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家老两口只要睡着之后,除非房子塌了,根本就醒不过来。
因此完全没有听到院子里的动静,更加不知道自家唯一的宝贝独苗被他们眼里弱小无助的小媳妇儿扛着上了后山。
叶昭扛着宋彪走的满头大汗,肚子里有食,她丝毫不慌。
普通人大晚上的别说去山里,哪怕是走在路上都得吓的前后看着,生怕突然窜出什么东西。
而她丝毫没有这种恐惧感。
按照原主的记忆一路到了后山的竹林。
一路上倒也没有什么意外,如今是初春时节,万物复苏,地上还有一层未化的薄雪,嫩绿的草芽己经开始迫不及待的冒头。
一首走到竹林的尽头,己经接近深山的边界处。
这里基本没有人来,因为与深山相交,稍有不注意就会有野兽出没,运气不好就会被拖走,到时候连根骨头都留不下,因此这里的枯草也比其他地方显得更加茂盛。
走到一个小斜坡处,她停下了脚步。
粗鲁的扔下背上的男人,随手折了一个不太粗的竹子,走下斜坡就开始巴拉土。
豁口的竹子在她手里意外的好用,当初被关在猪圈十几年,可不仅仅只是关着,白天还要被绑着手脚到地里去干活。
自从有了她这个免费的劳动力之后,一家子渐渐懒的什么也不干,到后来十几亩地都由她来种,而那一家子唯一的工作就是拿着长鞭坐在地头看着她。
十几年的劳作让她干活异常麻利,凡是地里的活都难不住她。
一根破竹子被她用出了铲子的效果,很快就扒拉出了一个足够宋彪躺着的小台阶。
扔了手里的竹子,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再次把男人提着放到了小台阶上。
昏迷的宋彪在这几次三番的折腾之下终于幽幽转醒,他迷茫地看着头顶稀疏的星星,又左右看了看,发现自己居然在竹林里,当即脸色大变。
当他看到居高临下的看着自己的叶招,眼里的怒火再次冒出,他想起来了,就是这死女人打的自己。
怒火很快烧没了他的理智,他气的大吼,“你这贱人,你想翻天是不是?
你居然敢打老子,你他娘的活得不耐烦了是不是?
这是什么鬼地方?
你把老子带来干什么?”
大骂间他想起身,却发现自己头晕的厉害,稍微动一动就觉得恶心,就连嗓门大了,都觉得脑子嗡嗡作响。
为了不让自己受罪,他放低了嗓音,却依旧凶狠。
“你这死娘们愣着做什么?
还不快把老子扶起来,告诉你,等老子好一点非打死你不可,他娘的,一个小贱人也想翻天。”
“这次老子要是不打死你,老子就跟你姓。”
叶招木着脸,看着躺在地上狂叫的男人蹲下身张了张嘴,长年不说话,猛然开口嗓子嘶哑难听。
“你说什么?”
宋彪惊惧的看着面无表情的叶招,喉咙如同堵了一块石头。
想说几句狠话,下意识的心头生出一股胆气,完全开不了口。
就着昏暗的月光。
宋彪发现叶招不对劲,平时媳妇儿都是胆小懦弱的,根本就不敢正眼看自己,完全就是打不还手,骂不还口。
不管自己做什么都会乖乖听话,把自己伺候舒坦。
现在叶招的眼神很奇怪,呆滞,木讷,没有丝毫情感。
面对自己时也没有了惧怕。
如果不是这张枯瘦蜡黄的脸还是自己媳妇儿的,他都怀疑这不是自己媳妇儿。
强压下心头的胆怯,他咽了咽口水,努力挤出一丝扭曲的笑,说出的话也不再是强硬的辱骂,而是带了一丝讨好,毕竟现在这个情况怎么看怎么不对劲,眼下最重要的还是先平安回家再说,“媳妇,那个,我今儿个喝酒喝的脑子糊涂了,对你下手重了点,你别生气啊,我保证,我保证以后再也不打你了,咱们,咱们好好过日子行不?”
叶招木讷的指了指星星稀疏的夜空,“五天,看运气……”宋彪盯着天空不明所以,什么5天,什么看运气,脑子里还没转过弯儿。
一把土就填了上来,接着他惊恐的看着叶招飞快的扒拉着土,松软的土很快就盖住了他的下半身,接着是肚子,胸口,一首到脖子,最终只留了他的脑袋没有用土掩埋。
宋彪早就吓得大小便尽失,他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鬼哭狼嚎的大声保证,“媳妇儿,别别,你别活埋我,我保证我再也不打你了,我混蛋,我不是人,我是畜生,我以前欺负你,我不是人,我保证以后把你当祖宗供着,求你了,你别埋了我好不好?
我还年轻,我还没活够,我不想死,求你了。”
面对男人的苦苦哀求,叶招丝毫不为所动,填土的速度更加快了一些。
宋彪终于意识到自己错的有多离谱,眼前这个女人根本就没有心,哪里会心软。
突然他脑子里闪过一抹惊恐的想法,随即他看着叶招哆嗦着嘴唇,小心翼翼的询问,“你不是我媳妇儿,对不对?”
“我媳妇胆子很小,她不可能,也不敢杀夫。”
说着说着他的表情越发惊恐,抖着舌头说出了那个可怕的猜测,“你你你,你是,你是孤魂野鬼?”
叶招点头,非常中肯的夸赞了一句,“你很聪明。”
宋彪那悬着的心终于死了,神的聪明,鬼的聪明,自己宁愿是个笨蛋,也不想聪明的猜出这事儿啊,他没想到自己不过是打个媳妇儿,怎么就出了这档子事儿。
村子里谁家爷们不打媳妇儿,也没见哪个女人就被孤魂野鬼给占了身子呀?
这时叶招己经给他身上填好了土。
她蹲在地上看着男人一脸死灰的样子,面无表情道,“杀人偿命,欠债还钱你亲手打死了她,就该用这条命来偿。”
“我占了她的身体,把你的这条命送下去赔罪。”
“两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