娘这种普通妾侍,每个月的月例只有一两银子,丫鬟也只有两个,院子里的扫洒针线拿东拿西都是她们。

可孙老太太这么一抬举白姨娘,她的待遇顿时就和贵妾差不多了。

要知道,苏锦书身为正妻,月例也才只有十两。

更重要的是,孙老太太放出的这些话,显然就是在贬低苏锦书。

白氏做妾委屈了她,意思不就是苏锦书的家世本不配做妻吗?

夏莲和春棠听到风声后,气得不轻。

“老太太那话也太怄人了,哪有这么抬举一个不懂事姨娘的?”

“太太,要不咱们来个阳奉阴违,暗中克扣那个白姨娘的份例,看她怎么办!”

苏锦书摇了摇头,微笑:“不用这么麻烦,我自有安排。”

送回娘家的信有了回应,布局也正稳定进行中。

苏锦书确信,过不了多久,孙老太太就会亲自过来求情,并把白氏的待遇重新调回去。

在那之前,就让白氏先膨胀几天吧。

她现在飘得越高,被打回原形的时候也就摔得越重。

两个丫鬟对苏锦书这话深信不疑,知道如今的太太一定会说到做到,面上都露出了笑容。

那个白氏,在一众姬妾中最为讨厌!

总是装柔弱可怜,想方设法在正院附近晃悠,好和二老爷“偶遇”,她们都撞到好几次了。

这样的人她们见得多了,表面无辜,实则一肚子心机。要说坏,这样儿的最坏。

“太太,秦管事在正堂求见。”忽然一个媳妇前来通传。

苏锦书想起了黛丽丝那批货的事,不由得扬起唇角:“我这就去。”

到正堂后,她屏退了其他无关人等,并让春棠和夏莲在门口守着,防止有人偷听。

秦管事喜上眉梢,一看到她连先前的嘱咐都忘了,当即就跪下磕了个头。

“太太神机妙算!本来我以为那些药材没什么用,没想到仔细一查,这次赚大了!”

原来,黛丽丝卖给他们的这批货物中的药材,其中一样便是一大箱子海龟壳。

在大盛,海龟壳是一种很常见的东西,一般是用来敲碎了做成药膏,价格并不昂贵。

秦管事本来没把这些壳放在心上,是苏锦书特地嘱咐他单独一个人把它们全部敲碎,看看里面可有什么东西。

海龟壳里能有什么东西?不就是个空壳子吗。

秦管事虽然不解,可太太这么吩咐,他便老老实实照做。

这不敲还好,一敲真敲出了机关。

其中一个颜色略深的海龟壳里,竟然藏着十二颗极品夜明珠!

夜明珠这种东西自古以来便是至宝,有市无价。

达官贵人们各个都重金悬赏,可真正能拥有的,全天下也就那么两三个人,平时还不轻易拿出来。

渐渐的,这东西就成了一个传说。

一旦现世,必定会引起惊天巨浪,引得无数人豪掷千金抢夺。

看到那十二颗闪闪发光如婴儿拳头大小的滚圆夜明珠时,秦管事震撼无比,险些被掉落的锤子砸到脚!

在确认真的是夜明珠后,他哭了。

活了这么大半辈子,他还是头一次看到这样顶尖的宝物,数目还有这么多,简直像是在做梦。

秦管事把藏匿夜明珠的锦囊小心翼翼地从怀里掏出来,递给了苏锦书。

苏锦书早有预料,可在实际看到这些珠子的那一刻,还是小小的震撼了一下。

美,实在是太美了。

宛如天上的星辰,落入她怀。

她定了定神,取出一颗收进自己荷包,其他的还给了秦管事:“你叫我家里人出面,拿一颗珠子到城内最大的宝行拍卖,剩下十颗都藏进鹤冢里。”

鹤冢是沈家独门特有禁地之一,是为苏锦书专门打造的存放私库的地方,如果没有机关和密钥,连进去的大门都摸不着。

就连秦管事,也要每次从太太这里拿到新一次的星盘口令,才能不迷失其中。

爱子女为之计深远,沈家数代经商,十分明白藏匿财物的重要性。

也正是这个后手,为上一世苏锦书起复孙家保留实力起到了巨大的作用。

不过这一世,它就只是苏锦书专属的财物宝库,其他人休想再沾半分光。

秦管事领命而去。




苏浅月从白姨娘的眼中看到了惧怕。

这是她头一次在对方的面上看到这样的神情。

上一辈子,她投鼠忌器,且心疼那些被当做摆设一辈子没做过女人的妾侍,管理后院的手段一直是比较宽容的。

也正是因为如此,许多妾侍通房都蠢蠢欲动,时不时要找点事情。表面上恭敬,实则并没有真正把她这个主母放在眼里。

可这一世,苏浅月不会那么好说话了。

没有了顾忌,平添了恨意,有什么事是她做不得的?反正她也不打算在这个吃人的地方久留,不用考虑什么往后好不好相见。

苏浅月对新入府白姨娘的“教导”,很快就传到了府里其他主子的耳中。

大家都心中纳罕,有的甚至还以为是谣传。

这还是那个贤良淑德的苏浅月么?她不是向来好脾气,最是能容人的吗?

回正房后,两个贴身丫鬟议论起了这个新姨娘,言语中满是不平。

“老太太也真是的,上个月才赏了二爷一个丫鬟做通房,现在又从外面买这个白姨娘进府,来历还不清不白的,这不是明晃晃打咱们太太的脸吗?”

“说是怕二房后继无人,咱们太太还年轻着呢,哪里就这么急?”

苏浅月垂眸,沉默不言。

两个丫鬟并不知道,所谓太太不能生育,根本就是二老爷的问题。

她为孙鸿渐背了一辈子的黑锅。

之所以三年了肚皮还没动静,那是因为孙鸿渐自打成亲后,根本就没有碰过她!

孙鸿渐平日里对她可以说是千好万好,可一到夜里,便百般推脱。

先是说累,后是说不舒服,实在推不过去了便只好跪在她的面前承认自己有病,不能行事。

他求她替自己遮掩,说得了这个病一辈子抬不起头,若是传出去无颜见人,只能找根绳子吊死自己。

看着深爱的丈夫这样狼狈跪在自己跟前,苏浅月怎么能够说不?

守活寡就守吧,她的夫君除了不能人道,其他都对她很好。

比起那些丈夫吃喝嫖赌宠妾灭妻的,她已经算是幸运。

白氏进门没多久后,孙鸿渐从族里抱了一男一女回来,过继在了她的名下。

她含辛茹苦,把两个孩子精心拉扯养育大。

虽不是自己骨血,可她确确实实做到了视如己出。

养女孙玉芙被她教养成美誉京城的闺秀,无数人求娶,最终嫁了高门大户,长长的送嫁队伍震惊一时。

养子孙仁德从小就顽劣叛逆,她苦口婆心地劝,大笔银子请人教他。

稍微长大一点,他不学好,在外面吃喝嫖赌,也是她恩威并济,把他从歪路上死命掰了回来。

在她的苦心真情下,孙仁德浪子回头,娶了大家闺秀,中了举,仕途在她的护航下一帆风顺。

再后来,便是上辈子被过河拆桥,弃之敝履的凄惨结局了。

苏浅月暗自咬牙。

他们待她如此无情狠毒,那就别怪她这辈子先下手为强,醒了他们美梦!

“夏莲,你悄悄去找王瑞,让他带几个可靠家人看着新来白姨娘的院子,一旦有什么风吹草动,尤其是出府的事儿,立即跟上,回头禀报我。”

“春棠,我有封信要给母亲,你去库房挑些礼物,明天带几个陪房回沈家一趟。”

“是,太太!”

两个忠心耿耿的贴身丫鬟不问一句多余的话,领命而去。

就在苏浅月打算唤人传管事过来的时候,孙老太太的贴身大丫鬟兰香上门了。

她客客气气地对苏浅月行了个礼,开门见山:“二太太,老太太命奴婢过来问一件事。”

看着精明爽朗的兰香,苏浅月心中微微一动。

她退下房中其他奴仆,面上淡淡:“什么事?”

兰香面上带笑,语气和煦:“听人说,白姨娘刚进府就被二太太训得破了头,陪嫁的丫鬟也给撵出去了。论理,姨娘不过是半个主子,太太身为主母,自然有管教她的权利。”

“只是咱们孙家向来注重名声,二太太您又是出了名的贤良人儿,被外头听到这样的事情,她白姨娘不值得什么,就是二太太的风评难免有些不好。没得为了一块顽石,损了荆山玉。”

不愧是府中的掌事大丫鬟,即便是来表示老太太的不满,也把话说的令人如沐春风,滴水不漏。

苏浅月垂眸,浅笑着用茶盏盖拂去漂浮的茶叶:“老太太往二爷房里塞人不是头一回了,我既然是出了名的贤良人儿,岂会这个时候授人以柄。真要发作,三年前就该闹腾起来了。”

兰香一愣,语气也带上了些许迟疑:“的确,二太太向来待人宽和,奴婢也是深知的......”

苏浅月身为管家太太,和兰香打交道的机会不少,她对其他姬妾的好,兰香是心里有数的。

可报信的人不会撒谎,白姨娘受伤惨兮兮的模样是真,丫鬟被赶出去也是真,这又是怎么回事呢?难道,其中有什么隐情?

苏浅月慢慢饮了一口茶,放下茶盏:“你是个聪明人,肯定知道事出反常必有妖的道理。不过,比起这件事,我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想和你商量。”

苏浅月并不打算诉说自己的委屈。

就算兰香知道了白氏不是好东西,那又怎样?

只要她还站在老太太那边,真相没有任何意义,立场才决定一切。

兰香心中警惕疑惑,面上依旧谦恭微笑:“二太太折煞奴婢了,有什么事尽管吩咐就是,何须用‘商量’一词。”

苏浅月道:“此处没有外人,我就直说了吧。如今老太太的身体一日不如一日,你又正年轻,是时候为将来做个打算了。”

兰香一震,看向苏浅月的眼神带上了惊诧和难以置信。

这话属实大逆不道,即便是私下说,风险也不小。

特别是从向来孝顺知礼的二太太口中说出来,更像是日头从西边儿出来了。

若不是亲耳听着,亲眼看着,她都不敢相信。

向来聪敏机变的兰香,此时也有点略微口吃:“二,二太太的话,奴婢不明白......”

在他的一声令下,裴冉昕的亲信们全部被制服,而她也被两个婆子死死架住胳膊。
裴冉昕又惊又怒:“你想做什么?!”
当着所有人,孙仁德拿出了一封书信,展开来,高声诵读。
竟是一封休书!
“养子孙仁德,实为我血脉;罪妻沈氏,多年无所出,且与外男有染,秘奸生子,妇德有亏,实乃孙家奇耻大辱。特与族长商议,在族兄弟数人前写此休书,作为见证。若其将来有不轨图谋之心,我儿可持此休书将其驱逐出府,或交于族长处置。”
裴冉昕的脑中,一片嗡嗡作响。
她听清楚了每一个字,却连在一起又听不懂了。
休书?
她相守大半辈子的夫君竟然要休了她?
她为孙家操劳数十年,他竟要休了她?!
孙仁德一声令下,早已准备好的下人如狼似虎般扑了过来,用绳子捆住了裴冉昕,以及她的心腹臂膀们。
裴冉昕想要反抗,可她一个年迈体衰的老妇人,如何抗争得过?
华丽的钗环坠落在地,发髻变得乱七八糟,就连衣袍也给扯破了,光景极其不堪狼狈。
孙仁德满面鄙薄:“我是个宽宏大量之人,就不把你送去族长那里受死了。如今你已不是孙家人,赶紧滚出去吧!”
白氏走到她儿子身边,细声细气道:“我的儿,先把她这一身行头扒下来给我,她不配穿这么好的。还有,快去把她那小库房封起来,不要让人钻了空子。”
孙仁德笑着说:“那是自然的,母亲您在那个老虔婆手底下忍辱负重这么多年,儿子终于能光明正大的孝顺您了!叫丫鬟们收拾东西,咱们一块儿搬到荣华园去。以后这府里,就是你当家了。”
白氏眼含泪花,欣慰点头。
后面的事情,裴冉昕已经看不清也听不清了。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被拖出去的,整个过程浑浑噩噩,像是被扼住了脖子,呼吸不过来。
待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是在一个破庙的简陋房里。
“姐姐,你怎么都想不到,自己算计了一辈子,最后便宜了我们母子吧?”
白氏缓缓走了进来。
一辈子低调卑微的她,如今穿戴着裴冉昕的东西,气派富贵,高高在上。
她看着裴冉昕,神情满是怜悯,还有快意。
裴冉昕冷笑:“是我错看你们母子了,为了名正言顺霸占家产,竟然伪造老太爷的手书逼死正妻!”
白氏惊讶地捂住嘴,笑得前仰后合。
“姐姐,你到现在还不明白吗?那封手书根本不是伪造的,孙仁德本就是我与夫君的亲生骨肉!”
裴冉昕一怔,厉声反驳:“你撒谎!夫君怎么会那样对我?!夫君他......不能生育,孙仁德又怎么可能是他的骨肉!?”
退一万步来说,若真是白姨娘生的,为何要绕一个大弯以过继的方式抱回府中?
白氏欣赏着裴冉昕崩塌的表情,抛出了一个个惊天的秘密。
“你以为夫君真的不能生育吗?那只不过是用来骗你的罢了!不拿假话哄着你,你怎么会心甘情愿为我们卖身卖命?”
“仁德是我和夫君的孩子,夫君自然知道,孙家老一辈的人也知道,只有你被蒙在鼓里。”
“夫君娶你,不过是看上你商户之女的身份,孙府急缺钱,才要了你。”
“你不过是头有名分的傻骡子,替我和孩子们冲锋陷阵,赚钱挡刀,让我们躲在你身后安安顿顿享清福。”
“若是他真的爱你,你怎么可能没他的孩子呢?自始至终我和他才是恩爱夫妻,你才是那个外人!”
白氏的笑声回荡在房间,刺激着裴冉昕的耳与心。
她想起了自己嫁入孙府后无数个孤寂凄冷的夜晚,花一般的年纪被冷落荒废,逐渐枯萎。
而所谓不能人道的丈夫,却在别的女人床上翻云覆雨,生儿育女!!
裴冉昕浑身颤抖,张嘴想说点什么,言语却化作一口鲜血咳了出来。
许多曾经的不解与疑惑,和这些话融合在一起,汇成了惨痛的答案。
原来如此。
原来如此。
孙鸿渐!!
还有那些孙家人!!
他们坑得她好苦啊!!
他们全都知道真相,只有她一个人被蒙在鼓里,被骗了一辈子!
她为孙家辛苦操劳,牺牲自己的名誉,拿出自己的嫁妆,把养子当做亲生儿子一般教养!
却是不过被这些狼心狗肺的当成牛马利用,不过是为他人做嫁衣!
她恨,她好恨!!!
裴冉昕咳出的血越来越多,最终眼前发黑,彻底失去了意识......




孙鸿渐要求保密的时候,孙老太太不是没有抗议过。

明明是自己的亲孙子孙女,为什么要冠上一个养字?

别看表面上待遇似乎都差不多,可实际上里面的差别可就大了!

即便是庶子,可若没有嫡子的话,那便是正儿八经直系血脉。

养子却是小宗入大宗,抱来的孩子往后继承家业的时候会遇到很多麻烦,一些家生老仆也容易不服管。

可聪慧的二儿子一直是家中实际的主心骨,他只是身体不太好,头脑是全家最好的。

向来温柔好说话的孙鸿渐难得声色俱厉,说这事若是泄露孙家就完了,把孙老太太吓得够呛。

她虽然不明白为什么,却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只好忍气吞声答应了这个无理的要求。

这么多因素加起来,孙老太太能喜欢苏惊月这个儿媳才是见鬼了!

孙老太太纳闷的事情,也正是苏惊月想不明白的事。

尤其是在王瑞汇报了白氏那边院子的动态后,她心中的疑云更浓厚了。

“太太,白姨娘除了每天问安和散步,几乎不出院子,也没有和外头的人有什么来往。她院里的奴婢也是老老实实,等闲不往外头去,从不出府,更别提说和什么人有私下接触了。”

“知道了。”苏惊月蹙眉。

王瑞退下了。

春棠实在忍不住,问道:“太太,为什么要盯着白姨娘?她娘家人不是都回老家去了么。”

夏莲也十分疑惑:“是呀,况且白家已经不行了,即便还留在京城,也掀不起什么风浪才是。”

苏惊月才要回答两个心腹丫鬟这个问题,忽然想到了什么眼睛一亮,找到了问题的关键。

她居然差点忘记了,最大的漏洞,在那两个孩子身上!

只要弄明白那两个孩子养在何处,都是些什么人照料,岂不是可以顺藤摸瓜查出许多刻意被隐瞒的东西?

苏惊月道:“以后我会告诉你们为什么。在此之前,你们找个靠谱的隐秘眼线,不要惊动任何人,好好盯着二老爷的行动,看看他平时都去些什么地方。”

“是,太太!”

两个丫鬟才分头行动离去不久,孙鸿渐竟然就回来了。

苏惊月避之不及,偏偏这会儿搪塞的臂膀不在,只能亲自迎了上去。

她对孙鸿渐的感情还是厌恨无比的。可她已不是情窦初开的少年女子,内魂千疮百孔历经风霜,知道做人不可样样摆在脸上,小不忍则乱大谋。

尤其对方是这样一个看不清摸不透之人,她不可掉以轻心,被发现了异样。

“今儿怎么回来得这么早?我只当你还要在学中多耽搁几天。”

苏惊月淡淡笑着,打算伸手替孙鸿渐拿外衣,却被他拦住了。

孙鸿渐道:“我想带你去一个地方。”

“什么地方?”

“去了你就知道了。不要整日困在家中,你还如此年轻,不像大嫂她们那个年纪的人坐得住,该多出去玩乐才是。”

苏惊月才要想借口拒绝,孙鸿渐已经不由分说拉住了她的手,把她往外带。

“可是我这衣裳还没换......”

“无妨,车里备下斗篷和便靴了,上去再说。”

他忽地一个打横抱住苏惊月,大步流星。

苏惊月又急又窘,既怕人看到又怕跌落下去,只能勾着头,双手借他肩膀一点力,环绕揽住。

孙鸿渐是个文弱之人,平日看着也修长如竹,不像那些筋肉莽汉。

可他的力气很大,步子也很稳,莫名给苏惊月一种感觉:只要这个男人愿意,他可以轻而易举控住她,如同控住一只猫儿。

一路上遇到几个院内奴仆,都慌忙低了头躲避,这让苏惊月越发窘迫了。

“快放我下来,我能走。”

“没事,快到了。”

好在正如孙鸿渐所说,她很快就看到花园里停着一辆乌蓬小车儿,看起来崭新又结实。

“坐稳。”孙鸿渐把苏惊月抱到车厢口,自己则坐上了马夫的位置,笑道:“进去换衣服吧。”

看着孙鸿渐面上的笑意,苏惊月心情复杂,有些发怔。

他是一个情绪很稳定的人,永远都是不急不忙,不卑不亢。

明明一生都未飞黄腾达过,被人觉得是依靠妻子的无用男人,却从来没有过一丝落魄和失意的情绪,更没有因为闲言碎语迁怒过她。

他给她的,只有一辈子的温柔,毫无理由的支持,包容和理解。

再苦再累,看到他心中就会安定。

就像山中清泉,涓涓无声,润人心房。

这样的男人,她明明恨到发苦,却也无法回避否认那些相濡以沫的珍贵岁月。

即便是假的,那也是让她做了一辈子的美梦。

这个人,为什么如此虚伪,狠心?

苏惊月调整了呼吸,找到车厢内的衣物包袱,一一拿掉了身上华丽头面与衣裙。

穿上后,苏惊月对着车内的梳妆匣镜子一照,颇有些无奈。这俨然就是街上随处可见的平民妇人装扮,只多得一个面纱。也不知道孙鸿渐是哪里弄来的这一套衣裳。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待车马行定后,孙鸿渐的声音从外头传来:“出来吧,到了。”

外面颇为嘈杂喧嚣,苏惊月心中奇怪,但还是依言掀起车帘。

这一掀,她看清眼前景象后,不由得大大吃了一惊。

这不是京城的西九街吗?

京城按照街道和方向,被划分为齐齐整整的东南西北各九条街。

越是身份贵重的人,越是住在中心的位置。比如皇宫在京城正中点,北一街是官府衙门还有一些重要的部门机构所在,各大王府或公主府在南一街,东一街住着丞相首辅之流,西一街便是再次一等的贵族,如皇亲国戚,国公侯爵等。

孙府托祖上的福,宅邸在东二街,又托苏惊月的福,没有把祖宅卖掉,即便没落了依旧还能和许多贵人做邻居,当然来不来往又是另一回事了。

越往外靠,居住之人的身份便越低微。虽说是天子脚下,一道雷劈着十个人里有八个达官贵人,但偌大的城池,必然更多的是普通市井人家。

尤其是几个九街,三教九流,什么样低微卑贱可疑的人都有,时不时出点大小乱子,衙门的捕快们来这边巡逻也格外勤快些。

别说像孙府的人不屑来,就是再往里头几条街的普通老百姓,也轻易不愿意涉足此处。

相关小说

网友评论

发表评论

您的评论需要经过审核才能显示

为您推荐

桂公网安备45030502000805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