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咴咴!”
“布噜嘿嘿!”
“……是梦吗?”
耳边传来阵阵马鸣声,低沉的声音在耳边厮磨,言澈从梦境回到了现实。
言澈睡着的地方是言家宅邸庭院角落的小屋……说白了也就是个马厩。
栅栏里的马咬着被埋在饲料中睡着的言澈的头发,不停地拉扯着。
“我知道了。
马上拿水来。
等着我。”
他忍住哈欠,起身,掸去身上的草料。
在马厩睡觉,被马叫醒,照顾马。
这是他的日常。
他给马喂食,换水,仔细打扫马厩。
最后,他给马儿们刷毛,马儿们发出了舒适的嘶鸣声。
“嘿哼变漂亮了,心情很好吧,小黑、小白!”
“哼哼啊啊,我心情也很好。
很久没梦见妈妈了”言澈回忆起母亲温柔的笑容,平静地微笑了。
言澈的母亲去世己经两年了。
两年前城中发生罕见疫病,母亲不幸感染,言澈拼命地攒钱买药,但最后还是没赶得及。
言澈现在12岁。
他在10岁的时候失去了母亲,来到了这个宅邸。
在这个世界,成年年龄是15岁,所以他还不能找到一份体面的工作。
因此,根据国家的法律,他被血亲……也就是抛弃了他和他母亲的父亲的家族收养了。
(嗯,那个父亲肯定也不想收养我……)言澈一边用农具整理饲料,一边冷冷地眯起了眼睛。
言澈也不想和父亲有任何关系。
他现在还未成年,本想着熬过几年后就可以找一份体面的工作自立,但最后竟然被言家来人强行带走了。
他知道父亲并不是真正的想收养他……但他有他自己的理由,虽然不情愿,但还是把言澈迎进了宅邸。
后来言澈才知道……作为帝国的臣子父亲有政敌,他们互相牵制。
统治这个国家的新皇帝崇尚儒家的忠孝仁爱礼义廉耻。
如果被认为是遗弃了孩子,那将会引起一定的麻烦。
父亲的政敌不知道从什么渠道获得了言澈的信息,准备以此大做文章。
而父亲也算是消息灵通,为了避免给政敌留下可乘之机,虽不情愿但还是第一时间收养了言澈。
(即使如此……让我住在马厩里,那个男人的性格真是恶劣。
嗯,那个女人也很刻薄)“啊……今天又到时间了。
我得走了布嘿嘿”言澈无聊地抚摸着马的头。
在整理到最后时言澈发动了神力。
突然,一股清风流入马厩,消除了这里还残存的气味。
两匹马高兴地嘶鸣着。
(如果他们知道我实际上可以使用神力,那个男人会露出什么样的表情呢……算了!
)言澈耸了耸肩,走出了马厩。
尽管他完成了早晨照顾马的日常工作……但他还有一个非常讨厌的日常工作要完成。
那就是向父亲、继母,还有……同父异母的兄弟请安。
向那些看不起自己的家人问候的时间到了。
作为上任皇帝的宠臣……父亲言胜继爷爷言泰之后也被封了侯爵,自此言家正式步入新兴的一批贵族。
言家的宅邸作为贵族来说并不算特别大。
即便如此,与马厩相比,简首是天壤之别。
宅邸被打理得很好。
在宅邸工作的仆人大约有十几人。
对于言澈而言,在言家下人们比有血缘关系的家人更亲近。
言澈走进宅邸,向遇到的仆人们打招呼,然后径首前往膳厅。
他敲了敲门,很快就得到了进入的许可。
言澈叹了口气,然后打开了门。
“嘿!”
“疼……!”
门一开,就有什么东西硬硬的东西飞了过来。
打在言澈的额头上,然后掉到了地上。
那是一块手掌大小的石头。
“哈哈哈,打中了!
太棒了!”
双手鼓掌,大笑的是言澈的同父异母兄弟……言云。
坐在膳厅桌子旁的言云满脸笑容,看着额头流血的言澈不停嘲笑着。
虽然是兄弟,但言澈和言云的年龄只差半岁。
在父亲的正妻怀孕期间,父亲让侍女怀孕生下了言澈。
(不过……即使年龄相同,待遇也是天壤之别)言澈拿出一条像抹布一样的破布,擦去了额头上的血。
房间里有三个人。
府里的主人和他的妻子以及孩子。
餐桌上己经摆好了菜肴,三个人正在吃早餐。
被砸伤的言澈默不作声。
“……哼”言胜没有责备他那做了恶作剧的嫡子,只是无聊地哼了一声。
“狗东西,看着就让人恶心!”
说话尖酸刻薄的是言胜的妻子,也是言云的母亲、言澈的继母。
女人用看待垃圾一样的眼神看着言澈,像往常一样,用戴着甲套的手指指向地板。
“从贱婢肚子里生出来的贱种,像狗一样吃东西才适合你!
快点吃你的狗食吧!”
“对啊对啊!
快点吃,你这个废物、贱种!”
坐在母亲对面的言云用脚多次踩踏地板,咯咯笑着。
在用餐时这种行为非常不礼貌的,但父母两人都没有责备。
言澈低下头,看向地板,那里有一个装着不知道什么东西的盘子、黑乎乎的。
这是他每天早上的例行公事。
三个人都要求言澈像狗一样趴在地上吃东西。
他不被允许使用筷子。
如果不这样像狗一样吃东西,他就会遭到恶狠狠的鞭打。
“真难看!
那女人卑贱,连孩子也是如此!”
看着像狗一样吃着不明料理的言澈,继母厌恶地说道。
“娘俩没一个好东西……真是恶心。
实在受不了和这么卑贱的人在同一个屋子里!”
说着受不了之类的话,女人依旧像往常一样在早膳时叫言澈过来。
至今无法原谅丈夫的不忠。
她憎恨着那个与丈夫有染的婢女,那女人死了,她就拿孩子来发泄自己的愤怒。
让言澈住在马厩里也是这个女人的主意。
(女人的嫉妒真是可怕……如果有怨言,应该对出轨的丈夫说。
)言澈心如死灰,机械地吃着早餐,内心对这位继母充满怨恨。
出轨的是父亲……这个男人强行侵犯了作为侍女的母亲,并让她怀孕。
母亲是一个完全的受害者,没有理由被他人怨恨。
“我吃好了!
最近学了一种新神术,迫不及待地想试试了!”
似乎己经吃完了早膳,言云站了起来。
他正要离开餐厅……顺便又踩了一脚旁边的言澈。
“唔……!”
“嘿,今天继续做我的练习对手!
我去换衣服,你去院子里等着!”
“……好的,世子大人”言澈忍着疼痛,言云愉快地笑着离开了餐厅。
“不好意思,老爷,夫人。
世子大人要练功了,我得马上过去。”
在这里,言澈不被允许向他们喊父亲、母亲,当然言澈心里也是不愿的。
“……随你便”闻言言澈匆忙地离开了餐厅。
坦率地说,由于言云,言澈得以从令人不舒服的早膳中逃脱,也让他长松了一口气。
(……今天依旧是一群傲慢的家伙,他们这样做有什么乐趣呢?
)言澈摸了摸额头上的伤口,发动了神力。
原本还在流血的伤口消失了。
他使用了治愈神术来治疗伤口。
“为了保险起见,我还是包扎一下吧……”为了不让人发现伤口己经治愈,他在头上包了一块布。
这个家里的人们基本上都对言澈漠不关心,这样做应该足以蒙混过关。
尽管他们己经一起生活了两年,但他们中没有人注意到言澈可以使用神力。
言澈带着无聊的叹息,沿着走廊走去,前往宅邸的庭院,去陪伴言云的训练。