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
我笑着答:“陆家长女自幼与将军府宋泽舛订婚,夜夜盼着宋小将军凯旋成亲,每隔几日便去寺里上香,祈求宋泽舛平安,是个痴情人儿。”
男主轻嗤一声,手掌轻轻摩挲我后颈上的肉。
“痴情人儿夜夜会情郎,你说宋泽舛看到会怎样?”
会怎样?
会迫不及待闹得京城皆知,毁了我退婚,然后向我父亲求娶继妹。
见我不出声,男子问:“怕了?”
我摇摇头,说起怕,身后的男子应更怕暴露我们的关系。
男子打横将我抱起放在床上,月光下,他眼尾的那颗红痣仿佛会妖术,让人沉溺。
我伸手搂住他的脖子,抬首欲吻他,肚子却不合时宜响了起来。
晚上做戏没吃饭,好饿。
“伤敌八百自损一千,走,爷带你用膳去。”
男人抱起我躲过府中守卫朝烟柳巷飞去,直接到了花满楼后院。
这个点儿也就这烟花之地还热闹着。
他径直带我走进了一家清静雅致的妓院,上了二楼,点了一桌子菜。
我吃着东西睨了他一眼,“这地儿挺熟啊。”
男人将挑完鱼刺的鱼肉夹进我碗里,懒懒地看着我道:“我开的。”
我不再多言,埋头苦吃,这菜确实不错,什么时候叫杜鹃来把厨师挖走放在我的食为天,隔壁品味轩再也争不过我。
吃完后,男人将我送回府里便走了。
第二日,继妹带着人来我院里冷嘲热讽时看见我眼底的青黑更加满意。
多亏了昨晚的胡闹,我这像死了夫婿的憔悴样子都不用演。
也替我抵挡了继妹的狗叫。
宋泽舛是在第三日来尚书府退婚的。
我爹似是刚想起有我这个女儿,从我回府后第一次找我。
传令的小厮脸上幸灾乐祸的表情告诉我,今天我怕是不会好过了。
我换来喜鹊为我梳妆打扮,怎么好看怎么来,务必要让大家眼前一亮。
喜鹊为我挑选裙钗,嘴里不忘为我鸣不平。
“小姐生得貌美,那边怕小姐抢了风头,出门行走从不带小姐,偏每每做衣服还给净小姐做这么些过气的颜色款式儿,果真是后娘。”
成衣阁前些日子才送来秋装,皆是好料子缝制,却是京城早已过时的款式。
听见喜鹊抱怨,我看了看院子里假装忙碌眼神却一直往屋里瞧的丫鬟们,沉下声音:“喜鹊,慎言。”
若是喜鹊这话传了出去,明日大街小巷就该传遍尚书府长女不尊长辈,狼心狗肺了。
喜鹊这丫头留不得了……
最后,在喜鹊捧出来的一众白色裙子里,我指了指檀木箱子里的赤色百仙石榴裙,其上繁花由金丝描绘,行走间若隐若现,好似发着光。
这是外租家命人送来的,江南时兴款式,京城里仅有这一件。
平日里,我为避继母和继妹的锋芒将它收在箱子里,今日要上战场,自然要穿上这战袍。
梳妆打扮后,我让喜鹊留在院子里独自一人前往父亲书房。
进门一刹,我看见父亲和宋泽舛眼底的惊艳,我微微挑唇,这关过了。
婚事退得很顺利,父亲原本对我满腔怒火却在见我长相后开始刁难宋泽舛,把宋泽舛说得面红耳赤。
我看见继妹面上着急心疼的样子,只怕父亲还不知道这宋小将军与继妹早已暗度陈仓,互许终身了,宋泽舛流不进外人的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