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我这个干嘛?”赵听月搞不明白,本子不给她批,投资还能分到她手里不成?
李不语也搞不懂领导的意思,但他还是将话传达到位,“领导说,这次最大的投资方目前还没有完全敲定要跟我们合作,交给你解决。”
赵听月一愣,刚想把手中的策划案扔回桌子上,反正她都要跑路了,管他什么投资不投资的。
可下一秒,她的视线就被纸上的黑字吸引住。
“枫叶传媒?”她下意识念了出来,如果她没记错的话,这是叶辞秋名下的公司。
李不语看向她,“对。你跟枫叶传媒的人认识吗?”他想不通为什么领导会把投资这么重要的合作项目交给赵听月这个资历尚浅的小导演去谈。
赵听月合上策划书,“不认识。”她只认识一个姓叶的变态。
李不语默了下,“据说合作书最后卡在了他们老板那里,祝你好运。”
赵听月脸色一垮,这他妈不是让她主动送上门给叶辞秋玩吗?
李不语于心不忍,到底还是提醒道,“这次的投资搞定,你的本子应该都不是问题。”换句话说,你想拍什么节目,都随你心意。
赵听月看他一眼,颇有些心力交瘁的感觉,“谢谢。”
李不语点点头,随后起身离开。
赵听月坐在办公桌后,看着李不语挺拔的背影和无情的后脑勺,忍不住哀叹了一声。
她手指心痒的搓了下,突然想念起香烟的味道。
小李子什么都好,就是对她没意思。
她长吁短叹的将材料收拾起来,既然妾有情郎无意,她还是安心搞钱吧。
这次老邹回来一哭,也让她意识到,自己是否能做到将团队的一切都扔下,一个人潇潇洒洒的离开。
紧接着,她就意识到一个问题。
叶辞秋的短信被她删掉了,而她显然没有记住他发过来的地址。
赵听月踌躇片刻,加之烟瘾在隐隐作祟,恨恨地抓乱了自己的头发,仰天长骂了一句叶辞秋天打五雷轰。
不过叶辞秋没有让她无措太久,因为他直接打了电话过来。
“怎么还不来?”他的声音一贯是冷里带着瘆人的笑,莫名让赵听月想到了阴狠冰冷的眼镜蛇。
赵听月打了个哆嗦,“我不小心误删了你的短信,没记住地址。”她的话半真半假,叶辞秋轻笑了一声,倒没有再去追究她话里的误删到底有几分可信。
他随口报上一个地名,扔下一句半个小时后见就挂断了电话。
被挂了电话的赵听月却疑惑起来,不知道为什么,她竟然觉得叶辞秋此刻的心情很好。
赵听月却顾不上那么多了,她把车扔在了车库,直接从一楼大厅出门打车。
等到了叶辞秋报上来的地址,她才发觉这里竟然是一个度假山庄。
显然,没有邀请函和入住证明的赵听月被拦在了门外。这座威严庄重的华贵庄园,容不下她一个寒酸无名的身影。
此时夜色泼墨乍现,秋意如浪水涌入。
赵听月正犹豫着要不要给叶辞秋打个电话,低沉的声浪震天动地,紧接着一道耀眼的灯束就打到了她身上。
她下意识眯起眼去看,灯光离她越来越近,轰鸣声震耳欲聋,直到十秒之后,她才看清铁栏门里的主道上开近一辆黑灰色的Reventon。
赵听月眼都不眨地顶着那辆酷炫拽到天际的Reventon,又是暗叹又是心酸。
暗叹的是她一个破落户竟然有幸能再次亲眼在国内见到这辆全球限量的绝版跑车,心酸的是,她隐约猜出来,来的人应该是叶辞秋。
大约这种战斗气息十足的跑车,只有他这种嚣张狂妄的人才会配得上。
他的车速不算快,伴随着轰鸣声的戛然而止,一个摆尾稳稳当当地停在了距离大门三米远的地方。
剪刀门向上升起,驾驶位里出来一个人。
赵听月暗忖,一辆艺术品和一个艺术品。
她借着超跑的灯光望过去,却始终看不清男人背光而陷入夜色中的面容。
他的身姿挺拔,身形高大,步履不紧不慢,偶有一副晚饭后下楼遛弯的悠闲姿态。
赵听月突然想到周屿舟的好朋友,一个姓宋的男人,据说他在各个地下车库停着的豪车,三位数都不止。
比她私藏的摩托车都多。
托周屿舟的福,在那个男人国外的某个珍藏的车库里,她亲自驾驶过一辆白色的同款。
那人是个收藏怪,而眼前这个,是个败家子。
她的思绪到处飘着,而叶辞秋已经走到了铁栏门后。
在他停下来之前,大门已经自动打开。
在秋风中瑟瑟发抖的赵听月:“......”
突然好想她老哥。
叶辞秋漫不经心地点上一支烟,只凉凉瞥了她一眼便专心抽起烟,赵听月识趣地穿过门,走到他身侧。
叶辞秋轻笑了一声。
随后,他往还未熄火的跑车走去。赵听月被他这副装逼到满格的操作惊到,但还是老老实实跟在他身后。
直到走到车前,赵听月停下来。
叶辞秋回头看她,“上车。”
赵听月长舒一口气,她以为他要把她绑在车后活活拖过去。
叶辞秋仿佛从她松了一口气的表情里察觉到什么,他似笑非笑的看着她,语气颇为讽刺,“赵小姐放心,我说过,违法犯罪的事我可不干。”
赵听月完全没有心事被戳破的窘态,她甚至不理他,直接绕到另一侧打开车门坐了上去。
他原本想借机为难她一番,没想到赵听月开车门的动作倒是很熟练。
调查来的信息里没有提到她的家境如何,看来方素说得没错,这女人是挺会在他们这帮人中间周旋的。
车里只有两个座位,她看都不看他一眼,她发誓,她根本不想坐在一条毒蛇身边,但她更不想徒步走过这看不到一点灯光的山庄外道。
“麻烦开车。”她目不斜视,连一声叶先生都懒得应付了。
叶辞秋猛吸了一口烟,随后吐出一口烟雾,彻底笑开了。
他坐进驾驶座,单手扶着方向盘,“赵小姐把我当什么?”
赵听月已经戒烟半年了,此刻嗅着空气中淡淡的烟草味道,心痒难耐,不自觉地动了动鼻子。
司机,她暗诽道。
赵听月皮笑肉不笑,目光终于落在他身上,“自然是叶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