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沐沐一阵头痛过后,再次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躺在了一个陌生的屋里。
她仔细看了看四周,顶上几根树干当房梁,架着黑黑的房顶;斑驳的石灰墙面还有黑的、暗黄色的印迹;窗户居然还是木质的框加纸糊的面,那纸已经破碎不堪,根本无法挡风;粗麻布做的幔帐黑乎乎的,上边还有不少蚊虫的尸体;散发着霉味的被褥使她打了一个又一个喷嚏。
这是哪儿?咱们大华夏还有如此破败落后的地方?想起在网上看过的报道,她不会被拐卖进穷乡僻壤给老光棍当解决需求兼生育的机器吧?
她四下摸去——糟了,手机也被没收了,这下完了……她还发现一个让她崩溃的事——她的衣服都被换了!难道买主趁她昏迷的时候……
还没来得及细想,听到“吱呀——”的开门声,沐沐使劲念叨:“大哥你行行好放了我吧,我还未成年呢,你买我花了多少钱,我让我爸妈给你双倍,你放心,只要你放了我,我绝对不报警,我以我全家起誓……”
“春禾妹子,你这是怎么了?”一道略显焦急的男子声音响起。
“春禾?什么春禾妹子?”沐沐抬头看了看眼前坐在床边的憨厚男子,刚想告诉他认错人了——
“春禾?!”安春禾?这不是她才看的一本小说里的女主角吗?
她有些不确定地问:“我是安春禾对吗?”
“对啊,我是你表哥李铁柱。你是不是烧糊涂了?”说着,李铁柱伸手就要往沐沐的额头上摸去。
沐沐本能地要躲开,李铁柱却说:“妹子你别害羞,等你及了笄,咱俩就要成亲了。”
及笄?成亲?她穿到安春禾身上了?而且还重生到及笄之前了?这世界太魔幻了。
最终,她不得不接受了这个事实,但她心里已经有了盘算。
行吧,以后她就以安春禾这个身份过活。
安春禾神色很慌张地说:“表哥,我做了个梦,我梦到有一伙匪徒进了我们村子,把我们全都杀死了。我很怕,我觉得咱们……”
“哎,不就是做个噩梦嘛,不怕啊。”
是啊,安春禾前世的一切不就跟梦一样吗?
“可是,这个梦感觉好真实,我心里好不安,咱们还是做些防范措施比较好。”
李铁柱为了让安春禾心安,决定听从她说的:“那,妹子你说咱们要怎么做?”
……
在安春禾的指示下,李铁柱带领着村子里的青壮年在村子周围挖陷阱,还去山里开采硝石、硫磺加上烧过的木炭、草木灰制成炸药,并且削尖了竹竿制成长竹枪。擅使弓箭的人还会在进村的路上设埋伏。
有几名年轻人不满道:“铁柱兄弟,干啥叫我们来做这些啊?我还不如去多砍两捆柴呢。”
“就是啊,费时又费力,我娘还等着我去田里除草呢。”
李铁柱呵斥道:“想要活命就别废话,早点做完早点收工。”
安春禾的父母从田里劳作回来,看到这一派景象,不明所以。
安大娘李氏拉住李铁柱问:“大侄子,你们这是在做啥?”
李铁柱回:“姑母,是春禾妹妹做了个梦,说有匪徒来村子里杀人,她怕梦境成真,我就带着大家做防御工事。”
“春禾?当家的,咱快去看看春禾。”安大娘拉上安大叔急忙赶回家。
他们把农具放在小院里后,推开门,就看到安春禾已经坐在堂屋桌子旁喝粥了。
安大叔开口问:“孩子,你跟爹说说到底怎么回事?”
安春禾就把前世发生的屠村惨案一五一十地告诉了他们,只是讲到有军队来抓匪徒时便说梦醒了。说完还一脸后怕:“爹,娘,这个梦太真实了,我不得不防。”
安大娘吩咐道:“好,好,当家的,你快去铁柱那儿看看有什么需要帮忙的没有,我先做饭。”
农村的及笄礼办得很简单。早上,安春禾沐浴后,换上了一套崭新的浅紫色棉质交领襦裙,纤纤细腰以衣带束好。
安大娘亲自给安春禾梳了个简单的垂挂髻,早饭给她准备了两枚鸡蛋。
等亲朋好友都到了院子里后,安春禾就跪在案桌前的蒲团上。安大娘净手后亲自给她插上了木质发簪,并念叨:“吾儿春禾及笄,便是大姑娘了,愿今后万事顺遂,平安喜乐。”
随后安春禾起身点燃三支香,也念叨起头一晚背的致辞:“吾安春禾定当铭记父母教诲,始终秉持安家优良传统,谨守妇道,清闲贞静,不道恶语,不厌于人。婚后侍奉夫君,孝敬公婆,延续香火。”
安春禾念叨完后就插在案桌上的香炉里。她无比虔诚,想着现代社会对女性的要求太低了,许多优良传统都被丢弃了。
最后,由安大娘向宾客致谢,并留人吃一顿简餐。
到此,及笄礼就算完成了。
这件浅紫色襦裙是安春禾迄今为止最好的衣物了,她穿了一整天,晚上脱下来就放进了包袱里,其他时间还是穿简便点的补丁衣服。
及笄礼的两天后,轮到二牛到临时搭建的瞭望塔上把风。突然,二牛一边下塔一边大喊:“匪徒来了!匪徒来了!”
众人听到喊声,立即纷纷出动,拿上竹枪、弓箭埋伏到了路边的小山坡上。老人和妇女们跟前有大石头,待匪徒一来就推下去。
安春禾前世一直躲着,并不清楚匪徒有多少人。
这会儿,听动静似乎将近一百人,比村子里的青壮年并不清楚匪徒有多少人男子人数要多啊。只要布置的陷阱、机关能耗去匪徒一半人,他们村子就一定能保住。
由远及近的一伙匪徒,为首的几人披头散发,满脸横肉,杀气冲天,后边跟着的喽啰们也气势汹汹的。
村民们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
突然,走在前边的一拨匪徒纷纷掉进了陷阱里,后边的一拨匪徒见到有陷阱就避开走,却没想到被前边的炸药炸飞了。再后边的一拨匪徒不知道叽哩哇啦说了啥,都贴着路两侧走,又被他们躲过了。
时机差不多了,李铁柱喊了一声“放!”大伙儿就把面前的大石头推下去,还有弓箭手一射一个准。
这下,剩下的匪徒只有二三十人了。
不给他们任何喘息的机会,李铁柱高喊着“冲啊!”数十名青壮年汉子手持竹枪,喊打喊杀,还有安春禾家的大黄狗边跑边叫。
那些匪徒见到这阵仗,哪还有打劫的心思,只顾着逃命了。
村民们到了标记前就停下,眼看着前方剩余的匪徒都被炸药炸飞了。
“噢!胜利喽!”大家都欢呼起来。
安春禾知道沈威这个时候该到村子里来了,这边这么大的动静,沈威肯定要过来的。她不想跟他打照面,就跟安大叔、安大娘说:“爹、娘,我去方便一下。”
安大娘嘱咐道:“好,你自己要小心啊。”
安大叔也说:“早点回来啊,你是大功臣,大家都要给你庆贺呢。”
安春禾躲在远处的一棵大树后边。不多会儿,她果然见到沈威带领着军队到这边来了。
他还是如前世一样,穿了一身黑金色的盔甲,英姿挺拔。但安春禾并不想再跟他有任何瓜葛。
安大叔出声问:“军爷,你们怎么来了?”
沈威回答道:“有一伙匪徒四处流窜,打家劫舍,朝廷派本将军带兵剿灭。但是我看你们好像已经把匪徒制服住了。”
李铁柱上前说:“是的,将军。那边陷阱里还有一些。”
沈威派人去缉拿匪徒后,又问:“这位兄弟,如此精妙的布置是你想的?”
李铁柱回道:“不是小民,是我表妹。”随后又想起什么似的,补充道,“我们马上就要商议婚事了。”
“那可否为本将引荐引荐这位姑娘?”
“她……她现在不方便,失礼了,将军。”
“那好吧。本将军还要去别处剿灭匪徒余党,安抚受难群众,就不多做停留了。就此别过。”
村民们齐声说:“恭送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