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瑶双手捂头,一脸惊慌失措的样子。
看着陈瑶的样子,小丫头急切地小跑上前,小屁股扭扭,硬是挤进了女人与陈瑶之间,抓住了她的手。
女人眼角抽动,有些身形不稳地退了半步。
陈瑶:“……”
她差点没忍住笑出了声。假意轻咳了一下,憋了回去。
“小姐,你怎么连自己都不记得了。也不记得锦熙了吗?”
说着,名叫锦熙的小丫头,两个大大的眼睛里瞬间挂满了泪珠,瘪着一张小嘴,好不委屈。
陈瑶默默地点了点头。
立马,锦熙眼眶里的金豆豆就噼里啪啦地掉了下来。水汪汪的大眼,包子脸哭的皱巴巴的,可怜至极。
弄得无辜的陈瑶都感觉自己是罪大恶极之人。
“嗯~~,嗯~嗯。”
不一会,小丫头就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眼眶通红,鼻头红红,还发出可爱的“嗯~嗯~”哭泣音。
陈瑶看着她胖乎乎的皱如包子的面颊,又好笑又心疼,真是软软嫩嫩的小哭包。她抬起手想要摸摸她的小脑袋瓜,安慰一下她。
“咳,嗯~。”
突然,一阵威严的干咳声传来。
陈瑶不由地望了过去。却见出声的人一脸的严肃正经,好像不是她似的。
而哭的打嗝的锦熙却一个怔愣,突然不哭了,一颗泪珠就那么傻傻地挂在了她胖乎乎的小脸上。
虽还在抽泣不止,可漆黑灵动的双眼,却在肉包子似的脸上滴溜溜地转动着,斜眼偷偷瞧着身后,一脸的鬼机灵。
看到脸色严肃紧绷的女人,她慢慢地放下了陈瑶的手,小心翼翼地退到了女人身后。
陈瑶:“……”
默默地放下了自己抬起的手,尴尬的拍了拍被子。
终于站在陈瑶面前的女人,就那么默不作声地看着她。
压迫感十足的凝视,让假冒的陈瑶不禁有些心慌。
“呃,你,你是?”
“奴婢夏蝉,是小姐的贴身嬷嬷,照顾小姐已有十余年了。故小姐不必担心害怕,一切都有奴婢在。”
面无表情,声音毫无波澜起伏。真是像一个没得感情的机器人。
陈瑶猜测,这女人平时一定刻板守礼,不苟言笑,且规矩甚多。遂,她有些小心翼翼地说道。
“谢谢嬷嬷。可万一,我想不起来了那,一辈子都想不起来那。”
陈瑶偷偷狠狠地掐了自己一把,瞬间双眼满含泪水。水汪汪地眼眸满含无助地低声怯懦地说道。那可怜的模样,简直堪比“我那柔弱不能自理的外室”。
“小姐放心,无论小姐怎样,嬷嬷都会像以前一样尽心尽力地照顾小姐。一直在小姐身边。”
硬生生挤掉眼泪的陈瑶,看着一脸严肃安慰自己的夏蝉,额角忍不住抽了抽。顶着一张“容嬷嬷”脸,安慰人,这真是太顶了。
“谢,谢谢,嬷嬷。”
陈瑶微笑着一张脸,眼神清澈地看着夏蝉,充满了对她的信任。
夏蝉对她轻点了一下头,看着她有些干涩的嘴唇,吩咐道:“锦熙,你给小姐端杯水来。”说着还轻轻掖了掖她的被角。
“好”。
声音轻快,又兴奋。在夏蝉身后探头探脑的锦熙终于有了用武之地。兴冲冲地跑去倒水了。
接过夏蝉递给自己的茶水,陈瑶不动声色地打量着这个陌生的环境。
“小姐,先喝药吧。”
“咳。” 一听喝药,陈瑶差点没呛死。
“小姐,你没事吧?” 站在身旁的锦熙,又急吼吼地关心道。
夏蝉也急忙拍了拍她的背。
陈瑶轻咳几下,摆手示意没事。打死她也不会喝中药的,除非这身体真有什么大病。
“咳……”不会,这身体真有什么不治之症吧?!不然,什么人能不顾烧的要死的身体,就在深夜跑出去杀人了。看环境和穿着,还是寒冷的冬季。这身体大半夜蹲人刺杀,这简直就是不要小命了。
随后,陈瑶又释然了,她不作死,自己怎么上身。
“是什么药啊?”
陈瑶抬着脸颊,小心翼翼地问道。装的要多乖巧就有多乖巧。
“是益气补血的。小姐大病初愈,又昏迷了这么多天,需要好好调养调养。”
一听是这个,陈瑶开心了。前面人咋样她不惜得管,只要现在这身体没问题就行。不过,是药三分毒,这补药她就算了。
只见陈瑶瘪着一张嘴,星星眼看着夏蝉。
“益气补血啊——那就不喝了吧。药补不如食补。不如嬷嬷还是多做一些补身体的吃食给我吧。好不好,嬷嬷。”
说着,还忽闪忽闪了自己的两只眼睛,她只希望这两只眼睛够大。不过从这视野的范围来看,起码应该不会太小。
夏蝉盯着陈瑶看了一会儿,最后似是无奈地说道。
“罢了,也不是必须喝的,食补就食补吧。但是,必须好好将养身子。”说完还严厉地瞅了瞅陈瑶。
陈瑶没想到这个冷脸嬷嬷如此好说话,更难得的是从她的严肃脸中居然看到了一丝纵容。给力!
“谢谢,嬷嬷。” 陈瑶笑地那叫一个灿烂。
“锦熙,你服侍小姐把粥喝了吧。刚醒来吃点软糯的粥,对身体最是好。”
“好。锦熙一定会照顾好小姐的。”
喝粥,漱口,一条龙服务,果然是千金大小姐。
……
“小姐,夜已深,您刚醒来,不宜劳心费神。您的事情明日奴婢再来跟您细说,今夜就先休息吧。奴婢们就先退下了。”
看着躬身行礼的夏蝉,陈瑶一副乖宝宝的样子,欣然答应。
“好。全听嬷嬷您的安排。”
而锦熙却一步三回头,苦着一张小脸,看着陈瑶,好像在生离死别似的。 陈瑶只能尴尬地挥手告别……
人去楼空,陈瑶看着熄灭了大半烛火的昏暗房间,影影绰绰,都是她不曾熟悉的轮廓,静寂孤冷。
为了转移视线,陈瑶整理着现有的情报。看她们几人的相处模式,应是嬷嬷做主导。如此轻易的蒙混过关,是她没有想到的。
唯一难办的就是没有前情提要,也没有金手指可搞。 现在自己想要活下去,唯有先帮那个煞神调查害他之人。
可现在自己连自己是谁都不太清楚。一想到前路的艰辛,自己还随时都有可能小命不保,陈瑶就一阵头大。
关于那人,她也只记得他好像叫什么九方彻,是个“绝色尤物”! 至于其他,抱歉,她有点惊吓过度,再加上高烧,什么都混乱不清了。对了,那双摄人的眼睛,她也没有忘记。想着这些可怜兮兮的线索,烦躁的陈瑶忍不住翻了个身,差点没把她的脖子给撑断喽。
她慌张地摸了摸脖子后,没想到触手一片冰凉,什么鬼!
她急忙起身,凑近一看,居然是传说中的高枕无忧。自己睡了这么多天,脖子居然没断,真是奇迹!说不定还能睡出个什么天鹅颈,陈瑶有些臭屁地想着。
突然,她脑中一道睛天霹雳。呜,脖子,一想到脖子的陈瑶,直接萎了。
该死的男人,这已经是她今晚第二次摸脖子了,陈瑶是真的有了心理阴影啊。 一想到那个虫子,她就浑身不舒服,感觉它此时就在自己的身体里四处乱窜,正在神不知鬼不觉地慢慢啃食自己的五脏六腑。
她身上简直就是随时带着一个炸弹,悲哀的是,她还不知道这鬼东西几时爆炸。
陈瑶一想到这儿,这精美华丽的瓷枕,再高,也消不了她的忧啊。
悻悻然的她,打算推到一边。没想到这瓷枕还挺沉,差点闪了她的老腰,她右手慌忙抵住床榻。
“咚”,居然发出了一声沉闷的空饷。
呆愣了一下的陈瑶,瞬间两眼金光闪闪,着急忙慌地趴下,贴近那里。用手又轻轻地敲了两下,真的是空心的。
刚刚还死气沉沉的陈瑶不由地笑了,嘴裂的那叫一个大,一脸财迷样地转着圈圈地摸着那块宝地。
此时侧脸贴耳趴床的她,笑的那叫一个猥琐。
藏得这么隐蔽,一定是私房钱。就算不是,也必是什么价值千金的宝物。 这样她小命保住以后,跑路费就有了,说不定后半生都有着落了,可以安心地躺平做一条咸鱼。
一想到这些,陈瑶兴奋地连小命被人捏在手里都忘了。
不过,其实是因为陈瑶心态好,既来之则安之。想生想死都得过,还不如开心一点,及时行乐才好。
她一想到可能有超多的钱,就兴奋不已地跑下床,小跑着把远处的烛火拿来。 急吼吼地掀起床头的垫子,凑近烛光,一点一点地查看,跟排查地雷似的,那叫一个认真仔细。
只见檀木床头附近有一个指尖大小的凹槽,周边是几条不太明显的缝隙。
陈瑶试着抠起,却是纹丝不动,也不好着力。她上下左右都试着推了推,还是没用。她不死心地又试了好几遍,依然不行。
看着一笔大大的横财就在眼前,自己却拿不到。陈瑶别提有多糟心了。推又推不开,抠又抠不起来,还差点把指甲都给劈了。 疼的她哟,气的一拳锤了上去。
谁曾想,“咯嗒”一声,那地方居然下沉了一点儿。
瞎猫碰死耗子,她又行了。萎靡的陈瑶立马又两眼冒着绿光。
上推推,下推推,左推推,右推推。
“咔嗒”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